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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幻楚 作者:非 白(晋江2013-10-30完结)-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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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来告诉你呢,太子派人来说要探望子兰,子兰便直接随他们回宫去了,叫你不要担心,好好养着,他得空就来看你。”
  郁姝有点失落:“他还是回宫住么?今早上他不是入宫去了吗?怎么……”
  “他见了大王和夫人就转回来了,那太子听说消息时子兰已经离开王宫了。”乌曜使个眼色给珞珞,珞珞会意,拖着郁姝回床上,道:“姐姐,别让那个混蛋太子到咱们这儿来,他要是来了我非教训他不可……我要学这个,姐姐你教我啊!”珞珞抓起枕边放着的针线包,摆弄郁姝闲卧在床绣的香囊,
  “小心,别扎了手。”
  郁姝漫不经心同珞珞说话,暗自奇怪子兰也不和她说一声就先走了。在乌曜珞珞面前也不好明言,想了一想,忍不住问乌曜:“你和子兰刚才谈些什么了?子兰他,他真的不要紧么?”
  “他的伤真没什么,师父的药好着呢,这次的伤比那一次逃出朝那湫轻得多。”乌曜坐下,看珞珞把香囊一溜挂在床架上,“务昌受了伤还是跑了,我们在商量下一步怎么办。那个巴人没死一定会报仇的,他诡计多端,专门找人弱点漏洞下手,我们还是要多小心。”
  乌曜言及弱点漏洞,郁姝触到心事,苦笑道:“乌曜,你说……我是不是太无用了?只会连累人。以前滥用灵力,害得子兰和先生受牵连;现在危机关头,偏偏一点灵力也没有,被巴人抓去要挟,差点害了你和子兰。我……”
  “行了行了,我最怕你什么事也往自己身上揽。唉!要这么说,那一天是我中计害得你被调包抓走,我是不是该撞墙?那子兰是不是该把我杀了?”
  “可是……”
  “别可是了,那些巴人够让人头疼了,你不要再自找罪受好不好?”乌曜越说越恼,还真的生气了,重重叹一口气,声音一低,“说实话,知道你被调换掳走,我还真不能给自己找开脱,子兰说了不能让你一个人……要是你真摔下去了,先生和子兰不怪我,我自己也……”
  郁姝听乌曜这样低沉的语气说话,心里不安,忙道:“乌曜,你别说了,我,我们都不提了好不好?”乌曜瞧她蹙着眉小心翼翼求自己,低了低头,抬眼咧开嘴道:“好。”
  郁姝休息了一天,坚持回了外殿。此时灵均和芦呈也不那么坚持了,毕竟祭典在即,安排姰衣和病愈的妘替了郁姝的几场领舞,郁姝怕姰衣承担不住,只让她替了最后一场《礼魂》,因所有灵巫都会上场,舞者会早早退于场下,压力不会太大。
  社祭很快到了。
  仲春元日,正好在惊蛰之后,一年的农事即将开始,人们都希望祭神求一个吉利,王廷更要借此安抚民心,壮大声势。
  寅时,先由楚王领众臣穿冕服步行至城郊的灵坛。
  乐师奏响缦乐,身着九章吉服兖冕的楚王,接过典瑞呈上的以五彩五匝缫藉垫着的镇圭,缓步走上了高高的祭坛,众臣立于坛下。
  祭坛上已挂好帷帐,陈设香案、玉瑱,铺好瑶席、蕙绸,移来桂舟与龙车。一群面色肃穆的神职人员侍立于坛下,环周青石板铺就的平台,比平地略高,同样扫洒得十分干净,又以香草浸泡的水洗刷过。
  西北隔了三百米处,,神职歌舞者在此庙堂楼阁内静候准备。一时无事,许多人也跑到了祭坛附近观祭。珞珞出来,看看天,黑漆漆不见一丝亮光。她记得被乌曜拉出门时刚打了四更,现在也只过了半个时辰,离日出还有近半个时辰。护卫、祭祀主持与巫祝人员比他们神职歌舞者来得更早。远处无数的火光中只看到人头攒动,鸦雀无声。城中百姓允许观祭礼歌舞,有来得早的,预先已在祭坛周围静静候着了。
  “珞珞。”郁姝找过来,看珞珞呵欠连天,捏捏她的脸,道,“还要等好一会呢,这就支持不住了?”
  “不就是祭祀么?楚王动作怎么这么慢?”珞珞说话大声,被郁姝阻止,不满地小声嘟囔。郁姝看看左右,虽离祭坛较远,毕竟周围很安静。她把珞珞拉到楼后的坡上,身后树木稀疏,之外便是士兵严密把守的陂水。这里离祭坛更远,地势高一些,她俩眼力不同凡人,看得也清楚。
  她陪着珞珞说说话,以免她困倦睡着了。允许珞珞自由说话,她就来了精神。指着祭坛上的陈设便道:“姐姐,那里为什么放上了船?莫非要去划船祭河伯?”
  郁姝笑道:“是要祭河伯,不过不是要划船去,我们地方多水,这桂木舟便是献给河伯的。你仔细看呢,舟内备了兰枻、荪桡、桂棹,桅杆上挂了兰旌,十分讲究。那龙车呢,更是精致华丽,是为天神准备的日车。”
  “祭河伯还祭天神?”
  “嗯,要祭天神、地只和人鬼。社祭乃是一年第一大事,不过,如今只有楚国还坚持这么祭祀,中原各国更重视人宗,远离鬼神。我们娱神请神的歌舞也是中原未有的。”
  “哼,难怪神鬼都不爱和人打交道,我才不稀罕他们的祭祀。”珞珞听说那中原不把她义父诸神放在眼里,有些不高兴。
  郁姝解释不清楚这复杂的矛盾,转移话题,道:“看见了么?楚王所穿的吉服是不是很华丽?这是九章兖冕,可惜光线不明看不清楚,这是平日轻易看不到的呢。还有大王的冕冠,依例前后缀有九旒玉藻……”
  郁姝难得看到这个盛况,自己说得津津有味,珞珞哪有耐心听这些,打断郁姝的讲解,道:“那是什么?大王手中捧着什么?”
  她对楚王没兴趣,却对他叩拜净手后捧起的酒产生了兴趣。
  “哦,是献神之前要先灌鬯酒。”
  楚王在大宗伯灵均陪伴下将酒卮中的酒倒入了铜彝中,四名大祝过来抬起铜彝分入四个铜尊内,又过来八名小祝,分作两人执一酒尊,在祭坛四面,沿祭坛地沟灌酒。迎风送来浓洌的酒香,珞珞使劲嗅一嗅:“好香啊,馋酒么?真叫人嘴馋啊。”
  郁姝点点她的鼻子,笑她一副好吃相,解释道:“是鬯酒。用香草酿黑黍调和出来的,香气能随着灌地通达于黄泉。中原人喜欢用郁金草泡酒,我们楚人则用桂和椒来泡,香气更浓烈。瞧,那灌鬯的勺是用圭璋制的柄,能发挥玉的润洁之气,以传达诚心贞洁,请诸神放心享祭。”
  “怎么楚人和中原人有这么多不同?”
  郁姝想不到珞珞这么问,想了想,道:“楚是诸国之中最秉守巫道传统的了,加上地方偏僻,各族杂处,慢慢就和锐意变革的中原不一样了……”
  “啊,献祭品了!”珞珞拍着栏杆。
  缦乐初停,燕乐复响,钟鼓金奏。司几筵尹上前行叩拜礼,起身。一群小祝捧着祭品鱼贯而进,将祭品摆上供桌。
  “是这样祭祀吗?不是挖坑埋祭品?”
  “你说瘗(音译)埋?单独祭祀山神地神,要在祠堂瘗埋以达地下。社祭希望请神降临,因此献供。女媭大人与三方大巫师此时也在四方社祭,那样会瘗埋和水沉。”
  蕙草蒸出的肥牛,外焦里嫩的羊羔,红烧鲜美的甲鱼,干煎的天鹅野鸭,浇上酪浆的肥雁和大鹤,卤汁腌拌的油鸡;还有油炸脆黄的蛋馓,醮蜜软糯的米粑,酥甜的豆馅煎饼,蜜渍的水果,橙黄醇香的米酒……更有许多东西,郁姝和珞珞踮了脚仔细辨认也认不出来,只知道香气扑鼻,佳肴丰美。
  珞珞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她摸摸肚子,乌曜扯着她出来时塞给她几块米糕,如此对比之下叫她格外的委屈:“郁姝姐姐,你每日做的菜怎么没有这些,要是我在阿爹那儿,是不是就可以吃上那些好东西了?”
  郁姝又好气又好笑,拿出一块干椒饼,道:“我问过乌曜,不是说你已经吃过了么?这么快饿了?那些祭食,连楚王和公子也不见得常吃,是专为神灵准备的,你……喏,歌舞要花上大半天时间,我带了些干粮,你再填填肚子。”
  珞珞望望祭品,再瞧瞧手中椒饼,叹一口气,小口嚼着。
  郁姝抿抿嘴一笑,转回头继续观祭典。目光不自主慢慢偏移,那灵坛下众臣映在火光里,几排肃然而立的背影,看不清最前面的人。但是,她还是辨出了子兰的背影。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感到,那样一个身影,影影重重里,鹤立于群,卓然傲岸。
  “什么声音?”珞珞带着满嘴的碎屑,警觉看向身后,郁姝回过神,忙也看去。
  “是谁?”
  一个纤秀的身影从树后迟疑出现,退了几步,看清两人,跑了过来,语气慌张地叫道:“郁姝姐姐,珞珞!”
  郁姝有点吃惊,道:“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吭吭,话说,关于灵坛祭祀,参考比较杂,当然少不了《楚俗研究》,再就是临时翻了一下《周礼》。乱编比较多。
  文化各方面,楚国地处偏僻,蛮夷混杂(没有歧视意);又“地大物博”,很有自卑加自负的“拽”,嘿嘿,这样说自家。服装都和中原不同,更讲究唯美咧。所以风俗特别,在祭祀上也有表现的很明显。不过就不多说了吧。
  关于如何祭祀,燎祭是燔烧祭天神使用;水沉顾名思义,是祭祀河神的;还有灌注,祭祀地神;把祭品埋在地下就是祭祀山神和地神,《山海经》里很详细,也不说了。
  这里面的生字,不会常出场,我就不再重复了。。。。。。。写到的祭祀食品,出自《招魂》,做了点调整。
  我和珞珞一样,馋!抓西瓜吃去。。
  各位,阿飞招手,大家看了给我想法啊,多谢多谢!


☆、四十四暗流涌荡

  楼阁上的火把映出女子脸上的苍白,她惊惶得忘了答话。
  “细姜,你跑到后面去做什么?”珞珞也问道。
  “郁姝姐,我……”细姜跑到她俩面前,喘息未定,看着郁姝欲言又止。郁姝关切道:“怎么了,细姜?你不是和妺芝姰衣在偏阁整理舞衣吗?出来长袄也不穿,冷不冷?”
  “刚才,灯油洒了,衣裙弄脏了……”细姜提着裙子,两手搓弄着裙摆,带着哭腔,“井台边上站满了人,我想去河边洗,可是害怕又……”
  “怎能一个人去河边啊,这城郊灵坛虽有士兵守卫,你一个女儿家,还应小心,何况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郁姝还没说完,细姜冷咳了几下,大大的眼睛里溢满恐惧,浸了冷水的小手捂在胸前,瑟瑟发抖。巴巫的事瞒着众人容易,细姜当时也在车上,她被吓得不轻,乌曜嘱她不要乱说,她也不多疑问,每日里只是跟着妺芝等人默不吭声。
  郁姝及时住口,搂着她的肩,道:“我们回去吧,快到卯时了,天快亮了,献祭一完,就到我们做上场准备了。”
  珞珞扯扯她的裙子,道:“这么一小块脏污也看不出来,怕什么啊!”
  细姜却小心道:“我怕对神灵不敬……”
  祭祀乃是大事,在祭日前九日,楚王、巫师都要开始斋戒,不能食用有刺激气味的食物;前三日起以香芷、兰汤沐浴,以清洁身心,祓除不祥。其余神职歌者舞者也要提前三日斋戒沐浴熏香。
  细姜这么不安,郁姝也是理解的,安慰道:“祭祀贵在心诚。这灯油不好洗,是松脂熬的,一会烘干我去拿些薰草熏一熏就好。”
  细姜才算安心一些,跟着她们下去。
  珞珞嘻嘻笑,凑近郁姝耳朵道:“姐姐,这几天乌曜被逼着沐浴清洁,发了好几次脾气了,还不许我靠近他,说我身上熏香太浓。他身上也有像灵均大人和子兰身上的香味,我觉得很好闻呐,他说熏得他吃不下饭!”
  郁姝扑哧笑了,牵着保持距离低头走路的细姜,对珞珞道:“那你可不是高兴了,他熏得吃不下饭,就没人和你抢吃的。”“那是,以后啊,我就熏得香香的,就用这一招对付他。”珞珞得意。
  郁姝瞧着活泼随性的珞珞,本来还想提醒她按人世礼法该注意的地方,终也没说出口,也许是不想说:珞珞无邪,何必矫揉造作?郁姝羡慕珞珞这样的率性自在,比她的畏缩优柔,比细姜的谨小慎微,都好。
  三人下来,乌曜居然在。一见着她们就说:“再不回来我就找你们去了,这时候还乱跑!”
  一般男子十五束发,二十弱冠,而灵巫则是出师为成人礼,即可戴冠。乌曜今日穿上了宽边缠绕的祭服,羽冠缨带,衣绣锦沿,金丝矩纹,金银镂刻带钩,长袖垂胡,英武中添了华贵。
  他见郁姝珞珞发呆似的看着自己,先有些窘,搔搔头大笑,道:“你们,看我不用这么着迷吧?”
  珞珞左看右看,惊奇道:“乌曜,我快认不出你了,为什么之前你不肯穿给我们看!”乌曜嘿嘿笑,叉腰道:“我不是怕你们惊艳得不能自已嘛。瞧见了没有,玉郎神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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