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玛2号 作者:[英] 阿瑟·c·克拉克 金特·李-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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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解释说,“布朗博士坚持,由于拉玛的工程技术远远超过人类的理解力,所以我们这些可怜的人类根本没有机会确定这飞船的目的何在,我们不可能理解它的任何东西。并且,按他的说法,当然不存在什么拉玛的宗教。他认为,既然他们能造出如此不可思议的星际飞船,那么,他们也就把那些莫名其妙的宗教玩意儿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无数世纪的历史里了。”
“布朗博士是无神论者,对吧?”教皇问道。
奥图尔点了点头:“他是一个直言不讳的人。他认为任何宗教思想只会搅乱大脑的思维。他把所有不同意他的观点的人都视为白痴。”
“那么其他的队员呢?他们在这个问题上也持布朗这样顽固的态度么?”
“他是个不隐讳的无神论者,尽管我认为沃克菲尔、塔布里,还有图格耶娃也都持与他相同的态度。最奇怪的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波索夫司令官对宗教也心存怀疑,经历了大动乱的人们大多如此,但他似乎很喜欢问我一些有关我的信仰的问题。”
他顿了顿,思索着,把牛顿号上所有的队员的信仰状况作了一番衡量,然后又说:“两位欧洲妇女,德雅尔丹和萨巴蒂尼,是标准的天主教徒,虽然无法让人想像她们会有多虔诚。海尔曼上将是位路德教徒,高岸信奉禅宗,另外两位我不清楚。”
教皇站了起来,走到窗前:“那奇怪而绝妙的飞船,是另一颗星球上的某种物种创造出来的,它从浩渺的宇宙深处朝我们飞来;而我们遣送了12名宇航员去与它接触。”他转向奥图尔将军,“这飞船也许是从上帝那里来的信使,如果确是那样的话,惟有你,才能辨识出这一点。”
奥图尔没有回答。
教皇再次眼望着窗外,静静地站在那里,足有一分钟。最后,他又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奥图尔,轻轻地说道:“不,我的孩子,对你的问题,我没有答案,只有上帝才有。如果你需要它们的话,你只有祈祷,他会给你回答。”
他转过脸来,对奥图尔说:“我必须告诉你,我非常高兴你对这些问题很关心。我很有信心,因为上帝有意挑选你参加这次行动。”
奥图尔将军明白,预定的接见时间已过,他站了起来,说道:“教皇陛下,再次感谢您接见我,我感到无比的荣耀。”
约翰·保罗五世微笑着,朝他的客人走去,用欧洲式的拥抱与他告别,然后亲自送奥图尔出了办公室。
第十一章 锡耶纳的圣徒米迦勒
地铁站的出口正对着国际和平公园的入口。当奥图尔将军在下午的阳光中,出现在手扶电梯的上部时,他看见了右边离这里不到200码的地方,是拱形圆顶的圣殿;在他的左边,公园的另一头,在行政综合楼后面,古罗马圆形剧场的顶部清晰可见。
美国将军精神抖擞地走进了公园,并右转沿着通向圣殿的人行道走去。他经过了一个很美的小喷泉,这是世界儿童纪念雕像的一部分。他驻足欣赏着水里的雕塑,这是一群活泼的孩子,正在戏水。奥图尔心满意足。“多么不可思议的一天呵!”他想,“我独自会见了教皇。现在,我又将访问圣徒米迦勒的圣殿。”
锡耶纳的米迦勒于2188年被封为圣徒,这时已经是他死后50年,也是约翰·保罗五世被推举为新教皇的3年以后。这中间颇有深意。当时,人们立即一致认为,将纪念他的圣殿建在国际和平公园里,是最为合适的地方。这个公园很大,它从威尼斯广场一直延伸到古罗马大剧场,其间,散布着从核浩劫中幸存下来的古罗马大会场的废墟。圣殿的位置,曾经过精心的选择。在公园的东南角,自从2155年以来,就伫立着一座大理石的五角形纪念碑,这是为表彰在大毁灭以后几个月里为恢复罗马的秩序的五位男女烈士而建的。许多年来,它一直是这个公园里最引人注目的标志,人们关心的是,圣徒米迦勒的新圣殿不应使它失色。
经过辩论,最后决定圣徒米迦勒的圣殿应该建在与之相对而望的公园的西北角。这里恰好处于核爆炸的中心,具有象征意义。距此10码处,早先是图拉真圆柱耸立的遗址,直到它在那一瞬间被火球中心的高热所气化。圣殿四周的地面,是礼拜和沉思的地方。12个内凹进去的小礼拜堂与中殿相连,其中6个里面装饰着正统的罗马天主教主题内容的雕塑和艺术品,另外6个小礼堂分别是世界上主要宗教的礼拜堂。底楼这种折衷主义的分割是故意设计的,以便给信仰其它宗教来此朝圣的人们一个舒适的地方,来表达他们对圣徒米迦勒的一片爱戴和怀念之情。
奥图尔将军没有在一楼耽搁,他在圣彼得小礼堂跪下,作了祷告。在二楼的入口边廊,他没有像其他游客那样停下来参观,而只是匆匆地瞧了瞧那尊著名的硬木佛像,他迫不及待地要急着去欣赏墙上那些壁画。跨出自动扶梯那一瞬间,奥图尔就已经被那些闻名世界的绘画的宏伟规模和美丽震慑住了。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幅真人大小的可爱的姑娘的肖像画。她约有18岁,金色长发,在2115年的圣诞之夜,正在锡耶纳一座古老的教堂里鞠躬着身子。她的身后教堂冰冷的地板上,有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个用毯子裹着的卷发的婴儿。这幅画表现了圣徒米迦勒出生之夜的情景,这是围绕在整个圣殿四周全部12幅壁画之一。这些画讲述了这位圣徒一生的故事。
奥图尔将军朝一个小摊点走去,租了一张45分钟的导游讲解磁盘。这磁盘10厘米大小,刚好放进他的衣服口袋。他要了一个一次性使用的录放机,把它戴在耳朵上。选择了英语后,他按下了标有“介绍”字样的按钮,听到一个英国女性的声音开始解说他就要参观的地方。
“这12幅画每一幅都高6米……”一边听这位妇女的解说,将军一边仔细地观看第一幅画里圣徒米迦勒婴儿时的面庞,“这房间的光照是将外面的自然光加以过滤筛选,再与穹顶上的电灯光线组合而成。自动传感器根据环境光线的变化,调节着自然光和人工光线的混合比,所以,观看时画面总是完美无缺。
“这层楼的12幅壁画与下面底楼的12个小礼堂相对应。按时间顺序构思,依次表现他的一生。所以,在最后一幅画上,是2188年罗马城纪念圣徒米迦勒的宗教盛典,与之相邻的,正是72年前描述他出生的锡耶纳大教堂的那幅画。
“这些壁画是由一组四人的艺术家共同构思和完成的。2190年春,中国绘画大师易风没有事先通知,突然地来到了这里。尽管那时在中国之外,他还并没有多大的名气,但是,其他三位艺术家——来自葡萄牙的罗萨·达·席尔瓦、墨西哥的费尔南多·洛佩斯、瑞士的汉斯·赖希韦恩——在看了易风随身带来的功力深厚的作品以后,立即欢迎他加盟。”
奥图尔一边听磁盘里的解说,一边在殿堂里绕行了一圈,逐一欣赏了那些绘画。今天是2199年的最后一天,有200多人徜徉在圣徒米迦勒圣殿的二楼上,其中包括三个旅游团。这位美国宇航员慢慢地移动着脚步,耳边听着女解说员的录音,在每一幅画前仔细地观看着。
圣徒米迦勒一生的主要事件在画中都作了细致的描绘。第二、第四和第五幅画描写了他在锡耶纳时作圣方济会见习、在大动乱时作周游世界增加见识的旅行、他回到意大利后初期的宗教活动,以及他利用教堂赈济那些无家可归的、饥饿的人们等等情景。第六幅画展示的是不知疲倦的圣徒在电视里接受一位富有的美国崇拜者捐赠的场面。在这里,米迦勒用八种语言,反复宣讲着他的基本教义,要人们广施博爱之心,要求富人们关心那些不幸的人们。
第七幅画是易风绘的,它表现了在罗马城米迦勒与垂死的老教皇对峙的情景。这是一幅大师的杰作,它的色彩和用光非常强烈,表现了这位生机勃勃的年轻人在受到一位渴望安静平和地告别人世的高级教士责难时的情景。从米迦勒的面部表情,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因被训斥而产生的两种矛盾的反应:既屈从教皇的旨意,又对教会只讲体面和尊卑,却不重视实质的做法所生出的厌恶之情。
“米迦勒被教皇送到了托斯卡纳修道院,”耳机里导游的声音继续说道,“正是在这里,米迦勒的人格个性最后的变化发生了。在第八幅画里,表现了在这些孤独的日子里,上帝出现在米迦勒面前。按照他的讲述,上帝两次同他谈话,第一次是在雷雨交加时;第二次是在一道彩虹出现在天空时。在长时间的狂风暴雨中,上帝大声地在霹雳中呼喊。稍后,在复活节的清晨,米迦勒在博尔塞纳宣布了上帝的新‘生命法则’。上帝在第二次访问时告诉圣徒,他的训示将在彩虹消散时播布于世,并且,他还会在复活节的弥撒时,‘给信徒们一个启示’。
“这些著名的奇迹般的生活,就是第九幅画所表现的内容。画里描绘了米迦勒作复活节弥撒时在博尔塞纳湖边的集会上的布道演讲。他的追随者们大多穿着蓝色的衣袍,这是他们的标志。一股高高涌起的泉水溅湿了人群。天下起了阵雨,除了米迦勒的讲坛和扩音的设备那一块地方,四周一片雨雾迷茫,在米迦勒宣布上帝的世界新法则时,一道光柱从云罅里射出,照在这位年轻的圣人的脸上。这是标志着他从一位纯宗教领袖成为圣徒的转折……”
当他朝第十幅、第十一幅画走去时,奥图尔将军关掉了录音机,他很熟悉以后发生的故事。在博尔塞纳弥撒以后,米迦勒受到了围攻,麻烦不断。他的生活发生了突然的变化。不到两个星期,他的电视传输许可证被吊销了。随着他的年轻追随者们在西方世界里悄然增加到几十万时,有关这些追随者们中堕落和不道德的故事在舆论中广为流传。出现了一次暗杀行动,幸好在最后一分钟被米迦勒的同事们挫败了。还有无中生有的报道说,米迩勒曾自称是基督再世。
“所以,世界领袖们便变得害怕你。你所带来的新生命法则观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恶兆,并且,他们永远不明白你所说的所谓‘最后的进化’是什么意思。”奥图尔站在第十幅画前,沉思着。他很清楚地记得这幅画,几乎每一个受过教育的人都会立即认出它。每一年的6月28日,电视上都会重播那可怕的核爆炸发生前一秒钟的画面,这是圣彼得和圣保罗节的第一天,也是米迦勒·巴拉特里西和约一百万其他群众在罗马罹难的纪念日。人们永远不会忘记2138年这个宿命的夏日清晨。
“你一直号召他们到罗马来,加入你的行列,向世界展示人们的团结,所以,他们来了。”画里,米迦勒身着蓝袍,站在威尼斯广场旁那高高的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纪念碑的台阶上,正在讲道。在他周围不同的方向,到处是汇集聚拢的人群,到处是一片蓝色的海洋,到处人头攒动,到处是热切渴望的面庞。这里大多是年轻人,他们围绕在纪念碑四周,张望着,想要看一看这位大胆的青年。他说,他有一条道路,上帝指出的路,能拯救这个已经坠入深渊的绝望的世界。
就像以前成千上万的人一样,当他看到第十一幅画时,迈克尔·奥图尔将军,来自波士顿57岁的美国天主教徒跪了下去,泪流满面。这画与前一幅是同一场景,不过时间是一个小时以后,在那枚藏在图拉真圆柱旁一辆宣传车里的75,000吨级当量的核炸弹爆炸一个小时后,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升起在城市的上空。爆炸中心200米内的一切东西立刻都被化为气体。那里没有了米迦勒,没有了威尼斯广场,也没有了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纪念碑。在画的中央,除了一个坑,什么都没有。在坑的周边,那里的东西没有被完全蒸发气化,留下了令最硬心肠的人也不忍目睹的恐怖景象。
“亲爱的上帝,”泪流不止的奥图尔将军说,“请帮帮我吧,帮我理解这一切,理解圣徒米迦勒的一生所带来的寓意;帮帮我弄清我的使命,不论我所能做的多么微不足道;请告诉我您为我们安排的计划,在我准备作为您的使者去会见拉玛人的时候指引我。”
第十二章 拉玛人,罗马人
“嗨,怎么样?”尼柯尔站了起来,在摄像机前缓缓地旋转着身体。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有弹性的贴身新夜礼服,长袖,下摆刚好过膝,一道黑色的条纹从肘直贯腰部。头上,一条亮亮的黑色宽带子将头发轻轻拢住,发丝飘洒至腰,如同黑色的飞瀑一般;左手手腕上,戴一只镶有三排小钻石的金质小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