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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夜葬-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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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小孩,同样地颈脖僵硬,双腿僵直。吴勇瞟了一眼,认了出来,这小孩正是吕桂花的儿子。
  这小孩手里抱着一件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个很大的葫芦,葫芦上还密密麻麻插着弯刀。这已经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在小孩的头上,还顶着一只芦花大公鸡。公鸡的脚给缚着了,鸡冠鲜艳地耸立着,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这小孩要做什么?吴勇感觉很好奇。这只公鸡是拿来做什么的?难道是巫毒发生作用的一种催化剂吗?那孩子手里抱着的葫芦又有什么用?难道是装盛毒素的工具?老陈头嘴里不停念念有词,他正念着什么咒语。当他念过咒语时,旁边的活尸们脸上泛出了赤红的颜色,颊边渗出一道道汗水。看上去他们很难受,似乎正在接受某种酷刑一般。
  老陈头停止了咒语,开口说道:“刚才你们当中有一个办事不力,所以我要惩罚你们所有人。现在,我要给你们下一道新的巫,看你们谁敢再做事不力?”
  言语间,原本趴在地上的王明生缓缓爬了起来,满脸血污,眼睛直勾勾地平视着前方,看不出他有任何感觉。
  老陈头走到了小孩身边,拔出了葫芦上插着的一把弯刀,只听到嘶嘶的声音从葫芦里发出。同时,屋中的活尸们也发出了痛苦的鼓噪,屋里顿时乱作一团。吴勇暗叫一声不好,这葫芦的刀一拔出,里面的毒素就开始外泻,如果自己和余光嗅到了也会变成活尸。此时,他已经觉得有些胸闷了,心跳也有点加剧。他连忙抓过余光手里那半截钢管,和自己手中这截钢管相碰撞,发出了铮钉之声。他不敢敲击得太重,因为他也怕被老陈头发现。如果被发现了,老陈头一句咒语,所有的活尸都来攻击他们,他们只有死路一条。雾用敲的节律正是自己心脏正常跳动的节奏,这声音轻柔得只有他和余光可以清晰地听到。听到这声音后,原本渐渐开始难受的心脏立刻恢复了正常。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暗叫好险!老陈头并没有发觉屋里还藏着两个其他的人,他嘴里念着咒语,时高时低。屋中的活尸们身体不停前后左右摇晃着,脚却像钉子一般钉在了地上。他们摇动身体的幅度越来越大,却并没有倒下。
  老陈头的咒语突然停下了,他双眼如炬地望了一眼屋中的情形,活尸们的动作也猛然停顿,或歪或斜地凝固在屋中。在老陈头的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他的手微微一抬,手中的弯刀指在了小孩头上的那只雄赳赳的公鸡脑袋边。弯刀并没有挨到公鸡身上,可公鸡却像是受到了重重一击。眨眼间,没有感觉到刀锋的移动,公鸡已经颓然瘫倒,没有丝毫的挣扎,只剩下临死前断断续续的颤抖的呼吸。余光与吴勇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似乎明白了,为了惩罚王明生没有顺利带回余光与吴勇,赵连蒲授意老陈头要惩罚所有的活尸。老陈头先用咒语解开了活尸们被封闭的感觉系统,然后用咒语折磨他们。等折磨殆尽后,又打开密封的葫芦,让毒素散发出来,形成新的巫毒。这真是惨绝人寰,赵连蒲和老陈头这两个冷血的刽子手,真是变态之致。公鸡瘫倒后,站在大厅中央的活尸们的眼睛立刻又变得涣散无比,他们梦游般转过身体,回到了原来的桌子前,继续分装起桌上的白色纯净粉末。
  老陈头冷哼一声,进了身后的小屋。吴勇与余光一跃而出,跟着移动身形来到了小屋的木门外。
  屋中的活尸们对突然多出的吴勇与余光,却视若不见,眼神中只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也许在他们的身心深处,也感觉到了这两个人是来解救他们的,所以没有人出声,更没有人通报。吴勇和余光站在小屋的木门外,吴勇侧过身体,向屋中望去。
  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老陈头到哪里去了?赵连蒲到哪里去了?翁蓓蓓和沈天又到哪里去了?



 
 
夜葬
第十五节
  老陈头一瘸一拐走进了小屋,然后脸色阴沉地坐在了屋中唯一的家具上。这是一张红色花梨木的椅子,制作得很是精美。他坐下后,眼光一沉,手指按在了扶手上的一个黑色按扭上。当手指沉下去的一刹那,椅子向地面沉降下去,转眼就消失在了小屋中。小屋的下面是一条狭窄的甬道,甬道上到处是难闻的霉味,尽头透过点点光亮。甬道尽头是一间大屋,木门上是星星点点的斑迹。
  老陈头阴沉地一笑,然后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赵作家,现在怎么样了?”老陈头狞笑着问道。
  瘫坐在屋子里沙发上的赵连蒲双眼圆睁,眼珠子几乎凸现出来:“你给我下了什么东西?我怎么一动不能动了?”
  老陈头笑道:“在别人我可给足了你的面子,让别人都以为我只是你的一个奴仆而已。你还想怎么样呢?”
  “你这混蛋!如果不是你让我嗜上了海洛因,我又怎么会对你言听计从呢?早知道这样,我根本就不带你从海地回来!”赵连蒲声嘶力竭地吼道。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如果当年不是你在我的灯塔里看了这么多侦探小说,试着写了一篇故事,想要拿回来发表的话,我们永远也不会到这里来。说穿了,都是你的虚荣心在作怪,如果你不想回来出版小说,却又缺乏回家的路费,我们又怎么会抱成一团呢?你靠写书致富,也不能妨碍我靠种植鸦片发财吧?”老陈头一脸得色。
  “你这恶魔,靠毒品发财是丧尽天良的事,你总有一天回不得好死!”
  “好死?人总是要一死的。我们活一天可就得好好享受一天。”老陈头又是微微一笑:“我也怎么没想到,在这西南一隅,我居然可以找到一个种植鸦片最好气候的偏僻地方,真是老天也在帮我呢。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这里竟然找到了以前我以为只在海地才有植物迷魂草,还可以在这里制造活死人,来让他们免费为我们种植鸦片,帮我们制造纯度海洛因。”
  “什么我们?我才没有和你同流合污!少把我和你扯在一起!”赵连蒲大怒。
  “呵呵,什么不同流合污?今天余光他们来的时候,你还不是一样在帮我掩饰,你还做得不错。不过,你也瞒着我做了些什么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把你迷晕了,也正是惩罚一下你。如果不是我要继续让你作为我的傀儡,我早就让你上路了。”
  “我又做了什么?你他妈的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赵连蒲大叫。
  “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在肉团里加了迷魂草的药水,就算他们只吃了青菜,也会起码晕到明天这个时候。刚才我驱使王明生回去扛他们俩的时候,他却什么东西也没扛回来。他们已经醒了,不是你干的,还是谁干的?一定是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在他们俩的脸上浇了冷水,他们才会这么快醒来。还有,兵器库里少了两节手电筒和两根钢管,这也肯定是你藏下来的,偷偷留给了他们两人。别以为我是傻子。从明天起,我会把更纯的海洛因注射进你的静脉,如果你敢再做这样的事,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只要停你一天的毒品,你不死的话,就来找我!”老陈头狰狞地说道。
  “你这恶魔!哼!你以为你可以逍遥法外?你做梦!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余光和吴勇不简单,他们身手不凡,头脑缜密,他们就会是你的噩梦!”赵连蒲歇斯底里地叫道。
  “嘿嘿。”老陈头一声冷笑:“就算他们很厉害吧,我也不相信他们可以抵挡住我的巫毒教咒语和迷魂草的毒素。再说他们一行四个人里,已经被我抓住了两个。等明天太阳从东方升起的一刹那,我就会在后山的鸦片基地里,对那个叫翁蓓蓓和沈天的一男一女,施第一道巫。等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驱使他们俩去对付余光和吴勇。”
  “你这个卑鄙的畜生!”赵连蒲想站起来,可全身瘫软,令他动弹不得。老陈头狞笑着离开了这屋子,只留下赵连蒲一个人躺在小屋的沙发上,浑身瘫软。
  36
  余光与吴勇在这小屋里找了半天,却没找到哪里会有暗室,正在纳闷老陈头去了什么地方时,突然听到一阵缓慢轻微“卡卡”的齿轮声。
  正准备躲藏时,却发现这空荡的房间里,根本梦游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怎么办?正处焦虑时,平地中央一块地砖缓慢拉开,一盏椅子慢慢从地底升了起来。
  余光和吴勇无奈之极,只好一闪身,站在椅子后,手握钢管,准备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人迎头痛击。花梨木的椅子在慢慢地升起,他们看到了一个后脑勺正对着他们的视线。从发型看,就知道一定是老陈头这个贼人。
  吴勇握着钢管猛地就击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一蓬鲜血从老陈头的后脑喷薄而出,顿时他瘫倒在了地上,如一只死狗一般。
  探了探鼻息,还有微弱的出气。“别管他了,快去找赵连蒲,他才是正主!”余光说道,此刻他们并不知道真正的主使就是老陈头,赵连蒲现在正被囚禁在地下的秘室里。
  “你看,椅子上有个按扭,一定是下去的机关!”吴勇说道。
  “好,我们轮流下去,说不定蓓蓓和沈天就关在下面。”顺着狭窄的甬道,他们来到了那扇木门的前面。他们满心以为翁蓓蓓和沈天会关押在里面,可谁想推开门后,看到的却是瘫软在沙发上的赵连蒲,他们俩不由得满脸惊讶。
  “你们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的,我就知道你们会找到我床下的手电筒和钢管。”看到余光和吴勇,赵脸蒲脸上泛起了笑意。
  “什么意思?”余光和吴勇惊奇不已。赵连蒲躺在沙发上慢慢道来事情的来龙去脉。老陈头叫陈嘉良,他就是赵连蒲来到海地时认识的华侨老人。他在海地呆的时间很长,凭借一点中医知识和一手好厨艺,结识了不少当地的土人,更是和几个巫毒教的法师结为好友。
  赵连蒲到来的时候只是呆在陈嘉良的灯塔里看小说,当时,陈嘉良倒也是个古道热心的人。事情的转变是在某一天,当地发生政变。陈嘉良正好外出,他的腿被流弹击中。
  躺在床上休养时,陈嘉良想了很多事,他在海地生活了半辈子,只有这个时候才有个地方躺下想事情。他已经一把年龄了,却什么积蓄也没有,没有金钱,没有女人。他这半辈子白活了,这一切,必须得有点改变!于是他决定和赵连蒲一起回国。这时,赵连蒲也正好写完了自己的第一本书。
  赵连蒲的书大获成功,他也找到了恶诅村这个地方继续写自己的新作品。在这个偏僻的村庄里,有一种叫夜葬的习俗,因为好奇,陈嘉良也跟着去了一趟。
  在路上的某个地方,陈嘉良突然觉得自己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心跳加速。在王劳模的梆子声中他才恢复了正常。陈嘉良回头一想,明白了。那是一种可以产生神经毒素的毒草,他白天有去看了一眼,竟是他以前以为只是海地才有的迷魂草!于是他四处寻找着,看还有没有更多的毒草。当他找到后山时,才发现,那里是迷魂草的海洋,而更多的,竟是野生的罂粟花!
  在海地,当地是个农业国,可因为科学普及率太低,农业从来没有丰收过。在利益的驱使下,农民们种上了罂粟,这是他们致富的唯一方法。
  在与当地人的接触中,陈嘉良早就对毒品制造的一系列流程烂熟于心。看着野生的罂粟花,还有大片的迷魂草,他一拍大腿,一个绝妙的构思顿时出现在他的心里。他先是利用粗加工方法,在野生的罂粟花中提取了粗制鸦片,又混在食物里给赵连蒲吃,从而控制了赵连蒲。说也奇怪,在鸦片的刺激下,赵连蒲灵感激发,连续写出几本更畅销的书来。这也给陈嘉良带来更多的经济效益,毕竟赵连蒲已经被他完全控制了,就像他的奴隶。
  接着,他又在迷魂草里提炼出了神经毒素,这是用他在海地时学到的土方法。但他以前出来没有亲自试过怎样令一个活人变成活尸。于是他在一次夜葬中趁着黑夜的掩护对王明生的哥哥散发出了毒素,那毒素是一种气体,装盛在了一个大葫芦里,只有一丝淡淡的腥味。第一次使用时,他没有经验,分量没有掌握好。在夜葬路上,王明生的哥哥嗅到后,不由得发出了声音,第二天毒素扩散全身,死在了苞米田中。当地的人以为是触犯了邪灵,不敢追究,只是草草安葬了事。
  经过几次的实验,终于,他成功地掌握了用毒的分量,接二连三地在村里麻醉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让他们成为活尸。让他们来为自己没日没夜地种植鸦片,包装毒品。
  因为腿脚不方便,他不好亲自出山与毒品贩子交接,于是有毒品胁迫赵连蒲以换野味和传书稿为由,出山卖掉提炼分装好的高纯度海洛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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