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2月-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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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原来每个女人都是渴望婚纱的。生命中的某一天,为了那个爱不够的男人,披上圣洁的嫁衣,许下矢志不渝的誓言,由浮躁的小女孩变成坚定的女人。噢,天哪!那是多幸福的时刻,却也带着一丝伤感。告别父母的庇护,走出懵懂慌乱的少女时光,从此要学会做人家温柔贤惠的妻。婚纱是最耀眼、明晰的路标,以圣洁的形式指明着未来的方向。白,不是有感染力的颜色,从不咄咄逼人,却有种坚韧的张力,暗示着对其他诱惑的摒绝。把白做成纱,透着通情达理,又有些曲高和寡,肃穆而圣洁。所以新娘也都是有些相似的,清淡、静美、无辜,让人怜惜、敬畏。从没见过哪个新娘很撩人、性感,性感常常面对更广泛的人,而新娘只属于新郎一个:穿白纱只为他一个人怦然,从此被那人收编,是娇羞、收敛、不可觊觎的。
不折不扣的少女时代,有个比我还小几个月的十六岁少年问我是否可以嫁他。我当时错觉这问题该被提上日程甚至有些迫在眉睫,犹豫再三还是拒绝。那少年自负地认为他是天下第一值得嫁的人物,惊骇地问我:“难道你这辈子不打算结婚?”我登时为他这种一根筋触怒,恶狠狠地回答:“凭什么不结婚!冲那身婚纱我也非结不可。但绝不是和你!”当时似乎觉得那人简直玷污了我对白婚纱多年的憧憬,王子可以不骑白马,但我必须要穿一身白纱!如今我与那少年都已长大,是法定的适婚年龄,却不再像当时那样轻易地谈论婚嫁。因为我们终于明白了,漫长的人生中,婚礼只有一天,白纱只穿一次,即使以结婚为乐趣的伊丽莎白·泰勒那么不遗余力,也不过才得到七个婚礼。婚姻不是白纱,是白纱以外凌乱琐碎的深浅短长。白纱原来是饵,给了婚姻一个拔高的起点,二人都似公主王子,一派斯文的温存。第二天,睁开惺忪的双眼,便是平凡的睡衣睡裤、庸俗的柴米油盐。白纱不见了,向谁去喊冤。不过就算悲观地想,日子本来就这么缺乏特点,倒还多亏了有那么场可恶的婚礼,穿过件可心的白纱,在不耐烦的婚姻内容中,偶尔缅怀一下,就有了安然的笑意。
还是少女时代,看过那样一个外国的MV:一场温馨的婚礼正在举行,白纱新娘略带忧伤。镜头一转,教堂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艺术气息浓厚的男子,抱着吉他黯然弹唱——深爱的女人结婚了,新郎不是他。往日欢愉的情景浮现眼前,而此刻再不可能鸳梦重温,那份很文艺的懊恼和难过至今难忘。对歌手或者MV的名字全无头绪,或者这整个画面都是我臆造的也说不定,我的青春期基本在恍惚中度过,有这种假得真实的记忆已不是一次两次。无数次把电影电视剧里婚礼场面的女主角换成自己。十二三岁时候,非常想嫁给刘德华,也想他像《天若有情》里那样,用垃圾桶砸碎橱窗,为我偷来那套心仪的婚纱,载我在摩托车上飞驰;非常羡慕《毕业生》的结尾,女主角差点嫁给不爱的人,千钧一发的时刻真命天子赶来力挽狂澜,然后撂下新郎甲,和新郎乙一路奔跑。并且因为想得太多,每每篡改剧情变成冯程程,琢磨着和许文强也按照这个思路行动。后来觉得那样对丁力有点不人道,又把自己设想成《千机变》里的莫文蔚,长腿一抬,踢翻前来搅局的前男友。如今,身边已有女友嫁做人妇,蕾丝、钻石、面纱、头冠,着实美不胜收让人艳羡。我看着她们平和的笑脸,回头浅笑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立志,找个规矩男人,穿个惊艳白纱,来个毫无枝杈的婚礼,然后,一生,且行且珍惜。
责任编辑 陈永春
掌上风1981-1982
苏小卫
老头:
“‘礼学胡同’改成‘力学胡同’,从社会科学改成自然科学了。”
同学:
“别人没有看你脸色的义务。”
一个死囚上断头台时滑倒在台阶上,于是他说:“这回我非死不可了。”老师:
“下面我们讲‘反切’,切就是切菜刀的切。”
“您一生中最大的抱负是什么?”
“成为不朽的人,然后再死。”
小家碧玉:走路目不斜视,说话眼睛不看对方。
同学考研:
信封里面是空的,没有试题,监考老师急得要命,考生倒轻松:“老师,我不考了,退钱吧。”
阿加莎·克里斯蒂:
“想象力是最好的奴仆,也是最坏的主宰。”
英语课上:
外教宣布纪律:一、反对别人问。二、反对告诉别人。下面马上有人问:“他刚说什么?”
大学里:
同学问卖饭的大师傅:“她怎么老是男的给得多,女的给得少?”
大师傅答道:“都一样,我是女的给得多,男的给得少。”
罗曼罗兰:
“从来没有害过病的人,绝不能完全认识自己。”
大学里:
老师和同学在课上为林黛玉和薛宝钗谁更可爱争论不休,一同学突然问:“李老师,您要是选儿媳妇您选谁?”
单位里:
一个老头在机关擦玻璃,窗户开不开了,他用肩膀一撞,就一下从三楼掉下去了,二楼擦玻璃的人听见他说“完了”。
同学家事:
老太太抱怨说满大街的男孩没有一个顺眼的,好不容易有一个看着不错,走近了一看。是她儿子。
同学家事:
老太太新种的竹子,老头说快到竹子前面照张相吧,老太太挺高兴,觉得老头真捧场啊,可老头又补了一句:“今天不照明天准就蔫了。”
旧事:
胡同里住一个拉三轮的老头,爱喝酒,有一天喝醉了,结果他坐在车上唱,坐三轮的拉着他,送他回来。
公共汽车上俩老头对话:
“上次我病得厉害,差点上八宝山了。”
“到哪了?”
“万寿路了。”
小学里:
常识课上,老师问走神的小学生小麦有几种?
别的同学小声提醒她:“两种。”
她答:“两种。”
老师又问:“哪两种?”
下面告诉她:“冬小麦。”
她答:“东小麦。”
老师又问:“另一种呢?”
她没有再等别人提醒自作聪明地答道:“西小麦。”
英语书上:
没有纪律,孩子们就不犯纪律了。
书上:
莫扎特的音乐不像他的生活而像他的灵魂。后代人听莫扎特的作品,对于他的命运可能一点消息都得不到了,你看他多么沉着,多么高贵,多么隐藏!他从来没有把他的艺术来作为倾吐心腹的对象,也没有用他的艺术给我们留下一个证据,让我们知道他的苦难,他的作品只表现他长时期的耐性和天使般的温柔。他把他的艺术保持着笑容可掬和清明平静的面貌,绝不让人生的考验印上一个烙印,绝不让眼泪把它沾湿。一个反抗、愤怒、憎恨的天才固然值得钦佩。一个隐忍、宽恕、遗忘的天才同样值得钦佩。遗忘?岂止是遗忘!莫扎特的灵魂仿佛根本不知道莫扎特的痛苦。他的永远纯洁永远平静的心灵的高峰,照临在他的痛苦之上。
电影《临时工》台词:
“我想带她去看马戏,又怕马戏团把她留下。”
袁枚:
“贵真者,人也。贵曲者,文也。”
美国杨百翰大学舞蹈团:
“用全世界所有的爱,减去所有的恨,还会剩下一些爱。这就是我们的理想。”
大学里:
古典文学李老师说,她一下水就想笑,所以老也学不会游泳。
同学讲的:
有人要去澳大利亚,她顺口说给我带只袋鼠回来吧,对方的表情有些怪异。她说她一直以为袋鼠和松鼠差不多大,毕竟都是“鼠”嘛,过了很久才知道原来袋鼠那么大,她忽然明白当时对方的表情为什么怪异。
她总把约会选在阴天,她说自己阴天的时候好看一些,站太阳下面不行。
某同学善于以守为攻:
别人笑话他酒量不行:“你怎么喝得连脖子都红了?”他说:“我脱了衬衣后脊梁都是红的。”
河流真的向往大海吗?你看它们曲曲折折,就是想留在陆地。
大学里:
开始他的外号是“蛇”,后来有一次他在一封信的落款处画了一条盘着的蛇,女友说,你画的是什么啊?跟蚊香似的。从此我们就改叫他“蚊香”了。
书上:
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那他一定也会喜欢你,毫无疑问。
图书馆里的对话:
“她皱眉头不好看。”
“她不皱眉头也不好看。”
同学讲的:
他写稿子老写不好,总编说他采访不行,后来大家发现是他自己太爱说了,老不让对方说。一次他采访一个作家,他的稿子没写好,作家倒写了一篇他的印象记。
同学失恋:
“我这么一个无才无貌的女人不能拒绝任何一个男人的爱情。”
同学爸:
“一个男人可以在两个女人中间周旋,两个男人却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相处。”
公共汽车站的对话:
“妈,瞧你吐这一地瓜子皮。”
“是他妈我一个人吐的吗?”
关于足球的对话:
“咱们足球为什么总是能赢不能输?”
“咱们也不能赢啊,太不让人省心了。”
他们俩地下恋爱,偷着去逛紫竹院,就怕碰见同学,结果一进门就碰见一老师,没走多远又碰见一对谈恋爱的同学,他俩沮丧之余说,就坐在大门口吧,干脆看看咱们今天还能碰见谁。
责任编辑 李 平
近作两章
郑 敏
画永远悬挂在画室的墙壁
紧锁的窗槛,打开
让时间变得慷慨
再一次。葱绿的田野
回到我心灵的深渊
再一次,枝条的柔韧
驱走我四肢的衰沉
年轻的奥菲亚斯弹着弦琴
愿他不回首,在地狱的门前
我嗅到绿草的清香
鸽群在心窗前飞翔
忆起多少次湖边的散步
当意识还如柳枝间的轻雾
只要回忆是永不沉没的夕阳
绚烂的晚霞在画中徜徉
即使主人已放下他的笔
画永远悬挂在画室的墙壁
短诗一束——未来无限昨日永存宇宙生生不灭
1
瞬间的火星
能点燃世纪之火
瓢泼的大雨
也灭不了爱的燃烧
2
良心是白天的星辰
灵魂是黑夜的太阳
同样是那看不见的
永恒
3
有绳的风筝
是孩子们的天真
无绳的风筝
是诗人们的幻想
4
未来无限
远眺海洋无边
昨日虽去
回首青山连绵
宇宙不灭
变如斯 在如斯
无真有有乃真无
5
万物运转于“有”“无”之间
“无”是最大的丰富
丰富,无所不是
“有”是什么?
“昨是今非”而已
6
小河翠柳舞动
窗前飞雨如云
雷声频传积郁
愿明朝重见晴空
7
山谷诱惑你
以神秘
山峰呼唤你
以崇高
造物主嘱咐:
相信你的双脚
你虔诚的心灵
在和它们密语
8
啊,你在哪里?
我在寻找,寻找……
高山有你,雪帽有你
我在深海,波浪柔和
山海相视 本是一体
雪山深海 永不分离
啊,山深视着海
海拥抱着山
本是一体 永不分离!
责任编辑 陈永春
十四行诗
马 莉
船在河流中的秘密
它已经腐败,但外形完好如初
一只后面的手,在帐篷里发现
丢弃在地下几千年的一颗果子
河流在秘密进行之中,白雾升起
天空中的花吹动着风,一只手试图
寻找船在河流中的秘密,夜深了
火燃烧着,歌声,一个人的歌声
静静地潜入深夜,跳跃的音符
投进火堆,火轰然升起,而在
另一片树林,月亮被荆棘划破
躺在地面,血,温柔而惨白
一只小兽躲在暗处,它注视前方
受伤的月亮,一张火光中孤独的脸庞
和艰难地爬行在黑夜途中的歌声
一场爱情烧毁了一个人的气味
某一年清晨,一群蝉悲鸣着飞向远方
薄翠的羽翼乞求着明亮如晃的天空
旷野的风静止了,蚊蝇却疾走如飞
椅子上的大衣还保留着昨夜的气味
在一场爱情里,火焰烧毁了门窗
一个人彻夜失眠,像死去的蝉
声音吓坏了他,假发从沙发上跌落
有一年夏天我在一座近海的小城
看见一群死去的蝉,在炎热的阳光下
张开没有热爱的嘴唇,像黑色的铜
它们从远方飞来,在孩子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