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4-09-03完结)-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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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眼突得厉害,高耸的颧骨上纵生横肉,瞥她一眼没有回话。
妇人说,“后宫是皇后掌管,想去哪一处便去哪一处,只要你有本事出这个门,就去报。”
“好!”侍卫长也不甘示弱。
就在二人针锋相对时,阮千千摆了摆手道,“姜队长,皇上事忙,皇后来找我训话,也是应当。”她目视皇甫倩,抱着孩子稳坐着,声音不大,说,“你来找我何事,就直说罢。”
妇人转身回到皇甫倩右手边,皇甫倩抬起下巴,俯瞰阮千千道,“本宫宫里少了个人,有人说看见她过来的,本宫想找找看。”
“我这儿不是说搜就能搜的地方,又全是婢子小孩,伤到小孩怕你担当不起。”
“阮千千,你别以为有个孩子了不得!本宫早晚也会为皇上诞下麟儿!”
此时侍卫中爆出一阵窃窃的笑声,都是江湖侠客,何曾见过宫中女人争风吃醋。
皇甫倩满面通红,正要起身出去吩咐殿外宫中侍卫进来搜查,被阮千千阻了住,“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你带来的宫侍在我宫里找个人,每间屋子都仔细看看,我尚不说什么。若是你叫侍卫进来,真伤到哪个婢女什么的,我在皇上面前就有话说了。皇后娘娘,您要是有把握,皇上一定会站您那边,就去找人进来。”
说罢阮千千抱着孩子起身,碧珠立刻上来相扶,她果真让开一条道来,笑了笑,对皇甫倩道,“您请。”
门外青天白日,皇甫倩看了看,一张娇俏的脸略有些发僵,转头看一眼妇人,二人交换眼色,随即那妇人便道,“娘娘在这边坐着喝茶,让奴婢带人去找就是。”
“姑姑瞧仔细了,把那个偷了我宫里翡翠耳珠的婢子找出来,就在这云华殿里乱棍打死!”皇甫倩话说得极大声,显是说给阮千千听。
她听过也只是抱着孩子往一旁坐下了,侍卫侍立在两侧,阮千千说,“姜队长,你带几个人去跟着,别弄坏了宫里头的东西。”
“弄坏了你的我赔便是。”皇甫倩坐下后看也不看阮千千地赌气说。
“娘娘母家有钱,自是不缺这几个钱,我屋里的夜明珠和青花瓷怎么比得上娘娘的翡翠耳珠呢,不过年前赏的耳珠还有两对大抵是翡翠的。皇后不嫌弃,待会儿让碧珠给装上,就送给娘娘了。”见皇甫倩脸色不好,阮千千一边轻轻拍抚怀中幼儿,一边又说,“就怕皇后看不上,不肯收。”
皇甫倩何曾见识过阮千千这么说话,从前阮千千就是根直肠子,如今皇甫倩是皇后,按说要高一头,却被阮千千的语气吓了一跳,呆久了江湖的皇甫倩反倒不知怎么接话了,又见有一圈侍卫在,不想惹人取笑,只讪讪道,“你要送,本宫自然给你面子。”
阮千千吩咐碧珠去取,就抬起脸直看着皇甫倩,皇甫倩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地动了动胳膊,“你盯着本宫看什么?”
阮千千笑挪开眼,“前几日生病,没去给皇后请安,本来该我先过去的,不想你自己来了。”
皇甫倩说,“等你来给本宫请安,恐怕要等到下辈子去,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有多不想见本宫。”
“原来你知道。”阮千千嘴角略弯,“那还跑上门来。”
皇甫倩登时满面通红,无奈奶娘不在,身边侍女又多是大婚后才拨过来的,她也没个心腹。只巴不得赶紧把那个侍女搜出来完事。
阮千千哄着孩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抚,心里琢磨皇甫倩到底知道不知道端木朝华中毒的事。皇甫倩对端木朝华是有真心的,这事阮千千知道,就算有师命,她也未必会遵从。且观其行,也不像有那个胆子的。
想来想去,阮千千心头打消了前些日想的去问皇甫倩,如果她本来就不知道,问了反倒不好。
这时候那妇人带着一群仆婢进来了,对皇甫倩禀,“娘娘,那丫头不在此处。”
阮千千笑抱着孩子站起身,朝皇甫倩说,“反正我这儿还有翡翠耳珠,娘娘看着要喜欢,都拿去也行,我也不爱戴。”
碧珠这会儿也回来了,阮千千以目示意让她把东西拿过去,那妇人不等碧珠走到皇甫倩跟前,就上前取过盒子,自己先打开过了目,才给皇甫倩看。
皇甫倩一脸心烦,“多谢你美意了。”
阮千千知她心里不服气,等皇甫倩带着人走到门口,阮千千才说了句留步。
皇甫倩回身就见得阮千千抱着孩子站在那儿,一脸的懒怠,显然没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一时生气也说不上,只是没搜出来人,好不扫兴。又听阮千千说,“今儿的事,我就不跟皇上禀了,免得你说我欺负你。现在你也是皇后了,做事有点分寸,别动不动就带着底下人来我这儿闹。皇甫倩,你的后位怎么来的,你乳娘,比我清楚。”
皇甫倩立时满面发青,见身后有宫婢小声议论,一把拍在那婢子耳上,直将那宫女拍得双耳发聋,坐在地上哭也不敢哭出声,捂着流血的耳朵瑟瑟发抖。
皇甫倩走后,阮千千才觉得浑身发冷,让碧珠去取些银钱来,垫了垫沉甸甸的钱袋子,给姜队长,说话也陪着小心,“姜队长拿去请底下兄弟喝点酒,你们来了,我也是头一回才起来见到,招待不周。”
那姜队长脸上有一道深疤,从左眉直到下巴,皮糙肉厚的,将钱袋抓在手里,笑道,“都是你师父的面子,客气什么。不过这宫里呆着真是不太舒坦,等过了这阵子,说不得还是要出宫去的。”
说着就手将领子扯开两颗扣子,粗壮的脖子起伏不定喘着气,冬天还没过就被侍卫袍勒得一身汗。
回到屋子里,躲在床底下的栴檀已爬了出来,软倒在床边闭着眼喘气,听见有人进屋,睁开惊惧的眼,又要爬进去。
“别怕,人都走了。”阮千千说。
栴檀这才小心爬出,跪在她跟前,“谢主子,奴婢现在怎么办,东宫怕不敢去了。”
“嗯,东宫你不能回了。在我这儿也不安全,虽不至于闹上门来,但你窥见的那个乳娘,武功极高,若是在宫里行走被她撞见,小命不保。”
栴檀被她吓得慌了神,失神双目望着床帐,不一会儿忽然哭了起来。
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阮千千无言道,“别慌啊,这不正想办法吗?”
栴檀拿手背抹泪,抽抽噎噎道,“主子给的金子,还放在东宫里……”
本以为她哭的是命,结果却是为了钱,阮千千登时觉得好笑起来,将手帕递出去给她擦眼泪,笑道,“钱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那乳娘的身份我大概知道了,你立了功,我还要赏你的。”
“再赏也不可能赏前次那么多了。”栴檀还在抽噎,一双眼哭得红通通的,她面皮薄,这一哭犹如梨花带雨。
“你说不可能,那我便少赏你一点儿,总不能叫你失望。”阮千千说。
栴檀一愣,也忘了哭,破泣为笑道,“主子还要赏奴婢多少?奴婢洗耳恭听就是再不多嘴了。”
阮千千戳了戳她的鼻子,“财迷。”
“主子没挨过穷,咱们小老百姓,钱是最重要的,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虽不万能,没钱却万万不能,一文钱都能饿死个大汉,奴婢贱命,只想好好活下去。没钱吃饭那怎么活啊?”
阮千千知她一路从南楚边境随父亲过来吃了不少苦,让碧珠去取钱,同上次一样,三十两金子,还有一对龙凤金镯子。阮千千先把钱袋给她,说,“出宫以后,带上你父亲,有多远跑多远,别再回京城。”
龙凤镯子包在深红的绒布里,将布包层层打开,镯子雕工精美灿灿生辉,栴檀登时鼓圆了眼睛,从未见过这样的稀罕物事,一时间欢喜得不行,又不敢伸手去接,方才从床下爬出来,一身都沾着灰,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问,“这也给我吗?”
“嗯,也是给你。”阮千千把两个镯子重新包好,“这对镯子,是我娘那边祖上传下来的,原本是我娘的嫁妆。但我娘没能嫁给我爹就死了,你说我没挨过穷,也不尽然,我小的时候,也是从南边过来,还赶上饥荒,差点饿死。这对镯子,在我最苦最穷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当掉。我希望你能好好保管它们。将来你找到如意郎君,便将龙镯赠给他,定能百年好合,得一人心,白首不离。”
“这么珍贵的东西,主子为什么送给我……”栴檀一听来历,反倒不敢收了。
“你放心,不是要你替我办事。只是你们出宫后,一路凶险,皇后那边未必会放过你,皇后的母家是江湖上人,你算把命都搭在这里头了。我只希望若能逃过此劫,你能余生圆满。”阮千千摸了摸栴檀的脸,栴檀生得十分俏丽,小嘴大眼,脸型精致,只是可惜了家贫。阮千千爱美之心又发,只也知道多留她反倒不妙,需得躲在暗处。
当日夜深才派姜队长飞檐走壁把栴檀送出宫,以免宫门留下记录让皇甫倩找到痕迹。
刚睡下不久,阮千千就听院子里有点动静,但她睡得迷糊,也不想起身,只是赖在被窝里。
不一会儿,被中有股凉意进来,她仍旧懒得不想睁眼,只是双手摸索着过去,将人抱住,一头扎进那人怀中,脸直在他衣服上蹭。
端木朝华与她许多人不曾见,叹了口气,反手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心口渐渐有了湿意,他要去扳她的脸,阮千千却一径地埋在他怀里就不抬头。
过会儿,察觉到她身上颤动已渐渐停下,端木朝华才揽着她的肩膀,沉声道,“舍不得,又要我立后,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阮千千摇了摇头。
“等月底,你也把金册领了,正一正名分,后宫凤印,皇后必然要有,另一半放在你这儿,她一个人也调动不了后宫所有人。我成天在前朝,无法时时刻刻都看着你,你要懂自保。”端木朝华也是无奈,在被中轻轻摩挲她的背脊,半个多月没见,一会儿又说,“怎么又瘦了,近日睡得好吗?”
阮千千这才将头抬起,声音还牵扯着鼻音,“不好,你都不来看我。”
端木朝华嘴角一弯,“想我了?”
“鬼才想。”
“小鬼你说什么?”他沉声,目光落于她细瘦的脖子,淡粉色的单衣松垮垮搭着,领口也没扣。
他伸手摸了摸那皮肤,肌肤相触让阮千千叹出口气,抬起了脖子,端木朝华就势便亲了亲,随后替她拢好衣衫,又将窝在颈中的发理出来。
二人都平躺着,各有心事,手指却绞在一处。
殿内有安神的香,凉沁沁的气味让人心神安宁。不一会儿,阮千千又侧翻过去,将腿搭在端木朝华身上,赖在他胸膛问,“你与你表妹,可行了好事了?”
端木朝华一愣,旋即大笑。
阮千千耳根子发红,捶了他两下,听他咳嗽,又不敢下重手,反被端木朝华抓住了手按在心口。
“你说我与她,行好事了没有?”
“呵,你倒是想,没那胆子。”
“朕是九五之尊,还没听说朕会有不敢的事。”端木朝华将头抵在她耳侧,呼吸触到她耳廓,帐中夜明珠照着阮千千小小的耳,泛着红。
端木朝华轻啄一口,只将她抱紧了,二人四目相对,他屈起膝道,“我端木朝华这一世,只与一人行好事,就是那人还一个劲问我,跟旁人行好事了没,你说说,当皇帝冤不冤?”
瞧他皱眉的委屈样,阮千千失笑地要撑住他胸膛,却两手都被抓着无处着力,只好低头咬了口他的鼻子,“冤,做皇帝,就是做冤大头。”
端木朝华将她按在胸前,只觉得满怀都是满的,轻轻在她发间吹着气,低声说,“你别再同我置气,你爹的案子,已经告破。我对你不住,太信任田冲,没想到害了你爹。你要是恨我,我也认了。”
阮千千一时听得云里雾里,瞌睡全没了,略撑起身紧盯着端木朝华,嘴唇直发抖,“查明了?”
端木朝华点头,与她细细分说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东窗
作者有话要说: 釭(gang,一声):(油)灯:金釭凝夜光。【注释引自在线新华词典】
明天完结,目测还有两三章内容,以及宝云和谢非青的番外一则,谢谢大家。
寝宫里捧釭的铜人被灯光照得发黄,端木朝华一只手撑在阮千千身侧,说话声不大。
“你记不记得,我曾给你说过,田冲向我禀报说自己在晋王破城那天,没去你爹那里,而在等待攻城。”
阮千千点头,“后来我见识过易容术,也觉得可能并不是他做的,而是什么别的人易容的。”
端木朝华绕着阮千千的手指,她也抓着他的手指玩,只觉得他的手指上的茧又厚了,心想大概是折子太多。端木朝华登基之后一直勤政,将来要卸任将皇位交给晋王,劳心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