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p-第3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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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老爷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伸开了手:“你当真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声音还是很柔和的,就如同是他平日里让蓝雀唱曲时的声音一样。
蓝雀抬起头来,看向六老爷;发现六老爷的目光也很温和,便知道六老爷对自己还是有情份的,心下大喜明白自己有救了:“妾当真是什么也不知道。”
六老爷的手抚上她的头,蓝雀不得不低下头,所以她没有看到,六老爷早早伸出去的那只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把剑:刚刚有仆妇送来的。
锦凤却看到了,她的脸色一下子涨得紫红,和刚刚的苍白反差极大;她不自禁的捂住了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叫,却说不什么任何话来只知道呆呆的看着六老爷。
她眼中的六老爷还是和她认识的那个六老爷是一样的,很温和很温和,并没有任何不同:除了他手中的那一柄剑。
六老爷手中拿过什么很多东西:比如笛子、琴……,可是她从来没有看到六老爷拿过剑;六老爷一直都是文质彬彬的,吃醉的酒的时候有些轻狂,但从来都不是好武的人。
他,也不会武才对。
蓝雀听到了锦凤的惊咦之声,她想抬头时却听到六老爷说道:“你什么也不知道,此事便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蓝雀大喜的想叩头:“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六老爷的话却继续说了下去:“那留你还有何用?”随着他的话声,手中的长剑只是一闪,蓝雀的耳朵便有一只自身上掉了下来。
蓝雀是看到了自己的耳朵躺在地上之后,才感觉到了巨痛,她的尖叫却没有响起来:因为六老爷在同时把她的嘴巴里塞上了帕子。
锦凤看得心中一股冰冷之意直往上窜,身子也已经不抖了,她已经被吓得什么也不知道了:如果六老爷横眉冷目,如果六老爷暴跳如雷,如果六老爷怒发冲冠,杀掉蓝雀并不会让锦凤如此惧怕——那是很正常的。
但是六老爷很温和,非常非常的温和,但是下手时却没有半丝迟疑;让锦凤更感到怕的是,六老爷很温和的看向痛得在全身抖成一团、却叫不出声来的蓝雀:“你可是什么也不知道?”
蓝雀痛得已经满头大汗,她看了一眼锦凤,最后还是咬牙摇了摇头;而六老爷只是轻轻一叹,就像是刚刚听了一首极好的曲子很满意的叹息一样。
但是他手中的剑却不是,又一闪蓝雀的另一只耳朵也不在她的身上了;随着六老爷轻轻的问话:“可是什么也不知道?”
手上的剑却是丝毫不停顿的斩下了蓝雀的一只胳膊来,在他斩向蓝雀另外一只胳膊时,蓝雀终于大叫:“妾知道,妾什么都知道,妾知道错了,老爷饶了妾吧。”
她现在对于沈六老爷的惧意,已经大过了晋王:她再不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出来,只怕六老爷会把她的腿砍下来之后,再一刀一刀的活剐了她。
锦凤弄得惊心动魄,她已经吓得喘不过气来,几乎要晕过去了。
六老爷听到蓝雀的大叫之后,把剑收住了:而剑刃就在蓝雀的胳膊上,已经割破了她的胳膊——蓝雀喊得慢一点儿,这条胳膊也就不用要了。
国公爷的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沈妙歌也坐得很安稳,两个都还吃着茶,全当没有看到六老爷的所为:他们都是在战场打过滚的人,这点事儿不算什么。
国公爷并不怪六老爷,因此他知道晋王是什么人,能被晋王派到沈府来的人,当然不会是事败就和盘托出的人,十有八九会反咬沈家一口,说一切都是沈家所为;到时沈家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晋王等得怕就是那一刻。所以,六老爷就要狠,狠过晋王去才能让蓝雀和锦凤开口说话——当然有其它的法子可以让她们吐口,但是沈家没有时间和她们耗,因为晋王不会给沈家时间。
七十八章 虎死还犹有威
六老爷逼问蓝雀和锦凤时,红袖已经坐下和太夫人、沈夫人说话。
“都捉住了?”
“太夫人放心,都捉住了;”红袖欠了欠身子:“她们两个本就是跳梁小丑,要捉她们很容易的。”
她和沈妙歌只不过是小小的施了一计,便引得锦凤二人上当;原本是想等着看锦凤二人会有什么举止,但是在红袖发觉她们居然想陷害自己时,便不再等下去了。
红袖知道锦凤二人为什么满沈府之中选了自己来陷害,就像是沈老侯爷所言,陷害她才能把沈、郑两府都牵扯进来;这应该就是晋王的一箭双雕之计。
沈妙歌和红袖把计定好之后,回了沈老侯爷等长辈;沈老侯爷当时便笑道:“天助我也。”原来刚好前两天国公爷居然想来府中做客,看看自家的园子。
于是便有了今天女眷不在府中之事,这才让锦凤二人急急的想行陷害之举,被沈妙歌等人当场捉到。
如果沈家只是想除去锦凤二人,只要在她们放巫蛊之物时捉住她们,就此打杀也就完了;但是晋王一定不会就此罢手,他一计不成定会生出二计来,所以沈家的意思,并不是只捉住锦凤二人,还要用她们二人来对付晋王。
以彼之矛去攻彼之盾;红袖当时听完便说极好,除去晋王这个心头患,也能让沈家在风口浪尖上缓一缓气儿。
不然,沈妙歌也不可能引了国公爷到自己的院子里来:女眷们不在,国公爷也乐得把沈府仔细看一看——他很喜欢沈府。
太夫人轻轻点头:“这两个可恶的东西,不能轻饶了她们。”
沈夫人亲自把参汤端给了太夫人:“她们被捉住,就算我们家肯放过她们,晋王也不会放过她们的;她们不可能会有好下场。”
原本,红袖等人对锦凤和蓝雀并没有动杀机,因为锦凤二人只是奉命来探消息的,只要让她们探不到也就是了;反正沈家已经有了去意,只是在等一切准备好而已。
但是后来锦凤二人居然想陷害红袖,从而让晋王找到把柄把沈、郑两家斩草除根:如果巫蛊之事闹到了朝堂之上,以现在沈郑两家的情形,绝对是有死无生。
两家人加一起二百有余,此计太过狠毒,才让六老爷如此的恼恨下了狠手。
红袖和沈太夫人等并不着急,她们慢慢的吃着茶等着沈妙歌打发人送信来,也在等着晋王府的来人。
锦凤二人定计今天行事,晋王府那边一定得到了消息;一会儿,晋王就应该会到了吧?这样好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六老爷看也不看蓝雀,喝一旁的婆子:“拖她过去让你们五爷问话。”他手中的长剑一指,指的正是锦凤。
那剑尖上的一点鲜血,正正好滴落在了锦凤面前,殷红的灼伤了她的眼睛:她忍不住合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六老爷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和,就如同在同锦凤耳语。
锦凤却被吓得全身一震,睁开眼睛看向六老爷,嘴巴张得大大的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你还想让我问第二遍?”六老爷看着锦凤,目光也没有半丝恼恨:“只是我没有那个耐心问第二遍,我只会问一遍。”
说着话,他手中的长剑抖了抖,又一滴鲜血落了下来,正正滴在了锦凤的裙子上;把锦凤吓得闭上眼睛大叫:“我都说,我什么都说,只要老爷饶过我。”
六老爷淡淡的回头看了一眼蓝雀,再回过头来道:“只怕你们到时见到晋王爷,便不敢如实说话了。”
锦凤伏在地上哭道:“敢、敢,就是上金殿,妾也会如实说话;只要老爷能放过妾身。”
六老爷半晌无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那长剑还是斜斜的指着锦凤,那血还在一滴一滴慢慢的滑落;就在锦凤感觉自己好像就要等得要老去了时,六老爷轻轻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他顿了顿又道:“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你吗?因为我想到了如果你们见到了晋王爷或是皇上不说实话时,我怎么找到你们好好的‘疼爱’你们。”
锦凤吓得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现在她才知道死其实并不是最可怕的;她也才知道,沈家的六老爷绝不是沈家的老好人,他是沈家最可怕的人。
六老爷把剑插在地上,回身坐到了椅子上:“打水来,我要静静手;再给我一杯醇醇的茶,我渴了。”
蓝雀看到六老爷坐下,就吓得全身一哆嗦,对沈妙歌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自有人记下了她和锦凤的话,并且让她们各在画押。
国公爷的脸色很阴郁:“堂堂王爷,居然用如此手段来陷害忠良,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沈小侯爷,我要去找老侯爷——和他一起进宫面圣。”
沈妙歌当然不会拦下他,自然###带着国公爷走了:他们身后跟着的就是锦凤二人,而蓝雀,已经有人给她上了药止血,并且没有太过费事的给她疗伤。
沈妙歌走了之的,六老爷并没有一起走,他起身让人把地上的血迹收拾完,然后这才背负起双手后,想自后门离开:去哪里呢?他还没有想好。
也许,应该去看看自己的夫人了;六老爷忽然想起了妻子:这些年来,自己年青时不懂事伤了她不少吧?这几年她对自己形同陌路一般。
想到妻子便忍不住想到了儿子,他唇边露出了笑意;去看看儿子,然后和儿子一去寻妻子——今天虽然不是什么大日子,不过妻儿一起去醉仙楼用顿晚饭也不错。
他刚走出后门,抬头却看到了六夫人,不自禁的愣了愣:“夫、夫人在这里?”
六夫人痴痴的看着他,然后走过来很自然的扶起他的胳膊来:“老爷,儿子想吃我做得几个小菜,你今天晚上可有应酬?如果今天晚上无事,你也过来尝尝我做的菜可比刚成亲时有进步嘛。”
她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提锦凤二人,甚至没有提任何一个姨娘;她只是淡淡的话着家常,并且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他们的儿子。
六老爷忽然放松下来,轻轻的拉下六夫人扶着自己的手,用自己的大手包起了她的小手来:“说起来,我还真是想念你的小菜;就是要累夫人多做几个了,不然我和儿子抢饭菜,可真是有些不雅。”
六夫人笑了起来,她嗔了六老爷一眼:“当然,我记得老爷爱吃什么,一样也不会少的。”手任由丈夫握着,并没有挣脱。
六老爷是错过,六老爷是对不起她和儿子过,但是现在有什么要紧呢?她只是想要自己的丈夫能陪着自己和儿子,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一一至于小妾,哪个大户人家没有几房小妾的?她不是袖儿,她的要求其实一直都不高。
六老爷牵着妻子的手,向自己的院子行去,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很蓝,阳光也很好;他的心情也忽然间大好。
低头看向六夫人:“夫人,这些年来,实在是我……”
“都过去了,不是吗?”六夫人轻轻一笑:“我们回去吧,在我洗手下厨前,还有时间能为老爷你煮杯好茶呢。”
六老爷的眼圈微微有一些红,他没有再说什么:有妻如此,他还能再说什么呢?
夫妻、夫妻,到此时,他真得懂了什么叫做夫妻:就算六夫人没有好嗓子有什么打紧的?要听好曲儿尽可以去买歌女;但是好妻子却是只有这一个啊。
他握紧了六夫人的手:“好,我们夫妻也来品茗闲话。”忽然间,他感觉其实那些曲子也就是一般,哪有和妻子一起闲话家常:说说父母、说说儿子来得有趣儿呢。
六夫人走了好久之后,轻轻回头看向红袖的院子,心里悄悄道:“袖儿,谢谢你。”
她原本已经心如死水,便是红袖偏要让她来,偏说六老爷其实早已经改过了,只是因为自己的执拗所以并不好意思拉下脸来道歉。
她听了之后不以为然,是他的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是心中只有那些姨娘们,所以才寻的借口罢了;但是现在,她真得不介意六老爷会不会道歉,也不介意六老爷那些过往了,因为她在六老爷推开门时,自六老爷的眼中看出来他在想念自己——嗯,还有儿子。
六老爷夫妻回到院子里时,沈老侯爷等人再带着锦凤二人乘马车出府进宫了;而红袖和沈太夫人、沈夫人都还在吃茶,她们还在等。
晋王在沈老侯爷他们走了不过片刻便到了,听到来旺打发的人来报,红袖起身:“太夫人,终于来了。”
沈太夫人稳稳的伸出手来扶住红袖和沈夫人的手:“走吧,他来得慢了些,倒让我们好等呢。我们今天就要让他知道,沈家就算是落到今日,也不是能任人欺辱的——虎死威风在,何况我们沈家还没有死!”
红袖轻轻点头,扶着沈太夫人稳稳的走出了屋子;晋王,他把沈家想得太简单了。
晋王大踏步的进了沈府,他的心情极好。
到了厅上也不用人让就坐到了主位,他斜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