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封信-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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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活的孩子们，其处境更是不可思议！
一位鳏夫的来信
高老：
您好！
您老人家忙吧，辛苦吧！贵体结实吧！
虽然未曾见面，但我从广播中听到过您亲切的话语，从电视屏幕上看见过您慈祥的面容。久违了老人家。可以说我对您老人家是一往情深的，苦于没能见过你。您呕心沥血为人类生灵操劳一辈子，都到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肯安享晚年的安逸。您老太辛苦了，我祝福您，人类都在祝福您，但愿老人家健康长寿，晚年美运，如柏如松，永远光照人间。
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属相是一个会拉犁的牛，五十挂四了。我们和南边的艾滋病村仅三里地远。久病的妻子病重已经几个月了，开头光知道在附近几个诊所吃药、打针。早劝她去化验一下，她怕坏了名声迟迟不愿去。一个月前，在一位亲戚的劝导下，贤惠的妻子才极不情愿地去抽血化验。前天我得知那个叫人震惊的结果：艾滋病病毒抗体呈“阳性”，严重艾滋病感染者。我又不敢告诉任何人，只好一个人偷偷地哭。
天啊！灾难竟也降临到我的头上了。我再（在）撕心裂胆（肺）、我在痛不欲生、我在发疯……面对日渐消瘦、朝夕相处的妻子，我恨不能替她忍受。她在家里比我重要，老天太不公平了……一片天昏地暗，凄风苦雨。
近两年来到处求医求药，欠亲戚朋友近600元还不打紧，还欠四个诊所里180多元，几乎是不敢和人家照面啊！家里除了仅供糊口的几斤粮食之外，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上有近90岁的老母，下有已到婚配年龄的孩子，大难临头出路何在？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实难想像啊！只恨当初不应该在手术当中输血，现在怎样都无法挽回这个巨大的损失！
老人家，请费心给我介绍治疗的药物或是针，或是食疗什么的，或是介绍一下艾滋病的防治知识或应该采取什么补救措施，或是通过什么食料能延长病人的生命的方法。在有限的时间里，我可以做一些我该做的一些事情。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一个特困户又遭如此大难，是否可以得到社会的捐助，望你老人家费心救难于绝望之中。我生活无望，欲哭无泪，万念俱灰……但我总相信，我是会从您老人家那里得到答复和安慰的。人类的恶魔——艾滋病最终是会得到控制的。
在信步跨入2002年的喜庆日子里，我浮想联翩，思绪万千，成夜失眠，诸多感慨和您老人家冒昧说了这些话，我想您老人家是不会见怪的。
祝您老人家：长命百岁、康乐齐天、后嗣绕膝、子孝孙贤、兰桂腾芳！
一个倒霉者的家属：某某
2002年元月2号
当我写好信，还未来得及发的时候，我的妻子玉贞却痛苦的走了。
某某于元月12日
2002年春节前夕，一个姓张的医学硕士研究生从南京过来，回鄢陵老家过春节；使我想起，玉贞走了，不知她丈夫老贾现在生活得怎样。我请他在此期间，代我去看一下老贾。老贾是“艾滋鳏夫”，我很久没见他了，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和孩子们的生活是怎样度过的。
2000年7月的一天，老贾来到了我家。他长得憨厚、壮实，是农村小学教员，有一定的文化。一进门他就很紧张的说：“我妻子因子宫肌瘤于1996年8月手术输血得了艾滋病，现在病情很重，我来问问，她是否还有救。”我让他坐下，他不坐，只是站在中厅里，老贾还从衣兜里取出他本人的艾滋病病毒抗体化验单，结果呈“阴性”，证明他未感染艾滋病。
我送他一些资料，并告诉他要注意的事项，要他注意医骗子，谨防上当。老贾很快离去了，临走时留下了家庭地址。
2000年9月12日，我专程去了老贾的家，老贾的妻子玉贞躺在床上，她50多岁，面色黑青，极度憔悴，说话少气无力。玉贞告诉我说：“我最大的痛苦就是发烧，吃退烧药根本无效。每天腹泻5～10次，吃什么拉什么，经常恶心，进食量很少。”她只说了这几句话就已气喘吁吁！我给她诊断之后，送给她一些对症治疗的药物，有退烧片、黄连素、藿香正气丸等药品。
走出院门的时候，老贾送我，我告诉他玉贞害的是传染病，要注意隔离，一定分开睡觉，老贾说：“我们结婚20多年了，一直这样睡觉。现在她有病了，我不能离开她。”接着我告诉他怎样正确使用避孕套，老贾不相信地说：“那玩意儿不管用……”看来老贾听不进去，与他握手告别时，我并再三叮嘱他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20多天后，玉贞撒手西去，老贾告诉我，手术所在医院赔偿他两万元钱。一年后我又见到老贾，他很健康，他和三个孩子又化验了三次艾滋病病毒抗体，结果均为“阴性”。这说明他们未感染艾滋病。
一艾滋病鳏夫女儿的来信
奶奶：
您好！
特别感谢您高奶奶及叔叔阿姨们的关心和支持，（你们）献出了爱心。
我是某某，家住某某县城南某某村，上次您老亲自来到俺某某学校，了解情况，献出爱心。这次您又拿出您自己的200元钱，寄给了我，那真是雪中送炭，使我又一次走进校园。近来我家的家庭情况，向您老谈一谈，自从我妈妈去世以后，家庭重担就落在了爸爸身上，（他）每天忙里忙外做家务，挤不出一点时间去打工，家庭经济越来越困难。
最近全大队都去化验血，我爸爸也参加了化验，化验结果是，他也传染上了艾滋病。（之后），他每天都无精打采，就像变了一个人，看见爸爸那样，我心里很难过，可我年纪还小，帮不了爸爸啥忙。爸爸每天靠药（支撑）扶持，不能干重活，经济实在困难。他和我商量说：“女儿，你不上学了吧？让你哥哥自己上学吧？”我当时就不同意：“不行，我也要上学。”爸爸却说：“我也同意你上学，可是我们家经济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供不起你和哥哥上学。”我也知道没有学问的难处，长大了没有学问就等于没有工作。是您老人家给予我重新走进校园的机会。以后，我要好好学习，长大了，我要为祖国多做贡献，做一个有用之人，也不辜负您老人家对我的希望。在此我特别感谢您老人家和其他关心我的叔叔阿姨们。
祝您老人家健康长寿、事事顺心。
刘某某
2001年8月20日
一艾滋病鳏夫儿子的来信
尊敬的高奶奶：
您好！
自从上次给您回信后，就没有通信了，今天是2月6日（农历腊月二十五），今天上午收到您的来信，这封信寄到我们某某大队了。一直在那儿压着，没有人送到我家，我家人也不知道，因此，我的回信让您久等了，很抱歉。今天晚上又收到您的汇款单，我爸爸高兴地说：“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呀！”既收到了信，又收到了汇款单。这200元钱在富人眼里不算啥，可在我们家里，爸爸感动得流下了眼泪，爸爸感动地对我说：“高奶奶是世上少有的好心人。”而且还说是您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自从我妈妈病故后，爸爸对生活完全失去了信心，平时走路说话，也无精打采。对了，前几个月，听说您来到我们县，虽说您没有亲自来我们村，但是我们能够理解，您是多么忙啊！您能让您的助手来慰问我们，我打心眼里高兴。
我爸爸对我说：“高奶奶给你寄的钱，家里不会乱花，专门留着让我（你）上学。”我以后要专心学习，长大后为国家做出贡献，对所有关心我的人做出回报。
高奶奶，我代表全家祝您老长命百岁，新年快乐，事事如意。
刘某某
2002年2月6日
从来信中得知，像老贾这种遭遇者，何止他一人、一家！2001年5月5日，我赶往某艾滋疫区，一上午见到4位鳏夫，他们各带领着2~4个孤儿，缺衣少食，过着极其困难的生活，如上所说的鳏夫刘某和孩子痛苦万分；走进另一鳏夫骆狮子家，他骨瘦如柴，衣衫褴褛，领着3个孩子，大女儿13岁，辍学在家带着患有艾滋病的3岁弟弟，距离他们十几米远，就可以闻到他们的腥臭气味。骆狮子和他小儿子在2002年冬先后死去。另有三户和骆家相差不多，更令人心寒的是闫某村，一个9岁的优秀小学生，整个冬天他一直没棉袄穿，直至2月8日我送他一件女孩子的花袄，他才穿上棉衣。
为什么这么多妇女死于艾滋病呢？村里人告诉我：“农村人认为女人月月淌血（指月经），她们的血贱。当年刮卖血风时，很多家庭都让女人去卖血。”现在女人因艾滋病死了，男人又当爹、又当娘。不少人摇着头说：“没有女人的家，就不像个家，没有娘的孩子连草都不如。真是太可怕了！”
作者追询了不少没有感染艾滋病的鳏夫，问他们是否正确使用了避孕套，或用其他防护方法。他们答复：我们不懂这种“怪病”怎样传染，有啥防护可说呢？他们从来就没有做过任何隔离预防措施。那为什么男方未被感染呢？可能是男性外生殖器皮肤及黏膜不易破损，因此艾滋病病毒感染的几率小。
第三章 艾滋遗属的现状8 寡妇们的处境
因丈夫死于艾滋病，她本人未被艾滋病病毒感染的妇女称为“艾滋寡妇”，若已感染艾滋病病毒者，称为“艾滋病寡妇”。这些寡妇们有年轻的、年老的，有多年寡居、新近寡居、还有将要寡居的，不管她们属于哪种情况，处境都非常困难，想再婚改嫁，人们又嫌弃她们，怕她们患有艾滋病，因此，她们过着悲惨凄凉的生活！
一个艾滋寡妇的来信
敬爱的高大夫：
您好！
近来你的身体健康、生活愉快、工作顺利吧。总之一切都好吧！
今日去信，别无它事，只因为您的爱心和温暖，我已收到。自从我丈夫害艾滋病死后，谁都不敢来我家，他们都怕俺。我和三个孩子检查过没有这种病，可是他们不相信！
从八月十五日您老千里频频（迢迢）来我家看望我们，还给我几件衣服，还有给俺寄钱叫俺过年，说句心里话，高大夫真好比我们困难户的再生父母那样亲切。您的关怀使我们全家终生难忘，不知说什么才好，所以我和我的三个儿女对您老表达最衷心感谢。
祝：您老新年快乐，长命百岁。
陈芳（化名）
2000年12月28日
她谈出心里的话
敬爱的高大夫：
您好！
近来您老的身体健康吗？生活愉快吗？一切都好吧！
您给我寄的现金我已收到，您老对我全家的爱，对我的帮助和关怀真是太多太多了，我真不知怎样报答您才好。我的三个孩子也在一块议论，我的大女儿说：“要不是高奶奶，咱的日子更难过。”我的小孩说：“咱不能忘了高奶奶，我长大了买些礼物去看望她去。”我说：“你奶奶那么大年纪不论是寒冷的冬天，还是炎热的夏天，她都不顾一切地一次又一次地来到我们村给我们送温暖，送来很多药和钱，要不是咱庄不知道又死多少人了，这全是高大夫的功劳。”
高大夫从您老这两年的多次到来，使我深深体会到，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又是世上最伟大最高尚的人。对我们的恩情真是比天高比海深，说句心里话，您一段时间不来，我就觉得好似久别的母亲非常想念您。当您每次到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许多话想给您说，可是人很多有（又）没来得及说，知识（只是）热泪盈眶，心里说谢谢我的救命恩人。
另外，我还想给您老说说心里话，我娘家本来离我家也远一些，他们那个地方没有这个病。自从我丈夫去年去世后，我一直没有走过亲戚，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