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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占星术杀人魔法-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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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围着小餐桌说话。
  “喂,你穿的上衣,不是江本的吗?天气这么热,脱掉吧,我看你这么穿都
觉得热。”
  御手洗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自顾自盯着墙壁。
  “喂,御手洗,把上衣脱掉。”
  我再一次用比较强调的口气说,御手洗才慢吞吞地站起来,然后去换上自己
的衣服。
  天妇罗的味道非常好,江本不愧是一流的厨师,可惜御手洗只顾想心事,似
乎没有感受到美食。
  江本向御手洗建议:“明天星期天,我也不用上班,可以载石冈去洛北玩。
你呢?”
  我心里大喜。
  江本接着说:“我已经听石冈兄说你们这次来的目的了。反正是用脑的事情,
不是吗?如果你还没有计画要去哪里,那么坐在车子也一样可以动脑筋,就和我
们同行如何?”
  御手洗很感谢似的点头说:
  “如果我就坐在后座不用讲话也可以的话。”
  江本开车向大原三千院驰去。途中,御手洗果然一言不发,像老僧入定似的,
表情木然。
  我们在大原吃怀石料理,江本很热心地介绍各种菜色,御手洗仍然沉默。
  江本人很和气,跟我很投缘。一整天,他带我们从同志社大学逛到京都大学、
二条城、平安神宫、京都御苑、太秦电影村等,凡京都的名胜差不多走遍了。最
后又要带我们去河原町,我因为昨日已去过,就谢绝了。我们还吃了寿司,并到
高濑川的古典茶艺馆饮茶。
  快乐的一天,在享受咖啡中结束。今天是八日星期天,眼看这一天又过去了。
  翌日起床时,御手洗跟江本都已出去了。我一个人饿着肚皮,到西京极的街
上找东西吃,经过车站前的小书店时,也顺便进去逛逛。西京极有座运动公园,
以球场为主,几堆人马正在嘶喊。我走离他们,开始思考整个事件。
  我自己的思考在和御手洗采取个别行动之后,完全没有任何进展。但是我的
脑子里却也时时刻刻都挥不掉这件事。
  这个案件,很明显的有股魔力。我看过《梅泽家占星术杀人案》,想起一个
颇有资产的人,因为热中解开这个案件的谜底竟把财产赔光,并且受到幻影中女
人的魅惑,终至投身日本海。我相信如幻的阿索德,真能令人如此热中。
  想到这里,我又走到车站。西京极的街道已经被我走完了,干脆再去四条河
原町逛逛。昨天那家古典茶艺馆不错,还有那边有家丸善书店,去看看有没有美
国插画年鉴之类的书也好。
  我坐在西京极的月台椅子上,等待开往河原町的列车。现在已过通勤的时间,
月台上没有几个人,有一位老婆婆坐在阳光很好的椅子上,铃声响起的时候,她
就抬起头来看,但那是一列快速车,只是从我们的眼前开过去,并没有停下来。
  列车像一阵风般地过去,被丢弃在月台上的旧报纸杂志,便在阳光下随风起
舞。我突然想起丰里町的那个巴士站。
  淀川堤防的附近还有很多空地,被丢弃在空地上的旧轮胎……这又让我联想
到那个一口标准东京腔的女人——安川民雄的女儿。
  御手洗果真放弃了安川民雄的女儿这条线索吗?他现在一个人进行得如何?
忽然一种莫名的愤怒,使我不假思索地往月台的反方向跑。我决定现在就去上新
庄,所以要改搭往梅田的电车。
  抵达上新庄,月台上的钟指着快四点。我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搭巴士,但转念
又觉得在这个陌生之地散散步也不错。
  上新庄这里只有车站附近还算热闹,其他地方就显得萧条了。有很多卖章鱼
烧、大阪烧的店,令人恍如身在大阪。旧地重游,见过的景物又一一出现,淀川
上的铁桥,就在远处。很快就到了巴士站,大道屋就在眼前了。
  我没把握一个人去找安川的女儿会见得到她。然而,她应该会关心与父亲有
关的梅泽事件吧?或许把竹越文次郎手稿的内容告诉她,可以引起她的兴趣也说
不定。
  我准备向她撒谎,说我虽然不是警察,但是是竹越文次郎女儿美沙子的老朋
友,所以看过那本手稿。
  如果跟她提竹越的名字,大概不会惹麻烦。她说过她父亲的事已经给她带来
不少麻烦,因此,我认为她应该也有权知道竹越手稿的一些内容。不管怎样,我
想多多掌握与平吉生死有关的线索。
  还有,案件发生后,安川民雄怎样过活呢?他和梅泽平吉是否有不为人知的
接触呢?
  站在门前,我慎重地敲了一下门,追回没有听到洗衣服的声音了。
  一种紧张的气氛,随着开门声散发。探头出来的女人表情,倏地沉重下来。
  “啊……我,”一时手足无措的我,终于鼓足勇气,把喉咙里的话吐出来:
“今天只有我一个人来。关于战前的那个事件,我得到了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资
料,我是来告诉你那些资料的内容的……”
  可能因为我的样子太认真了,她忍不住笑出来,下定决心似的,走出门外,
然后说:“孩子跑出去玩了,我得去找。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她讲的是标准的东京腔。
  今天,她的背后仍背着小孩。她说,小孩大都跑来这里。说着,我们登上淀
川的河堤,视野顿时开阔,极目望去,除了宽广的河流,并没有看到半个小孩。
  她的步伐很小,我把准备好的一番话,一股脑地说出来。还好,她满有兴趣
的样子,默默听我讲完后,终于轮到她开口了。
  “我在东京长大,住在蒲田附近的莲沼。从蒲田到莲招,只有一个站牌。为
了省钱,我的母亲都是由蒲田走路回家的。”说到这里,她现出一丝苦笑。“关
于我父亲的事,因为那时我尚未出生,所以知道的不多,不知是否帮得上忙……
  “那个案件发生时,父亲应该是在服役吧,他的右手就是当兵时受伤的。战
争后,他回来跟母亲住在一起,那时他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但后来他却渐渐变
了,原来生活不错的家,因为他涉足赛船、赛马,迫使母亲必须工作,挣钱补贴
家用。日子一久,母亲开始厌烦这种无止境的辛苦。一家人生活在六席榻榻米的
空间,父亲一喝醉,全家人就都束手无策,后来他的脑筋已经不太对劲,还会自
言自语地说什么:应该已经不在的人,却来找他……”
  “谁?谁来找他?是梅泽平吉吗?”我不禁激动起来。
  “我想他是这样说的。而且确实也听过这个名字。不过,父亲提到梅泽时,
已经神志不清。他可能是吃了吗啡或打麻药吧,让人觉得他像是产生幻觉,在说
梦话。”
  “如果平吉还活着,就有可能是平吉来找他。关于梅泽家的事件,如果平吉
真的死了,就有很多事情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
  我的劲来了,迫不及待地把我的想法告诉她。这个事件我已经反覆地和御手
洗讨论过好几次,所以说明起来非常流畅。我的结论是:第一具死亡的尸体上没
有胡子,而平吉原本是有胡子的,而一枝之死,是为了让竹越文次即依凶手的指
示行事,还有,只有平吉有制造阿桑德命案的动机。尽管我讲得口沫横飞,她却
不是很热中。不时摇动背后的小孩,好像在听我说话,又好像没有在听。从河面
上吹过来的风,吹动了她散落在额和颊上的发。
  “民雄先生没提过阿索德的事吗?或是看过……”
  “好像听他说过。可是我那时候还太小,所以……不过,梅泽平吉的名字,
我倒是从小听到大,但是,我根本不关心他,对于这个件事,我始终不感兴趣,
甚至感到厌恶,因为这个名字会勾起我不愉快的回忆。那个事件最轰动时,我父
亲随时都要应付那些来路不明的人。有一阵子,我从学校回来,经常发现家里坐
满等候父亲的人。我家那么小,却被搞得乌烟瘴气,实在很讨厌。因此,我们才
会搬来京都。”
  “是吗……原来你家也遭遇了很多麻烦的事……那些事都是我无法理解的。
我今天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真对不起。”
  “你母亲去世了?”
  “她还没有去世之前,就和我父亲离婚了。晚期父亲的性情让母亲很受不了。
虽然母亲要我跟她在一起,可是父亲舍不得我,我也觉得父亲很可怜,就陪在他
身边。
  “父亲是个温和的人,从来不打我。却因为一直找不到满意的工作,心情不
好,所以我们过得很惨。这个家……”
  “你们没有亲戚、朋友吗?”
  “没有。就算有,也只是一些喝酒、赌博的朋友。不过有一个叫吉田秀彩的
人,和父亲相当投缘。其实应该说,我父亲非常崇拜这个人。”
  “他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专门以四柱推命来帮人算命、占卜的命理专家。比父亲大十岁,以
前好像住东京,他们在小酒馆认识的。”
  “住东京?”
  “是的。”
  “民雄先生喜欢算命吗?”
  “或许……但也没有特别喜欢。他之所以对吉田先生产生兴趣,是因为他喜
欢做人偶。”
  ‘做人偶?”
  “是啊,他们就是因为这个才谈得来。后来吉田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搬到京都,
父亲可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想来京都。”
  吉田秀彩……又出现一条线索。
  “你跟警察谈过这件事吗?”
  “警察?我不和警察谈我父亲的事。”
  “那么警察一定不知道吉田这个人吧?对了,你和那位吉田谈过话吗?你觉
得那人怎么样?”
  “从来也没有,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对人提起这件事呢!”
  我们并肩走在河堤,太阳渐渐西斜,她脸上的表情让人猜不透。我想我该直
接进入话题了。
  “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你认为梅泽平吉真的死了吗?真的有阿索德吗?你父
亲对于这点有什么看法?”
  “我根本不了解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应该说根本不想了解。至于父亲,他
已经酒精中毒得很严重、头脑不清了,还能想什么呢?不过,他确实曾经数次提
到梅泽这个人。如果你要相信父亲的醉话,我也没办法。或许,你看到我父亲当
时的样子,就会了解我讲的话。总之,我不会把父亲的醉言醉语当真。不过,他
倒是对吉田先生说了不少。”
  “吉田的名字怎么写?”
  “优秀的‘秀’,色彩的‘彩’。”
  “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正确的住址、电话,因为我只见过他一次面。如果我爸爸的话没
错,吉田住在京都北区的乌丸车库附近。京都没有人不晓得乌丸车库,就在乌丸
路的尽头,他家便靠近车库围墙。”
  谢过她之过,我们在河堤上分手。走了几步后,我回头看她,她却只顾哄小
孩,头也不回,整个人融入暮色。
  我走下河堤,想走进河边的芦苇丛。走近才知芦苇比想像得要高,高过了我
的个头,大约有两公尺吧。有一条小路将芦苇分成两侧。我向前奋进,但在草丛
中,这条路宛如成了一条隧道。地面逐渐变得泥泞,四周充满枯枝的味道。
  突然间我已到了水边。河水在黑硬的黏土上淙淙流过。左手边,可在夕阳余
晕中,看到铁桥的影子,还有往来车辆的灯光。
  我开始思考整件事。我想我掌握到一条警察和御手洗都不知道的大线索。
  这个吉田秀彩和安川民维到底说过什么话?能够从他们的谈话中,找到平告
还活着的线索吗?或许可以,这点谁也不能否定。
  刚才,她一直向我强调她父亲说的是醉话,但不管怎么说,安川一定认为平
吉还活着!而且,我怎么也无法接受那是酒后乱说的。
  看看手上的表,已经七点五分。今天是九号星期一,而且已经过了。离约定
的星期四,还有三天。事情不能再拖,否则就无法在星期五之前,阻止竹越刑警
将竹越文次郎之耻公诸于世。
  我粗暴的踩进芦苇里,大步跑回来时路。决定跑一趟乌丸车库。因此回程没
有在西京极下车,直接坐到终点站四条河原町,然后换巴士到目的地。到达乌丸
车库这一站时,已经快十点了。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想问路也没有机会。怎么办?只好有气无力地绕着站牌
旁的围墙走,希望吉田就住在围墙的后面。怛是绕了一圈后,当然没有在围墙上
看到“吉田”的门牌。最后不得已,只好走到警察局去问。
  站在吉田家门口,四周一片黑暗,里面的人都睡了,没有电话号码,只有明
天再来。
  巴士、电车终于把我载回西京极的公寓。江本和御手洗已经梦周公了。不想
打扰他们,我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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