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狂侠南宫鹰-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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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散功露
两日后。
南宫鹰已抵怒马堂势力范围。
但见怒马庄矗立于险坡上,直若建筑在火山口之四合院,其四周另有两条河川境蜒围
绕,格局虽不及飞鹰堡险峻,却也凛凛生风。只见四处奔掠健壮马群,可知马群飞所拥有势
力不可忽视。
南宫鹰照例先拜见姐姐南宫玉。她乃居于迎花阁。人未至,一股鸟语花香隐隐传来。
“姐还是一样,爱花……”
南宫鹰欣然一笑,想起童年,头上老是被姐姐插上红花绿叶,还扮新郎,那时无忧无
虑,好快乐啊!
方入庭院,见及姐姐最喜欢之芙蓉和山茶,四处绽放,朵朵争艳,直觉上姐姐活得还算
不错,否则这花不会开得如此美丽。他找向荷花亭,坐了下来,没事数着去年送给姐姐生日
礼物——鲤鱼,已多大了?是否有死去?亦或生小鱼。南宫鹰算得起兴,可是游鱼就是活泼
乱窜,不容易算清。
忽而一声弟弟传来,南宫鹰猛转身,但见一身素白衣裙,长得清新,浓眉,双下巴,轮
廓几乎和自己一样的漂亮姑娘快步奔来。
“你终于来了,姐好想家!”南宫玉笑得甚甜,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其实
三十一岁女人,又怎能见老,见风霜呢?每次见及姐姐花容月貌,南宫鹰老是会叫屈,便宜
马群飞这小子,都已是三十七八岁,而且死过一次老婆的中年人,哪有资格娶自己漂亮姐
姐?然而嫁都嫁了,后悔何用?还好姐过得不错,马群飞更如宝一样对待她,自己也就睁一
眼,闭一眼算了,否则准扯他脚后跟,替姐姐报仇。她倒是本会抱怨爹如此安排。
南宫玉紧紧抓住弟弟双手:“你变壮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帅.而且调皮。”她目光盯向
弟弟手中摘着几片绿叶,且被撕成一条条,不知又想玩何把戏。
南宫鹰干笑着:“没有啦,想替鱼儿编号,数一数,到底有几条?”绿叶揉搓后,稍带
粘性,打入水中,该可暂时贴在鱼儿身上,借以区别数过抑或未数。
南宫玉嫣然一笑,眼睛迷成月弯:“真是,亏你还想出这方法,没少啦,一百条,一尾
不少。”
“哦?姐对我这么照顾?”
“少来!要是姐不用心,稍出个差错,到时啊……南宫鹰又要作怪罗!”南宫玉最是了
解弟弟,不但聪明绝顶,而且把戏特多,任何问题到他手上,准研究得莫名其妙,就如鱼儿
来说,偶而死亡目是正常,他则会钻牛角尖研究那鱼儿为何会死去,进而想出完全不死方
法。当然,这方法准让人累个半死,害得自己不得不特别小心照顾。不过,话说回来,若不
是弟弟有这毛病,在他影响之下,自己也不会对花卉或某些东西下过苦功,而延至今天的小
有收获局面。
南宫鹰倒是欣然接受姐姐拍马屁,呵呵笑道:“好功夫,一尾不缺,还长大许多,下次
来,可能小鱼一大堆啦!”
“生过了,只是池塘太小,抓到河边放生去了。”
南宫鹰频频点头:“生了就好,否则我得怀疑雌鱼到底下不下蛋呢!”
“你就是牵肠挂肚的!”南宫玉斥笑:“大老远突然跑来,准有事,说是不说?”南宫
鹰脸容一时转为正色:“有关爹的事……”“爹?他怎么了?”
“你没听过爹最近精神不大正常?”
“是有一点……”
“他到处杀人,还把……”南宫鹰犹豫一下,还是说了:“他连孕妇都杀……”南宫玉
闻言,脸色顿变:“怎会?爹怎会变得如此之糟!”虽然她偶会打探家中消息,得知父亲行
径,却没想过会如此严重。
“你已想好如何处理此事了?”
“嗯”
“要把爹关起来?”
“想请爹到你这里住……”
南官玉听得出,这即是罢黜父亲,她当然也明白弟弟苦心。
轻叹道:“爹是个老顽固,他可能不肯轻易离开飞鹰堡待在这里。”
“我知道,我来此,就是想请姐夫把他带来此看管。爹再这样下去,整个飞鹰堡都完
了。”
南宫玉轻叹:“这事不小,我可能无法劝得了你姐夫……”她明白,自己嫁过门,政策
意昧居多,纵使马群飞对自己不错,但节骨眼之事,他往往坚持己见,任谁也无法说劝他。
南宫鹰道:“我会说服他,来找姐,只是先让你明白我的苦处,而且将来爹若来此,你
也好有个照顾。”
“我会的……只是……’南宫玉感伤轻叹,对于这个父亲,就像他对弟弟一样,她也未
必受到欢迎。
南宫鹰自知此点,紧抓姐姐肩头:“其实,能照顾爹三餐也就够了,他心性已失,不必
太在意他说什么话。”
“我知道……”姐弟俩深深相互鼓励过后,南宫玉始将弟弟引往撼天楼。
瞧这楼阁挑高十余文,龙柱盘顶,倒像中原大殿,可想而知马群飞念念不忘征服中原野
心。南宫鹰独自坐在大厅铺有豹皮太狮椅上,南宫玉则前去找寻丈夫,莫让弟弟等得太久
了。
其实,马群飞不过躲在大厅后院隐秘书房,命令不准任何人打扰罢了。因为,他正巧也
接了一封极为重要秘箴。
他小心翼翼拆阅。
这是一封南宫豹发出的秘信。信中写着:“南宫鹰这畜牲,竟然逼我去当和尚,我准备
把他驱逐到你那里,免得看了生气。”阅信后,随时准备接人!”看来南宫豹竟也早儿子一
步,打此主意。
然而马群飞却挑起眉头,这个岳父未免太狂了,信中语气,好像自己是他属下,连个请
字都不用?“叫我去,我就去,那我算什么?”马群飞直觉地反感,但此事十分棘手,他得
仔细考虑才行。
于是回过头想想亲自登门拜访的南宫鹰,他虽先去找他姐姐,但最终目的可能也是为此
事而来。“先听他意见再说!” 马群飞收起信件,轻轻推开房门。南宫玉已等在那里,
简单说明弟弟求见,他含笑点头,送走夫人后,立即走向大厅。南宫鹰但见头发梳理整齐,
留有短髭,一副王公贵族打扮之中年人,立即起身拜礼。寒喧,心头却想着这家伙果然修得
一副中原味.看来不久即会攻打中原吧?
马群飞眯着细小而精明眼睛,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小舅子一天比一天威猛,气势
不凡啊!”气势只能用感觉,马群飞已感觉出这小子有股霸气,是块材料。然而他一向自视
甚高,连南宫豹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把他儿子放在心上?他眼里只有中原偌大武林。南宫
鹰自也相互谦恭几句,两人坐定后,始开始谈及正事。
“我是为我爹而来。”
“哦?老丈人他最近传言好像不少?”
“我爹心智恐怕已失。”
“怎会?是练功走火入魔?还是另有原因?”
“不清楚,不过,他行为已乱,全飞鹰堡的人都希望他能好好养病。”南宫鹰开口直接
道:“我们商量后,决定将爹送到姐夫境内的太极洞中,希望他从修行中得到解脱。”
马群飞暗道篡位便是,哪还这么多藉口,然而事不关己,他也不便挑明。“你是要我接
他过来?”
“希望如此。”
“这个……可是岳父愿意吗?”马群飞想试探小舅子到底是一人主意,还是真的经过大
家支持:“他的武功可厉害得很,我未必接得了人。”
“家父当然不怎么愿意,但我会劝导他。”南宫鹰道:“师爷、总管和我弟弟都一致希
望姐夫能帮这个忙。其实您只要负责接人,其他之事,我们自会处理。”
马群飞暗觉他可能得到支持,若真如此.他将有可能接掌飞鹰堡,如此一来,倒该把他
当未来飞鹰堡主人了。
“如果不这样,飞鹰堡将会万劫不复!”南宫鹰强调事情严重性。
“我知道。”马群飞心想小舅子手段或许残忍些,但飞鹰堡若出问题,四处帮派必定乘
虚而人,怒马堂又得分出心思去对付,倒不如稳定飞鹰堡,如此不但作个顺水人情,自己也
好全心全意往中原武林发展。然而南宫鹰真的能完全掌握飞鹰堡吗?这倒是个未知数,何况
接来棘手的南宫豹,也不知妥是不要?
“你准备好一切,再通知我即可!”考虑过后,马群飞还是决定先押宝,毕竟南宫鹰是
飞鹰堡大公子,由他接掌机会相当大。何况他既然亲自拜访,除了表示有完全把握之外,自
也不便当面拒绝吧,只有先答应再说。
南宫鹰心下一喜:“姐夫答应帮忙了?”
马群飞含笑点头:“岳父既然有病,自该治疗,你我都是一家人,我又怎可袖手旁观
呢?”南宫鹰欣笑:“说的也是,在此先谢过,尔后全看姐夫照顾。”
“说哪儿话,如此说,未免见外了。”马群飞摸着短髭,笑道:“一家人,该互想帮忙
才是,如今倒是该解决如何安排岳父大人的方法吧?”
“我想过了。”南宫鹰道:“把我爹送往太极桐,让他修佛,日子一久,心性自会平静
下来。”
“倒是个好方法。”马群飞频频点头:“何时行动呢?”
“快了,该是最近吧,到时,我会再通知,姐夫只要派人去接即可。”
“没问题,等你消息。”马群飞爽声笑道:“难得来一趟,住个几天如何?”
“不了,情况颇急,我还得再赶回去。”
“那,我送你一程如何?”
南宫鹰虽想拒绝,但马群飞却有意试试他功夫深浅,执意送人。南宫鹰自知他心态,也
就不便拒绝。随后在姐姐陪进午餐之后,他匆匆告辞。
马群飞特地选来两匹快马,准备和南宫鹰较量高下。须知大漠儿女,除了武功之外,骑
射更是重要,而且往往骑射佳者,武功自是不俗。马群飞以马试功,自有他道理存在。然而
南宫鹰也非省油灯,早猜出他心态,心想自己若表现太突出,未免引得他疑种疑鬼,若是表
现太差,恐怕他又会觉得自己毫无资格接管飞鹰堡,衡量之下,他倒是想出办法。
只要马群飞狂奔三十里,他二十九里即叫累,对方射箭百丈,他就射个百八十丈,永远
差这么一点。此招倒让马群飞觉得满意——这小子不错,却未必见得比自己高明,于是安安
心动将人送走。待他策马返回怒马庄之际。斜道奔出一名瘦瘠中年人。
“范通!”
他即是上次在桃花源被南宫鹰抓着之秘探,此时已专程赶回来报消息。一张平凡脸容,
此时也露出笑意。“你回来正好,我正想问问有关飞鹰堡之事!”马群飞策马迎上去。
范通告礼后,说道:“南宫豹遭天怒人怨,他很快会被修理。”
“他的手下反应如何?”
“上次有个海无尘,已聚集手下准备叛变。”
“这么说,飞鹰堡将会内乱了?”马群飞道:“南宫鹰呢?他在此事,角色如何?”
“属下虽见着他跟海老在一起,但他却当面表明不会背叛父亲,我想他暂时没这胆
子。”
“你错了!”马群飞冷目瞪来:“他刚才已来过!”
“他来过了?”范通不由脸色一变,尤其马群飞眼神似乎看穿自己什么。
“你是去刺探军情,南宫鹰怎么会当面跟你表示意见?”
范通脸色反白,咬着牙,终于还是说了:“属下泄了行踪,是他放过我,属下罪该方
死,没替堂主办好事情!”求情之下,冷汗直冒。
马群飞一脸闷怒,派人打探之事竟然曝光,实在丢脸,当下猛驰快马直奔回庄。范通沉
默跟在后面,老想着人头不保,心情不由更加沉重。马群飞奔及庄口,掠身下马,直往书房
奔去。范通紧紧跟上,进入书房,立即下跪,脸面汗水流不止,擦了又流,流了又擦,湿透
全身。马群飞似乎恢复冷静,道:“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范通遂把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
遍。
马群飞听后觉得南宫鹰敢情还顾及怒马堂面子,冷漠一阵,问道:“今后你将作何打
算?”照规矩,秘探要是泄密,大概只有死路一条,但马群飞似乎不愿结束他性命,始如此
发问。他甚至有些感慨,十余年来,范通不知替他办过多少要事,而且屡建奇功,该是个聪
明人,否则自己也不会如此安心派他前去刺探军情,如今为了一次失误,即将要处置他,未
免太苛责他了。
范通闻言,心知自己死不掉了,然而又怎敢再待在怒马堂呢?“我想回老家,看看妻女
吧……”告老还乡之意表明。
马群飞忽有意念:“你到飞鹰堡去如何?”
范通脸色顿变,以自己秘探身份回到飞鹰堡,岂非自寻死路?
“放心!”马群飞不愿他多想,立即解释:“南宫鹰亲自前来,已表明心意,他跟我算
不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