帝国时代系列-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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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裂”本来是通过挥刀时产生的一道巨大而锐利的风刃对敌人肢体进行劈割,而弗罗多却更加巧妙地运用腕力的微妙变化,将力量均匀地沿着圆切方向分散开来,由此造成了这道风刃在攻击敌人时瞬息万变,能形成几十道角度均匀分错且力量更为犀利的风刃。
换句话说,优索弗尼亚此时要面对来自四面八方几十个带着弯弯弧度曲线的细锐风刃攻击,他已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但是当优索弗尼亚伸出双手在胸前一合,然后向外张开在周身挥出一条白色弧线时,一道细薄透明的光墙立刻呈球状将他全身笼罩,挡住了这可怕的气刃的切割,并不少还反射回去,角度更加刁钻,力道更加凶猛。
绕着弯弯的圆弧线轨迹,反射回去的气刃并没有击中弗罗多,却将他身后目瞪口呆的三名海盗的身体切割成数十块,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甲板上已洒满了一地血淋淋的断肢残体。
“这点手脚也敢向我挑战吗?”无论弗罗多换了多少种绝招秘式,也无论他是如何腾挪闪跃,在他背后咫尺间的距离依然传来优索弗尼亚那冷到骨头里的声音。
而弗罗多却恐怖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感觉到这个精灵的存在,仿佛贴在身后的只是一团无形的空气,一个安静的影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像水银一般深深地渗入他的心田里,豆大的冷汗从鼻尖上滚了下来。
更为可怕的是,他发现站在桅杆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个静得像空气一般,身子完全笼罩在黑色斗蓬里面的神秘人正冷漠地看着他,那眼神说不出的诡异恐怖,简直就不像是人类的眼睛,就仿佛一个专门摄人心魄的妖魂眼睛,他的心第一次开始颤抖,他也有些明白为什么藏经阁那些平常看起来很神气的魔法师们为何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他将手伸入暗袖之中,握紧一个小小的木偶雕像,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时间完成一个十年来都从未用过的高级魔法术。
冰冷的匕首刺破棕色斗蓬,扎进僵硬的体内时,优索弗尼亚的脸一瞬间凝重起来,他立刻抽回匕首,一串血珠立刻从剑刃上滚下,而他却根本不在意倒在地上的人影,而是抬头向那刚从了望台上展翅跃入空中的青翼飞豹看去。
他看见一个同样穿着棕色斗蓬的人影正按着腰上的伤口,趴在飞豹背上远远离去,而在精灵的面前倒地的棕衣人在甲板上滚了几下,便显露出包裹在里面的一个浑身刻满文字和图案的人形木雕,一件浸透血渍的棕色斗蓬正半遮半掩地披在上面。
显然有些惊讶有人能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优索弗尼亚懊恼地看了一眼那个怆惶逃去的受伤影子,许久才回地头来,寒声道:“骑士,你们也是向我挑战而来的吗?”
在他面前,已然站着一排高大威武的银盔骑士。
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罗蒙的目光从弗罗多受伤远匿的身影中收了回来,十分谨慎道:“不是!我们是来寻找一个叫卡西欧斯的男子的,请问阁下是否看见此人?”
“卡西欧斯?”眼睛一亮,优索弗尼亚饶有兴趣地扫了一眼神情紧张的骑士们,突然笑了起来,道,“你们是说那个喜欢使用银色十字骑士剑,样子很骄傲神气的男孩吗?”
“对,他哪里?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卡法捷斯瞪着对方,激动地上前一步,大声问。
“那个男孩被你们的魔法师用移形换位的空间魔法交换到你们原来的船上了!估计他现在还在那儿蹦蹦跳跳,十分活跃!哈哈哈哈!”嘴角边泛开令人难以读懂的波纹,优索弗尼亚眼里闪过一道奇异光芒,他笑起来的时候让所有的人都感到非常寒冷。
“那女孩呢?”精神为之一振,罗蒙哽声问道,这才是他此行的最主要目的,捕杀卡西欧斯倒还是其次。”
“死了!”平静地看着这个年青的骑士,优索弗尼亚毫不犹豫地道,“死在那个男孩的手里!”
“卡西欧斯?”倒吸了一口凉气,所有的骑士都惊讶地张大嘴巴,一半的人脸上流露出怀疑的神色,他们显然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兰蒂朵……兰蒂朵小姐死了?”拳头发出喀喀作响的声音,罗蒙失神地看着对方,脸色变得苍白无比,身体摇摇欲坠,好半天才晃过神来,怒吼道,“这个畜生,这个王八蛋!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他转过身来,毫不客气地用食指直指着充满威凛气魄的白发骑士的鼻子:“看啊,你的好儿子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卑劣事情来,你看你怎么向陛下交待!”
仿佛整个魂魄都被抽空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卡法捷斯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脸上写满幸灾乐祸神色的精灵,转过身大步向来船走去,悲恸而严肃地大声道:“谁也不要插手,他的事情就由我来了结!用不着你们操心,我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待!”
看着他那渐行远去的苍白头发,呆立了许久,所有的骑士都默默无言地跟了过去,只有一人略作踌躇稍作停留,显得有些犹豫。
深深地看了优索弗尼亚一眼,庞布亚一脸怀疑的样子,道:“阁下可要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目光阴沉地可怕,优索弗尼亚冷冷回答,“我对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付起完全的责任!”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冷笑一声,庞布亚一个字一个字道,“我很了解卡西欧斯的为人,我相信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他是我所认识的最正直的骑士!”
说完,他再也没有理会身后的精灵,而是加快脚步跟上了同伴们的步伐。
“可恶!”用力将坚硬的栏杆掰下一大块木头,两眼几乎要喷射出火焰来,优索弗尼亚愤怒地看着发白颤抖的手掌,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生气过,不,甚至还不能说是生气,而应该说是忌妒,是仇恨!是屈辱!
他感觉体内蛮野狂暴的血流正在沸腾翻滚,他恨不得吃那人的肉,吮那人的血!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完全失去一个精灵本应有的高傲和优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一个如此受人信任的男孩会产生莫大的恨意,也许……也许只因为他身边那个穿莲衣裙的美丽女孩吧!
“卡西欧斯,你有我强吗?”心里发出一股力量辐射全身,浑身的血管刺激地都要炸开来,再也无法抑制身体里蕴藏的狂暴情绪,优索弗尼亚两眼通红,面目狰狞,完全失去了平时惯有的高贵和优雅,像一头疯狂暴烈的野兽,凶猛地扑入人群之中,不停搅起一翻翻腥风血雨。
他现在极端渴望鲜血,渴望死亡,渴望听到垂死者发出无比悲惨的痛哭声,他不仅要杀光眼前所有的人,他还要让所有的人到了地狱里都仍然清楚地记着,他是最强大的战士,远远比那个叫卡西欧斯的男孩还要强大许多倍的战士!
一道血色弧光划过整个甲板,惨烈的哭喊声一下子像惊涛骇浪一般席卷过战场的每一个角落,许多人在一瞬间便倒在了地上失去气息,而幸存的人早已吓得毛骨悚然、面无人色,他们宁愿跳入汹涌咆哮的大海之中,也不愿意面对这个比死神还更可怕的疯狂精灵。
在不远处的阴影中,只有那黑盔力士和精瘦武士在无比祟拜也无比狂热地欣赏着这一场血淋淋的屠杀场面,自从离开了故乡,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看见主人如此愤怒疯狂过,他们甚至感到自己血骨里隐藏的噬血野性也在蠢蠢欲动。
而这一切血腥杀戮场面同样落入了隐藏在暗中的丹吉尔的眼中,他现在不仅仅只是恐惧,而且还有兴奋,他知道自己已经抓到了那个可怕精灵的弱点,他已经有办法让精灵屈服。
当然这需要一个女孩的帮助,他躲在阴影深处阴险地笑了,他手上还有不少威力无比的强大魔法术从未使用过。
※※※
当我抱着休斯若斯晕死过去的身体从火焰四处漫延的中舱里出来,逃到战舰的甲板上时,便看见一群骑士正从海狼号上跳了过来,怒气冲冲地向我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个对我来说无比熟悉无比亲切的身影,这个身影曾多少次地让我在梦中凝视过,又曾多少次地让我在寂寞的黑夜里放声大哭过,更多少次地让我在无人的角落里一遍遍忍受那剐心一般无比刺痛的思念。
“父亲……”两眼红红的,一只手握着魔囊,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身旁的栏柱,生怕自己会因为悲伤而站立不稳,心中陡然泛起酸酸的感觉,我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任凭它再一次滑过脸庞,我哭了,像一个摔倒在地的淘气的孩子悲伤而又委屈地哭了,“是我……我啊……卡西欧斯……您的儿子……”
骑士们迅速散开,将我团团围在中心,每一双眼睛愤怒地可以焚烧一片森林,熔尽一座钢铁,他们每个人手里都举着银十字骑士剑,他们将我所有可能逃匿的方向全都封锁住,他们恨不得扑上来将我碎尸万段。
“卡西欧斯,你的剑呢?”浑身微微颤抖起来,白发骑士看到我落魄不堪的样子,痛心且激愤地怒吼道,“你的剑呢?一个骑士怎么能失去他的剑?”
“父亲……我……”红肿着眼睛,苦楚的痉挛掠过嘴唇,我心中有千百言语想对他倾诉,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觉得心中像翻肠搅肚般痛苦,我双手紧紧握着那个魔囊,生怕自己会在一瞬间精神崩溃。
自始至终这么失魂落魄地呆立着,此时就算是地上有世界最神奇最强大的宝剑,我也不会去瞧上一眼,我的眼里只剩下父亲那满额的皱纹和满头的白发。
“荣誉即吾命!一个骑士如果没有了剑,就不配做骑士,也就不配拥有荣誉!卡西欧斯,难道你忘记了吗?”声声字音犹如巨大而猛烈的炸雷,在我头顶上轰鸣爆响,让我的肉体和灵魂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憾,我悲伤地哭了,任何大串大串的泪水湍急地滑下脸庞。
我无言地面对眼前这个赐我身体和灵魂、让我无比尊敬无比敬爱的苍老男人。
“卡西欧斯,收起你懦弱的眼泪,像一个真正骑士那样挺直胸膛,就是面对死神,也绝不能有所畏惧!”眼里一片通红,卡法捷斯饱含情感也饱含愤怒地吼道,“我要与你决斗,胜者生,败者死!我要你哪怕死去,也心中充满着骑士的荣誉,骑士的高贵,骑士的骄傲!”
突然拔出了腰中的骑士剑,扔了过去,十字剑在空中轻灵地划过一道优美无比的弧线,最终插在我的脚下,颤音阵阵,仿佛有一股力量在穿透时空,将我的灵魂震憾。
凝视着我苍白无比的脸,他慢慢道:“今天,你就用这把剑,如果我死去,我会为这把剑创下过的又一个荣誉而骄傲,如果你死去,我同样会对它的荣誉感到骄傲!”
转过身去,卡法捷斯从庞布亚的腰里抽出了他的剑,吼道:“卡西欧斯,就算死,也绝不能辱没了骑士的精神,举起你的剑,今天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看到头顶的天空!”
神情无比落寞,呆呆地看着剑刃上那深深刻着“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卡法捷斯留”
的十三个血色字眼,我的心就在滴血,在颤抖。
这是一把父亲曾经创下数不清荣誉的宝剑,这也是一把视剑如生命的父亲最珍心爱护的宝剑,它上面曾经刻写下多少父亲傲人的战绩和辉煌功名,可是现在他却宁愿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在最后时刻留给了我,而我,又怎么有勇气举起这把势如千斤的沉重宝剑去面对眼前年迈苍老的父亲?
我的心里笼上一层深沉浓厚的愁云,我感到一阵阵无法回避的揪心痛苦。
一只手,哆嗦着,向,微微摇颤的剑柄,握去,我的心也跟着摇颤不止,仿佛这是一场无比艰苦的马拉松运动,我无助而又害怕地看着终点正一点点地到来。
那一刻,我仿佛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不动,一切变得既模糊又虚幻。
铮——剑刃,停止了摇颤,一动不动,一声清彻响亮的龙吟声回荡在整个甲板之上。
我的手,终于,握住了,那柄余温未退的骑士剑,那把代表父亲无比辉煌无比荣耀的历史和功绩的骑士剑。
那一刻,我的胸膛激动地仿佛要爆炸开来,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窜到喉咙口无法归原,全身热血无法抑制地一股股疯狂往上涌着。
我满头大汗,心里像海浪一般汹涌激荡,整个肉体仍至灵魂都完全凝固住了。
儿时最大的梦想便是能触摸一下父亲的剑,现在,我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但是,我却要向父亲举起这把剑,我还要将这把剑刺进这个为哺育我长大而将满头黑发耗成白发的最亲的人的胸膛,这又让我怎么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