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华 作者:凡岁(晋江2012.9.7完结)-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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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要紧，只是今晨听说了此事实在是急火攻心。臣妾不愿有歹人破坏臣妾与皇后娘娘之间平和的关系，所以才想着要尽快查出真凶，还皇上和后宫一片宁静。”孟妃一边用帕子捂着嘴一边说。
“你说的很有道理，朕现在就让人去查点人数。”公冶舜站起来，“来人，速去查点各个嫔妃寝宫中下人的人数。人数不对者直接拉来前殿！”
侍卫听命四处散去。琬汀不动声色抬头朝褚陌的方向看了眼，没想到褚陌也在看她。两人很短暂的对视了一下，褚陌幅度很轻的冲她点了点头。
侍卫很快就拖了一个人回来。琬汀曾经在廊上碰到过，是不受宠的杜贵人，当时见到觉得挺面善，如今看到她一脸决绝。
“杜贵人的房里少了一个宫女，尸体……在井里被发现了。刚才侍卫长确认过，确实是他昨夜见到的那个宫女。”侍卫汇报着。
公冶舜冷冷的盯着杜贵人，“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么。”
杜贵人轻蔑的笑了笑，“孟涟漪，你陷害我，我死都不会饶了你的。”
“陷害皇后和孟妃，诅咒云妃，搅乱后宫安宁，如今还口出狂言，看在事态并不严重的份上，就将你打入冷宫，终生不得出来。”公冶舜说完用力拍了下桌子，“还不快将她带走。”
“皇上，昨晚琬汀这丫头被关，臣妾一夜没睡好，先回寝宫歇息了。”肖堇瑟随便行了个礼就自行离开。
琬汀知道她是在难过。万一公冶舜听信了他人的话认定这件事是她所为，是不是也会像对待杜贵人一样将她打入冷宫。
所谓结发夫妻的情谊，在公冶舜的心里究竟还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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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四 锢
初秋将至，宫里池塘里的荷花都凋零的差不多，只剩一塘死水。
杜贵人的事情平息后不久，肖堇瑟去冷宫看望过她一次。她在荒凉的后院收拾着花花草草，见到肖堇瑟和琬汀来，脸上倒没有什么不快，反倒自己端了热茶，自嘲的说，“臣妾这儿没有什么好茶招待，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肖堇瑟摇摇头，“导师委屈杜贵人住这儿了。”
杜贵人端茶的手一凛，苦笑了下，“其实住这儿也挺好的，更自在些。”
肖堇瑟会意又无奈的笑了笑。
闲聊了一会，肖堇瑟想起琬汀之前提醒她要问的事，于是放下手里的茶杯，环顾了下四周才开口问，“之前的……那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杜贵人一听，脸色立马暗下去，咬咬下嘴唇说，“臣妾从来没奢望过什么隆恩浩荡，安生过好日子便足矣。那个死去的宫女我根本不熟悉，平时也没怎么见过她露面。那日的事我完全不知情，只是侍卫突然闯进我的寝宫，又在井里发现了那个宫女的尸体。我早就觉得孟妃这人不简单，老是装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谁知道背后再搞什么鬼。”
琬汀心里默默念叨了句“英雄所见略同啊”。
肖堇瑟装作不解的继续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是孟妃陷害你的？”
杜贵人叹了口气，一个人想了想才回答，“事到如今臣妾就把心底话都给皇后娘娘说了吧。如今当宠的妃子只有三个，云妃、孟妃，还有就是皇后娘娘您。可谁都明白，皇上对您那是念在结发之情，可是对云妃孟妃，那兴许是真的……臣妾这么说皇后娘娘可别伤心，事实本身便是如此。
孟妃这次这么做可能本身想陷害的便是皇后娘娘您，可能到后来怕被皇上发现，才故意赖在臣妾身上，反正臣妾不受宠，皇上处置臣妾时也不需要考虑太多，再者事情也能因此了解，何乐而不为。”
肖堇瑟本身端起的茶杯又放下。两个人都陷入沉默，琬汀想着不能让其他人觉得肖堇瑟和杜贵人走得过近，故意抬头看一眼天，提醒肖堇瑟道，“皇后娘娘一会还要去佛堂呢，去晚了就不吉利了。”
肖堇瑟点点头，向杜贵人告辞后就离开了冷宫。
去佛堂的路上要过那晚琬汀被逮的花园。平时孟妃经常会来溜达，可自从那件事之后就没怎么看到她了。有次肖堇瑟无意问起，公冶舜口气担忧的说，“入秋天凉，朕让她注意保暖，别老在外
面晃悠。”
“小时候我读些深闺怨辞，‘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如今真是彻彻底底感受到了。不愿自哀自怜，又无法摆脱现状，终日便只能感叹姻缘人生不如意。”肖堇瑟叹着气，站在佛堂门前却不进去，“我以前信佛祈福是为了公冶舜能万事平安。可如今，我的这点付出估计是无谓的了。”
琬汀也只能跟着叹气，“我早跟你说过的，可你不听，如今还是这样的结局。说到底，将你自己推入深渊的还是你自己。”
“是啊，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肖堇瑟抬手扶上门板，“是我自己将自己困在这样的牢笼里，连挣脱之力都没有。”
晚膳的时候琬汀又去了趟花园。她从第一次见到孟妃起就觉得孟妃一定不简单，所以比起相信孟妃去花园是为了散心，她更相信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琬汀人还没到，远远就看见云妃带着人马在花园不知道做什么。靠近了，勉强能听见她和下人之间的对话，“……肯定不止一个，肯定还有别的，都给我仔细找了！”
搜索的声音更加密集，过了好一会琬汀才听明白云妃是担心诅咒她的箱子不止一个，才吩咐人过来搜查有没有剩下的。
“回禀云妃娘娘，小的都快把这园子都翻个底朝天了，真没有了。”
“哼！我才不信孟妃那个贱人就命人埋了一个呢！皇上信她的鬼话，我才不信！再给我找！”
琬汀歪了歪头，看来孟妃虽然在公冶舜面前表现得相当老实柔弱，可背地里似乎招惹了不少人，云妃和杜贵人都恨之入骨。
云妃在，琬汀不好靠近，只能打道回府。
一跨进肖堇瑟的寝宫，琬汀意外的见到难得一见的公冶舜。他和肖堇瑟坐在一张桌子上用膳，虽然偶尔会给肖堇瑟夹菜，两人之间的气氛却相当诡异。
“你怎么都不说话？朕难得过来一趟。”公冶舜举着筷子停在半空，皱着眉看着默不作声的肖堇瑟。
“皇上能来堇瑟当然高兴。”肖堇瑟嘴上这么说，语气却很平淡，没有一点高兴之情。
公冶舜放下筷子，郑重其事的看着肖堇瑟，“朕……多的话就不说了，朕希望你能理解朕。孟家的人脉广，影响力也大，朕不能放手；云家掌控了一半的兵力，能和褚陌相敌，朕也不能冷落她。至于杜家，最近有明显倒戈八王爷的动向，朕……也要警示他们。只是这些朕都不能明摆说出来，朕只希望你能明白，你在朕的心里是不一样的。”
看似安慰的话却没能让肖堇瑟展开笑颜，愁容反倒更深。过了好一会肖堇瑟才回复道，“皇上平时公务繁忙，臣妾明白，臣妾只是有时想起过去和皇上的种种，内心都是悲凉一片。半夜醒来，看着空荡的床榻，想着皇上如今是躺在其他女人的身旁，眼泪就能湿了一枕头。可是，正是因为臣妾明白皇上的无奈，这些话一直都没说……”
琬汀站在一旁，听完肖堇瑟的话后扁扁嘴。她知道公冶舜要不耐烦了。
果不其然，公冶舜随即打断肖堇瑟的话，“你明白朕的无奈就好。今夜朕要留宿孟妃的寝宫，你好好睡，让人多点些安神的香片。”
肖堇瑟满面绝望的抬头看了公冶舜一眼，已经在眼眶打转的眼泪硬生生忍回去。
公冶舜吃完饭后往外走，经过琬汀身边的时候低了低头。他还记得逼宫前琬汀质问他的那句，“若是你将来敢对不起堇瑟，你还能对得起谁？”
现在想来，他确实心虚了。
肖堇瑟这餐吃得相当窝心。琬汀想不出什么好的安慰她的话，半开玩笑的说，“干脆跳出深宫的围墙逃出去算了。”
肖堇瑟苦笑，“就算人逃出去了，可心还在里面。”
琬汀咬了口本该是给肖堇瑟吃的水果，“当年我逃家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等我逃出去才发现本身担忧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我现在有点理解你的感受了。”
“你想过一死了之么。”
“……还没到那种地步……”
“那你离理解我的感受还有很——长的距离呢。”琬汀微笑着冲肖堇瑟眨眨眼，“我看着你现在的样子就想起我娘，也就想起我的小时候。”
肖堇瑟盯着她，等她继续讲。
“算了，又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你还想睡个好觉的话就不要听了。”
“睡个好觉么……自从进宫以来，我就没睡过安稳的好觉了。”肖堇瑟撑着桌子站起来，吩咐侍女点些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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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五 疑
那天琬汀去清点了分给肖堇瑟寝宫的香片回来才听说云妃出事了。
听话多的宫女讲云妃因为有孕所以脾气很暴躁，经常大晚上把守夜的宫女赶到外面不准进房。所以等下人发现她的尸体时四肢都僵硬了。
公冶舜刚上朝就听下人上报，文武百官都在，自然也都听到了消息。朝廷上顿时一片哗然，面面相觑，心里都在各自盘算着。 云妃的父亲刚好也在，不幸当场捂着胸口倒下。公冶舜烦躁的吩咐太医过来抬走，听完百官上奏后立马赶去云妃的寝宫。 肖堇瑟和孟妃已经到了，琬汀看见褚陌也跟来，想着公冶舜难道也觉得云妃的死很诡异。
公冶舜靠近盖着云妃的白布。掀开白布之前琬汀看见他的手都在颤抖。好一会他才把白布打开，看了眼，又慌乱的盖上。
“竟然敢杀朕的妃子，真当朕不存在了么！”琬汀从没见公冶舜这么激动过。
因为龙颜大怒，全部人都得跪下。琬汀最不喜欢的就是这套礼数。别人在的时候见肖堇瑟要跪，见公冶舜要跪，有时候见孟妃云妃都要跪。最开始还有些别扭，到后来琬汀也懒得扭捏了，说跪就扑通的干脆果断跪下去，只不过别的宫女都是直着身子低着头，唯有琬汀歪七扭八的坐在小腿上，背也是驼的。
褚陌见她这副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可眼下的场合也不能表达出来，只好在嘴角稍微弯了弯装作是抿嘴时的额外动作给忍了回去。
云妃的死状还不算惨烈，只是脖子被利器一刀割断喉管，断气而亡。她寝宫里的宫女又怕又慌，都哭作一团，问说前夜的状况都答得乱七八糟的。
公冶舜凝视着白布盖住的云妃，半晌朝后挥了挥手，“都回去吧。围在这儿也没用。”
送肖堇瑟回去的路上褚陌跟了上来，问了琬汀和肖堇瑟前夜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肖堇瑟疲惫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云妃的死是怎么回事。最近宫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很乱。”
琬汀让其他宫女先送肖堇瑟回寝宫，自己单独留下来和褚陌说了两句话。周围的侍女都别有意味的掩嘴偷笑，琬汀瞪了她们两眼才小声说着什么走掉。
“你进宫前可没告诉我和我交换情报就是你。”琬汀千万个不愿意的抱怨道。
“这是皇上安排的。”褚陌脸色未变得答道。
“算了算了，那个公冶舜心里想什么谁知道呢。”琬汀不耐烦地继续说，“我看孟妃的动作越来越大，还是趁早防备比较好。”
“怎么防备？”
琬汀有些无奈的摊开手，“我这边单方面得到的信息太少了，最好能知道她对公冶……皇上，说过些什么话，这样才好判断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褚陌沉思了一下，提出自己的疑问，“为什么你会觉得一定是孟妃，其他的妃子难道就没可能？”
琬汀瞟了他一眼，“要想得到情报，自然是要尽力接近皇上身边。其他的妃子都不受宠，能接近皇上的机会少之又少，几乎没什么可能得到的情报。如今云妃都死了，剩下的就是堇瑟和孟妃，堇瑟是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你说还能有谁。”
“虽然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缺乏直接的证据。”
“你不相信我？”琬汀插着腰质问起褚陌。
褚陌无奈的笑了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