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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谜踪之国 第二部楼兰妖耳全-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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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的军用地图上,才会出现它的踪迹。
  机长老丁和副驾驶员杨三喜还未来得及仔细观察,“伊尔…12运输机”就已拖着滚滚浓烟飞临河床,高度和速度都不允许驾驶员再多作盘旋,甚至来不及进行机动调整,只能尽力平衡减速,歪歪斜斜地撞进了水流枯竭的河床地带。
  茂密的沙蒿枯草,以及地面龟裂的深厚干泥,形成了一道道天然减速带,只是“伊尔…12运输机”起落架和发动机螺旋桨都被沙蒿缠住,机身在巨大的前冲惯性作用下,仍是打着横在河床子里滑出数百米。驾驶员老丁迫降动作正确,操纵得当,虽是接地较重,但既没起火也没爆炸,“伊尔…12”安然无恙。
  从“伊尔…12运输机”上幸存下来的成员,互相搀扶着陆续钻出机舱。此时舱外烈日炎炎,到处都是明晃晃的炙热,干河床及两侧的大沙漠中,不存在任何生命迹象,满天湛蓝,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死亡一般的寂静和酷热使人无法承受。
  刘坏水至今想起这件事情来兀自心有余悸,多亏当时的机长是老丁,他后来才听说这类苏联制造的“伊尔”运输机,在设计上有个致命缺点,主燃料箱都装在机腹底部,并且不能进行空中放油,在沙漠里也指望不上起落架,机身在迫降滑行的时候,肯定会与沙砾产生剧烈接触,无论能否平稳着陆,只要油箱破损,再摩擦出半个火星,就会立刻起火爆炸。在当时那么紧迫复杂的条件下,能够迅速作出反应,并敢于尝试迫降,如果没有出众的技术和胆识,谁能做到处变不惊?
  “伊尔…12运输机”在迫降点紧急着陆,虽然并未起火爆炸,但是冲击过程中还是有人员伤亡,副驾驶员杨三喜不幸牺牲,当时通讯人员试图用“光学无线电”发报与总指挥部取得联系,希望寻求附近解放军部队的支援,由于运输机刚刚进入新疆境内的“库姆塔格沙漠”,应该距离玉门关不远,可是经过随队的测绘人员定位,竟发现迫降点的坐标大致是“北纬40度52分29秒,东经91度55分22秒”。
  测绘人员惊得呆住了,因为“坐标”不会有误,这段数据显示“伊尔…12运输机”迫降地点,是位于“库姆塔格沙漠”和“罗布荒漠”之间的无人区,与此前估计的地点相差几百公里。也就是说在众人失去意识的短短一瞬间,“伊尔…12”已由东向西横穿了库姆塔格沙漠。航空事故大约发生在正午12:30分前后,所有配带的手表人员,都发现自己表盘上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刻。


第一卷 晴空怒云 第八话 迫降在库姆塔格
  由于手表和计时器全部损坏,使得众人对“时间”的判断失去了准确依据,只能凭人体自身的生物钟来分析情况,在与总指挥部联络之后,推测这架运输机,至少在沙漠上空消失了一个小时,“伊尔…12运输机”在航行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它在万里无云的高空遇到的又是什么?在唯物主义者的世界观中,没有绝对的科学依据可以完全解释这一现象。
  这场诡异的航空事故,直到许多年后也无法判断真实原因,只能暂且排除掉“时间”因素,在报告中估计了某种可能性:1949年的时候,有一架从重庆飞往乌鲁木齐的飞机失踪,大约过了十年的时间,有人在罗布泊东部发现这架飞机的残骸,搭载的人员已全部死亡,它也是突然改变航向,坠毁在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经过的“区域”。
  类似的事故还有几起,因此推测这架“伊尔…12运输机”在高空遇到事故之际,正值晴空万里,天上却有雷暴般的声音发出,这说明乱流冲撞形成了“气穴”,也称“晴空湍流”或“怒云”。“晴空湍流”是由乱流相互冲击形成的巨大波动旋涡,它无影无形,没办法事先预测,驾驶员更不可能用肉眼对它进行准确判断。
  或许在“塔克拉玛干、罗布泊、库姆塔格”辽阔地域的上空,就存在着“晴空湍流”。机上乘员感觉到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很可能是种错觉,实际上在此期间,这架“伊尔…12运输机”已被高空气流推到了库姆塔格大沙漠西端。
  胜天远有丰富的荒漠探险经验,作为考古发掘队的指挥员,他认为迫降点距离罗布泊荒漠西南边缘已不算太远,凭借现有装备和地图,仍可徒步前往预定行动区域。继续执行任务,只留下伤员和空军机组乘员在迫降点等待救援。
  上级首长回电指示:“你们对目前情况的评估基本准确,主动权仍在你们手中,荒漠里困难危险较多,望设法予以克服。”
  胜天远确认了上级的命令之后,安排好伤员,带上装备率队进入了茫茫荒漠,但是在翻越“大沙坂”的时候,他们遭遇恶劣气候。行动被迫中断,胜天远也不幸在荒漠中染上了重症,回到北京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这一系列的事件是偶然?还是必然?就看你从哪个角度去理解了,或许冥冥之中真有一种无形的可怕力量,在阻止人类揭示那些早以消逝在沙漠中的过去。
  而刘坏水因为在“伊尔…12运输机”迫降过程中撞断了肋骨,没能随队继续行动,现在想来真是庆幸不已。刘坏水对司马灰和罗大舌头说:“看来我刘某人这辈子是没有坐飞机的命。今后就是有人拿大枪顶着我脑门子,我也不敢再坐那铁鹞子了。”
  刘坏水也看出司马灰的心思。便又说:“八老爷,我看您二位对胜老板的事还挺上心,许不是有过什么交情?我这正好有个门路可走。”
  前几年在国家领导人的关注下,考古部门成功组织了“长沙马王堆汉墓”发掘工作。出土了大量珍贵文物,并有一具保存完好的汉代女尸,这具两千年前湿尸的发现震惊了世界,《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解放军报》都以头版头条,配发大幅照片的形式进行了报道,所以由打今年开春以来,又有几个被批倒批臭的反动学术权威得到释放,暂时恢复了工作,只不过帽子还没摘。其中有一位考古兼地质学家宋选农。以前是胜天远的同事,俩人私下里交情很深。但这宋教授的学术头衔现在是没人称呼了。因为是个秃脑门子,所以大伙都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宋地球”。
  胜天远身边有本工作笔记,向来秘不示人,里面记录着他考古探险生涯中的全部重要事件。临终前,胜天远在病床上将这本册子封在档案袋中,托刘坏水转交给宋地球,并嘱咐刘坏水千万不要偷看里边的内容。
  宋地球当时正在甘肃出差,回来的时候胜天远已经死了。后来刘坏水亲手把工作笔记交到宋地球手里,宋地球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刘坏水偷眼看到写有“楼兰妖耳”四字,也不知是何所指,而宋地球的显得很是惊诧:“这个胜天远,胆子也太大了……”他从头到尾翻匆匆看了一遍,就当着刘坏水的面点了盆火,将这本笔记一页页扯开,全部烧成了灰烬。
  事后刘坏水出于好奇,也曾问过几次,可此宋地球却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反而每次都要告诫刘坏水:“咱们有保密制度,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不该看的也不太多看,知道的太多了对刘师傅你没有半点好处。”
  刘坏水可不想引火烧身,只得罢了这个念头,未作深究。
  文革开始后,宋地球没少受罪,一直被下放到了农村参加改造,今年夏天才给放回来,并安排到一支测绘分队主持工作,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去新疆寻找金矿,罗布泊荒漠西南端,库鲁克大沙坂一带,曾有一条神秘的“铁板河”。历史上有南北两条铁板河,其一绕经楼兰,沿途都是大牙交错的盐壳,以及奇形怪状的雅丹;其二发源于阿尔金山,是从沙山上空流过的“浮水”,在许多描述山脉水法的地理著作中,认为南北铁板河是贯穿连通的一条河流,其实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随着日益恶化干旱的环境,“浮水”早就被荒漠狂沙吞噬了,按照地理古籍记载,“铁板河”河床里有沙金,地下甚至还有巨大的“金脉”,可那地方属于地图上的空白区域。一年四季风沙不断,条件极端恶劣,也无法进行空中测绘,只有精通先秦地理著作的专家,才能带领测绘分队找到消失无踪的“金脉”,目前仅是初步定位,只针对“铁板河”具体地形及经纬度、海拔等数据进行测量,然后才会将图纸交由“物探、化探、钻探”等不同大队做进一步详细探测。
  宋地球学识广博。文革前身兼行政要职,他不仅熟知古西域历史,也是地质和生物化学方面的专家,但大多是书面上的东西,纸上谈兵还成,真要让他进了风沙肆虐的大漠戈壁也照样发懵,据说胜天远在1963年带领的队伍,便是计划前往“铁板河”沿线,宋地球将继续接任当初没有完成的那项工作。
  刘坏水解放前曾多次深入回疆大漠。协助英国探险家寻找“圆沙古城”,干了不少出卖国宝的缺德事,宋地球得知此事后,就让他作为自己的助手,一同前往罗布泊荒漠。
  刘坏水虽然只是勤杂工的待遇,但工资多少无关紧要,也从不指望那二十几块钱糊口。在“工农兵领导一切”的口号下,他这工人阶级的头衔成了保护伞。趁机搂了不少好东西。刘坏水曾用一三轮车白菜换了对元青花大瓷瓶,晚上做梦都能乐醒了,哪有心思去戈壁荒滩上遭那份罪。
  刘坏水又通过内部渠道了解到——宋地球在劳动改造期间,仍然不断给上级写报告。申请带领测绘分队前往大漠戈壁的原因,正是与他看过胜天远所留的“工作笔记”有关。所以刘坏水推测这次的行动,绝不仅仅是测绘“铁板河”那么简单,但再详细情况他就探听不出来的了。
  只是刘坏水也不敢把宋地球得罪透了,这年头就怕检举揭发,万一宋地球把刘坏水的所作所为抖落出来,就算缺乏真凭实据,也够刘坏水吃不了兜着走的,如果再牵扯出别的问题,即便有十个脑袋也都得搬家。所以就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迟迟没有动身。
  刘坏水今天见着司马灰,就声称自己上了岁数,这身贼骨头恐怕进了荒漠就再也出不来了,而司马灰是“金点真传”,精通相物古术,尽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只要是他刘坏水保举的人,宋地球必是刮目相看。而且按照国家规定,出野外每天有一块钱的补助,一个月就有三十块钱,加上每月二十八块五的工资,对普通人家来说可也不是小数目。刘坏水又许诺,要是司马灰和罗大舌头愿意替他走这一趟,他个人还愿意再拿出三百块钱来作为答谢。
  司马灰并不确定胜天远留下的工作笔记当中,有没有提到“绿色坟墓”的相关线索,如今了解内情的人恐怕只有宋地球了,但听刘坏水所言,因为涉及到某些保密条令,想直接从守口如瓶的“宋地球”嘴里打探消息也不容易,看来此事不能急于求成。
  另外司马灰和罗大舌头也觉得,继续在黑屋混日子实在没什么意思,借机去看看大漠戈壁上的风光倒也不坏,他又看出刘坏水也是急着求人,否则不会往这里边倒贴钱,眼下正是一个狠敲竹杠的机会,不反切这老油条一刀更待何时?便开出条件说:“刘师傅,念在咱们两家累世交情的份上,您这忙我不帮谁帮?但您刚才说的价码可不成,因为话里话外我听出来了,您说的这是趟‘武差事’,稍不留神就得把小命搭进去,所以三百块钱门儿也没有,我和罗大舌头一人三百,另外还得再加上那件火耗子皮袄。您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反正我这没二价,少一个大子儿都不成,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满大街都是,您瞅着谁合适就找谁去。”
  刘坏水听罢,咬着后槽牙说道:“八老爷,这回该轮到我服您了,您这叫‘倒扒皮’啊,也忒狠了点儿。”
  司马灰道:“刘师傅您太抬举我了,不过‘倒扒皮’这个词很不雅,咱这叫‘好拳不赢前三手,自有高招在后头’,你我今后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吧。”
  罗大舌头则是一脸坏笑说,刘师傅,我们这不都是让您老人家逼的吗?这年头情份才值多少钱一斤?我罗大舌头今天才他妈知道什么叫趁人之危。行不行你就给句痛快话吧。这顿炒疙瘩算我请了,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交个朋友嘛。您要有事就赶紧走,等您走了之后,我们也得找地方打电话,到时我拿着电话就说:“喂……公安局吗?我要向你们举报一个坏分子,这个人叫刘淮水。对。文刀刘。此人趁着破除四旧的机会在街上打鼓,拿三轮车拉着白菜换文物,显然是对社会主义制度心怀不满,反动气焰极其嚣张,还混进了考古队充做临时工。你们不要不相信,可以先抓起来审一审,再到他家里搜一搜,如果确有其事,该毙就毙,用不着手软嘛,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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