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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银河铁道999-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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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瓜,我们是喷的假东西呀。”晖尔诺克回答。
  黑暗中,到处人声喧嚷,许多人跑过来,七嘴八舌地乱嚷——
  “喂!那边有两个人的镀金没有褪落!请他们把办法告诉我们。”
  “问他们是在哪一家镀金工厂镀的,不论出多少钱都行。”
  “抓住他们问一问!”
  阵尔诺克说:“铁郎,快跑,在这里被捉住,就危险了。”
  “到处都是一片滚黑,看不清方向呀!”铁郎说。
  “快到这边来,往下跳。”
  “下面有水吧!”
  两个少年象蛤蟆一样跳下大桥,“哧嗵!哧嗵!”水面溅起了金色的水花,人却不见了。
  在水里洗掉身上的金粉,铁郎恢复了原形,水淋淋地爬上岸来。他发观面前站着一个黑黑的人影,不禁吓了一跳,以为是抓他的人赶来了。
  “铁郎!”那人影唤道,这是一个熟悉的女高音。
  “梅蒂儿!”铁郎喜出望外。借着微弱的星光,他认出了梅蒂儿美丽的白脸和金黄的长头发。他说,“刚才晖尔诺克和我跳水游出城外来了,他在哪里?”
  “他不要紧。”梅蒂儿说,“列车停在大气圈外,等着你哩。”
  “列车等着我吗?”铁郎赶快去取来梅蒂儿的皮箱。
  空阔的野地上停着一架小型飞船。他俩坐进船舱,梅蒂儿关上玻璃舱罩,开动机器,飞船的尾部喷出白烟,立即腾空而起。
  飞船的座舱内灯光明亮。铁郎把皮箱放在梅蒂儿的身旁,说:“我把你的箱子拿回来了,好象乘车证是装在里面吧?”
  “是的,”梅蒂儿说。“你打开看过里面吗?”
  “嗯,在下水道里打开了,我听见里面发出好象是通讯呼号,就赶忙关上,因此不知里面是什么。”
  “嗯……只要乘车证平安无事,就很好了。”
  梅蒂儿不肯谈皮箱里的奇怪通讯呼号,铁郎也不好追问,他觉得追问人家的秘密是失礼的。于是改变话题说:“列车真好,还等着我哩。”
  “是车长向铁道管理局打了报告,强制停车的。”梅蒂儿说。
  “车长先生真是好人!”铁郎的小眼睛笑合了缝。他回头望望太空,普勒特达行星的金光已完全熄灭,想起那个少年,不由又流下悲伤的眼泪。他说:“晖尔诺克怎样了?他的妈妈死了,伙伴们也全牺牲了,他怎么办?唉,他跟我一样,妈妈就在他的眼前被杀。他的心情,我很理解……”
  “他不要紧,”梅蒂儿说,“那颗星的镀金剥落后,如果人们看见彼此的真实面目,也许世道将会改变。晖尔诺克一定能够很好地生活。”
  小型飞船在空中留下一条航迹,象银白的长线。它一直向停在高空的宇宙列车飞去。
 




第二十一章 雾都茫茫

  “下一站是雾都,停车时间是五天又二十三点零三十二秒钟。”车长报告完毕,走到铁郎跟前说“我不喜欢这个站,每次都不想停车,但又非停不可!”
  “为什么停车时间这样长?”铁郎问他。
  车长显出忧郁的目光,答非所问地说:“这地方很没意思。”
  “怎么没意思?”铁郎又问。
  梅蒂儿打开车窗说:“能看到星球了。”
  黑沉沉的宇宙空间,出现一团白雾般的光影。铁郎将头探出窗外,想看个清楚,可是那光影一片模糊。直等列车飞临雾都上空时,才看见光影中有两个相连的黄色星球,好象连在一起的双黄蛋。梅蒂儿解释说,那个星球,本该成为两个行星的,可是不知哪里发生了差错,竟粘连固定在一起了。
  “我讨厌这里!”车长说。
  列车穿过雾幕,徐徐降落。铁郎的两只纽扣眼不住转动,耳朵也感到刺痛。他说:“哎哟!我的心头不住跳!怎么到达这个星球身上就不舒服?”
  “马上就会习惯了。”梅蒂儿说。
  “我、我要在车长室里一直睡觉。”车长走出车厢去。
  “你要睡五天零二十几小时吗?”铁郎高声问他。
  车长回过头来笑道:“对,喝了强制睡眠药,就会睡得人事不知。”
  梅蒂儿说:“还是到旅馆去过夜吧,洗个澡,身体舒服些。”
  车长吃了一惊,说:“洗澡?”他连忙钻进车长室,“呼”地关上门,躲在室内叫道,“我是不洗澡的。浴盆是地狱!不洗澡不会死人!”
  “是啦,我也觉得洗澡太麻烦啦!”铁郎说。
  “铁郎不洗澡不行。”梅蒂儿说。
  他俩提起皮箱下车去。铁郎四下张望,惊奇地说:“列车到站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这儿的人白天不干活,他们怕阳光,只在下雨天或夜晚活动。”梅蒂儿对这地方很熟悉。
  车站上阒无一人,大街上也是空荡荡的。空中大雾迷蒙,太阳被雾遮着,好象一只小小的醃梅子,发出朦胧的光辉。梅蒂儿仰望着天上说:“很象秋末的阳光。即使这点阳光,雾都的人们也受不了。”
  沿街的房屋修造得异常华美,门面都有精致的浮雕花纹,屋脊上立着飞鸽或天使的塑像。他俩走到旅馆,铁郎惊呼道:“嗨!旅馆多么漂亮呀!”
  话音刚落,“嚓嘣”一声,他陷下地里去了,凉帽飞到一边,只露出一个脑袋。他喊道:“哎呀,地板脱落了!地板脱落了!这么漂亮的旅馆,可惜地板不牢实。”
  “哟!我忘了提醒你,请原谅。在这儿,走路要轻轻的,一不注意,落脚太重,地板就会脱落。”梅蒂儿走近柜台,说,“要是楼上的地板踩脱了,可不得了。我们到底层或地下房间去住吧。”
  柜台上竖着一个葫芦形状的气球,它点头啄脑地说起话来“很抱歉,旅馆的招待员只在夜间接待客人。白天到的客人、请自己进房间去。”
  铁郎用指头戮戮会说话的葫芦气球,问道:“你是什么?”
  “我是看家的机器人”葫芦气球摇晃着说。
  于是,铁郎便跟着梅蒂儿下楼梯,走到旅馆的底层。他说:“机器人胡言乱语的。梅蒂儿,这里的人该不是妖怪吧?”
  “那是不会的,”梅蒂儿说,“这儿是最下面的房间了,如果踩脱了地板,也不要紧”
  “那么,我就可以放心走啦。”铁郎露齿而笑,一个纵步跳进房间。“嚓嘣嘣嘣”,地板又陷下去了。他嚷道,“地板还是不结实啊,梅蒂儿!”
  “可不能跳呀!”梅蒂儿拉他起来。
  铁郎打开玻璃窗往外张望,街道的路面刚好齐眼睛高。宽阔的大街,浓雾茫茫,天色阴暗;路灯啦,房屋啦,都显得模糊不清。不见一个行人,更没有车辆行驶,四周非常寂静。
  天黑了,街灯发出朦胧的光,一栋栋楼房的窗子也透出灯光来。铁郎无所事事,只好爬进浴盆里泡着。洗罢澡起来,他踩着抽水马捅的边沿说:“这种洋式的旅馆,把厕所和浴室弄在一块儿,要是把这里的地板踩脱了,水和粪一齐涌出来,那才不得了。”
  他正在自言自语,突然门外扔进来一个烟幕弹,“嘣嗵”一声炸开,霎时满屋子乌烟瘴气。铁郎一发慌,一脚踩倒了马桶,跌在地上,地板塌陷了,凳子倒了。他闭着眼睛,慌忙爬出浴室叫道:“梅蒂儿!”
  可是这会儿梅蒂儿不在房间里。待到烟雾消散时,铁郎睁眼一瞧,房间里桌椅翻倒,有人抓着两口皮箱和灰色斗篷,刚刚钻出窗洞去。
  “哇呀!那家伙把我和梅蒂儿的皮箱偷去了!”铁郎喊道。他来不及找衣裤遮身,急忙翻窗去追。因为窗户和街道一样高,爬出窗子就上了街,这倒方便了小偷。铁郎看见一男一女,提着箱子,在夜色苍茫的街上飞跑。“快放下,那皮箱里有我们的乘车证呀!”铁郎嚷着,赤条条地跳上街去。
  这时,梅蒂儿从图书室抱来几本书,走进房间喊道:“铁郎,不追也不要紧……”
  可是铁郎已经赶上大街去了。
  偷箱子的是两个青年男女。那个女的穿着连衫裙,披着长头发,手提皮箱,一边跑一边拨出枪来。看见铁郎赶近了,就回手射击,“哧哧哧!”白光射中铁郎的光肚皮。“哎哟!”,他叫了一声,扑倒在地,闭上眼睛,觉得好象死了。
  “铁郎!不追也不要紧啦!”梅蒂儿飞步赶来说。
  “我挨了一抢,已经不行了。”铁郎说。
  “哎呀!哎呀!”偷皮箱的男青年叫嚷着。他身材高大,穿西装,打领带,外罩夹大衣。他跑了几步,便一交跌倒在地。
  “哎哟!哎哟!”那个女青年也倒下了。
  铁郎爬起身来,愕然地看着那两个人,摸着自己的光肚皮说:“嗬!怎么回事?我没有死,那打人的却倒下了。”
  “所以我说,在这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要紧嘛。”梅蒂儿双手抄在胸前,微微笑道。
  “我的确挨了一枪嘛,”铁郎低头瞧瞧肚皮和胸膛,光皮肤上现出两排指头大的红点子,他说,“只觉得刺痛,看光景我不会死。”
  “这种枪,只有打小石子儿的威力”梅蒂儿说。
  铁郎瞠目发怔,又问道:“那两个人是你打倒的吗?”
  “不是,”梅蒂儿说,“是他们自个儿趴下的。”
  “自个儿趴下的?”铁郎把诧异的目光投向那一男一女,说,“不管怎样,皮箱里的乘车证和衣服得拿回来。我这么赤身裸体的多难看啦!”他跑过去,抓过自己的斗蓬来穿上。那一对男女卧在地上,还不住“嗬嗬”地喘气,仿佛快要死了。铁郎说:“咦!看起来多么悲惨罗!”
  忽然,男的和女的都爬起来,一齐举枪朝铁郎射击,打在他那毛毯厚的灰色斗篷上,直冒白烟,却打不穿。铁郎说:“果然,好象被石子打着一样,没事!”那一对男女还举着枪射击,打得铁郎心头起火,抓起皮箱,高举过头,骂一声“棍蛋”,就想砸到那男青年头上去。
  “不行,铁郎!”梅蒂儿制止道,“在这儿,你算是有超人的力量,不能欺侮弱者。”
  “什么超人力量?”
  “那两个人把我们的皮箱和衣服,只拿到这里来,就把体力消耗尽了。”梅蒂儿说,“因为永久被雾包围着,在微弱的太阳光下,这儿人们的体力十分微弱,大约只有我们的百分之一。就是他们偷去了乘车证也不妨。假使他们乘上列车,受到开车时的冲击,保不定就会死掉。”
  铁郎这才明白,这个星球的人们连地板也钉不牢,原来力气如此微弱。“难怪他们的枪都打不死我。”他说。
  那一对男女丢下皮箱,互相搀扶着,慢慢地走开去。铁郎也不再追,提起行李,和梅蒂儿一同转回旅馆,依旧从平街的窗子爬进房间。
  天色黑尽,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了,男男女女在浓雾中时隐时现,行动轻飘飘的,好象是游动的雾气。铁郎趴在窗口观看,惊愕地说:“噢!这些人多么美丽呀!”
  “这个星球的人,在宇宙中是最美丽的。”梅蒂儿说,“比起其它星球的人类来,这儿的人有雾气游丝般飘逸的风度。”
  他俩正在谈话,窗外一个美貌的女子瞪着铁郎,大惊小怪地叫道:“哎呀!诸位请看,这是变化了的动物,还是怪物?”
  “混蛋!胡说什么!”铁郎气得龇牙咧嘴。
  美貌的行人们就在窗外街上起哄:“啊呀!啊呀!是一只变种的猴子呀!全身污脏,不洗澡的猴子!枪打不进,杀也杀不死的猴子!”
  铁郎气得七窍生烟,连忙离开窗子。他打开皮箱找衬衫,拿起乘车证一看,又惊诧地叫道“怎么没有名字?啊!这乘车证是冒牌货!真的被他们换去了。”
  梅蒂儿连忙从浴室出来,打开她的皮箱,拿出乘车证一看,也是假的。她却不着急,笑道:“好象是在打倒你的时候换去了……多么机灵的人啦!不要紧,停车时间有五天零二十三点多钟哩。”
  “不过……”铁郎换上干净的短袖衬衫,看着梅蒂儿说,“我们怎么办?”
  “好生休息一下,慢慢地游览一下这个星球,再回列车去。”梅蒂儿想一想,又说,“就是不寻找,偷车证的人也必然要去乘列车,必然会到车站去。不过,开车之前务必找到他们,要不然,列车的冲击会使他们送命。这儿的人,不能乘坐银河铁道的列车,他们可乘的车,到处都没有……”
  月光照不到的街角,有一个黑暗的石洞。那一男一女坐在石洞里,兴高采烈地谈话。女的说“多高兴啊!我们好容易能够离开这个星球了。到什么地方去变成强健的机器身体,就成了幸运的宇宙开垦者!”
  男的说“再休息一会儿吧,卡士美。无论会发生什么危险,我们都要干到底。为了变成机器身体,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只要有了力气,就不怕了。”
  女的说:“只要有了力气,这世上就没有做不到的事。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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