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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迷人的诅咒-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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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大可能。”谭增说,“他的口封严得紧,能告诉我这点滴事实,已经很难得了,不过,不过我们为什么不去问那个阿英呢?由她说出真相来不也一样吗?”
  “这更不可能。”她冷笑里的苦涩没有了,而是换成了讥讽,“阿英要是肯说,还给我这张旧照片干什么?我看,还是找这个男人,他既然能透露给你一点真相,就有可能告诉我们全部的真相。”这话听着倒有点道理,谭增不得不点点头。
  女侦探又说:“当然,我们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要两头行动,一边寻找神秘男人,一边调查与分析所有的案例,希望能找到新的线索。”“好吧,”谭增一拍大腿,“就这么办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现在!”萧荫可以毫无商量的口气下了命令。
  一男一女,昔日的冤家对头如今成了最佳拍档,他们把以前各自掌握的资料堆积在一起,在展开周密调查的同时,他们几乎出现在S市的每一个角角落落,渴望能找到那个与刑警队长见过三次面、女侦探手中照片里的神秘男子。他们觉得要知道案件的真相,真是既简单又复杂。当然,也许真相背后的故事确实很复杂。既然对他们的那些警告都是非人力所能办到的,那么凶手是借助什么做到的呢?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或者说,他,是人吗?满脑子的疑问,一门心思的要给杨瑞、楚君雨以及所有遇害的年轻人报仇,在这种双重的推动力下,他们似乎获得了某种神秘的力量,精力出奇的充沛,一天又一天的连续超强度工作,竟没使他们感到丝毫的疲惫。
  只得奇怪却又庆幸的是,这些日子里没有再出现新的凶杀案,不过更多的是泄气,因为虽说是一天又一天的连续超强度工作,可这一天又一天是过去了,所有的主要人物又都像在跟他们捉迷藏。前些日子里频繁出现的中年男子,现在却像空气一样不见了,包括那个恶煞伍振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阿英还在楚君雨生前的工作单位里照顾着她的女主人,只是偶尔看到阿英急匆匆出了医院,到外面胡乱转了一圈,就又回到医院,也不知她在干什么。他们很着急,萧荫可更着急些,她猜想阿英的偶尔外出也是在寻找中年男子,不过她找他的目的是杀了他,她与自己之间存在着一个游戏,而自己还清楚地记着游戏规则。就目前情况看,阿英还没有找到她们共同的目标,她们现在打了个平手。但这个中年男子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呢?
  “难道他离开S市了?”谭增曾做出这个糟糕的推测,她气得狠狠骂他一句“乌鸦嘴”,就像他身上的警服一样,尽管他现在办案多穿便服。
  还是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诡谲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目光寒冷得像伍振豪那把匕首借月光反射出的寒光,而在眼球深处却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不断跳跃的火苗像一群跃跃欲试的饥饿的豺狼,象征着眼睛主人的汹涌澎湃的激情,烈火中隐隐显着一个红色骷髅的影子。眼睛的主人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对漂亮男女,想看看他们究竟能搞出什么明堂。他并不担心被这对精明男女发现,因为他们看不见他,他是幽灵,哈哈哈,他又在得意地笑了,神秘的眼睛,神秘的眼睛的主人。
  第七章 联手 3
  两个人再次回到刑警队长的住处,谭增一歪身子倒在了沙发上,眉头紧锁,闭上了眼睛。过去这么多天,仍旧一无所获,甚至反不如二人联手以前了,一团怒气在胸中徘徊,无处发泄,他要气炸心脏了。此时,眼睛的关闭终于使他感到连日来的劳累,他像一团软泥,堆在沙发坐垫上起不来了。
  萧荫可也歪在沙发上,嘴里发牢骚似的骂了几句,算是借助这种无用的途径释放出一点也憋在她胸中的怒气。“没用,没用!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她坐在那里,恨恨地望着眼前桌子上小山包似的材料,咬牙切齿。她随手拿起一沓纸张,翻了几翻,“没他妈的用!”又随手扔在了地上;再拿起一个本子,翻了几页,也狠狠摔在地板上。谭增并不阻拦,也不睁眼,任她发着无聊的脾气。
  当萧荫可拿起下一个本子时,刚要把它摔下去,里面的几行字却似伊甸园里的禁果一样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感到大脑的黑暗被一道闪电划破了。她一翻手,看了看本子的封皮,是一个日记本,这是胡晓琪的日记本!她稳定了一下心神,坐直了身子,仔细地盯着吸引她目光的一篇日记,大脑同时快速转动,去捕捉那灵光一闪的光明。
  “我好像发现了一点新的东西。”她尽量抑制住内心油然升起的兴奋,以一种平和的语调说话。
  “是吗?”谭增身体一颤,“呼”地一声坐了起来,他现在太需要这点“新的东西”了。
  萧荫可停顿了一下,理了理思路,才说道:“君雨和杨瑞被害之前都很开心,都很高兴,据我跟你的调查,包括孙健、胡晓琪在内的其他死者都是如此,他们死前都是异常的高兴。”
  谭增的眼神与表情告诉她这一点他很清楚,他想听的是后面的内容。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死者们在死前为什么会有这种异常行为呢?”
  “我当然想过,只不过查不到原因。”这句话多少带出一点他心口的怒气。
  “原因就在这里!”她把食指压在了日记本上的几行字上。谭增瞪大了眼睛伸过头去看她手指指着的内容。
  日记里写道:“蓦然看到人群中一个小伙子在冲我微笑,他是那么的英俊,笑得又那么充满了魅力,我想我被他迷住了。但很快我就骂自己胡思乱想。我有我深爱着的孙健,今晚他要陪我去看电影呢!不过我的心还是一下子亮堂起来了……”
  谭增缓缓言道:“你指的是……”
  “对!就是这个小伙子!”萧荫可还是压不住兴奋,激动地说起来:“所有死者被害前都异常高兴,却又都拒绝说出原因,可见是凶手倒的鬼。但凶手没有料到,胡晓琪有记日记的习惯,她虽然没有把自己高兴的原因告诉别人,但是却写在了她的日记本上。你跟我以前都犯了个大错误,都把这篇日记忽略掉了,仅以为胡晓琪写的只是她一天中简单的经历,不曾想到这里面有一个重大线索。同样,这也是凶手犯的一个错误。”
  谭增也为这个重大发现激动不已,但他马上冷静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这么说,又出现了一个男人!”
  萧荫可一怔,大脑打了个转,说:“是啊,又出现了一个男人。我们寻找的那个中年男子还跟你见过几面呢,我也有他的照片。可是这个男人,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他比那个中年男子更神秘。”
  谭增望着那日记本上的文字凝思了片刻,低沉地说道:“胡晓琪看到这个男人而高兴,所有的人又因为高兴而死亡。如此看,这真正的凶手,就是这个男人,这个英俊的小伙子!”
  话音刚一出口,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划破玻璃似的刺耳的声音,萧荫可打了个冷颤。一股阴冷的风席地卷起,“唰”地一声拂过两人的面颊。他们顺风向甩脸向房门看去,看到了一双炯炯有神的明亮的黑眼睛,眼睛周围荡起点点灰色的尘土,幻化出一个男性的身体。在两个人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前,房门已被打开了一条窄缝,“呼”地一声响,冷风早已刮到外面去了。黑眼睛和幻化的人体踪影皆无。
  惊讶瞬间即逝,理智很快控制了谭增的大脑,他一把抓住萧荫可的手,叫道:“凶手!追!”两个敏捷的身体从沙发上跃起,拉开房门窜了出去,几乎是紧随那股冷风之后的。
  奇怪的是当两人冲到外面时,发现外面是一个空荡荡的世界。四周的景物是熟悉的,柏油马路,马路两边的烟酒门市,五金小店,一家饭馆,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超市,超市前停着一辆红色计程车;只是空无一人!没错,连个人影都没有,所有的门市商店,包括那家超市,一个个都大门紧闭,红色计程车是一辆空车,里面也没有司机。
  第七章 联手 4
  只有谭增与萧荫可两个人,耳边静得要死。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出疑惑与不解。刚往前走了几步,大地好像打了个喷嚏,上下颤了几下,两人身子一歪,刹那间像踩在转盘上,随着地面的转动而转动,天空呼地往下压,像要给大地盖个印章,却在这一男一女的头顶上犹豫住了。随着天空的下压,降雾似的,深蓝色弥漫了两人所在的空间。谭增、萧荫可心中大凛,因为他们已然迈不动步子了,更因为这是他们曾经享受过的类似的经历。他们胸闷、头晕,就像吃了什么不卫生的东西。耳边照样听不见声音,不过这次不像是失聪,而是四周实在是没发出任何声音。两个人却都想到了同一个问题:“这仍是凶手的警告?还是这次真的要除掉我们?”
  身后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像是高跟皮鞋踏出来的,衍生着心惊肉跳的回音,格外的响亮。两人瞪大眼睛望着前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额上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心脏似一起一落的锤子,大幅度跳动,两人的上半身都要被心脏的跳动拽得向左倾斜了。脚步声愈加响亮,来人已到他们的背后。他们感到被人狠推了一下,脚下站不住了,“噔噔”踉跄了几步,又听到身后“吱”的一声,急刹车的声音,紧跟着是金属的撞击声和玻璃的破碎声。
  “啊!”两人同时惊叫了一声,一起转过身体。大地不再旋转,天空却依然压在头顶,那最令人讨厌的深蓝色也并未褪去。他们看到,刚才还停在超市前的那辆计程车——红色的车身也被涂上了一层深蓝色——现在撞在了一家饭馆的大门上,车窗玻璃连撞带震,已变成碎片洒落在地,像从死鱼身上刮下的鱼鳞,车后是几米长的急刹车的痕迹。两人明白,如果不是被人推到前面去,被撞的就不是饭馆大门,而是他们。但是,计程车里没有司机,也就是说,它是自己开动的!
  是谁救了他们呢?定睛瞧看,不远处站定一个女人,深蓝色的女人!穿着一条实际上应是白色并有粉紫色花边的长裙,一双白色高跟鞋。女人中等身材,一头乌发披散在脑后,细嫩的脸颊,一双富有挑逗性的明亮的眼睛,不过射出来的目光却是悲伤的。女人在冲谭增和萧荫可笑,是一种痛苦与伤心的笑,尽管其中不乏善良,尽管这种悲伤的笑也掩饰不住她原有的俊美迷人的姿色。她笑出了声!谭增和萧荫可都听到了,她“呵呵”笑出了声,只不过在这笑声中夹杂着一些哭腔。笑声同样泛出了叫人皮肤发紧的回声。
  女人迈动步子,朝谭增和萧荫可的方向走来。她走得很慢,高跟白鞋与地面碰出响亮的声音,借助回声去占领空间;含着哭腔的笑声像涟漪一样逼近两人。
  “你,你是谁?”萧荫可心中发怵,顾不得感谢女人刚才的救命之恩,而是直问其身份了。但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回声相随,不由得像触了电,全身一阵酸麻。
  女人不回答,兀自笑着,她的声带一颤一颤,迸发出令人迷茫与紧张的笑声,好像为了配合声带的颤动节奏,她把头轻轻歪在一边。她在接近他们。
  在女人离两人两米远左右时,突然缓缓抬起了右臂,向他们伸出了右手。谭增与萧荫可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疑惑与紧张同时围绕着他们。然而他们忽然发现,女人在向他们抬右臂、伸手掌的同时,身体却渐渐向后仰去。
  “呵呵”“呵呵呵呵”悲凉的笑声向斜上方蹦出,无奈与委屈的目光也斜射深蓝色天空的深处。
  长裙借微风抖出一阵“扑扑”声,女人直挺挺仰面躺在了地上。笑声消失了,脸上的笑容却不曾消失,悲伤的眼神也没有消失,直冲上面的深蓝色,仿佛要穿透这个郁闷的世界,深吸一缕灿烂的阳光。谭增与萧荫可心中喊奇,却忍不住走上前去,俯下身子,一齐细细观察这个古怪的女人。
  女人躺着,一动不动,像具死尸。然而她的笑容是生动的,两眼之中也隐含着丰富的表情。谭增与萧荫可同时发现,从女人那双忧郁、悲伤和委屈的眼睛里,泛出一汪晶洁的液体,像露水从荷叶上滑过那样顺着女人的颧骨与腮颊流下,白嫩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淡淡的湿痕。
  “她,哭了。”萧荫可喃喃说道。谭增没有说话,此时他心里更多的是惊诧,更确切地说,已接近于一种震撼了。
  面前的女人虽是陌生,这眼泪却似曾相识。仿佛一把利剑把他那浑浊的大脑劈出一道缝隙,数日前的那个清冷的回忆完完整整地借助缝隙挤进他的意识里:骷髅!那个红色骷髅!它流出的就是这种眼泪,晶莹而透明,咸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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