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古代电子书 > 骨相+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4-09-03完结) >

第85节

骨相+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4-09-03完结)-第8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下玉阶朝宫门去了。
  夏魏站在殿前,遥遥相望那袭背影,只觉得从未见过少时玩伴如此寂寥落魄,又赶紧追上去,他事儿还没问!
  ☆☆☆
  眨眼是除夕,护国公林少庭的灵柩自长街过,北朔刚赢一场大仗,正是举国欢庆,一行披麻戴孝与通街张灯结彩格格不入。
  队前鸣鞭开道,长街两侧密密麻麻跪着的都是人。
  紧跟着灵柩的马车里坐着阮千千,她一手抱着女儿,只是呆愣愣坐着,襁褓里的幼儿自顾自吮着手指,乌黑的大眼滴溜溜直转。
  此时车身忽然一颠,车队显然是停下了。
  外间的婢女出去查看,阮千千兀自无知无觉,小儿子让碧珠抱着,她视线空茫地扫过去,那孩子睡着,安安静静的。
  碧珠担心地小声安慰,“主子也别太难过了,生死有命。林将军死得其所,举国都称赞他,后世史书也会传其英雄。这一双儿女还要您照看,这几日,都是乳娘照料着,小皇子哭闹了好些天,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浑然像没听见碧珠说话,阮千千探头出去看,婢女小跑着到车边,福身禀报,“前面有人拦仪仗,说是林将军的师妹,姑娘看,要不要让士兵把人赶走。可那人实在痛哭得厉害,又带着两个武功高强的中年男子……”
  “不许伤他们!让仪仗队把灵柩放下。”阮千千这才回神,将怀中女儿递给外间一名婢女,从马车上下去。
  雪在脚下被踩得嘎嘎作响,风雪使她每一步都走得很难。不过十米就走到仪仗最前方,只见红衣的女子伏在灵柩上,两肩不住起伏,气息难以为继,几次哭得脱力,身子挨着灵柩滑坐在地。
  手指搭在大氅细带上,阮千千走近过去,那女子未曾抬头看她。
  阮千千将大氅解下,披上她的身,喉中哽咽难以发声。
  片刻后才开口轻道,“师姐,师兄已经去了足有十四日,再不下葬,便是雪天,也会烂了。”
  半晌沉默无人应答,大雪染白了红岑的头发,她抬头时双目发红,嘴唇抖颤,声音直像是自捂严实的雪地里挖出来,冷彻人心——
  “师兄怎么死的。”
  “战死的。”
  “为谁战死?”
  阮千千顿了顿,双目直垂,“为我。”
  “那你为何不为师兄报仇?为了你的荣华富贵还是北朔国家安昌,你忘了我们打小一同长大的情谊,安坐宫中做你的娘娘,双目闭塞双耳聋了吗?”
  阮千千抬头,转脸看着林少庭的棺材,走到棺材前,直直跪下,对着林少庭的灵柩狠狠磕了三个头。
  再起身时,她额前红印分明,口鼻都沾着雪花。红岑止住哭声,这才红着眼走到她身前,将阮千千的肩头揽住,按在怀中,只觉得她周身冷得透透的,一时间师姐妹两个忍不住都落下泪来,阮千千紧抓着红岑的衣襟,轻声道,“我定给师兄报仇,师姐放心,小妹绝不会忘记此仇。”
  这时花山公与离琰才互相扶持着从旁过来,见她两个稍好了些,国师大人的威严登时都端了出来,叫人过来将阮千千和红岑扶上车去,他两个从头前开路的两名士兵手中夺过高头大马,跃然立于马上,一抖缰绳。
  仪仗队再次浩浩荡荡地上路,直绕城三圈,才奔着城郊皇陵而去,葬在与北朔皇陵毗邻的英雄冢,同北朔历代英将同寝。
  那日晚上阮千千回宫便发起烧来,谢非青一进院子便瞧见师父师姐都在,红岑阻了他行礼,让他先进去看。此刻脸上也有悔意,懊恼不该将她一通胡骂。
  花山公在旁拍了拍徒弟的肩。
  谢非青细细切过脉,只说没什么大事,大概是吹了雪风,受了点寒,发一身汗好好养着也就是了。
  碧珠得了方子立刻去太医院抓药,回来正要下炉子煎,红岑走了过去,对她说,“我来吧,你去服侍师妹。”
  碧珠抬眼看看谢非青,只见他微点头,这才转身回屋子里去。
  红岑将药材煎上,与谢非青说话,“北朔皇帝对我师妹可好?”
  谢非青袖手站着,低眉顺眼,“皇上对师姐很好,到现在也没有册立皇后。”
  “没册立皇后叫对她好,孩子都生了,安家那个王爷还想赖婚不成,欺我师妹家中无人,我手里的夺命鞭可不是吃素的。”
  “师姐小心火。”
  听谢非青一句提醒,红岑才发觉柴火烧得太旺,火苗从炉子里窜出来,赶紧从旁抓了把雪丢进去,这才见火星消停下去。
  又听谢非青说,“皇上曾多次对师姐提及册立之事,只是师姐不愿……”
  红岑皱了眉,手里的扇子顿住,“她有什么不愿的?”
  谢非青摇头,“师姐的爹去世,至今未查出真相,皇上从前做王爷时,安亲王妃也就是皇上的娘也离奇被杀,现在孝期未过,加上大师兄过世。恐怕一时之间,二人都没这个心思。”
  说起林少庭谢世之事,红岑免不得又红一回眼眶。她与林少庭都是真正的江湖儿女性情中人,此一刻只恨不能去师兄坟前,喝他个百日不醒。
  红岑吸了吸鼻子,瓮着声音道,“那也不能没名没分跟着端木朝华,回头我去说。”
  谢非青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都没说。
  日头西斜时候,阮千千在云华殿醒来,鼻子皱了皱,嗅到股什么香气。刚一睁眼,便看见端木朝华坐在床边,正端着碗,吹着碗里的东西。
  这会儿见她醒了,端木朝华便放下碗,将她扶起来,让她靠着软垫坐好,方才又端起碗。
  阮千千见碗中盛的是粥,便知大概是无事,只是师兄走后,她守灵七日,日日跪到三更,刚生完孩子不久,身体吃不住。
  “喝点粥垫垫,晚间想吃什么,再让厨房去做。”
  近日光顾着为师兄一事伤心,阮千千也没怎么顾得上端木朝华,此刻二人对坐着,只见得端木朝华换了石青的暗龙纹便服,腰间碧绿玉带松垮系着,端木朝华也清瘦了些,她看着心里有点难受,只吃一口粥,便摆摆手不吃了。
  端木朝华好言哄着,“再吃一点,这几日你都没吃什么,这样下去不行。”
  阮千千为难地看着寡味的粥,硬着头皮又喝两口,胃里空了太久,实在忍不住作呕之感,摆手摇头无论如何也不肯吃了。
  端木朝华叹口气,将碗递到一边,立刻有人来接。他一手按在膝上,一手抓着阮千千的手,凝神注视片刻,眉毛挑了挑,说,“你师姐来找我闹了,要给你讨个封号,我让敬事房拟了几个,你看看,有合意的,就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年后行册封。”
  拿手帕擦擦嘴,阮千千压抑着咳嗽了两声,摇摇头,“我不想被翻牌子。”
  端木朝华失笑,“宫里统共就你一个,哪来的牌子可翻?”
  “我不管,我才不想被记在本子上,皇上某月某日,幸某妃,不要不要。”阮千千脸色不虞,看着端木朝华,压根发痒地愤愤不平道,“早知道你要当皇帝的,我才不嫁给你。”
  端木朝华张口结舌,一时间话也不会接了,只哄道,“那我不当皇帝了,带着你逍遥山水去,你说去哪儿便去哪儿。”
  知道他拿话哄自己,阮千千也不能再无理取闹下去,撇撇嘴摊出手。
  立刻有宫侍将红黑相间的漆盘递上去,阮千千瞥了眼,纸也不拿起来,就那么扫了眼,嘴里不满地抱怨,“这都什么,云,静,锦,瑞,安,玉,兰……不要不要,你看着封我个什么吧,别让我看了,闹心。”
  端木朝华拿起朱砂笔,欲落在云字上,见阮千千愁眉不解,最后也算顺着她,选了个“锦”字才见她眉头舒展开些。做皇帝做到他这份上,成日里要对自己的老婆察言观色,也是境界了。
  用过晚膳,有人来报雪灾,端木朝华匆忙忙从被子里钻出来,阮千千支着头,倦眼惺忪地看他在宫侍的伺候下穿衣束带,迷迷糊糊问了句,“待会儿还过来吗?”
  端木朝华说,“再看吧,你好生睡,我过来也不会吵你,要是不好睡,让奶娘把两个小的抱过来陪你。”
  阮千千嗯了声又缩回被子里,这时节的北朔,即使屋内有地龙,也仍是有点寒。
  阮千千睡得浅,到四更天,外头更鼓响,她便睁开了眼,手摸了摸身侧,端木朝华还没回,床空着一大半,于是高声叫婢女进来,“让奶娘把小皇子和小公主带过来,仔细点,别把他们吵醒了。”
  婢女应着声退出去。
  睡不着了的阮千千起身抱膝坐着等,目光落于屋中熊熊燃烧的红炭,心里想着事,前些日子好不容易长圆的脸,近来又瘦下去。这几日她做的梦,都混乱难言,一忽儿梦见爹爹,给她买好吃的,又训示二娘要对她好,她就跟一旁拉扯她爹的胳膊,晃着晃着,胳膊便掉落下来,吓得阮千千立时尖叫起来,身周却又改换了场景。仿佛是看见那一夜,林少庭在城外等着开城门,他想见她最后一面,师兄一张谦谦君子的脸,等着等着,却在雪风里变得死白,随后青紫发黑,竟成腐肉。
  醒来时总是发一背的冷汗,再也睡不着了只能徒睁着一双眼睛等待天亮。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传来匆促的脚步声,阮千千心头有些不好的感觉,待得拍门声起,不等外头人说话,她便高声道,“进来。”
  进来的是乳娘,瑟瑟发着抖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阮千千厉声问,“怎么回事?”
  那乳娘抖如筛糠,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回姑娘的话,奴婢明明见小皇子和小公主睡熟了才去外间守着的,可……可……可皇子和公主都不在了,襁褓里裹着的是两尊玉佛。”
  刹那间阮千千只觉得一口气都喘不上来了,猛然一阵激烈咳嗽,光着脚就下了床,在室内来回踱步,提着乳娘的领子,将那失了魂的人重重一推搡,“带我去!”
  她自取了裘皮的大氅披着,衣服也未换,踩着绣鞋便推乳娘出了门,也不带婢子,一路走一路问她,“一点奇怪的动静都没听见,你在外间可曾偷睡?”
  乳娘憋着不说话,只是浑身发软,跌了几下才站稳。
  阮千千拽着她,站在门廊下,将她的肩头转了方向,迫使她看向自己。乳娘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自己家中也有两个儿子。阮千千的脸在夜色里被宫灯照得发白,她神情凛然,活似要索乳娘的命。
  “你要是还记得什么,最好赶紧说,否则两个孩子有半点差错,你的孩子也活不成。叶家娘子,你进宫这半月,我从未亏待过你,若是你作祟,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作祟。是你家里那个犁田的丈夫,还是一双儿子,谁给你的胆子?”
  姓叶的乳娘已吓得软倒在地,阮千千心里静得难言,想从她身上找出端倪。
  而乳娘却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住磕头,抱住阮千千的脚,被她一脚蹬翻后,干脆不起来了,伏在地上呜呜地哭。
  “阮姑娘,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夜深了,打了个盹儿。我……我……我也没想到会不见了小皇子和小公主,阮姑娘饶命,奴婢贱命一条,只求姑娘放过我两个儿子,他们什么都没做过……”
  阮千千提着她的领子,将她推进儿女住的屋子,咬牙道,“我的儿女又做过什么了?你若好好看着……”
  她却也知道这会儿不是发怒的时候,乳娘打个盹的功夫,孩子就不见了,若不是内鬼,那就是对手武艺高强,自万重深宫里把人掳走还能不惊动任何人。要是这样的人来了,不要说乳娘在打瞌睡,就是不打瞌睡,也不过多死一个人。
  沉默不言地走进屋子里,阮千千绕到八折屏风之后,就见两个摇床上包裹孩子的小被子还在,人却不见了,都只包着一尊玉佛。那玉佛俱是笑面佛,慈祥悲悯的笑容落在阮千千眼底里,像极了讽刺。
  窗口大开着,屋里没烧炭,免得对小孩子不好,这会儿已经冷得透透的。阮千千走到窗户前,从那儿望出去,只见得一片漆黑,背后是一处花园子,往外通过花园,再穿过两条廊子,便是南苑。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
  她长长出了口气,瘫坐在凳子上,拿起茶壶给自己满了一杯,一杯茶洒了近一半,才将凉茶入口。目光落于桌上,才见得一个茶杯底下露出的一角白纸。
  阮千千小心将纸抽出,只见上面写着这样几个字——
  “明日子时,城外,白云寺。”
  从见到乳娘就绷紧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她双肩耷拉下来,久久看着地上的乳娘,连声都软了难以辨清,“今晚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接下来几日,你都来我身边伺候,皇子和公主不见了的事情,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我拔了你的舌头。”
  乳娘早已吓得不知东西,这会儿只不住点头。
  事情一桩接一桩地闹,竟不知道什么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