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云崖岭 作者:陌未央(连城vip二星手打完结)-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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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龙阳极品了。
这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两位老前辈的形象就完全颠覆,尤其是一向自持稳重的修齐。就算是打死自己,练晴都无法想象:池宣身边的肱骨之臣,帝王椅侧的愚忠良将,竟在花甲之后仍能重拾昔年的一番火热之心。
“你还别不爱听,齐,”通天晓掰过修齐的脑袋,心疼不已,“你当时就是听不得这些闲言碎语,竟然自毁容貌身形,躲着我足足几十年,你……”通天晓还想说什么,眼里却泛起水珠。一双皱巴巴的老手,轻轻抚上修齐那只空洞的眼,那张无皮的脸,那只不见踪影的鼻骨……
“晓,”显然,修齐唯一的那只眸中萤光闪闪,连声音都开始哽咽,“你知道的,池宣那孩子当时需要我,还有,修黎她爹的事儿……是我对不起你……”
两人一时忘情,练晴等人便借着这些话猜了个七七八八。一时间,众人感慨颇深……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情,是违世人伦常,也是逆阴阳之说的。曾经的两位英雄少年,究竟是经过多少苦难才走到这一步的呢?更何况隔在他们面前的,并不只简单的三纲五常,更多的则是遁世与入世的观念。
修齐在无意中有了子嗣,又无法脱身俗世争纷,彻底消失才是对通天晓最好的解脱。而通天晓,在疯癲中独活了数十年之后,当他知晓自己心爱之人仍活在世上,练晴猜测,他必定已经忘记了那善意的谎言。他现在最最需要的是相守,只是相守……
几个人默契地退出了屋子,将这不算大的空间来容纳他们无限大的喜悦与悲伤。
山洞外面的世界仍旧春雨淅沥,连着那站在洞口的“梧州三怪”也几乎没有变什么姿势。可是,总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比如练晴,她突然觉得过去的十几年都浪费了,也突然觉得如今做的事情都是自寻烦恼。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与其忍着疼痛分割一辈子,不如安安静静地住进属于自己的房子里。相识,相知,这些其实都能算什么呢,相守才是真正的结局啊……
“袖儿,你不会是被那两个怪老头吓坏了吧?”耳边传来紫不轻松地调笑。
果然,练晴回转身看到的便是绿袖一张湿透了的小脸。
在练晴记忆中,绿袖的哭泣只有三次。一次是幼年买下她后,安葬她父母之时。一次挽迟居那些年,自己曾因大意差点中毒身亡。而还有一次,则是紫洋为了绿袖挡了致命一掌。在练晴心里,绿袖是个坚强又善良的女子,眼泪或许很多,却从不愿意流与他人看。
“紫洋尽胡说!”练晴当然不知道绿袖怎么突然情绪波动,却也不希望自己的袖儿哭。她用手抹去绿袖扑朔而出的泪珠,笑道,“我们袖儿是被感动了,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石头心,木头脑。”
紫洋第一次没有回嘴,绿袖也第一次没有帮腔。两个人神色彩各异却一致地望着练晴。练晴第一次看不懂两人脸上的神色,也第一次不明白两人眼中的波动。
“你们……”练晴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开口,却被背后的话语打断。
“娃娃们,知道你们肯定等着我们。哈哈哈……走吧,齐消耗不少体力,也饿了。”
“死老头!”
原来是通天晓与修齐出了洞来,只见两人虽然已是少年迟暮,甚至已经面目全非,却仍意气风发。举手投足之间,尽现当年潇洒豪情与翩翩之姿。
“这就是爱的力量吧?”练晴心底一个声音轻轻地问完。另一个声音便接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是呢?”
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不露分毫,练晴牵过自己的马,“修爷爷,通老前辈,晴儿的马借你们一用。”
“好孩子,哈哈哈……”通天晓哈哈一笑,转眼看到站在一边的“梧州三怪”,奇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说来话长,”练晴歉然,简单解释了下,“他们是为了报一位恩人的情,才来帮晴儿的。”
通天晓不语,修齐却冷冷瞥了眼三人,“如此说来,你们的恩人是欠了晴儿的情了?”
通天晓虽然这样一向慈爱,却因面容的原因吓过不少人。就连绿袖、枯藤初见修齐之时也吓地愣了很久。于是,他这一瞥,一束寒光就将三人射了个透心凉。连人高马大的王大熊也觉得,自己在修齐面前足足矮了半个身子。
“你们的恩人难道没话带给晴儿吗?”修齐眼神冷冽,毫不松懈地望向三人。
王大熊只觉得腿一软,自然而然地答道,“恩公说,让我们带姑娘去往生棺材铺……”
往生棺材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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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狸猫换太子
不起眼的一座小院,灰蒙蒙一片。
“呀”的一声,一只乌鸦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一个瘦削的肩头。那乌鸦抬头挺胸,神气十足,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流转光华,如同它主人的那双眼睛——黑色中,吞噬了太多的颜色。
“咳咳……”乌鸦的主人轻咳了几声,引来身后一直默默而立之人的侧目。
“先生……”此人脸罩紫金面具,正是诛天阁阁主穆念远,也可以说是万翌皇朝的当今天子池煦,当然,最终他其实是池宣与舒韵儿的爱子池穆。
昏鸦摆手以示自己无碍,另一只手却已经取下了乌鸦脚上的小竹筒。他拧开竹筒,便倒出一颗蜡丸,三指一用力,蜡丸之中掉落出了一张小纸条。
对于池穆,昏鸦从来都是一个谜。他似乎一直在做些什么,可是你就是摸不清他到底做了什么。就连他为什么会站在自己身边,池穆至今也无从而知。
他记得那一年正是两年一度的狩猎大会,他和池煦作为两位唯一的皇子随父皇池宣去了行宫。那一年,他和池煦都只有六岁。六岁,对于生在帝王之家的男孩,已经懂了很多。但是懂得再多也毕竟只是孩子,于是,当本该在笼中的白额大虎突至跟前时,两个孩子都吓懵了。
猛虎是柳家人为了除去池穆而设计安排的,可惜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家的小祖宗和池穆玩得很好,半夜偷偷跑来探望白日受了气的弟弟。更让池穆想不到的是,比自己大不了几个月的小哥哥,竟然在最最危急的一刻推开了自己!
“皇弟,跑啊!”
池煦话音未落,稚嫩的脖子便被那森森的钢牙咬断。池穆甚至能听到池煦脖间鲜血汩汩而出的声音。那白额大虎血口不松,精光四射的双眼也直直盯着池穆不放。池穆想呼救,却突然完全失去了声音和力气,他甚至忘记了要哭。
本来,如此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侍卫。可惜由于暗中人的捣鬼,池穆被安排在了最为偏僻的暗屋子里思过。
于是,他就只能咬牙听着池煦最后一丝呼吸消失不见。睁大了眼睛看着池煦漂亮的脑袋消失在血腥的虎口之中。那嘎嘣嘎嘣的声音,不知道是脑浆迸流,还是骨肉相离……
六岁的池穆固执地瞪着眼睛,双眼通红却不掉下半滴泪水。池煦,那是他的哥哥啊,除了父皇之外唯一疼爱自己的小哥哥啊……。
虎,森林的王者。它喜欢捕猎,也喜欢折磨自己的猎物。似乎是满意池穆的表现,它放下已死的池煦,朝天一声长啸。短暂的嗡嗡耳鸣之后,池穆只觉得头顶猛风刮来,眼前的灯光被一只巨爪遮盖!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池穆遇到昏鸦!
池穆绝望地等待死亡的降临,却等到了一声贯耳虎吼,凄厉绝伦,撕心裂肺。虎爪没有落下,反而退了两步。只见那猛虎四爪乱踏,癫狂不已,更有两行粗浓的鲜血自它眼窝淌下,点点滴滴,洒落在地。
池穆惊疑不定,抬头间却见房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一个浑身包裹在乌黑长袍的人。那人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面目有些惨白,却不失英俊。池穆想,这人再过几年定是个美男子。
美男子却不做美好的事,他神色清冷宁静,轻轻一跃,手间射出的一片银光便没入了猛虎的双眼。随着白额大虎更加激烈的纵跃与不受控制的嘶吼,那人侧身对着池穆,头也不回地冷冷道,“不出去,难道等着房子塌了压死你?”
明明还是稚嫩的男童声音,却是硬生生地多了些不合年龄的阴冷。武功这般的好,却是闷了一些。这个哥哥不比自己大多少,却比柳妃的那个老爹还凶,这些是池穆逃出去后对昏鸦的评价。
那是个不算很大的木屋子,经这庞然大物一闹,早已摇晃,桌椅床榻更是早成碎木。匆忙中,池穆只拖出了池煦的半截尸身。
“你是谁?”池穆抱紧皇兄的尸体,对比自己高了一截的男孩询问。“谢谢你救我。”
那男孩这才低头正视池穆,乌溜溜的眸中亮光一闪而逝,余下的便是一片黑沉沉,“你可以叫我昏鸦。我问你,你想当皇帝吗?”
这个问题在宫中是最忌讳的,池穆想也不想便使命摇头。
“那么,以后你身边便会有无数人是这个下场。”那人指了指死去多时的池煦,直勾勾地盯着池穆。六岁的池穆哪里懂这么多,只是下意识地害怕身边人被老虎吃了。他实在害怕那脖子拧断和鲜血狂流的声音。惊恐间,他将信任的眼光投向身前之人,“昏鸦,怎么办?”
昏鸦乌亮的眼珠转了转,很淡地笑道,“做皇帝。”
“做皇帝?”
昏鸦肯定地点头,残忍道,“你皇兄替你死了,你当然要替他做皇帝。”
闻言,小池穆紧紧抱住皇兄池煦的身子,死死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哭出来。
此时,不远处的木屋经不住巨虎的摧残,瞬间倒塌。“那畜生中了我昏鸦的毒,能折腾这么久,不容易。”
“奥,”池穆本不敢多说,却是突然鼓起勇气,吼道,“我想见父皇。”
昏鸦青涩的脸庞上流露丝满意,“想好了吗?”
池穆郑重地点头,做皇帝,做了皇帝就能好好活着,还能保证自己的亲人好好活着。小小的池穆暗暗发誓,他再也不允许人被老虎抢了去!
“好!先脱衣服。”昏鸦刚说完,便自顾自地蹲下开始解池煦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池穆怒了,兄长刚逝,难道还要受人侮辱?却不料昏鸦也不多话,双手一番,一推一拉之间,尸身便已落入在了他的身边。他挑衅地笑道,“你也必须脱!”
很久之后,池穆才明白当时昏鸦的苦心。
池穆与已死的池煦兑换了衣服后,便被昏鸦带进了父皇的皇帐。一切的变数,也尽始于那个猩红的夜晚。
昏鸦这一计,叫狸猫换太子。池煦代替池穆死去,甚至死后还不得全尸。他被池宣用作血祭,以龙子的身份祭了天龙!而池穆却顶着池煦的身份上山修行,直到年满十五才学成归来。这一计,不但排除了超重各势力对池穆的反对,更得到了柳家的支持,实乃完全之策。更绝的是,这九年间,他甚至为了池穆的安全,找了数十个长相相似的男孩奔往各处学艺。这些孩子,最终不是死在了反势力的暗杀之中,便是死在了柳家的长刀之下,除了一个叫狸猫的孩子。
狸猫,他在回归宛城的途中见过。那是个狂妄的孩子,眉眼间尽是桀骜不驯,似乎除了他自己,便没有什么可以落入心间。那时,除了忠心耿耿的宰相,练子荣突起,太傅一党夺权,柳家羽翼丰满,时局一片混乱。考虑到池穆的安全,池宣命狸猫继续修容伪装成池煦。
就这样,复杂纷乱的恩恩怨怨便拉开了序幕。转眼多少年,故事的走向已变,操起手却已经无能为力了……
“阁主,阁主……”
长长短短的回忆被昏鸦的声音扯乱,池穆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似乎适才伤怀并不存在。
“穆走神了,先生莫怪。”
昏鸦不以为意,极快地看了眼池穆后,将纸条递予池穆道,“他们这颗棋子,埋得还真是深。”
昏鸦拧成一线的眉中尽是意外,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池穆有中不详的预感,却不料竟是如此大的事情。
煦帝龙体康复,于昨日开始早朝。据查煦帝母妃柳太后妄想做千圣女皇第二,竟然狠心毒杀亲儿。煦帝早朝时,当着众百官扼腕痛惜,废柳后,抄柳家。一个百年根基的大家族,就此成为过去。
池穆草草看完,坚持不住地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先生,怎会……”
是的,他池穆明明在这里,又怎么可能在千里外的土行宫早朝?难道,难道是……狸猫?
昏鸦读得懂池穆的想法,忍住咳嗽后便朝他点点头,“正是那狸猫。”他喘了口气,“没想到鬼门关的势力已经渗入到了皇宫,我失算了。”
“三个月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