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冷酷遇上冷漠+番外-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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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了伸懒腰,从沙发爬起来走去开门。他费劲的打开大门,意外地看到的是神色冷淡,举止依然优雅的郑巍。
贺宇耘愣了愣,与他漠然地相视许久,才反应过来,对郑巍的突然拜访有点不太适应。
「你找我?」贺宇耘挑了挑眉。身子倚在门口,长指在铁门边缘敲了敲,好像没有请人进去的意愿。
「你不请我进去?」郑巍嘴角微弯,勾起淡淡的笑意。
贺宇耘斜倚在门边一会,擡眼打量了他一下,还是没有什麽举动,似在思索。
「你不方便?」郑巍再度开口。
「不是。」伸手不打笑面脸人,郑巍暂时看起来还满和善的。狐疑地瞪了一会,虽然不清楚他爲什麽来访。最後他还是打开铁门,让郑巍进屋。
「你一家就住在这?」郑巍的眉心明显地打起折。
他眯眼打量著室内的陈设,真是简洁到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偌大的厅里,竟然只有一部老式的电视机和一套深蓝色的沙发床,唯一勉强满意的就是脚下光滑的地板。
「不是,只有我住在这。」他很重视个人隐私,所以宁愿自己租房子,也没有和老爸一家挤在一块。
「啊?」郑巍转头看他,眼里透出疑惑。「你自己一个人住?」
「有什麽问题?」
「你不是结婚了吗?」郑巍试探。
「结婚?怎麽我自己都不知道?」他薄唇一撇;嘴角凝著浅浅的嘲讽。
「那个不是你的小孩吗?」
「你说小乖?」贺宇耘皱眉想了想,「是我妹的小孩,只是他见到男人都会叫爸爸的,是我懒得纠正他而已。」
闻言,郑巍的脸色微变,寒声道∶「那你当时不说清楚。」
「你好像也没问我有没有结婚,要我说什麽?」他理所当然的说道。事实上也是这样,也不能说当时他在隐瞒,只是他没问到,所以也懒得解释,反正他一向不是多话的人。
「你┅」郑巍欲言又止,他的脸色微微下沈,似乎有些动怒了。
屋内又沈默了好几分钟,贺宇耘擡起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怎麽不坐?」他耸耸肩,坐到沙发上。
「过门都是客,你不请我喝杯茶?」郑巍挑高剑眉,似笑非笑的回望他,然後走到沙发边坐下,双腿优雅的伸展交叠。
「茶就没有了,白开水没问题吧?」贺宇耘起身,倒了杯水给他。「我没记错,你周末应该都很忙的,这个锺数应该去见客才对。」
虽然这样的假日是很无聊,但贺宇耘也不见得喜欢有人来打搅。
「我的事,你好像记得还很清楚喔。」他魅惑的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嗓音低柔而沈冷,花花公子的本色再次表露无遗。
「有吗?我记忆力一向很好的。」贺宇耘咧齿露出无害的笑。
郑巍邪邪的笑容,依然有致命的吸引力,可惜一向对他起不了什麽大作用。以前没影响,三年後的他更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你好像忘记一些事情了。」他低喃。
「什麽事?」贺宇耘擡眼。
「虽然你走了三年,但你当时忘了说分手。」郑巍突然倾身靠向他,「所以我们的关系一直没结束。」玩笑似的附在他的耳边吐出温热的鼻息。
贺宇耘怔了怔,尚免来得及避开他的靠近,郑巍迷人的俊脸,已经不断在他眼前放大┅两人的气息互相交杂在一起。
郑巍的唇快要贴上他的时候,突然站了起身,抖了抖衣角,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扣著松开的袖扣。
「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顺带告诉你我们还没结束的。」他漾出低笑,笑声中带著几分惯有的邪魅。
郑巍抛下话,就转身离去了,并没有理会一脸茫无头绪的贺宇耘。他回国後,两人二次的交锋,都是在莫名奇妙的情况下。
「还没结束┅」他慢慢地细嚼这句话,原来他还没放弃的。
贺宇耘无奈的勾出浅浅的笑痕,有的事情果然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他当时会离开,单纯的不希望事情复杂化,因爲郑巍要结婚,而且他们之间感情刚处於暧昧不清的状况,纠缠下去对双方都不好,他只不过刚好扮演一个决绝的角色而已。
郑巍会这麽执著,却是超出他的预想。
贺宇耘心里隐约泛出不安。
※※※
咖啡厅里的玻璃因爲雨後的阳光,而折射出一道淡淡的彩虹。
贺宇耘有一下没一下的拌著杯中开始冷掉的咖啡,他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前几天 飞扬莫名其妙的打了通电话到他家,大概说什麽好久没见,有空出来聚聚旧什麽,但那个提出约人的人,竟然到现在还不知所踪。
飞扬这个人却是很奇怪,他们的交情也不算很深,只不过见了几次面,说了几句话而已,他的人看起来也不是很热情那种,怎麽会有兴趣和他这个算不上很好的朋友聚旧?
重点是他从那里知道他家的电话和知道他回来的。
「HI;等了很久?」一把低柔的嗓音自他的背後响起。
贺宇耘没有回头,想也知道是谁,这声音和他印象一样,都是酥到会醉人的。
「你这小子,回来也不打声招呼,无声无色的走了几年,大概没有人比你狠了。」 飞扬一见面就开始抱怨了。
「有这麽夸张吗?说到我好像犯下什麽滔天大罪一样。」
贺宇耘客气的笑笑,是时间的问题吗? 飞扬的感觉比以前有生气很多,虽然没见几年,他俊美的脸孔依然会让人惊艳。
「先生,你要点些什麽?」服务生把menu递上前。
「麻烦,一杯蓝山咖啡。」 飞扬擡头对服务生说道,修长的手指顺势将散落额际的黑发拨开,露出勾人的俊眸,眉梢末端妖娆的蝴蝶图案也隐隐透出发间,神态甚爲媚惑。
「都差不多啦,对了,你还会走吗?」
「不知道,这次回来是看看老爸的,签证到了,或许就走吧。」他随口搪塞一句,无所谓的低头喝起咖啡。
「你自己一个回来?」
「嗯,我妈老了,长途跋涉她的身体可能吃不消的。」
「这样阿,说真的,我都没问过你,是爲什麽原因出国的?」
「去医病,我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的。」
「那现在好了没有?」
「这些慢性病怎麽会有根治的,减少发病机率已经很不错了。」贺宇耘自嘲的扯起唇角。
「除了医病,就没有其他了?」
贺宇耘顿了顿,思索了一会,才道∶「妈想照顾我,所以我顺便做一个考顺的儿子咯。」
「是吗?要医病也不一定出国的,我还记得那次在郑巍的婚礼上,我还有句没问完的话。」 飞扬淡淡的睨了一眼神色有些异样的贺宇耘。
「什麽话?」他下意识的咬了咬唇。
「你当初是不是因爲爱上了他,才会离开的?」 飞扬半擡头,斜睇著他,带电的眸光复杂中有点疑惑。
贺宇耘一震,静默不语的垂下了眼廉。
真是尖锐的问题,他也料不到 飞扬会扯起这个话题。是不是爱上他,的确很值得深思,但答案从他确定要走的那一刻已经很清楚了,虽然他不相信爱,但真的爱上也无力去改变,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如果他对郑巍真的毫无感觉,根本就不会离开,因爲他发现自己也开始向下陷了,他害怕那些,陌生的感觉,害怕自己会输,会输掉自己的自尊。
没有人喜欢输,他也不例外,对於那些无法把握的事,他宁愿残忍的断了它。
「怎麽不说话?」 飞扬眯著若有所思的美目回望他。
「嗯,应该是吧。」沈默了几秒,他才点头。
「唉,都不知道怎麽说你们两个才好。」 飞扬径自点燃烟蒂,懒散的呼出一缕缕蒙蒙的烟雾,有意无意的瞄著贺宇耘。
「什麽意思?」他缓缓的开口。
「面子真的这麽重要吗?其实有些人并不是很好面子,但在喜欢的人面前,却十分在意自己的面子,怕失了尊严。」 飞扬长睫半掩,刁烟的嘴媚媚一笑,「刚好你和郑巍都是同类人。」
「嗄?!」贺宇耘皱了皱眉。
「不明白?」 飞扬消遣道,继而语带忧心一叹∶
「就是他不找你,你当然也不会找他拉,即使撕心裂肺的想念对方,但你们谁也不会先迈出第一步,如果你跟他说一句『我不能没有你┅』,他一定很感动的,但这麽没面子的话,怎麽可以说出口的。」
飞扬笑著将烟头拈熄,「所以呢┅难怪面皮厚的人可以多谈几次恋爱咯。就好像我这样子。你要多学习喔。」
「都不知道你在说什麽?」贺宇耘又好笑又好气的翻翻眼。
「哎呀┅你这样不老实怎麽可以的?」 飞扬突然柔腻的怪叫,简直让贺宇耘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对了,我想起一个问题,也是在婚礼你没有答我的。」
「你说吧。」 飞扬散懒的哼著。
「你和郑巍究竟是敌还是友?他好像对你有些偏见。」
「这个阿,基本上都算是朋友的,他会对我有偏见很正常的,我们是大学的同学,也算认识了很久,但中间发生一些事情,以他的自尊心来说,是很大的刺激,想知道是什麽事吗?」 飞扬神秘的勾勾眼角,笑容有些贼贼的。
「什麽?」贺宇耘挑挑眉。
「想知道就把耳朵附过来,我再告诉你。」促狭的美目对他眨了眨。
贺宇耘倾身,见他刻意压低嗓门,仿佛真的在说些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让他想起童年的时候,有什麽秘密都会小小声告诉另外一个人,然後千叮万嘱的不要说出去,长大後,回想起也觉得孩提时这种举动真幼稚,但他现在却重复这个举动,是不是越活越回头了?
「就是这样啦,听到没有?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呢?」 飞扬神秘兮兮的凑近他,刚刚玩世不恭的表情变得有几分慎重。
「哈哈,很难想象他的样子。」贺宇耘的肩头一耸一耸,抑制不住满腔的笑意。「难怪他对你有敌意,我终於明白他那句,『好的攻方是从受方做起的』,是什麽意思了。」
「其实也没什麽,他觉得屈辱而已。」
「我也想过,他怎麽没有看上你。原来是有心结。」
「算了,早对他死心了,他这种人是你才能搞定的,而且┅」 飞扬忽然笑得很梦幻,然後秀出他修长的手指上的钻戒,「一克拉,很漂亮吧?」
「你买的?的确很漂亮。」贺宇耘附和地说了句。
他一向对钻石没研究,这种东西是女人才有兴趣的,而且看上去和玻璃没什麽分别的东西,竟然有这麽多女人向往。
「你不是这麽扫兴吧,我会这麽无聊自己去买钻戒吗?我准备结婚了。」 飞扬虽然是抱怨,但语气仍带著甜蜜。
「啊?结婚?」贺宇耘一时消化不了这个讯息, 飞扬不是喜欢男的吗,怎麽会去结婚的?难道离开三年,真的有这麽多改变?
「是阿,我下个月就会去荷兰举行婚礼的。」
「哦,恭喜你,去荷兰这麽远?对了,我还有一个疑问?」
「什麽疑问?」
「你结婚的对象是男人还是女人?」
「喂喂喂,拜托,你这个人还是这麽没情趣的。当然是男人拉,不然去荷兰干嘛,因爲那里的同性恋可以合法结爲夫妇。从我懂事起,就知道自己喜欢同性的,我又怎麽会和女人结婚呢。」 飞扬慵懒的再次伸出长指,撩拨他一头散乱而魅人的及肩长发。
「这样也可以。」贺宇耘恍然大悟,
「当然拉,如果你和郑巍要结婚的话,也可以到荷兰的。」 飞扬说的煞有其事。
「你有病?」贺宇耘嘲弄的瞥了他一眼
「有说错吗,好像上各星期吧,郑巍到我的酒吧,跟我说起你的事,才知道你回来了,所以才想见见你,顺便告诉你我要结婚的事。你们两个就老实一点拉,自尊值多少钱,难道你们真的想抱著可笑的自尊孤独终老?我能说的就是这麽多,其他自己看著办了,人生不是有很多三年给你浪费的。」
「谢谢,我回去会好好想想的。」贺宇耘乾笑了几声。 飞扬竟然一直不停地给他说教,真是令他又点哭笑不得。
「还是这麽客气,你是不是对谁对这麽疏离的?」 飞扬无奈的摇摇头。
「我一直都是这样,是你变了,变乐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