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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波洛8 尼罗河谋杀案-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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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发现吗?”雷斯问道。
                贝斯勒医生思索着摸摸胡子。
                “啊!她是被枪杀的——枪在很近的距离发射。看——就在这儿,耳朵的上
            部——是子弹穿过的地方。子弹很小——我想是零点二二口径。枪紧贴她的额
            头。看,这儿有个黑印,是皮肤被烧焦了。”
                白罗再度想起亚思温的那一席话。
                贝斯勒医生往下说:“当时她应该是熟睡了,没有半点挣扎;凶手摸黑进
            来,走近床前,开枪射死她。”
                “噢,不!”白罗大声叫道。他感到不能接受这种说法——贾克琳·杜贝尔
            弗悄悄摸进漆黑的房间,手枪在手——不,这不符合情理。
                贝斯勒医生穿过厚厚的眼镜瞪着他。
                “但事情正是这样,我告诉你。”
                “不错,不错。我不是指你的设想。我不是不赞同你。”
                贝斯勒医生满意地哼了一声。
                白罗走上前,站到他身旁。林娜·道尔侧身躺着,态度自然安详,但耳上露
            出一个小洞,洞的四周有血迹。
                白罗沉痛地摇摇头。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身旁的白粉墙上,猛地倒抽了一口气。墙上赫然有一用
            红棕色液体谱写的巨大、笔划抖颤的“J”字。
                白罗瞪着它,然后俯身举起死者的右手。其中一只手指染有红棕色的印。
                “真邪门!”白罗蓦地喊出来。
                “哦,什么事?”
                贝斯勒医生抬起头来。
                “啊!就是这个!”
                雷斯说:“该死的!你推测这意指什么,白罗?”
                白罗晃了晃身子。
                “啊,你问我的推测?那是最简单不过了。道尔夫人临死前盼望指出凶手是
            谁,于是用手指沾了自己的血,将凶手名字的英文缩写涂在墙上。就是这么简单
            的一回事!”
                “啊,不过——”
                贝斯勒医生正想插嘴,雷斯示意他不要作声。
                “这就是你的结论?”雷斯问道。
                白罗转过身来,点点头。
                “不错,就像我说的一样,出奇的简单!很熟悉吧?小说上的谋杀案不是经
            常都有这样一段吗?真有点摸不清!实在使人怀疑这位凶手是个——老套的人。”
                雷斯长长地抽一口气。
                “啊,原来如此!”他说,“我刚才还以为——”他停住了。
                白罗微微笑道:“以为我相信陈套的通俗剧?对不起,贝斯勒医生,刚才你
            正想说——?”
                贝斯勒医生不悦地嚷道:“我想说什么?唏!我是说这简直荒谬绝伦!这位
            可怜的女士是当场毙命的。用手指沾血——你可以看到,这儿根本一滴血也没有
            ——又何来血在墙上写下‘J’字呢?呵,全是一派胡言,简直是无中生有!”
                “啊,医生所言不差。”白罗同意道。
                “但这样做法是别有用心的。”雷斯提议道。
                “当然。”白罗脸色凝重地说。
                “‘J’代表什么?”雷斯问道。
                白罗立刻答道:“‘J’字代表贾克琳·杜贝尔弗——一位年轻小姐。正是
            她在不到一个星期前曾向我发誓说,她认为最称心不过的事就是——”他顿了一
            顿,故意学着贾克琳原来的话,“‘用手枪紧贴住她的额头,然后扳动枪机
            ——’”
                “我的天!”贝斯勒医生惊叫道。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接着,雷斯抽了长长的一口气,说道:“就像这儿发生
            的一样。”
                贝斯勒医生点点头。
                “不错。正如我刚才所说,此枪是小口径——可能是点二二厘米。当然,要
            把弹头取出来,才可以肯定。”
                雷斯同意地点点头,接着问道:“至于死亡时间呢?”
                贝斯勒医生再度抓抓下颚,手指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想无需太准确。现在是早上八点。照昨晚的室温估计,我认为她已死亡
            六个小时,至多不会超过八小时。”
                “这么说,是午夜至凌晨二时了。”
                “不错。”
                过了片刻,雷斯望一望四周说:
                “她先生呢?我想他应该就睡在隔壁。”
                “他现在正睡在我的房间。”贝斯勒医生说。白罗和雷斯两人感到很诧异。
                贝斯勒医生不住地点头。
                “啊,原来你们不知道那件事。道尔先生昨晚在了望厅给枪打伤了。”
                “枪伤?是谁干的?”
                “是那位年轻女士——贾克琳·杜贝尔弗。”
                雷斯厉声问道:“伤势严重吗?”
                “很严重。骨头碎了。我已经尽了一切能力治疗伤口,但你们应该理解,折
            碎部分必须迅速接受X光照射,并且予以适当调理。这些在船上都办不到。”
                白罗喃喃地道:“贾克琳·杜贝尔弗。”
                他的目光再投向墙上的“J”字。
                雷斯突然道:“如果这儿暂时没有其他事情可办的话,我们还是先到下面
            去。船上管理部门已经把吸烟室整理停当,我们必须弄清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三人步出房间。雷斯锁上了门,并把钥匙拿走。
                “我们待会再来。”他说,“首先把事情澄清一下。”
                他们上了甲板。“卡拿克”号的经理不安地在吸烟室外的通道上等候,看来
            极度慌张及忧虑,当然更希望把一切事情都尽快交给雷斯上校。
                “我想我只好把一切交给你了,上校。你的身分最恰当不过。我已奉命听阁
            下差遣,你尽管吩咐好了,一切都会依你的意思办。”
                “好的!首先,我和白罗先生将要占用这房间作盘问口供之用。”
                “当然可以。”
                “暂时就这样。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我晓得怎样找到你。”
                船经理松一口气地离开房间。
                雷斯说:“贝斯勒医生,请坐吧,告诉我们昨晚整件事情的经过。”
                两人静静地聆听医生忆述前一晚的事。
                “很明显,”雷斯说,“那少女当时精神极度紧张,喝了两杯后,用点二二
            手枪打伤了希蒙先生,然后再前往林娜·道尔的房间,把她一并杀掉。”
                但贝斯勒医生猛摇头。
                “不,不。我想不是,没有那种可能。第一,她不会把自己的名字缩写写在
            墙上那么荒谬吧?”
                “她可能会这样做。”雷斯说,“假如她像你们所说的那样接近疯狂和极度
            忌妒,很可能她会直认自己是凶手。”
                白罗摇摇头。“不,不。我想她不会这样——赤裸裸地行事。”
                “那么只有另外一个可能性:那‘J’字是凶手故意留下的,好让别人怀疑
            是贾克琳·杜贝尔弗干的。”
                贝斯勒医生点点头。“不错,但那凶手可算倒霉。你知道吗?因为杜贝尔弗
            不但未必是凶手,而且是完全不可能。”
                “何以见得?”
                贝斯勒医生解释贾克琳当时歇斯底里的情况,以致后来交由鲍尔斯小姐照
            顾。
                “而且我想——我敢肯定——鲍尔斯小姐整晚都陪着她。”
                雷斯说:“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简化了许多。”
                “是谁发现尸体的?”白罗问道。
                “道尔太太的女佣,露易丝·蒲尔杰。她照往常习惯一样去叫醒主人,发觉
            她死了,跑出房间后,就昏倒在侍应生的怀里。那侍应生找着经理,经理再来找
            我。我派人去找贝斯勒医生,然后去找你。”
                白罗点点头。
                雷斯说:“应该通知道尔先生。你说他还未醒来?”
                贝斯勒医生点点头。“不错,他还在我房间睡觉。我昨晚给他服了份量很重
            的镇定剂。”
                雷斯转向白罗。
                “唔,”他说,“我想我们不要耽搁医生太久吧?谢谢你,医生。”
                贝斯勒医生站起身。“我会先吃点早餐,然后再回房间看看道尔先生醒过来
            了没有。”
                “麻烦你。”
                贝斯勒医生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人对视。
                “唔,怎么样,白罗?”雷斯问道,“你是主管,我接受你的指挥。你说该
            怎么办?”
                白罗弯一弯身。
                “啊,”他说,“我们得进行盘问。首先,我们一定要查问芬索普和罗柏森
            小姐,他俩是事件的真正目击者。手枪的失踪,意义重大。”
                雷斯按动叫铃,派侍应生带口信去了。
                白罗叹息着摇摇头。“这事真糟透了。”他喃喃地道,“真的很糟!”
                “有什么头绪吗?”雷斯好奇地问道。
                “很矛盾。线索很纷乱,没一点条理。你看,最显著的事实是那女子憎恨林
            娜·道尔,而且想杀她。”
                “你相信她有这样的能力?”
                “不错,我是这么想。”白罗有点不大肯定地说。
                “但不应是这般手法——不是这样偷偷地摸黑进去,在睡梦中杀死她,对
            吗?这冷血的做法不接近你的想法,对吗?”
                “可以这样说。”
                “你认为,那少女——贾克琳·杜贝尔弗——没有能力作出计划周详的冷血
            谋杀?”
                白罗缓缓地说:“这点我不敢肯定。不错,她很有头脑,但我怀疑,她体力
            上能不能这样做……”
                雷斯点点头。“不错,我明白……况且,照老贝斯勒所说,实际上也不可
            能。”
                “如果那是正确的,疑点就消除了不少。希望真相的确如此。”白罗顿了一
            顿,接着加上一句,“如果真是这样,我会开心点,因为我颇同情那位小姐。”
                门开处,芬索普和珂妮亚走了进来。贝斯勒医生尾随二人。
                珂妮亚气喘地说:“太可怕了!可怜的道尔太太!这么可爱的一位女士,相
            信只有狂人才会下手杀她!可怜的道尔先生,他知道这消息后一定会伤透心。昨
            晚他还在担心自己的太太会发现他遇上了意外!”
                “我们正想请你讲述昨晚的事,罗柏森小姐。”雷斯道,“我们想知道详
            情。”珂妮亚起初说得比较混淆,幸好白罗从旁引导。
                “啊,我明白。打完桥牌后,道尔夫人返回房间。但我怀疑她是否真的直接
            回房。”
                “这点没有疑问。”雷斯说,“我亲眼看到她进房的。我还在门边跟她道晚
            安。”
                “当时是什么时间?”
                “哎哟,我可记不清楚。”珂妮亚答道。
                “是十一点二十分。”雷斯说。
                “好的。那么在十一点二十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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