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革命 作者:[法] 贝尔纳·韦尔贝尔 (txt)-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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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新的幻想者,
我们是新的创造者!
我们是渺小的蚂蚁,要把这个古老僵化的世界蚕食。
在这种场合中,那些潜在的小头头们不可能再与她竞争,或者,那时是他们上音乐课的时间了……
大家一下子都狂热起来。甚至连不远处的蟋蟀也吱吱叫了起来,好像也感觉到发生了某些有趣的事情。
人们又唱起了蚂蚁乐队的主打歌。
朱丽举着拳头,觉得在操纵一辆15吨的卡车。即使只操纵一下,也需要展开大量的精力,尤其是不能偏离轨道。但是否有发重量级驾驶执照的汽车驾驶学校可以让人得到“革命”的执照呢?
她本应该更好地听听历史课,学一学前辈在同样的情形下是怎样对付的。换了乔特斯基、列宁、谢·格瓦拉,他们会怎样?
那些环保者,郊区居民等互相斥责的人做着鬼脸,有几个往地上吐着唾沫,或是嘟哝着脏话。但他们自知是少数派,所以也不敢太过分地坚持下去。
“谁是新的创造者?谁是新的幻想者?”她重复着,像抓着救生圈一样紧紧抓住这些句子。
把人们凝聚起来,提炼出他们的能量,疏导向最佳方向。现在她操心的唯一事情就是去创建某种东西。问题在于她不知道该创建什么。
突然一个人出现了,跑过来在朱丽的耳旁轻声说:“黑猫们把所有的人都包围起来了,我们很快就出不去了。”
人群中响起一阵嘈杂。
朱丽拿起麦克风:“刚刚有人告诉我说,黑猫们在四周包围起来了。我们在这儿,就好象在一个荒岛上一样,只是在现代城市的中央而已。那些想走的人,趁此时还没变成不可能之前,可以马上作出决定。”
300人朝栅栏走去。其中的大部分都是那些比较成熟、怕家里焦急的人,和那些相对而言工作更重要的人。不管怎样,对他们来说,这都仅仅是个借口而已。也有一些不告知一声,就彻夜未归、怕家长责骂的年轻人。还有一些虽然很爱摇滚,却又担心这次蚂蚁革命会闯祸的人。
最终,曾试图定义游行的环保者、郊区居民、阶级斗争者的头头们也同样咕哝着要离开了这个地方。
人们打开栅栏,外面,那些治安警察漠然地看着离开者走过。
“我们现在除了志愿者以外没有其他人了。节目也正式开始了!”朱丽欢呼道。
117、百科全书:美洲印第安人的乌托邦
北美的印第安人,包括苏人、谢安人、阿帕施人、克劳人、阿瓦若人、科芒施人等等,有着同样的社会准则。
首先,他们把自己当作是自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不是自然的主宰。他们的部落耗尽一个地区的猎物以后便迁徒,以使猎物能够恢复原状。这样,他们的抽取就不会使地球枯竭。
在印第安的社会标准体制中,个人主义与其说是光荣的源泉,还不如说是耻辱的源泉。谋求自己的东西是猥亵的。大家都不拥有什么,也没有什么权力,在我们的今天,一个买了汽车的印第安人也知道应该把汽车借给第一个向他借的印第安人。
他们的孩子并不会被迫接受教育。实际上,他们实行的是自我教育。
他们发现了植物的嫁接,并能够利用,倒如进行麦子杂交。他们从橡胶液中发现了防水处理原理。他们懂得制造棉衣,纺织技巧在欧洲无与伦比。他们知道阿斯匹林(水杨酸)、奎宁酸……的有益功效。
在北美印第安社会中,没有世袭的权力,也没有永久的权力。对每一个决定,每个人都在部落会议其间提出自已的观点。这是最早的议会制度(比欧洲的共和革命要早得多)。假若大多数人都不信任他们的首领了,那首领就自动退位。
这是个平均主义的社会。当然会有一个首领,但只有自发地跟随你时你才是首领。对于部落会议接纳的建议,只有投票通过时大家才要遵从。有点像我们社会中一样,只有找到正确的法律才能实行!
甚至在他们的显赫时代,美洲印第安人也从来没有过职业军队,但是战士首先是作为猎人、耕作者、一家之主而被社会认同的。
在印第安的体制中,所育的生命,不管他外表如何,都值得尊重。所以他们爱惜敌人的生命,以使他们也这样做。永远是这种互利的想法:己所不敞,勿施于人。战争被当作是人们应该在那儿展示勇气的游戏。人们不希望给对手造成物质上的破坏。战士间战斗的目标之一是用圆形的棍棒末稍去触及敌人。这是一种比杀掉他还要强烈的光荣。他们计算着“触及”的次数,一旦流血,战斗就停止了。很少有人死亡,
印第安人之间战争的主要目标在于偷敌人的马匹。从文化上讲,他们很难理解欧洲人所用的群众战争。当看到白人把所有人都杀掉,包括老人、妇女和小孩时,他们会惊讶万分。对他们来说,这不仅可怕,简直就是变态,不合逻辑,不可思议。但是,北美印第安人抵抗的时间相对较长。
南美社会比较容易攻击。只要把首领斩首,整个社会就崩溃了。这是等级和集权管理制度的大弱点。用他们的君主就能够制服他们。在北美,社会有一个更光彩夺目的结构,那些牛仔们跟几百个移居部落打交道。没有一个不变的大国王,但却有几百个可变的首领。假若白人征服或破坏了一个有150人的部落,那他们必须再一次攻击第二个150人的部落。
不管怎样,这都是一种大规模的屠杀。1492年,美洲印第安人有1000万。1890年,他们是15万,大部分都因西方人带来的疾病而死去。
1876年6月25日,小大浩战争时,人们组成最大的印第安人联盟:1万到1.2万个人当中有三四千是士兵。北美印第安人的军队把居斯特将军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但是在这样一片小土地上很难供养这么多人。因此,胜利以后,印第安人就解散了。他们认为受到这样的侮辱以后,那些白人再也不敢不尊敬他们了。
实际上,那些部落一个个地减少了。直到1900年,美国政府还企图消灭他们。1900年以后,政府认为美洲印第安人会像黑人、奇卡诺人、伊朗人、意大利人一样融合进多种族国家。但这只是一个短见而己。美国印第安人完全不明白他们能够从西方的政治社会制度中学到什么,他们认为这些制度明显没有他们的制度先进。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Ⅲ卷
118、烤黄
当外面的阳光亮过里面的火碳光时,蚂蚁们便又在草地上聚集起来了,然后朝遥远的西方走去。
它们只不过是100来个,但在一起它们却觉得有颠转乾坤的力量。103号公主意识到进行过一场为发现神秘“手指”国的西征之后,现在要进行的是相反意义上的另一次征程:向其它蚂蚁解释这神秘的“手指”国,以发展自已的文明。
一个蚂蚁的老谚语说得好:朝一个方向走的一切都会从相反的方向回来。
“手指”肯定理解不了这种格言。103号公主自忖蚂蚁仍旧是有自己的独特文化的。
大部队穿过下着翅果雨的可恶原野,这种榆树和白蜡树的果实,就像是从天上掉了同样多的岩石瀑布一样。它们穿过到处蔓延的棕褐蕨丛。露水抽打着蚂蚁们,使它们的触角倒贴在脸颊上。
大家都想保住火碳,用叶子防护着。只有24号王子,不愿意像其它蚂蚁一样陷入对“手指”世界的崇拜中。它置身于外,努力想着只与自己的世界共生。
太阳出来了,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闷热。实在太热了,它们便躲到一个空树桩里去避暑。火技师烧了某种肮脏的东西,周围很快就弥漫着难闻的气味。一只瓢虫问这是什么东西,大家回答说是鞘翅目昆虫。那个昆虫本身就是鞘翅目的,于是不敢多言,为了缓和一下,便离开去捕食几只经过那儿的蚜虫。
这一边,7号则着手画一个与原物同样大小的壁画,它想描绘整个“手指革命”的队伍。为了再现出每一个昆虫的确切形象,它要求它们站在火前,让它们的影子印在它的纸上。它的难题是颜料的持久问翘。图像有可能很快就褪色,它加上唾液,但除了冲淡色调以外,什么用处也没有。必须再找点其它东西,
7号发现一条鼻涕虫,于是便以艺术的名义,心安理得地把它杀了。它检测着鼻涕虫的涎沫。得到的结果要比唾液好得多。鼻涕虫的涎沫不会冲淡颜料,干后便变硬了。这是种很好的漆。
103号公主过来看,并肯定地说,艺术就是这个样子。它现在想起来了,艺术,就是制造那些没有什么用,但又跟已有的东西很相像的图像和物体。
“艺术就是再现自然。”7号越来越有灵感地概括说。
蚂蚁们刚刚解决了“手指”的第一个秘密。还有“幽默”和“爱情”要它们去发现。
7号战士狂热不已,更深地沉缅于它的工作。艺术中最妙的东西就是:你发现得越多,就会出现越多引人入胜的新问题。
7号寻思着怎样体现出所处环境的深度效果。它也思考着如何把周围的植物背景凝固在它的画中。
24号和10号听着103号公主给它们讲“手指”。
眉毛:
“手指”的眼睛上有某种与之相配的、很实用的东西,那就是眉毛。
它是悬垂在眼睛上,用来阻挡雨水的一条毛线。
但这样还显得不够的话,那他们还有另外的东西:他们的眼框比颅骨要稍微陷进去一点,使雨水在周围落下,而不至于掉进里面。
10号记录着。
但观察仔细的103号公主说这还不是全部。
泪水:
“手指”的眼睛还有泪水。
这是一种用来润滑和清洗眼睛的眼水注射系统。
眼睑,一种每5秒钟就眨一次的可动帷幕,使他们的眼睛能够永久地覆盖着一种可以润滑表面、阻挡灰尘、风雨和寒冷的敏感薄皮。
这样,“手指”就有一双不用擦舔,永远洁净的眼睛。
蚂蚁们试着去设想”手指”的这般非常复杂的眼睛。但它们都想像不出如此复杂的器官。
119、腐烂吧
森蒂娅和她的女儿玛格丽特睁大着眼睛在看电视。今晚由森蒂娅执掌遥控器。她换台的频率要比玛格丽特慢,毫无疑问,有更多的东西让她感兴趣。
673频道。广告。“吃酸乳酪!吃酸乳酪!吃酸乳酪!”
345频道。时事报道。国内政治:政府宣布失业为国家头等大事,要把与这个灾难做斗争当作首要任务。
622频道。娱乐。“思考陷阱”:“用6根火柴,你能排成8个等边三角形吗?请您来,拉米尔夫人,给您的提示是:动动脑筋就行了。”
积累了一定的无头无尾的信息以后,马克西米里安和他的家人一块进餐了。那晚的菜肴有快速冷冻比萨饼,韭菜鳕鱼脊肉,餐后点心是酸乳酪。
马克西米里安让妻女坐在她们的小砂锅前继续吃,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做,便把自己关到办公室里了。
“马克·亚韦尔”建议他开始新一局“进化”。局长把冻啤酒放到一边。建立了一个典型的斯拉夫文明。一直进行到1800年,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1870年,他却被希腊军队打败了,因为他在建城防的时候迟了一步;而且,在他腐败政府的蹂躏下,人民的道德水准也到了极其低下的地步。
“马克·亚韦尔”提醒他说有骚乱的危险。要么派出警察去制服反抗者,要么是增加喜剧去放松人们,减轻压力,只有两种选择。他在游戏本上记录道:喜剧家能够帮助他们拯救危险中的文明。他甚至还添上说:幽默和笑话不仅能在短时间内收到治疗的效果,而且能够完整地拯救文明。他后悔没有将来一日一笑中穿游泳衣的象的故事。
但电脑却明确地说:假若戏剧能提高消沉的人们的道德水准的话,同时,它们却让人们减少了对领导人的尊敬。越让人们开心,就越是在嘲笑当局权力。
马克西米里安还在记录。
电脑拟着本局小结,它另外还强调说,他必须养成围攻敌人堡垒的习惯。没有弩炮,没有装甲车,他在进攻中损失了很多兵力。
“我看你神色焦虑,”电脑说,“还是那个森林金字塔的事吗?”
像往常一样,马克西米里安对这部机器的才能感到惊异,它只要在自己内部组织一下就能够跟人谈话。
“不,这次让我头疼的是一个中学的骚乱。”他几乎不由自主地在回答。
“你想要我谈谈吗?”“马克·亚韦尔”的眼睛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