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与我-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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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世昌。」他眨了只眼睛,「我老婆取的。」
…我为什麽会挑一个妻奴吸血鬼呢?这真是太可怕了。 我曾经跟血族最好(并且最聒噪)的刽子手住在一起。
不得不说,罗斯是个肆无忌惮的白痴。他甚至白目的跟我说过,兰做过最让他骄
傲的事情是,还是柔弱无助的人类女子时,独立解决了三个吸血鬼,虽然是一个
一个解决的。
连怎麽解决都告诉过我。你会很讶异,看起来如此强悍的吸血鬼,解决的药方居
然如此简单。大一点的化工行有你需要的所有材料。
传统上,我们认为,吸血鬼怕阳光、纯银、圣水、大蒜,和木桩。
撇开木桩这个物理性刺杀的武器外,其实都有点关连性。只是当时的人不知道是
大蒜的哪个成份,教堂也不会提供真正的「圣水」给你分析化验…不过纯银就真
的只是纯银。
很刚好的,血族早就知道。他们人数实在太少,无法彻底消灭吸血鬼,所以就假
手了人类的宗教组织。
其实我有考虑过要不要公布这个「药方」。但後来决定还是不要好了。
既然我不赞成因为每天都有谋杀案,所以该在各大城市放毒气灭绝人类,我就不
应该赞成因为某些吸血鬼杀人,就公布这个药方好让所有的吸血鬼都遭受生命威
胁。
我不想介入血族和吸血鬼的种族战争,这不代表我想看到某些种族灭绝。
但我能拿来自卫。这也是我很白目的跑去画印记的关系。兰既然可以,我应该也
可以。
很快的,我证实了这个论点。我去察看一零一大楼十三楼时,被吸血鬼袭击了。
吸血鬼的模式和血族很类似。他们会试图用眼神接触,然後施展催眠术。定住人
类的时候,开始「用餐」。他们最偏爱的是脖子的颈动脉。
只是他拉开我脖子上的丝巾时,有个极大的「惊喜」。我在银楼打造了一个可爱
的银护颈,我猜是有点烧伤他啦。
如果他转身就逃,我就算了。但他抓住我的手臂,看起来想直接掏出心脏…我只
好给他打了一针。
当了七个月的屍体化妆师最好的一点就是…我开始很会打针了。因为有些颜面受
损的逝者需要「小针美容」。
我?我没受什麽伤。顶多只有他被缠着手臂的银链灼伤时,有些反馈到我的手臂
。
转身就走,因为我实在不想看到他风化的样子。
吸血鬼实在太仰赖催眠术了,反而忽略了最有效的体力。这就是我说破不值一文
钱的秘密。我能把感官开到「低」的刻度,不受催眠术的影响…起码他们当中的
「年轻人」影响不了我。刚好罗斯又把我教得很好。
只是他们不知道,也查不出来。
不过我杀了一个吸血鬼的事情,立刻轰动了在岛的吸血鬼们。何老师就非常激动
的说了无数八卦,还有人传言「疯子罗斯」亲自来了。
「不是,真的不是。」我设法阻止他的聒噪,「死掉那个是外来客吧?」
何老师哑口片刻,「对。」
「既然都定居了,你们就不要下去搅和。」我泰然的说,「那就一切没事。」
然後何老师在冒汗。「…该不会是你吧?林小姐?」
我咬了咬唇,啧了一声。「我没给你看过任何东西对吧?例如什麽印记…」
他汗出如浆。「…我什麽都没看过。」
「很好。」我对他笑笑。
这其实是空城计啦。但我想我吓到那些外来客,最少我没再照顾到恶性贫血的逝
者,我猜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份际该在哪。
但何老师却紧张兮兮的写了封e…mail给我,说有多处血库被抢劫,因为没有死伤
,所以不太受重视。
要那麽多血干什麽?我觉得很不安。吸血鬼除非饿上好几个月,不然不会一口气
大量的吃到人类足以致死的量。他们食量比我们想像的小…除非外来客的数量比
我想像的大。
这是个没有血族统辖的岛。
我又把何老师拖出来,「…这几个月,血族和吸血鬼处得好吗?」
他对我翻白眼,「你疯了喔?这七个月是百年战争以来最白热化的时刻。你当真
以为美国发生那些爆炸什麽的,真的是恐怖行动喔?」他压低声音,「这次独立
军真的吃了大亏,听说主力部队撤退回欧陆了。」
「…若是这样就好了。」我心事重重的离开。
我若是独立军首领,我才不会撤退回血族大本营的欧陆。我一定找个谁也不去,
谁也不会注意到的地方。比方说印尼、泰国…或者是台湾。
逃到纽约的时候,我过着一种足不出户的封闭生活,网路是我跟人唯一有关连的
地方。其实许多细小的新闻,往往有着很深的含意。
上上个月,某家载满台湾客的直达班机在水牛城失事。上个月终於将遗体专机运
还,总共一百一十四具棺材。
我好像惹了自己也无法解决的事件。
只能祈祷这个空城计能够奏效,而我的推测,仅仅是推测而已。
***
有一个「官方」吸血鬼被谋杀。
这不是个好消息。所谓官方吸血鬼,就是帮血族做事的。他在街上乱转,比我动
作还大很多,何老师第一个被找到,这城里长住的吸血鬼也都让他约谈过了。
但他死的很惨。他不是一击毙命的,而是被倒挂着慢慢放血。等本地吸血鬼发现
的时候,他的屍体还没风化完全…起码头颅是完整的。手脚都钉着银钉,我猜是
想赖到吸血鬼猎人那边去。
何老师算是很够意思,他还紧急发了e…mail要我出国去躲一躲。本地的吸血鬼几
乎都一轰而散了。
但我没先接到信。那天晚上我先去看看印记…其实我应该先回家才对。
所以说呢,千金难买早知道。
一个一个来,我是没在怕。但三个?我不是神力女超人。当他们逼上来时,我撒
了银粉。真是昂贵的武器…不过让我争取到一点点逃进人群的机会。
动作太大不理想,对吧?除了他们打了百年战争的血族,各国还有人数虽少却很
专业的吸血鬼猎人。有的吸血鬼猎人完全是杂碎,彻底没有道德感,却是非常厉
害的杂碎。
罗斯真是什麽都愿意告诉我。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住在哪,所以我逃进了我工作所在的葬仪社。他们说不定很
高兴,觉得我惊慌失措,逃到没什麽人的大楼。
但惹谁都好,真的不要惹连死都不在乎的女人。
等他们堵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帮逝者化妆的小房间。他们齐齐露出虎牙狞笑。
我双手合十,这是为逝者化妆前的习惯动作。「祝各位安息。」然後屏住呼吸。
在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按下机关了。
像这种房间,为了通风的关系,都会有两组抽风机。但老板要求我们只能开一个
,为了省电。在几乎没人开过的抽风机里头,我已经预先放了「药方」。抽风机
不只有抽出去的功能,也能抽进来。
我不会说,这个「药方」对人类完全没有伤害,但对吸血鬼来说,啧啧,像是气
态王水一般。
他们就这样掐着脖子,窒息、皮下出血,倒下不动了。我咳了几声,想拉开大门
…白牙闪动,幸好我门关得快,不然大约半个头都被啃掉了。
啧。对付我这样一个人类女人,三个吸血鬼不够,居然门外还围了十几个。他们
真把吸血鬼的脸丢光了。
他们不敢进来,我不敢出去。虽然对人类毒性轻微,但闻久了也头昏脑胀。正在
想该怎麽办的时候…铁制的大门被两个吸血鬼撞飞…我想他们不是志愿军。
吸血鬼的脑袋是很坚硬没错…但不至於想把脑袋砸烂好把门撞开吧?
我根本没看到门外发生什麽事情,连声喊叫都没有。我只看到满地正在风化的屍
块,和同样正在风化的血泊。
一定是幻觉,我觉得。眼神狂乱的舔手上的血的,绝对不是罗斯。这一定是「药
方」带来的副作用。
所以他转眼看向我的时候,我没有动。为了药物造成的幻觉逃跑太蠢了吧?这一
定是某个吸血鬼猎人…搞不好是胡常月。我一直觉得他深藏不露。
他眼睛睁得很大,扶着我的脸。突然把我抱个满怀。
等等,等等。这个滋滋声是怎麽回事?只有血族或吸血鬼碰到我缠在身上的银链
才会发出这种声音吧?简直像是铁板烧。
「…罗斯?」我惊恐的发现,这不是幻觉。喔,天啊…我不但戴着银护颈,手臂
和躯干都缠着银链!「快放开我!你很快就被纯银煮熟啦!」
「我不要放,我不要!」他抱着我哭了起来,「我以为你死了…待霄…我的待霄
…」
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挂在他臂弯里。「…我还以为我的名字叫做『兰』呢。」
他终於肯放开我了,无比仔细的看着我的脸。「你是待霄啊。兰比你好看多了。
」
…我很想用银链把他勒死。但我实在吸入太多药方,以致於昏过去。这真是令人
遗憾。 虽然我醒来以後,跟罗斯大吵了一架,但我毕竟知道他是个直肚肠的白痴,并没
有跟他计较。再说他那麽真挚的悲痛,也让我没用的软下心来。
只是,我还是严厉的跟他分手了,这次当面说清楚,不再透过什麽信件了。反正
他的中文程度众所皆知,就算亚伯帮他翻译也无用。
他一直没搞懂为什麽我为了他叫错名字就要离开他。他力陈心底真的没有兰,只
是他对我们这些女人的感情一直都是一样的。他都叫了五年同样的名字,难免也
会叫错。
我愿意从他的角度去看待,一个寿命长远的血族。他的确爱着这些人类女人的「
花儿」,对他来说,我们就是短暂却璀璨的「花儿」,名字并不重要。他不懂即
使是相同种类的花,今年开的绝对和去年凋谢的那朵不同,但我愿意从他的角度
来理解,虽不满意但勉强可以接受。
真正让我跟他分手的缘故是,血族决定还是派驻个自己人来管辖这个战略位置重
要的岛,避免让吸血鬼独立军搞同样的鬼。而罗斯自告奋勇,几个长老级的血族
亲临本岛,慎重的执行了一个类似就位仪式的典礼,连我都被邀了。
典礼没有问题,我也自问穿着合礼得宜。但在引荐给长老们时,罗斯不太自在的
放开我的手。
我曾经孤独的独居过。这种彻底的孤独让我对所有的肢体语言,随着观察能力的
上升而特别敏锐。陪同所有血族的,都是「漂亮姊妹」。而我…
毕竟在派对时,灯光昏暗,来往的几乎都是人类,就算是血族,也是同辈或身分
低於他的。典礼中灯火辉煌,都是族里显赫的血族,带来的当然是一时之选的「
漂亮姊妹」。
亚伯在床上对待佩姬宛如皇后…但他带出场的是个娇艳欲滴的红发美女。
罗斯连我的脸都不敢看呢,我绝对不会以为他是害羞。
我没有生气,真的。喜好这种东西根深蒂固,何况他都几百岁了,早就本性难移
。他或许很爱我的心、我的灵魂…可能更爱我的血啦。
但他一直很诚实的不爱我的脸。
「…我没有!」听完我的分析,他只挤得出这三个字,却面红耳赤。「难道你希
望我跟亚伯一样,也养几个漂亮的女人充场面?」
「我不喜欢那一套。」我心平气和的回答,「罗斯,别让我们俩都很痛苦。我没
办法换外表,你没办法变更喜好。别逼我…逼我转身再逃走。你一定要逼我逃到
你找不到的地方?或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的脸色渐渐阴沈下来,我想他动怒了。「我可以拘禁你、强迫你。你别想逃得
走。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你知道这短短几个月我过着怎样的日子?」
「你不会这麽做的。」我疲倦的回答,「因为,我很了解你。你比人类有良心多
了…但我们不能在一起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你太像人类的男人。」
他强烈的注视着我。我想他完全明白,或许也认同吧。我们就是隔着这样的鸿沟
,没办法。或许有人会说我故作姿态,钻牛角尖。但这就是真实,爱情没那麽伟
大,足以征服世界。
更何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不再吸任何女人的血,待霄。」他凑在我耳边低语,「你要看我衰弱下去
吗?」
我顿住了。这家伙。不是我很了解他,他也很了解我。
「你可以来『用餐』,甚至作些什麽都行。每个礼拜天。」我耸耸肩,「其他的
时候你不能来。你要什麽都可以拿走,除了我的心。」
「你的意思就是性伴侣?」他握住我的手臂,「为什麽?为什麽要贬低到…」
「因为我爱你啊罗斯。」我大声的说,「我很爱你,所以我愿意捐血。但我们不
合适。你有你的原型情人,我有我的原则和自尊。你没有办法很荣耀的介绍我,
我很抱歉。所以我让你走啊,也请你不要再伤害我了。」
我甩开他的手,一路走一路取下耳环和首饰,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