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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相公如花隔云端-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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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一暖,原来都予熙当真为我求了良药,而且,他说的是,我们应当谢谢她。

    我连忙福身行礼,“多谢青碧仙姑。”

    师姐拉着都凤,低头看不出表情,只是声音难免泄露了她的落寞,“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本想与你们一同过年,再赶往柯源继续调查。而今见着凤儿也算心满意足,这便前去柯源了,各位尚请多加保重!”

    师姐说完欲走,却被凤儿一手拉住,“母后不要走,陪凤儿一起用晚饭吧!”

    都予熙也即刻从凳子上站起,却还是止住了脚步没有上前,却不停对着我使眼色。

    施碧苔见状,一张脸刷地变白,款款走向门口师姐处,愤然道,“皇后不必说的如此含蓄,碧苔这便离开,还请皇后不要忧心的好。”

    师姐侧转过身,弯腰抱起地上的凤儿,漫不经心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施小姐要走,本宫也决计不会拦着。”

    眼看施碧苔便要出门去,我连忙打圆场,“仙姑不必介怀,皇后娘娘路途劳顿难免抱怨,我这便去给皇后娘娘和仙姑各安排一间客房,好让两位现行休整。”

    说着招来语安,让她去准备客房。

    施碧苔一点头谢过,又瞥了一眼师姐,才道要去休息,头一昂跟着语安出了门。看来,仙姑压根没想要走,刚才不过一时气话,知道有人定然会留下她。

    施碧苔前脚一走,都予逸后脚便冲到了师姐旁边,拉着师姐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含含,你去了这么多日,我没有一日不在想你,你一回来便要斥我冤枉我,我的心当真如那大殿上被禁锢的飞龙,疼煞了!”

    我听着那一把腻人的声音,鸡皮疙瘩生了一层又一层,只差打个寒颤衬一下景了,而我杵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师姐狠狠抽出袖子,不理会都予逸,摸了摸凤儿的脸,“凤儿饿不饿?”

    都予逸眼见装可怜并不顶用,转脸便吩咐我道,“还不快来替我解释一番,若不是妹妹你非要将我拖来,含含又怎么会生气?”

    我一怔,缓步挪向都予熙,远远地对着都予逸笑道,“皇上,您可不能坐地起价!先前明明说好价码了,现在帮你讨好师姐这价格可太贵了!”

    话音刚落,师姐重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都予逸,施碧苔只知你运筹帷幄,于朝堂之上威严谋略令人叹服,但若是她见到你这副死缠烂打的登徒子模样,可还会对你钟情?你不知我气的是什么,便不要来烦我。”说完,抱着都凤,飞身而去,快的都凤的一声“姨”只能羽化在寒风中。

    都予逸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背景愣在一边,讷讷道,“即便是登徒子也只对你一人了。”说着扭头狠狠剐我一眼,“妹妹,好样的!真过几日便叫你知道什么才叫做坐地起价!”

    说完,跟随着师姐的方向,运起轻功,追将过去。

    于是,原本一顿好好的团圆饭至此,算是团圆不了了。本以为会是我与少爷还有施碧苔三人吃顿年夜饭,不想施碧苔竟未曾出门,这点我倒是颇为高兴的,与少爷二人过第一个年,也算上意义重大,毕竟不知是否还有第二年。

    当天晚上,我便喝下了那株玉函花熬制的汤药。初一一早竟然觉得内力汇聚了不少,欣喜非常。

    少爷给我一诊脉,脸上也洋洋起来,“还是有些不放心,今日正好须去镇国寺拜见师父,让他再给你瞧瞧,菁儿也一同去吧?”

    我心中大喜,正好我可以找个机会去看看那副画,于是连声道,“好啊好啊。”

    冬日将山上的碧树凋零的只剩枝桠,小道依然寂静,踩在那一层一层的石板上,随着踏实的脚步声,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入得山门,一个小沙弥一见我们便飞奔向里堂通传。

    还是在上次的那间禅房,摆设未变,一切如常。

    “阿弥陀佛。”了崖大师人未至,声先到。

    我赶忙行至禅房门口迎接他,但见他缓步而来,目光清远,一见我便喜道,“女娃娃气色不错。”

    我怡然一笑,与都予熙双双行了大礼递了茶水,方才坐上茶椅,伸出手给大师把脉。

    了崖大师摸着胡须,手指辗转多下,收回手面色凝重。

    我整个人仿若一沉,知道这毒怕是没这么容易清掉。

    抬眼看一下都予熙,他的脸色也不甚好看,筛骨动了动,愁容深邃。

    “予熙与我来。”了崖大师拿出一串佛珠,静静捻着,想想才起身叫上了都予熙,走至门口许是想起还有个心情忐忑的我,又转头慈目道,“女娃娃不必焦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只是现下的方法若是行不通,那么解起来只是麻烦一些而已。”

    目送两人出门,我站在原地,心情起伏不定,我身上的这个毒,是不是“解铃”说不好,但是少爷与了崖大师一定不想让我知道什么。虽说刚刚大师已然安慰过我,但是,总有什么怪怪的感觉让我不安。

    现下少爷不在旁边,正是去看看那幅画的好时候。

    我驾轻就熟很快便找到了东厢房。

    推门进内,直奔那个书架,翻出那张美人图。

    打开画卷,仍旧是一个安然温暖的女子,只在眉眼之间才与我极其相似,其他似乎无一处相同。

    题诗上也确确实实是写着“点点碧苔心”的。

    我尝试着用手挡住眼睛,再一看剩下的轮廓和嘴巴,倒是施碧苔没错……

    满腔疑惑的卷起画轴塞回书阁之中,难道少爷曾经见过我?惊鸿一瞥,是以整日回想我的容貌?从而不自觉地将这副肖像画了个四不像?

    若是我长得与娘亲一般无二,那么我一定会认定这个想法,只是我素来颇有自知之明,从来不信这世上所谓的一见钟情,更何况少爷还是个自小看多了绝色美人的王爷。

    颇为郁卒地关上东厢房门,一回头却是一惊,都予熙正站在门口台阶下悠悠对我笑着,偶尔扶一下被风吹起的披风,见我自房门内出来冲着我一招手,“菁儿走吧。”

    我面上一窘,有些难为情,今儿个少爷怎么出来得这么快……而我就像正在做坏事却被人抓了现行,而抓人的那个还是个熟人。

    亦步亦趋地跟上,我一路闷着头,羞于说话,定睛看着前面都予熙稳稳的步伐和偶尔飘起的袍子,暗忖,既然都予熙已经得知我进了他的屋子,定然猜到我看了那副画像,现下便追上去问个明白岂不皆大欢喜?

    “少爷。”我叫他。

    “嗯。”都予熙仍旧不紧不慢地走着,并不回头。

    我上前拖住他的披风一角,问道,“少爷在东厢房里是不是画了一副施小姐的肖像?”

    都予熙一顿,随即步子明显大了许多,有些不自然地狡辩,“什么肖像?少爷不知道。”

    “少爷,说谎和抵赖是皇上的坏习惯,您可不要学来。”看他那几乎便要僵硬的走路姿势,我可以断定,他一百个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少爷从不说谎。不知道便是不知道。”少爷这句话回的比刚刚有底气得多,只是不知为何又匆匆将头扭转到了另一边。

    我还想进一步追问,只是眼看到了山下,卫越正在不远处等着,干脆一跳转至都予熙身前,但见都予熙一张脸胀的通红,连耳朵脖颈都飘着淡淡的粉。

    不知为何,明明猜想着那幅画可能是其他女子,却还是为他的这副样子心神懵懵,脉搏狠狠地调动,呼吸也变得几不可闻。

    估计是被我看久了,沉闷的少爷亦有些浮躁,咳了咳嗓子,结巴道,“真的……真的……不知道。”

    我扑哧一笑,瞧他这副样子,莫不是害羞了?这下,我倒是有五成相信他真的是曾经见过我的,只是在什么时候呢?

    “少爷,我们以前见过?什么时候?”我进一步逼近,殷殷问道。

    他又是一退,清咳喉咙,隐去面上的不自在,挺一挺脊梁,正色道,“少爷不想回答。”

    我又是一笑,这下有八成可能了,只是我即便将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都回忆一遍,也不记得更早之前,认识少爷这么个人。

    抬头看着都予熙终于镇定如常的神态,我再度捉弄之心大气,回身看看卫越并没有看向我们两,便抬起手招呼少爷靠近。

    都予熙双眸微漾,一丝疑惑迅速划过,嘴角紧绷,但是仍旧乖乖靠了过来。

    我迅速在他右边嘴角三分处轻轻一啄,然后飞奔向马车的方向。

    卫越见我到了,躬身打开马车的车门请我上车。

    我立在车门之前,转身看见都予熙施施然负手而来,不似有异。正失望间,听的卫越恭维道,“王爷今儿个面色红润,气色真是好啊!”这才满意地钻进车厢。

    都予熙随后也钻了进来,坐在我对面静静抚摩手上的关节。

    我抱着小金炉取暖,感觉马车一晃向城内出发。

    “菁儿,过了初五,我与你一同随碧苔回韶山。”都予熙合掌放在腿上,打破沉默道。

    “为何?”

    “师父说玉函花虽能暂缓毒势,却不能逼出毒素,怕是要用雪池祛毒。碧苔在韶山清辉观修行,雪池便在后山。”都予熙一叹,想想又笑道,“菁儿不必担心,届时我以内力相融,配以玉函花的功效,定能助你早日康复。”

    我点点头说好,想起韶山离云弥山不远,经过之时还可以去一趟胤天宗,说不定师父可以帮我解毒。

    年关里的大街小巷,处处是热闹的鞭炮声,倒是不似往常的烦乱,只是有一种喜气之感逼近心底,冲散了刚刚的那么一点不尽人意。

    我本想回别院住着,但是刚刚听闻过几日便要出远门,便索性在王府住下,也让都予熙好安排。

    王府内的戏台轮流上戏,据说要不间断地演到大年初七。此刻,我与都予熙一进府门,便听见胡琴铜锣以及依依呀呀的唱戏声。

    进门绕过前厅之时,却见施碧苔正静坐在厅内看着戏台上的表演,今日手中未拿拂尘,一身素衣装束直叫人觉得上善若水,涓涓之感迎面而来。

    我与都予熙不约而同转向前厅,施碧苔亦回身站起,对着都予熙一笑,“了崖大师身体可还好?”

    都予熙拱手,笑意莹然,“师父身子健朗。只是有件事怕是又要麻烦你了。”

    施碧苔轻轻一皱眉,歪头一看我问道,“玉函花尚且没用,必须用上雪池?”

    都予熙讪讪,“是啊。碧苔真是聪慧。”

    “何时动身?”

    “初五。”

    施碧苔颔首,“我没有什么可以准备,还是郡主和王爷多做准备吧。”

    我一笑,刚想告辞先行回房休息,不妨卫越急急忙忙闯将进来,“王爷,得招公公求见。”

    话音刚落,便见得招公公颤颤巍巍手执一封酱色皮封的书信进来厅里,“王爷,不妙了!皇上他……他又不见了!”

    都予熙急急接过得招公公手中的信,打开匆匆一看,又迅速将纸揉成一团捏在手心里,“说什么随皇后皇子一并去了柯源,令我监国……想的挺美!本王这便去将他追回来!”

    说完拉上卫越,风一般出了厅门。

    我脑中一片迷茫,犹地想起昨日都予逸离开之时说要让我知道,什么叫坐地起价,想来这便是了。可是无巧不巧,他都予逸偏生要在这个关口上离宫么?

    兴许今日是我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之慢,听那戏台上,花旦悠悠唱道,“定要将良辰美景追随,不叫人空生感慨——”我又看了看门口,感念这一出剧目为何如此多的转音,而都予熙仍旧不见踪影。

    其实我又何尝不明白,都予逸若是不想叫人追回,自是不可能被追回来的,况且,他毕竟是一国帝王,若不是真的有什么难办的事情,也是断然不会因着与我的一句戏言,便弃满朝于不顾,跑离京城的。

    但是即便如此,心中仍旧奢望会不会有那种可能,都予熙更胜一筹,将皇帝寻回,好与我一并去韶山。

    现下皇帝微服,朝中无人,只能都予熙担起监国之职,以免被身处京城还虎视眈眈的梁镇王钻了空子。

    如此一来,都予熙便一定不能与我一同赶往韶山,但是,我体内的毒却也不能不解,那么结局便是只有施碧苔带着我去往韶山……

    “郡主不必看了,据我估计,予熙不到晚上是不会回来的。”我正思虑着这一系列问题,只觉得脑子快要胀开了,蓦地被施碧苔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我冲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想想自己既然没有心情,干脆回屋等着好了,于是起身礼道,“施小姐,我先回屋了。”

    回到自己的屋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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