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沧海 作者:思往天阔(晋江2014-05-12完结)-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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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漾月一句玩笑话罢了,怎能真让小的去呢。”曦流皱眉看她,满心不情愿道,“小的可不敢伤了太子爷和平王殿下。”
“漾月的意思罢了。”宁岁寒又抬眼看她,“再者了,平王武艺只在你我之上,你也伤不了我。”曦流看着他这严肃的表情,皱眉小心翼翼地瞧着他。
“我走了。”宁岁寒站起身来,整整衣衫,又出了去,像是走一个过场,又像是完成每日的任务,一声不吭地、轻快地走出去。
曦流看他这样,心里实是有些烦躁了,重叹几口气,忽地听着窗外鸽子爪子抓挠着窗子,忙偷偷开条小缝,伸手出去将鸽子捉进来。解开它腿上绑的、如小笔杆一般细的竹筒,用细针勾出如蝉翼薄的一圈小纸,又放到蜡烛旁细细看去那蝇头小字。
唉,若不是那日鸽子误撞了,怎得用这样麻烦的办法?那宁岁寒,待覆了昆穹后,她定要抓住他囚起来了,日日让他念这样的小字!写了字后干了的小纸卷了,在筒壁内抹些水,把纸置于筒中,便严丝合缝地贴在筒壁上了。若不用针挑几下,谁也看不出有纸在里面。纸上的小字,在黑漆漆的筒中也像是竹子的斑点,怕是谁劫了它,还要骂一句人,没事传什么空筒?白白的浪费鸽子!
“已启程往方都。”
曦流想想,虽不知太子要如何,却也不能不早做准备。既然他要扶持鹿祺,她便要他们与玉祺联络。不能事事都遂他的愿。太顺利的路让人娇纵。
用针背面蘸了墨,轻轻在他后面写道:“万事小心,安顿后再通信。”又将纸条塞回筒中,绑回鸽子脚上。再从怀里的布袋子中取了些玉米粒喂了鸽子,这才把它放走。
拜访温静的想法也忘了,曦流觉得疲累难当,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转天,曦流还未醒,梦里听见窗外面叽叽喳喳的,有女子尖利的声音,迷迷糊糊醒了来,确是有人吵着呢,忙披了衣服,敛敛头发,推开门,只见是漾月和艾琉珑站在院中,正吵着。大部分话都让艾琉珑说去了,漾月只在空闲处插个一两句,却也足以气着艾琉珑了,只见艾琉珑双手叉腰正骂着,是一些“贱人”“妄想成金凤凰”“下贱”云云的词,漾月也不听她的,悠闲地四处张望。
艾琉珑骂了一会儿,漾月忽地一个巴掌打了过去,更激怒了艾琉珑的怒火,两人竟打了起来。艾琉珑怎打的过漾月?自是占了下风,挨了好多个耳光。
曦流笑了笑,可算是报了当初冬日泼水、鞭挞、刺喉的仇了。当下还是出了去拉开两人,掩鼻道:“公主可息怒啊,明日还要比武呢,万一真嫁了太子做了正妃,现下与侧妃闹出这样大的矛盾可怎么是好呢!”一边偷看艾琉珑气愤神情,想着漾月心里应又乐开了花,可又不能闹得过大了,忙在她耳旁道:“太子不容她,可就收手了吧。”话毕,又转身跪下道:“侧妃您可不能,与公主起这样大的冲突啊,闹到王上那儿去,我们公主自是有蓝图后盾,吃亏的是您啊!”
第 30 章 大婚2
漾月见她这样,还在品着她的话,却已被曦流拉回了房。
“太子怎的就不容她了?”漾月坐在床上,看着她疑惑道。
曦流就着小丫头的手漱了口,又擦着脸道:“我可是学过医的。艾琉珑身上混是麝香、红花、酸浆的味儿,细细微微的自皮里透出来,想是每日都吃的。生不出孩子是必须的,若是怀了也会流产。罗均每日都来,却未曾告诉她,可见太子不想她生下来孩子。艾敬贬了官许久了,又迟迟不出个好立场。他自以为是明哲保身了,却两边不落好。艾琉珑娇纵,艾玧琥纨绔,太子可是对这家子一丝好感也无。说不定哪日找个由头便把她给处理了。”放下巾帕,看着她又道,“今日也算出了口气,若是还不够,你我暗中给她下些疯癫的药,无碍性命,却可让她出出丑。”
“本以为,太子给你的名字有她的音,是对她有真情意的,现下说来,倒真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信手拈来的名字了。”漾月看着她道,见她眉头微微皱了,问道:“你又想着什么了?”
曦流摇摇头,表情严峻道:“我从未注意过这点。若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未曾发现,曦流、琉珑,竟有一字同音。太子厌恶了艾琉珑,又将‘流’安进我的名中,是否…”
“不是。”漾月坚定地摇摇头,又道:“你莫要胡思乱想了。太子怎会厌恶了你呢?怎会有人对厌恶之人多加关怀,还在你病重时日日时时守在你床边?”
曦流不说话,自想着事儿。心里有些失落,却不是微微的了,是一重一重的。
这才是他真正所想吧。
女子于他,利用多过爱惜,自己竟不了解吗?多年相处的妹妹,朝夕相处的侧妃,哪一个他不能舍下?哪一个他真心相待?更何况是出现了仅一个春秋的她?
体贴关怀的事是最容易做出的了。她早该晓得了。
厌恶极了,厌恶极了自己。是啊,自己又有那一点是值得旁人怜爱的呢?痴心妄想竟到了这样的地步。不过是做出个假象来,要自己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死心塌地地帮他办事,死心塌地地为他付出一切。
回过神来,呆呆看着漾月,漾月看着她道:“女装这样久了,还只梳个辫子。也不怎么涂脂粉。明日比武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我可不是喜欢素妆的人。哪个女子不爱脂粉?只这个于我生疏久了,那日想打扮起来竟也不会了,才梳这辫子。莫看只是一条辫子,略绑绑就行了,每日我都要早起来弄好久才能不失礼于人前呢。”曦流看她幸灾乐祸的表情,瞥她一眼道。
“这倒也是的,在这北宫中你又不能使唤丫头伺候自己。不过你可不能给我们蓝图丢脸。”话毕,漾月拉着她坐到了梳妆台前细细为她打扮起来。
“果是人靠衣装的,这精气神浑然不同了。”漾月笑道,曦流看她高兴着,忙细看镜中的自己,果是靓丽了许多。见她高兴着,曦流又道:“当初的你,若是夺下蓝图,该如何处置呢?”
漾月看着她,反而又笑道:“怎得想起来问这个了?自是交给牧羊,让他好好管着。”
曦流不语,心里纳闷着,是她与常人不同吗?
“太子回了来,可是大赏了那甄冗呢。荣光可是不大高兴了。”
“本就是。当初甄冗入宫来,我便知他是个沉稳的,心胸开阔,才学又与荣光相当,受器重可是当然的。”
“本想着他会否将矛头对准你,现下可不用担心了。”
“不用我费神才好。不过须得寻个机会好好提点甄冗,毕竟是个孩子,莫叫他让人害了都不自知。”
这日,漾月、曦流来到练武场,却见得太子、平王早已在了候着自己。王上、沐淑妃、盈妃还未到,众人便坐着等待。对于盈娘娘,曦流可是又一种奇意了。从前她害了病,她也曾随着太子探望过,看见几眼是有的,可不敢抬头大方地端详。这才一年多,那时不时昏迷的病竟就好了!
盈娘娘家中势力威胁了王上定下的储君的地位,王上的宠爱可不见少。宫中赐了封号的娘娘屈指可数,只去了的露贵妃与这位盈娘娘得了,连淑妃娘娘都未曾得到。她哥哥犯了事,她自己病中无法侍奉王上,可也没影响到她的地位和宠爱,可见盈娘娘自是深受王上喜爱的。这样看来,亦是个奇女子。
“王上驾到,淑妃娘娘驾到,盈娘娘驾到!”
曦流抬眼,端详着那盈娘娘。只见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丝毫不见病容,容貌是较淑妃漂亮许多的。莫看已是个中年妇人了,可风韵不少,眉眼间一股媚气散出来,谁都要多瞧两眼。相较之下,那死了的柳氏竟也成了个丑的。
众人行礼罢,平王便迫不及待了,直站到了擂台中央。
漾月见他这样,忙对王上道:“今日漾月并不出战。我身旁的这小丫头武艺强于我,自是让她去战的。”
王上点头应允了,曦流内心里默默叹口气,忙站到擂台上。
平王见是她,笑道:“是个小女子,我可是不会下重手的!”
“平王莫要承让,曦流活了这样久,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曦流瞧着他,心想这虽不一定伤得了他,却也不一定输给他呀!当下拔出剑来向他冲去,招式凌厉阴狠,招招致命。
那平王手无寸铁,却游刃有余地躲闪着,步步躲开她凌厉的攻势,似是与她纠缠起来,不愿速战速决。又一剑直劈他面门,平王眼神一凛,向后仰去,手却轻巧地握住她的剑柄端,轻轻一挑,那凌厉的剑锋便转了向,向她颈部劈去,在她颈部三寸处停了。曦流忙弃了剑,有些心悸。顿了顿,道:“曦流输了,平王殿下赢得漂亮!”
平王哈哈笑了几声,将剑交与她,自走下台去。太子微笑看着她,也缓缓走了上来。
“不用对我留情。自是放马过来吧!”
曦流不语,手下却先软了三分。招式虽也是凌厉的,用劲可小了许多。宁岁寒却也是未用力气,两人绵绵地打了起来。平王却着了急,在台下大喊着支着招儿,宁岁寒自不睬他,依旧这样打着。
曦流不知他要做什么,还是狠不下手来。却见宁岁寒忽笑了一下,便寻个机会,左手将她手腕发力一握,曦流顿觉手掌无力,不自觉将剑松了开。宁岁寒将她双手一并,反剪在后,又用右手轻掐着她脖子,迫她后背紧贴着自己。
曦流用力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顿觉脸上有些热了,却听宁岁寒道:“莫要挣扎了。我可不想弄伤你。”
漾月在台下看出了门道,便笑着道:“太子还不放开那丫头?不要咄咄逼人了!”
太子听她这话,又看看王上,这才慢慢将她双手放了,只见她站定了之后,瞪他一眼,眼神中竟暗藏了气恼,随后又道:“太子殿下武艺也是好的。曦流敌不过。”话毕,曦流昂首走下擂台,站回漾月身边。
“这姑娘也是个好的。毕竟孤王的两个儿子是人中之龙,敌不过是正常不过的了。姑娘也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啊!”
曦流浅答了,又轻声对漾月道:“我去给你拿醒酒药。今日少不得要好好喝一场了。”
三人坐在了一桌,漾月道:“太子、平王自喝着,我自陪着,谁若是喝不下了,说出便是。”话毕便开始喝了。曦流见他三人赛着,自是退下了。
又过了许久,曦流重回了来,见三人仍喝着,平王已有了微微醉意,太子看着像是大醉了,漾月却还是清醒的,忙道:“太子、平王,若是喝不下了便认个输吧!莫要醉死了!”
当适时,太子咚的一声倒在桌上,平王见他倒了,自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道:“我…我赢了哥哥!”
“好孩子!酒量真是惊人。”盈娘娘笑看他,又浅瞄了一眼沐淑妃,见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又道:“请王上赐婚吧!”
王上哈哈笑了,自是赐婚于两人。
曦流私下令向磊、荣光与甄冗将太子送回北宫,自己又随着漾月走了。
第 31 章 大婚3
婚期定于一月以后。
赛后翌日。
“我要比缀月那次更盛大隆重的婚礼。”漾月斜眼瞧着平王,朗声道。
“自然!王上也更是喜欢你呢!虽是做我的侧妃,但我决不会亏了你。”平王眉眼俱笑,像是欢喜极了,看着她。两人又闲闲地聊了好一会儿,平王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曦流自外面看着,想着这平王倒是个多情的。事儿也算成功了,自是舒了心。闲步走过太子书房,只听内里太子正在训斥着荣光,忍不住驻足听了。
“从前你排挤向磊,李念去,本太子才不命你跟着去蓝图。现如今又是甄冗,你真要将本太子周围的人一一逼走吗?贴身的人只你们仨了,难道还要内讧?你可莫要忘了你祁家的大仇!你祁家上上下下几百个灵位还在祁宅里安放着,他们的冤魂还不得安息!”
!!这话如一根粗木,直击响了曦流的心钟,晃悠悠地响了好多下,余音许久还未散尽。
忍着这感觉屏气听去,那荣光不语了很久,又低沉道:“荣光怎敢忘!当初若不是宁初阳上奏说我父亲有叛乱之心,又捏造了什么证据,我父亲怎能被判斩首?全家怎能惨遭暗杀?纵我荣光粉身碎骨了,也断忘不了这仇!”
曦流听不下去了,轻轻走开,回了房中,坐在凳子上细细想去。
她一直以为是王上害了全家。如今细细想来,若是王上下令,可为何全家都遭了毒手?为何全家都死在了宅子里而不是法场上?这样大的疑点,自己竟是从未想过!莫不是自己全家惨死的元凶也是平王?
虽不能定死了这结论,却也是八九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