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花隔云端-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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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回到南阳,大哥便以下棋为饵所要我的莫问令牌,可是大哥要来有何用途?只能是要去怕我有所用途。
被劫持前往新川别院,梁竺彦明明拿出了解药,却在给我把脉之后突然收回,我当时只以为他精神错乱不愿给我解药了,却怎地没有想到,兴许那时我的蛊毒便解了?梁竺彦当时说了什么我犹记得,“我输了!真的输了!他竟然愿意为你做到如此地步……好……很好……”如今想起来梁竺彦说的这个他,莫非指的是都予熙?
之后被师父救下,他不许我回南阳,说是“徒增伤悲”。
将这些事情串了一串,我想起师父早年无意间提起的一种蛊药,名唤“牵情”,可以通过男女情事将毒牵至另外一个体内,心中霎时薄凉,一个叫我如坠深渊的想法逐渐形成,若真是如此,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所以都予熙那晚与我缠绵之时,纵然甜蜜蚀骨却总带刻骨的绝望。
所以都予熙先有放任我被梁竺彦带走,后有将我押进死牢隔离,只因不愿我打扰了他的部署,发现异样。
所以师父顾不上心爱的草药,配合着都予熙,守在这牢门口不让我出去,只因他心中有愧!
想到此处,我连忙起身,拉开门上解开的连环锁快步走出。
大哥显然听见了动静,斜靠在床榻上幽幽道,“别费力气了,你师父不会让你出去的。”
我就似没听到一般,拿下头上的千解锁,转身打开了傅融之那边的空心锁。
大哥见我举动反常,一向饱满润泽的桃花脸终于挂不住了,连忙往床里面缩了一缩,说话也不利索起来,“喂!傅存菁,你要做什么?我……我还要娶媳妇呢!你不能乱来……”
我一把推开那扇铁门,许是用力过猛,那铁门在空气中沉重地拍打着旁边的栏杆,发出闷沉沉的响声。我大步走过去揪起傅融之的领口,拖拽至桌案旁,劈头问道,“大哥知道的对吧?大哥你说的不错,师父不是真的神仙,怎么这么巧在我快要解开连环锁的时候到?定是你在收回的饭盒之中传了消息对不对?”
大哥也不想隐瞒的样子,扯了扯被我抓在手中的领口,“小妹你就是聪明,不愧是我傅融之的小……”
我不等他说完,立刻打断他道,“所以你们都是一伙的!你根本就什么都知道!告诉我都予熙怎么了?他是不是把千丝蛊引到了自己身上?”
大哥这下明显一顿,翻了翻眼睛望向了一遍,一张笑靥僵了又僵,腮旁颚骨转动了几下。这些动作虽然细小快速,我却看得真切,若说刚刚的猜测只是让我掉进了冰窖,此刻再见大哥如此动作,我便如同掉进了冰海深壑,鼓动的空气从七窍灌进我的身体,浑身冰凉,胸闷欲裂。
我放开大哥,跌跌撞撞坐向身后的牢床。
大哥许是见我面色不对,赶忙追上来道,“胡说什么呢?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明明是喝了药化了那蛊虫的。”
我定了定心神,将满腹翻滚欲出的呕感压下,哑声道,“大哥,你也要骗我?你想让我后悔一辈子么?我若是知道了真相,不会感激你们的!”
大哥闻言按住我的肩膀,与我二人对视许久,最终微微转过头,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再也不愿面对,我闭上眼睛调整自喉咙向下满腔的疼痛。
再度睁开眼睛,向傅融之伸出手掌,“莫问令牌。”
大哥略一迟疑,还是从胸中摸出了那枚令牌放在我手心之上。
握住令牌,全力跑向死牢出口。
守门的狱卒一见令牌只能让道,刚刚走至门口,便见师父远远的迎上来,这么多人面前,师父定是要保持他半仙的风范的,果见他捋着胡子,仙姿而立,声似洪钟,“存菁,怎生如此不听劝诫?且回吧,为师可不受制于这枚令牌。”
我看着他的样子,哼然一笑,心中极悲,眼里却无半点湿润,“师父,我都知道了。‘牵情’对不对?”
师父一怔,完美的表情出现了裂痕。他左右看看,上前拉着我走到牢房外远离看守的地方,问道,“你怎么知道牵情的?傅融之那小子说的?可是,傅融之似乎并不知道啊……”
我捏着令牌的手不住收紧,“是我自己想到的,师父你曾经告诉过我。”说着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师父你怎能让都予熙替我受这千丝蛊?我宁愿蛊虫啃净我的经脉,也不要用他的命来交换!”
师父无助地看着两边,就是不敢直视我,他双手摩挲,结巴道,“存菁,你……你答应过为师……不会,不会,欺师灭祖的啊……”
我立时觉得万分无奈,急的快要跳起来,“师父,都予熙他和我不同,他在战场之上,随时都要催动功力,那千丝蛊在他身上怕是凶险得多,求您再把它弄回我身上吧!”
师父闻言面露难色,他终于将视线落在我的发髻上,为难道,“乖徒儿,你当这蛊虫是好捉的么?我想弄回来便弄回来?不说牵情只能使用一次,便说你现在武功全失,便断然背不起那要命的千丝蛊啊。”说着深深一叹息,“不过你放心,我叫人弄来了韶山的冰莲,他的身体暂无大碍。”
我闻言捂了捂心口,仍旧是疼痛难忍,重重的压迫感端的叫我抬不起身子。都予熙这个笨蛋,明知解药在梁竺彦手上,还要炸了他的船只,恨只恨我当初急着走做什么?!若是能偷来千丝蛊的解药该多好!
此刻正值黑夜,四下无人,泣血残空映着道路两旁的枯树枝丫交错,斑驳纵横的影子投在惨白的去路之上,宛若狰狞食人的怪兽。我不能抑制地瑟瑟发抖,那些犹在耳畔的呢喃幸福,恍如梦境,那些曾经的满目艳芳,眨眼,却是要水腐枝败。
再度回神,我已站在将军府的主屋外,调整一下心情,并不理会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犹如做错事请求原谅的孩童般的师父,凭着一枚高祖赐下的令牌,冒冒失失便闯进了灯光闪烁的主屋卧房。
一进卧房方又一愣。
但见卧房的圆桌边坐着两人,一人自然是都予熙,另一个却是许久不曾露面的施碧苔。而此刻,施碧苔正就着一碗汤药,一口一口喂着都予熙,她的目光温柔细致,他的目光虔诚暖儒。在这融融的烛光之下,站在门口的我,突兀的我,仿佛才是不该出现的那个人。
生死与君共
烛光轻颤,袅袅腾腾因风而立。那两人同时看向门口的我,都予熙动了动喝完药的嘴巴,施碧苔眨了眨疑惑的眼睛。
我这下心里更加不是滋味,酸苦辣齐聚,拌作一锅汤,真真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五内俱焚。
施施然走上前去,在他们二人对面坐下。都予熙淡淡扫我一眼,抬眼看向我身后的师父,施碧苔则恢复了她原有的傲然,抬着下巴睥睨。
“青碧仙子,我有点话想同王爷说,还请仙子暂且回避。”纵然心中再是难受,还是逼着自己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施碧苔看着手中剩下半碗的药,舀起一勺便要送往都予熙口中,眼睛眨都没眨,完全没听到我的话一般。倒是都予熙颇有些不自在,忙从施碧苔手中接过药碗一口将剩下的药汁喝下。
我暗自觉得好笑,怎么施碧苔想还俗么?于是又道,“看来青碧仙子人在道场,心在俗世,当初又何必出家?”
施碧苔闻言一瞪眼睛终于转向我,眯眼一笑,“小郡主,我还道你比你师姐好上百倍,原来是我有眼无珠,你们二人真是一丘之貉。赶不走我便要语含讽刺么?”
我亦回她一笑,“施小姐,人说先礼后兵,存菁已然请过您了,您非但不走,还要与我未婚夫君做出些授受不清之事,实在怪不得我。”
“未婚夫君?若是我没记错,小郡主你现在可是阶下囚啊。”施碧苔说着上下打量我一番,很是无畏地往都予熙身边靠了靠。
见此情形,我气急,狠狠瞪一眼都予熙,见他仍旧望着我身后悄无声息的师父,两人正“眉来眼去”,热络异常。我无奈,深吸一口气,决定今天偏要做个泼妇了,“施小姐,一日未定我的罪,未削我的爵,我就一日是南陵郡主是淳王爷的未婚妻子,若是您现在执意留在此地,行,麻烦施小姐有个出家人的样子,去花厅里坐着,这才是出家道人。我现在也算是明白为何道姑的名声总是不怎么好听了。”
施碧苔显然被这句话气的不轻,重重拍桌而起,指着我叫道,“你!身为郡主,怎能说出如此粗俗不堪的言辞!不留也罢!哼!”说着就欲拂袖而去。我连忙拉住她,流氓道,“哎,我现在可是阶下囚,朝不保夕的,还管什么粗俗不堪呢,是吧?啧啧,如今我尚才发现仙子你长得还真俊哪!”边说边伸手要去摸她的小脸。
施碧苔虽然现下出家了,但是细想起来也算是衣食无忧,我料想她估计没见过此等阵势。果不其然,我手刚刚伸出去,她便大叫一声,用了上乘轻功飞身而出。
我满意地回头,却见都予熙与师父二人皆是一脸怪异地望着我,尤其是师父,那眼神就像从来没收过我这个徒弟似地。我顾不上他诡异的神色,冲他努了努嘴巴指向门外,“师父麻烦您给看个门,不给进不给出,您徒弟除外。”
师父一愣,那鹤色胡须抖了三抖,心不甘情不愿地“哦”一声,出门去了。
我回转头来,正对上都予熙无措的神情,我也不说话,只捧着脸颊出神地望着他。
就这么一来二去,都予熙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嗯,你看的没错,本王比较喜欢碧苔。”
我一听这话,义正言辞倒是没有,却委实有些撒娇的意思,心中的疑虑猜忌酸苦顿时烟消云散,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点点头虚心求教,“还有呢?”
都予熙端的一怔,瞪着眼睛看我两下,似是看我真的未生气,又轻轻抽起眉头苦思,倒真是一颦一笑,看得我心花怒放。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咧开嘴挑唇一笑,“本王回去便求皇兄取消赐婚,解除婚约。”
我心中痒痒,甚想上前去捏他两下,满心爱意竟是因着他故作绝情的两句话,委实奇怪的紧,难道师父说我“异于常人”是真的?我压下心底异动,仍旧托着下颚,饶有兴趣地问,“然后呢?”
都予熙这辈子估计没这么郁卒过,明明故作冷淡,不知心中可有疼痛,我知道他是想逼退我,而我丝毫都气不起来,尤其是看他现下为了再说些违心之语苦思冥想之状,只觉得浑身都从刚刚的严寒中飘了出来,沐浴在一片温暖之下。
我搬着自己坐的圆凳子挪至都予熙身边,善解人意道,“王爷是不是想说之后要迎娶施碧苔,双宿双栖啊?”
都予熙见我靠近,只能往旁边挪了挪,森然道,“你知道就好。”
我佯装深深叹气,苦恼道,“可是王爷,存菁有了身孕如何是好?”
话一说完,便见身边那人剧烈一颤,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有什么东西应声而落。我看将过去,原来是一枚玉扳指,想必是都予熙攥在手中的,扳指上居然还有两道深浅不一的抠痕,我心下一痛——刚刚他说的那两句话,在我看来许是只觉得可爱无比,但在他看来,怕是承受了生生之痛的。
我干脆靠上他的手臂,伸手环住了他的身躯,哽咽道,“少爷,菁儿此生愿与你同生共死。”
他的身躯又是一颤,泄了气一般转身抱起我,将我拎坐在他的腿上,顿时我两近在咫尺,他的神色转柔,声似涓涓潺水,“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干涩许久的眼眶终于蓄满了泪水,随着眨眼顺颊流下,“知道了。所以你刚刚真的很傻。”
他凄然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细细替我擦了泪水,安慰道,“傻就傻吧。别哭了,我心疼。”
我就着他的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责备道,“少爷你个笨蛋!怎么就把梁竺彦的船烧了?知不知道解药在他身上啊。”
少爷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微笑道,“知道。可是我还可以去找婆罗花籽,但是炸毁梁竺彦的船,这机会只有一次。”
我这才想起来还有婆罗花籽一说,可是花籽被盗,至今下落不明,于是不解道,“花籽有下落?”
“嗯,余相。正好他倾巢出动,我好一网收鱼。”
我心下稍安,扭头挂在了都予熙脖子上,咬了咬他光滑的肉,“哼,叫你骗我,再骗我一次试试看。”
他嘿嘿笑了笑,抚着我的背轻拍,“怕你知道了一急之下跑去新川,后来怕你乱跑,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我一时语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