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夜翼 作者:[美]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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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第一部分描写这三个人到达罗姆城,但找不到住处,於是求见罗姆城的大公,大公垂涎於亚芙留娜的美色,收留了他们,但要亚芙留娜上床伴宿。变形人戈蒙十分气愤,他向守望人承认自己是亚芙留娜的情人,当然这种恋爱在行会阶级间是绝对禁止的,他还发誓为了报复,将来一定要弄瞎大公的双眼。
事实上戈蒙并不是一个变形人,而是外星人派来的探子,作为一个军事观察者为外星人入侵的舰队做准备。守望人获知外星人入侵的情报,发出警报,於是全球准备防禦入侵,但地球人的防禦力量根本无法抵禦入侵,很快就被外星人征服了。
守望人由於已无守望之需,因而失去了职业地位,他决定离开罗姆城到贝利士城去,希望参加记忆人的行会,记忆人是负责监理地球历史的一种行业。他在路上与另一个瞎了眼的香客结伴同行,但这香客戴着一个面具,隐瞒着真正面目,他虽打扮成香客,却没有香客应拥有的“星石”,星石是一种宝石,真正的香客是借助它同神心灵沟通的。这香客实际上是逃亡的大公。他们离开罗姆城时,看到亚芙留娜竟能在白天飞翔,戈蒙支撑着她在天上飞舞。
小说的第二部分描述这两个逃亡者到达贝利士城,被记忆人行会收留,守望人这时使用杜密士的名字,在一个女记忆人奥梅尼的支持下,从事历史探索。他终於找到了“形象记录”,获知原来入侵的外星人的祖先曾被地球人在第二环时当作珍奇动物关在动物园,因而惹来了神怒,决定毁灭第二环的文明。入侵者在遥远的过去就发誓要对人类进行报复,这次征服地球,就是要作贱人类。外星人急切希望找回这“形象记录”,并加以毁灭,但这“形象记录”是记忆人秘藏守护着的。由於大公同奥梅尼有暧昧,惹怒了她的丈夫艾力格洛,艾力格洛要向外星人告发大公,杜密士为了救大公,将“形象记录”秘藏之所出卖给外星人,以取得大公的特赦,但特赦令下来时,艾力格洛已谋杀了大公,而奥梅尼则杀死了亲夫。
小说的第三部分描写杜密士和奥梅尼都成了香客,前往圣城约士冷,希望能加入更生人的行列。并不是任何人都会被接受为更生人的,若在灵性上达不到要求,就会被拒绝。在到约士冷的路上,他们结识了一个医生,这医生告诉他们,外星人的入侵不只是标志着神对人类狂妄的惩罚,而且是一种表示人类更新的时机已经成熟。当杜密士到达约士冷城,他发现已出现了一个新的行会救赎人,这行会接受各个不同行会的成员,甚至包括变形人。他再次遇见亚芙留娜,她已是这新行会的一员。
杜密士和奥梅尼都被接纳进行更生,杜密士得以回复青春,但奥梅尼则因为是个偏执妒忌和极端自私的女人,根本无法适应更生的治疗,因而死掉。所谓更生的治疗,就是将心智调和,那是使用过去守望人使用的仪器和香客的星石结合,使人的心灵互相沟通,这样一来所有的人,包括各个行会阶层以至外星人都连成一体了,外星人也不再是入侵者,变形人也不再是替罪羊,入侵也失去了真正的意义,正如小说中指出的:当所有人类都联成一体,征服也就不存在了,当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另外每一个人的一部分,我们的苦难也就结束了,我们没有必要再反抗征服者,因为我们一旦更生就将他们融合掉了。
《夜翼》这小说对於西弗堡来说是重要的,正如他在自传中说的,大火事件对他来说是一次创伤,也使他悔悟到过去太过走运,生活过得太过享受,这有如是对他一次审判,使他生活得以再次平衡。在《夜翼》一书中,流露了他个人很深的感情,有着明显的个人特徵,更生是一种象徵主义的手法,毫无疑问在这讽喻后明显表达出对他具有重大意义的情绪,也反映了他个人的体验。他在六十年代曾到欧洲旅行,并特地去耶路撒冷一行,在《夜翼》中的圣城约士冷,不正是耶路撒冷的象徵吗?
另外要指出的是,西弗堡从这本小说一反过去作品的风格,过去为流行杂志写的科幻大多是暴力和英雄,而在这小说中,却是另一种不同的价值观,强调了同情心和安详和平的道德品质。在以后他的几本小说中,这种主题将一再重现,治疗人类心灵异化,是以心灵的联合调和沟通,从而得到新生。《夜翼》比起他后来的作品来说,并非佳作,但毫无疑问它是他极重要的作品之一,也正由於它,使他能写出《落向大地》(Downward to the Earth)、《玻璃塔》(Tower of Glass)、《一个变化的时代》(A Time of Changes)、《内心垂死》(Dying Inside)等佳作。
(三)
《落向大地》的主题乃是人类与外星智慧生物接触、追求永生与救赎。这时期西弗堡的创作已超越了他早期的痛苦孤寂和异化的主题,这时期的时间并不长,却写出了多本傑出的作品,成为科幻小说的变数,着重於以象徵性的洞察力来剖析二十世纪现代人的内心世界。这些科幻小说着重於内心的探索,已接近於主流文学的严肃作品,《落向大地》无疑是与主流文学作品一样,在人性解剖上是异途同归的。
西弗堡曾到非洲旅行,这次旅行使他得到灵感,西方殖民主义在非洲的行径,使他强烈感受到人类应有一种宇宙的良知。这本小说并没有一般科幻小说的那种情节堆砌的现象,而着重研究探索主人公内心世界的良知。西弗堡不只一次承认,他这本小说是受康拉德的《黑暗的心》影响很深的,西弗堡在探索人与外星智慧生物接触时所产生的心理活动,简直同康拉德在《黑暗的心》所描写欧洲人在非洲的遭遇,有异曲同工之妙。
主人公爱德蒙·根特松曾是一个被派到贝扎戈尔星的高级殖民官,在离职八年之后,他重返这外星,这时贝扎戈尔星已经不再是殖民地,地球帝国已结束了帝国主义的漫长时期,将佔领的外星交还给外星的智慧生物。这就跟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各殖民地纷纷独立一样。贝扎戈尔星的原居民是象人和猩人,象人的样子像一只大象,猩人则像狒狒,这两种智慧生物有着极密切的关系。贝扎戈尔星气候温暖,没有工业,外星人过的是田园生活。根特松这次重返外星,是带着一种负罪的内咎心情的,他曾将象人当作奴隶一样奴役,他希望能赎罪。有一件事使他最感遗憾,那是由於一次水坝崩溃的意外发生时,他曾强迫七个象人劳动,不准他们到雾国去参与再生的宗教仪式,象人由於一种神秘的动力必须进行这种再生的,他们无法克制这种冲动,要是他们错过了这机会,就不知何时何日再次受到召唤了。根特松将象人强徵来劳役,威胁若是他们不为他工作就杀死他们,其中有一个象人只讲了句对他感到可怜,根特松就用聚核枪将他灼伤。根特松现在感到十分后悔,希望能赎罪补过。
根特松所犯下的罪,比起欧洲殖民主义者在非洲犯下的罪行,实在算不了什么,但他同所有殖民者一样,有着一种根深蒂固的优越感和狂妄自大,他根本不能平等对待象人,而把他们当作野兽。他那种赎罪感也不过是从一种求得自己心安的观点出发,并非真正平等对待其他智慧生物,始终是以一种优越感来看待象人的。但是象人却以德报怨,准许他到雾国去参与再生的宗教仪式。
在这儿西弗堡显示出人类在象人面前渺小的形象,这使我们联想到康拉德在《黑暗的心》里欧洲人在文明与原始矛盾时所显现的堕落的心态。不过,西弗堡和康拉德有一个本质的不同,根特松终於获得启迪,超越了他自己,从而获得新生。
当根特松前往雾国途中,在香格里拉瀑布他遇见过去的女友施娜,她的肚皮以下已寄生了一种胶状的生物,这种生物根据宿主的意志活动,而他的丈夫顾特兹则挤毒蛇的毒液来喂饲象人,甚至也让根特松喝,这种毒液能使人产生幻觉,但也应用於再生仪式中。由於顾特兹亵渎了象人的宗教仪式,他把这种仪式当作一种体育和娱乐,结果当他想通过再生的程序时,变成了一只怪物。
根特松目睹顾特兹变成怪物,施娜也劝告他别参与再生仪式,因为这会使他失去人性,但根特松仍然决心赎罪,最后他能与象人猩人和谐结合,得到永生。在参与仪式的过程中,他也了解到象人和猩人之所以关系密切,因为他们是互相转变的,整个宇宙是不断循环,每个个人从所有存在中吸取智慧。
这本小说基本上是一本探索内心世界的作品,缺少动作性的情节,在哲理上却诸多探求,这使一些读者觉得不像一本科幻小说,但西弗堡在根特松的内心世界探索上,却达到相当的深度,在科幻小说当中还没有人能塑造出性格这样深刻的人物。这小说更重要的是,表现了西弗堡的哲学理念,也就是所有智慧生物在宇宙中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应该团结一致。
(四)
《玻璃塔》是一本典型的科幻小说,它具有几乎所有科幻小说的道具,诸如接获外星信息、人造人、巨大的通讯塔、星际航行飞船,甚至有内心移位等等,使人目不暇给。
小说描写的是二十三世纪,那时的世界经历了大战、无政府状态、铮摹⑸缁嵫沽σ约叭斯け茉校澜缟系娜丝谝汛蟠蠹跎伲鞔媪巳巳ジ伤械睦投と私准对缫严В缁岣蛭镏首频穆眯卸涞媒煌ǚ奖悖腥硕妓狄恢钟镅裕罟檬钟葡小
主人公西米安·克虏格是一个很有钱的发明家,他发明了人造人,这种人工制造的人只要两年时间就长大成人,他在基因工程中将人造人分类制成多种类型和智慧水平,受一年到四年的教育就能胜任指定的工作,人造人满足了全世界的需要,人类不需再劳动,全由人造人代劳了。人造人就像赫胥黎在《美丽新世界》中描写的那样,所不同者,西弗堡的人造人完全是人工生产出来的奴隶。在《玻璃塔》中,人造人与创造他们的人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一种社会问题,倒不如说是一种暗喻。
从遥远的外星传来了一系列的信息,这是些有规律性的电波,总是一长一短地发出2…4…1,2…5…1,3…1的数字,这很明显是一种智慧生物发出的电讯,但谁也弄不清是什么意思。克虏格出於好奇,发誓要同这外星智慧联系,他在加拿大北极苔原上建造一座巨型的玻璃发射塔,发射一种比光还要快速的射线,企图同外星联络。这座玻璃塔高达一千五百米,为什么要用玻璃建造呢?既是出於科学的需要,同时也是一种唯美的表现吧?
这座玻璃塔是由一个叫阿发·杜尔·瓦哲曼的高级人造人指挥其他人造人建造的。人造人诚然是经过教育训练,输入程序,乖乖当奴隶的,不过可能在基因工程中仍带有某些人性的因子,其中有些人造人要求有政治的权利,希望能摆脱奴隶的地位,与人类平起平坐。其中一些,包括瓦哲曼和阿发·丽莉丝·梅逊,则把他们的创造者克虏格当作神来崇拜,他们私底下有一种宗教信仰,相信终有一日克虏格会把他们升格为人类,与人类一样有平等权利。克虏格的儿子曼纽尔是个温顺善良的人,他爱上了人造人丽莉丝,丽莉丝是有心引诱他的,目的是希望曼纽尔能为人造人争取平权出力。曼纽尔因此跟随她参加过地下宗教的礼拜,知道了人造人的要求。在丽莉丝的催促下,曼纽尔鼓起勇气,向父亲为人造人说项,并且将人造人地下宗教把他当神的情况讲了出来。克虏格听了暴跳如雷,他无法理解这些奴隶怎么可能想与人类平等,他拒绝当他们的神,也拒绝帮助他们得到平权。但克虏格为了了解人造人到底要搞什么,他与阿发·瓦哲曼进行内心移位,也就是互相交换心智,他就以瓦哲曼的心智去探知人造人的活动,但同时瓦哲曼以克虏格的心智来看世界,也探知了克虏格是永远不会答应让人造人获得平等地位的。人造人知道了这情况后,愤怒与绝望引发了暴乱,奴隶起来杀死主人,财产被毁,文明陷入一片混乱,甚至克虏格的玻璃塔也被瓦哲曼摧毁,世界沐浴在血与火中,克虏格最后逃上了他的星际飞船,离开地球,飞向NGC7293星云开始三百光年的旅程。
这小说的结局留下了很多没有答案的问题,到底那些外星传来的信息有什么含义?它到底是不是来自NGC7293星云?克虏格能否到达那儿?到了那儿又会碰见什么?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