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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名琅庄-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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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长,知道了。”
  “倭文子,走吧!”
  筱崎慎吾爬上二楼,直接前往“风信子之间”。他转动钥匙打开房门,径自走进房里的小客厅,经过卧室,在更衣间跟浴室之间的门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倭文子。
  “你看浴缸里面。”
  他稍稍挪开身体,好让正伸长脖子的倭文子能看到浴缸里面的“景况”,当她看到尸体的那一刹那,倭文子全身上下不停地颤抖着。
  下一秒钟,倭文子返身冲出更衣间,好不容易才扶着卧室床头的栏杆站稳。她的肩膀剧烈起伏,用力喘着气,额头上不断地冒汗。
  筱崎慎吾把更衣间的门都打开,然后回到卧室,默默地看着倭文子急促地喘息着。
  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倭文子才说:“天坊先生……天坊先生死了吗?”
  “是的,你刚才已经看到了。”
  筱崎慎吾的声音非常干涩、冰冷。
  “原本这房间的门锁着,钥匙放在这个壁炉架上面。后来我用阿系所保管的备用钥匙进来这里,就发现天坊先生死了。窗户也都如你看到的,全部都从里面锁上了。你对于这一点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
  倭文子还抓着床头栏杆,背对着筱崎慎吾喘着气。
  “天坊先生有没有心脏病之类的老毛病?”
  倭文子想了一下才回答:“没有,我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毛病。他一向最自豪的就是他的健康状况十分良好。”
  “我也听说过,但这又是怎么回事?看来我们不用费心猜测,等解剖结果出来就可以知道死因了。”
  倭文子全身又起了一阵不小的痉挛,然后转身看着丈夫说:“你的意思是说……是谋杀?”
  “我已经说了,等解剖过后就知道了。”
  筱崎慎吾走到窗边背对着妻子,今天窗外的富士山看得很清楚。
  倭文子离开床头栏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筱崎慎吾的背部。
  “可是你刚才说门被锁上,钥匙又在房间里面,那么会是谁进来房内做这种事?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不定这间房间也有地道!”
  “你当真这样想?”
  倭文子用歇斯底里的口气喊着。
  “这也不无可能呀!毕竟这是古馆先生的祖父所建造出来的建筑物……哈哈!”
  筱崎慎吾一转身,看着倭文子说:“听着!昨天晚上,金田一先生在地道里面发现一个很像是独臂男子的人。”
  倭文子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她美丽的眉毛往上挑得高高的。
  “那人会是谁?”
  “我不知道是谁,金田一先生说那人逃掉了。所以,那个人可能是我,也可能是柳町先生,或是奥村。”
  “怎么会?”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如果那个人是我们其中一人的话,那么名琅庄里一定还有另一个身份不明的独臂男子,而且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这些地道里出没。所以对他来讲,上锁的房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啊哈哈!”
  筱崎慎吾最后的笑声听起来,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怖感。
  “你别讲这么可怕的事……”
  倭文子从旋转椅子上站起来,想要投入丈夫的怀里,但在这时,房门被人一把打开,来人是系女、田原警官跟井川老刑警。
  之后,大约又过了十五分钟,金田一耕助搭乘奥村弘开的车子,急急忙忙地从富士车站赶回来了。 
  


第十二章 玉子的失踪




  一


  连环谋杀,这是金田一看过凶案现场后的直觉。这一点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天坊先生的家人呢?”
  在看过浴缸里的状况后,金田一耕助平静地发问。
  “他好像没有家人,去年才跟妻子离婚,两人没有小孩,这是我刚听筱崎先生跟倭文子说的。”
  田原警官语调温和地回答。
  “简单地讲,就是老婆跑掉了。最近很流行贵族离婚,不是吗?”
  讲话这么狠毒的,一定是井川老刑警。
  “这水很香,还有颜色啊!”
  金田一耕助注意到浴缸里呈淡绿色的水。
  “他是在水中加入了那个东西。”
  井川老刑警用下颚指着镶在墙壁上的一面刮胡子的镜子,镜子下面的架子上,放着一个直径三寸、高约五寸的圆形罐子。亮闪闪的深红色罐子侧面,写着几个英文字——“Bathcinic”。圆形罐子的盖子已经打开了,里面有一些淡绿色、细细的粉末,还附有一把小茶匙,茶匙柄的大小约等于一般茶匙折成一半的大小。
  “这是什么?”
  “是美国进口的,据说可以滋润皮肤、柔软筋骨。”
  “原来如此,天坊先生是从家里带这罐东西过来的吗?”
  “不是,这是阿系昨天晚上拿给他用的。关于这一点,阿系好像有话要说。对了,金田一先生,请到这里来看一下,这具尸体上有个地方怪怪的。”
  仰躺在水中的天坊邦武,左手卷着一条毛巾,金田一耕助从刚才起就觉得很奇怪。“那条毛巾……”

  “金田一先生,这里就交给他们。请到那边,阿系好像有话要告诉我们。井川大叔,你要不要也一起过来?”
  “不,我对这只手表很有兴趣,等拍完照再过去。”
  “对了,小客厅壁炉架上放着这间房间的钥匙,要拍这只手表的话,也别忘了拍一下那里,拍完照片就可以把水关掉了。金田一先生,请。”
  在田原警官的催促下,金田一耕助走出浴室,来到更衣间。正对着毛玻璃门有个深色搪瓷大洗脸台,洗脸台上面的墙壁上装着一面大镜子,镜子下面的大理石架子从墙壁往外突出,架子上放着肥皂盒跟刮胡刀、刮胡膏,以及假象牙制的梳子跟乳液。
  洗脸台上有两个水龙头,一边是冷水,一边是温水。
  金田一耕助站在洗脸台前面,目测洗脸槽的深度、大小。突然间,他看到镜子下的大理石架子,有点惊讶地皱着眉头,然后弯下腰,从下面跟旁边不停地变换角度观察架子。
  “金田一先生,你发现什么了?”
  “田原警官,请看一下这个架子,它现在是干的,可是之前应该是湿的,只是后来干掉了。有人把某样东西放在这里,现在还留下隐约的痕迹,那是什么东西呢?”
  田原警官俯身仔细观察,在纹路复杂的大理石表面,确实隐约可见到一个小环状物体的痕迹。
  “金田一先生,这是手表的痕迹吧!”
  “井川大叔拍完照后,就把手表拿来放在这里,试试看符不符合。”
  过了一分钟后,在田原警官的要求下,井川老刑警立刻拿下尸体上的手表从浴室出来,果然这只手表跟大理石架子上的痕迹相符。
  “天坊先生曾经把手表取下来放在这里。”
  “是的,他取下手表放在这个架子上,然后去洗澡。洗澡时,他用肥皂弄浊了浴缸里的水,而且看尸体的脸就知道他刮过胡子。接着他戴上手表,想要洗一下脸,可能是手表会影响到洗脸的动作,因此他把手表推到手肘上面来……”
  田原警官的每一句话,好像是折断树枝时的清脆响声。
  田原警官、金田一耕助二人注视着洗脸槽,井川老刑警把塞子塞住,扭开其中一个水龙头,清澈的水渐渐装满了整个洗脸槽。看到洗脸槽的水量及深度,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认为:这些水足以淹死一个人。
  “天坊先生在这里洗脸的时候,有人从背后过来按住他的头,压进洗脸槽里面。”
  田原警官声音艰涩地说。
  “我懂了!我懂了,那时候死者左手卷着毛巾,因此凶手没注意到手表,直接把他浸在浴缸里了。”
  “最好别太早下结论,还是等解剖结果出来再说。”
  金田一耕助脸色阴沉地说着。


  二


  傍晚,解剖结果出来了,天坊邦武的肺脏里并没有含“Bathclinie”的水。
  “田原警官,古馆先生的死因知道了吗?”金田一耕助礼貌地问。
  “刚才局里有电话来,说经过解剖之后确定死者是被勒死的。”
  “也就是说凶手用那支藏刀手杖的握柄用力敲击他的后脑,等到古馆先生昏倒之后,再用绳子勒死他。嗯,这个假设很合理,不过,凶手是生性残忍呢,还是他很怨恨古馆先生?”井川老刑警停了一下,继续说:
  “凶手应该是个力气很大的人,因为古馆先生的颈部都快被勒断了。”
  听着他们两人的说明,金田一耕助的眼中露出烦恼的神色。他眼睛一瞥,看到更衣间的角落有一个杂物箱,杂物箱下面还掉了一只拖鞋。
  金田一耕助询问田原警官:“我可以看一下这个杂物箱吗?”
  “请便,刚才我已经翻过了。”
  杂物箱里面有一套粗直条图案的睡衣、睡裤,还有咖啡色羊毛睡袍,除了内裤之外,全都是天坊邦武穿过的东西。金田一耕助两手拿起睡袍,摊开来仔细瞧着,接着便皱紧眉头,发出惊讶的声音。
  “金田一先生,怎么了?”
  那件睡袍没有钮扣,只用同样花色的布做成细带子绑起来。昨天晚上天坊邦武出现在“大理花之间”的时候,他就把这条腰带绑在前面,而且睡袍上面也用相同花色的布料。腰两侧以及背后缝着三条细环扣,供腰带穿过去系住,可是那条腰带却不见了。
  井川老刑警也是这时才发现到这一点,他四处寻找着,从卧室到小客厅,完全找不到那条带子的踪影。
  金田一耕助还注意到这件睡袍腰部两侧,以及左胸前共有三个口袋,可是左腰侧的口袋被翻了出来。
  “井川邢警一,这是你翻过来的吗?”
  “不是,我只是看了一下里面有什么东西而已。”
  “田原警官,天坊先生昨天晚上来‘大理花之间’的时候,身上穿着这件睡袍,你有没有注意到口袋像这样翻过来吗?”
  “没有,如果他的服装那么乱的话,我应该会注意到的。”
  “看来凶手一定是在找某样东西。”
  卧室床边还有另一个杂物箱,那里有天坊邦武的内衣、袜子等东西,都叠得好好的。打开床头的衣柜,一袭苏格兰格子花样的三件式西装外套、衬衫、领带都挂在衣架上。
  衣柜下面的地板上放着一个手提袋,手提袋上绣有K?T字样(天坊邦武名字简称),看起来很老旧。打开手提袋,里面有两件衬衫、三条领带、一套睡衣、盥洗用具,以及一个信袋、两双袜子、毛巾、手帕、卫生纸等东西,都叠得很整齐。
  接着,又从西装外套的内侧口袋里面找到一个皮夹,里面有一些纸币、名片,还有从兼仓到东京的定期月票、电车票。
  “井川刑警,你觉得怎么样?”
  “金田一先生,我猜一定有人翻过了,你看西装外套的口袋被翻开了。”
  “是啊!天坊先生看起来是个有洁癖的人,不应该会弄成这样。”
  “手提袋里的东西好像也是被翻过以后,又重新整理好的样子。”
  衣柜下面有四个抽屉,其中一个好像被人打开过,由此发现,可能在关的时候太过用力,以致很难打开。由此可知,抽屉里的东西当然也都被人翻查过了。
  “金田一先生,看来凶手不只是要天坊先生的命,还要他手上的某样东西。”
  “对,一定是这样。凶手把天坊先生压进洗脸槽淹死,然后把他浸在浴缸里,弄成好像他自己溺死的样子,再翻遍他屋里所有的东西。”
  “可是,凶手究竟要找什么呢?”
  “全田一先生,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我也猜不出凶手要的是什么。不过,看凶手搜的都是衣服上的口袋,可见他要的东西体积不是很大。”
  “我知道了!”      
  井川老刑警突然大喝一声,金田一耕助跟田原警官马上回过头去看他。
  “凶手要的东西一定是缝在睡袍腰带里面,那条腰带的宽度约有五寸左右,足够把东西缝在里面。凶手一定也注意到了,所以把腰带拿走了。”
  金田一耕助微笑着,因为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看过的外国侦探小说上面有过类似的情节,还记得小说中藏在腰带里的东西是宝物。
  田原警官、井川老刑警、金田一耕助三人边说边来到小客厅,森本医生跟鉴识组的人随后也跟了出来。
  “田原,尸体还是送到我那边去吧!下午就可以检验出结果了。”
  “医生,拜托你了!”
  “好!我会仔细检查。”
  森本医生出去之后,年轻的鉴识组组员对井川老刑警说:“你是要我们拍下这尊铜像吗?”
  大理石壁炉架的上面放着一尊高一尺二寸左右的铜像。这尊铜像是个屈膝坐着的裸体女人,头发垂在后面,双手抱膝。裸体女子的脚趾处,放着长约二寸的银色钥匙。
  “对,铜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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