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绝香-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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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亦休眼光一暗,幽幽道:“爹!女儿怕是没那个福气。”
第二卷 沉香疏影 三十九 拒聘(上)(2)
君望祖道:“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请盍泚过来,大家商量商量。”
君亦休抬头望着父亲,他的神色如此坚定,仿佛不容她有异议,只得深深地叹息一声,说道:“爹,女儿不能嫁给盍泚,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君望祖愣了愣,问道:“除了你的病,还有什么重要原因?”
君亦休站起身来,走到君望祖身旁恭恭敬敬跪下,轻声道:“爹,你知道女儿因何会犯病吗?这件事一直藏在女儿心里,不敢跟人说,就是怕爹爹知道了,会对女儿失望。”
君望祖伸手去扶她,叹道:“好孩子,你起来说。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有爹在呢。”
君亦休没有动,只是说道:“爹,女儿……想请爹原谅。我在梅花庵住的那一段日子,认识了一个人……”
君望祖略略一惊,问道:“什么人?我怎么没有听无花师太说起过?”
君亦休叹息道:“此事师父并不知情。别说师父,就连燕儿,也不知道。我……原本是因为译经之事,想求教于他,不便让人知道,因此,那段时间,每天下午,我都会去后山,与他相会……”
君望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温婉贤淑的女儿,竟然会去私会男人?!这,这,这怎么可能?!
君亦休又道:“我当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因他救过我一次,我只当他是真心助我,并未多想。后来……他时常来找我,都没人发现。女儿……也是一时糊涂,才会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君望祖腾地一声站起身来,瞪着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颤声道:“你……你怎么这么糊涂!他是什么人?!”
君亦休低低道:“女儿只求爹爹不要再追问他是什么人,今生今世,女儿与他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夫妻。他身份特殊,对女儿……也并非真心,所以,女儿对他,绝无半分念想!我此生的心愿,只是能完成师父交给我的任务,好好地把这本经书译完……”
君望祖不住地喘气,跌坐在椅子上,望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君亦休感伤无比,想起前尘往事,心中阵阵抽痛,脸色也止不发开始发白。她揪住自己的衣袖,强自笑道:“女儿不孝,让爹爹和君家蒙羞。求爹爹看在女儿……命不久矣,就不要再追问这件事,也不要让女儿另嫁他人。女儿求爹爹了!”说完,她磕了三个头,抬眼望着父亲,眼眶已经开始发红。
君望祖不置信地看着她,终于止不住闭了闭发热的眼窝,流下一滴泪来。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想去扶她,又似乎力不从心,他见她脸色不好,仿佛伤心至极,惟恐她又犯病,连忙擦去泪光,扶着她坐在一旁,方才叹道:“亦休……你告诉我他是谁!爹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定然是他巧言欺骗!你告诉我他是谁,爹去找他理论!始乱终弃,怎么能算是个男人所为?”
君亦休连忙道:“爹!他是谁都不重要了。这件事,女儿自己也有错!我不恨他,也不怨他,当初他并没强迫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也许这是注定的,爹和师父千方百计,只希望我能活过二十岁,可是……是我没用,偏偏要相信这人世间最不能相信的甜言蜜语!”
君望祖瞪着她,除了叹气,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焦燥地叫道:“你,你当真不说?”
君亦休平静地看着父亲,坚定道:“是。求爹爹别问了。”
君望祖气往上涌,忍不住扬起手来,却终于还是没能一掌拍下去。这个女儿身子一向不好,他自小就最紧张她,原本以为,只要她能安安静静地过了二十岁,再找个好一点的人家嫁了,便功德圆满,谁知……竟然会出这么大的乱子!是他太放心她了吗?还是他这些年只是顾着她的身子,反而忘记了她感情上的空白会造成如今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局面?
他高高举起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仰头望着天空,阳光仍然灿烂,却失了温度。他闭上眼叹道:“好,你不说,就算了。从今往后,你就在家中静养,什么都不用再想了。”
他站起身来欲走,却见管家满脸喜气地跑来,叫道:“老爷!全宁都城最有名的陈媒婆来了,说是要给二小姐提亲!人在前厅,夫人请您过去呢!”
君氏父女都是一怔,君望祖苦笑道:“还提什么亲?谁来提亲都没有用了!”转念一想,不对呀,自两年前君亦休拒绝了前后十个媒婆的提亲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上门来提过亲,更别说是这个赫赫有名的陈媒婆!这个姓陈的媒婆的父亲,曾经在宁西王府里当过差,所以认识不少达官贵人,她做的媒,不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就是望族大户的富贵公子,今天怎么会跑到他们这个做小生意的君家来了?
君望祖回头看了看君亦休,她也是一脸的疑惑惊讶,问道:“她可有说是谁遣她来提亲?”
管家道:“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夫人高兴得不得了,打发我来请老爷过去呢!”
君望祖低头想了一下,对君亦休道:“我去看看。你……”
君亦休望着父亲,说道:“爹爹,别忘了答应了女儿,不管是谁来提亲,都不能答应。”
君望祖叹了一口气,快步走了。君亦休看着父亲的背影,隐隐觉得不安。谁会来提亲?宁都城里的人都只道她长得又丑又没德才,谁还会主动来提亲?而且还是找了一个最厉害的媒婆来?她思前想后,总觉得事情好象没那么简单,连忙唤道:“燕儿!”
燕儿笑道:“小姐可是要奴婢去前厅瞧瞧去?看看是哪家的公子胆子这么大,居然跑来往我们君家二小姐提亲?”
君亦休道:“我是奇怪。你去瞧瞧,不管是什么事,都要快点回来告诉我。还有,别让父亲看到。”
燕儿笑道:“好,我立刻就去。”
燕儿去了,君亦休反倒坐立不安起来。虽然她也知道刚才那一番话已经彻底让父亲死了心,不管是谁来提亲,他也不会答应,但不知为何,她仍然心绪难宁。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到燕儿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却是涨得通红。
君亦休心中一慌,却只得看着她笑道:“你急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燕儿只顾着喘气,仿佛还没回过神来,瞪着自家小姐,不知是在高兴还是在吃惊,半晌才叫道:“小姐!你猜,是谁,是谁来提亲了?”
君亦休皱眉道:“你这丫头,还跟我卖关子,到底是谁?”
燕儿睁大了眼,叫道:“是,是宁西王!”
君亦休一张脸顿时僵住,心,一直往下沉,沉到无力。
第二卷 沉香疏影 四十 拒聘(下)(1)
前厅里,徐丽珍对着一身华服的陈媒婆,不禁有些局促不安。这个人虽然出身不是很高贵,可是结交的,却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君家与她陈家向来没有什么来往,今天却突然带了聘礼上门来提亲,可是结结实实地吓了徐丽珍一跳。她心中有点发慌,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陈夫人,不知您今天来给哪位大人提亲呀?”
陈媒波笑着看了看手中的茶杯,说道:“今天我提的这位呀,不是什么大人,是比大人还了不得的人。你家老爷可在家?这件事可要找个能做主的人才行。”
徐丽珍怔了怔,心中顿时有些不快。君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是偏房扶正的,背地有不少人拿她来和去世的正房夫人比较,说她终是气度不够,见不得大场面。如今来了个外人,居然也这般瞧不起她。当下轻轻地哼了一声,道:“陈媒婆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这家的女主人,儿女的婚事,我岂有做不了主的?”
陈媒婆笑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我听说这君家二小姐已经年过二十了,至今都还没有找到婆家。所以嘛……有些好奇。”
徐丽珍叹道:“亦休不是嫁不出去,只不过这孩子性子固执,总没有看上一个合适的。”
陈媒婆道:“既然这样,那敢情好,今天我说的这位,她要还看不上,那就算是天上的龙子龙孙,怕也是没法子的。”
君望祖刚走到门口,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他皱了皱眉,快步走了进去,问道:“不知陈夫人所说的这位大人物是什么人?纵然他有千般万般好,也要和我们亦休相配才成。”
陈媒婆站起身来打量着眼前的人,禁不住满脸笑道:“这位可是君老爷了?”
君望祖在主人位上坐了,方才说道:“陈夫人请坐。在下正是君望祖。在下不才,就靠着祖宗庇佑,虽算不上什么豪门大户,但还过得去。不知陈夫人今日大驾光临,究竟是给哪位贵人提亲?”
陈媒婆笑了笑,眼中掩不住倨傲之意,说道:“我呀,今天特地来给君老爷道喜,我们宁西王爷看上你们家二小姐了,可不是大喜么?!”
君、徐二人吃了一惊,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陈媒婆得意地笑道:“老实说,这宁西王爷眼光高着呢,能让他看上的人,可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以后你们君家,也可以享受王恩了。”
徐丽珍怔怔道:“这,这王爷如何看上我们亦休了?亦休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况且在外面名声也不是太好……”
君望祖喝斥道:“丽珍!”徐丽珍吓了一跳,顿时噤了口,低了头不敢再说话。君望祖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小心问道:“敢问陈夫人,宁西王当真是提的亦休?”
陈媒婆执起杯子来喝了一口茶,不以为然地笑道:“这种事还会有假?昨天宁西王府里的管家管周亲自接见我,说宁西王爷看上了君家的二小姐君亦休,让我今天来提亲。不然,我怎么能到你们家来?”
君望祖疑惑道:“王爷……见过亦休?”
陈媒婆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管怎么样,王爷要提亲,可是千真万确的事。你看,我聘礼都带了,难道还是开玩笑?君老爷,你也是见过世面的,这宁西王说的话,你我,有什么好怀疑的?”
说着,她指挥着一帮人,将大大小小的箱子抬进了院子,那些箱子上都扎了红绸带,喜气洋洋地摆了一地,看得君望祖没来由地心惊。他方才被君亦休的一番话气得乱了方寸,早打定了主意,不管是谁来提亲,都不能再答应。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来的,居然是高高在上的宁西王!如今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不知所措,愣在当场。
第二卷 沉香疏影 四十 拒聘(下)(2)
徐丽珍见了聘礼,立刻眉开眼笑,走上去一一查看,大声笑道:“哎哟,王爷就是王爷,聘礼这样重,真是折煞我们亦休了!老爷!我们君家这下可要扬眉吐气了!”
君望祖皱着眉,看着那红色的绸带,内心隐约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犹豫道:“陈夫人,这,这件事,我恐怕要和小女商量一下,急不得。”
陈媒婆愣了一下,问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君老爷,你可别怪我说,你家小姐进了王府,虽说只是个侍妾,但好歹也是王爷的女人,将来若再有个一男半女,那后半辈子可就啥都不用愁了!这样天大的好事,别人家可是求都求不来呢!”
徐丽珍急了,叫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那可是宁西王呢!他能看上我们家亦休,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你怎么还犹豫起来?这门婚事,当然是没问题的了!”
君望祖斥道:“你懂什么!你忘了前些日子盍泚公子已经来提过亲了?况且我当时是答应了的,如今……怎么能出尔反尔?”
陈媒婆疑道:“君小姐已经定了亲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徐丽珍陪笑道:“哪里的事,当初是有人提了一下,但也没有完全当真。”她连忙将君望祖拉到一旁,小声道:“老爷,你糊涂了吗?那盍泚公子怎么比得上当今宁西王?况且当初你们不过是口头上说说,又没有拟定文书聘礼,当然当不得真了!”
君望祖道:“糊涂的是你!真是妇人之见!宁西王怎么会无缘无故看上了咱们亦休?这其中……这其中定然有什么……”
徐丽珍道:“哎呀,老爷!你管那宁西王什么时候看上的亦休?总之他让人来提亲是真真正正儿的事。这聘礼就摆在这儿呢,难道还能有假?老实说,我还一直担心亦休嫁不出去,现在好了,是王爷呢!在西藩,谁还能比他好?别想了,这婚事,肯定是定了!难道我们一小小的君家,还能拒绝当今王爷不成?”
君望祖一时语塞,深知宁西王是他得罪不起的,但这件事的确奇怪,令他不得不疑。他看着院子里的箱子,不住地叹气,却不知如何是好。
陈媒婆见他迟迟不开口,有些不耐道:“怎么样啊?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有啊?”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不用商量了,请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