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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玲珑社稷 作者:则尔(晋江vip2013.10.24完结,灵魂转换)-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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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思云卿下便就愣住,沈知寒似乎觉得言尽于此是告段落最好方法,便不再多言,把抓住石将离手,斩钉截铁知道了个字——
  “走!”
  这是第次,石将离被个男子牵着手,飞奔在全然陌生路上,将要去向也是预料不到地方。
  素来习惯便是计划周详,走三算,极少冒什么未知风险,可眼下,却是真正地感觉到身体中所有骨血都在叫嚣,都在激动,无声地呐喊着心里忐忑与兴奋!
  这个牵着手男子,究竟是谁?
  方才思云卿那模样,应该是中了某种****,可是,依照思云卿精明和谨慎,眼前他到底是借什么机会下手?
  突然想起之前他面对那踢门而入之人勃然大怒和泼出那杯茶水,难道,玄机在那里头?!
  “为何要救?”望着那个拉着自己手不断往前奔跑男子,迎着深夜习习凉风,仿佛每个毛孔都张开,唯有大声呼喊询问才能扼制那不断颤抖。
  “没有理由。”随着风飘入耳中是他波澜不兴言辞和语调,平静得如同这夜里宛转低回风,虽然不肯泄露更多,却令莫名安心。
  “还没告诉,是谁。”如此紧急逃命关头,仍旧不肯死心,继续纠缠那被思云卿打断答案。
  而他,竟然在这样关键时刻突然停下了脚步!石将离时不察他脚步骤止,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连刹住脚步意识都还没有,便就撞进他怀里,嘴唇刚好擦过他胸口。紧靠在他胸膛上,强烈男性气息灼灼地燃烧在颊边,却可以感觉到,他心跳撞击着耳膜,下又下。那心如同就在眼前跳动,强而有力地撼动着知觉。
  “希望是谁?”
  那瞬,听到了他声音,而他那有力手已经蓦地揽,只是轻轻带,就将困入了温暖胸膛,高大颀长身躯将包裹得如同蝶茧。
  “——!?”愣了愣,脑子时有些混乱,那每日每夜都咀嚼千百次名讳即将脱口而出:“是——”
  是呵,若真是他,那么,宁愿生被困在这牢笼之中!
  “谁也不是。”他伸手捂住唇,淡然言语并不是拒绝,反倒是淡淡调侃:“或者,更希望继续疑心这个问题,被思云卿给抓回去?那****药性不强,们只有炷香时间可供逃离。”
  “不,是想说——”拉开他那捂在自己唇间手,身躯颤抖着,感受到他借由手掌所传送出温暖,像是个厚厚茧,将包围其间。问得小心翼翼,仿佛是终于将什么极珍贵东西捧在了手中,生怕个不留神便就消损了分毫:“若要远走高飞,带上起,好么?!”问得很轻很慢,可那语调却几近是软语哀求。
  他垂下头瞥了眼,目光明明如鹰隼般炯炯,却偏偏要掩蔽在无底深渊之下:“带上,然后让有机会再挖膝盖骨,灌喝孔雀胆么?”
  言语中隐隐含着讥讽与戏谑!
  虽然被这戏谑给哽了哽,可石将离面上仍旧保持着笑,并不说话,只静待他下步举动。
  没有再说什么,沈知寒拉着手,转身继续往前跑。
  是,他只能带着跑。虽然自小修习内功,而这“傅景玉”本身内力也不弱,可是,毕竟他懂事之后常年坐轮椅,在轻功方面也不过是空能领悟,无法实用,如今事关紧急,更是派不上用场。
  其实,思云卿确是个谨慎细心到极致人,平素里,吃穿住行鲜少有破绽可循,若不是他配了无色无味“六神无主汤”,借泼茶水机会让那踢门而入之人喝下去,只怕,还真是难有逃脱机会。那“六神无主汤”只需有人沾到,沾到之人旦说话,药效自然传出,传十,十传百。
  只是,那六神无主汤药性不强,也不知时间够不够他们逃离至足够安全之处?
  当需供选择三条路出现在眼前之时,沈知寒知道,这三条路条往西凉,条往大夏,条往南蛮,他略略沉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选择了通往南蛮山麓深处险阻之路。

☆、异物
  黎明潋滟染红山巅之时,沈知寒仍旧拉着石将离手在那密林中匆匆地穿梭。
  心里到底是没有完全把握,他自然也担心稍稍停下脚步,便就被清醒过来思云卿给追上。至于石将离,似乎再没有任何疑惑和不解,只是静静地任他牵着手,亦步亦趋,步步紧跟。
  南蛮密林藤蔓甚多,枝枝蔓蔓,时不时挂破他们衣衫,待得太阳升起之后,酷热也随之而来。
  石将离口干舌燥,好几次见到了小溪,想要停下来喝水,可是都被他拉着手疾奔而过。跑了这么久,思云卿那班人应该追不上他们了罢?可是,却不想出声向那个拉着自己往前直不停跑男子诉说自己饥渴和疲惫,不希望有任何事打破现在这刻气氛,如果可以,希望这样被他牵着手,直到天涯海角——
  作为女帝,似乎拥有切,可是,那些都不是想要,所以,等同于无所有。说不清自己现下感觉,毕竟,这是第次真真正正得到自己想要东西。
  沈知寒!
  原来他真是沈知寒!
  那个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男子,如今,他牵着手——
  兴奋,抑或忐忑?!
  欣喜,抑或不安?!
  直到他终于放慢了脚步,站定,然后,他松开了手——
  惊了惊,像是害怕什么般,下抓住他那松开手!而他似乎没有料到这样反应,也似乎是愣了愣,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来看着。此时此刻,他表情和脸色看起来都甚为平静,当目光在脸上扫了下之后,他半垂着眼,将视线定在被执意抓住手上,浓密修长睫毛将他眼底微微浮现波澜巧妙地掩饰住了。
  他试着想要把手从掌心中抽出,可只微微动了动就感觉到攥得很紧。他伸过另只手,掰开手指,最终得以将自己手和掌心分离。
  掌心里有汗,而他手,冰凉。
  “他们应该不会追来了。”
  很平淡地说着也不知算不算安慰话,他眼底却潋滟出了片冷漠幽蓝。不得不说,如今这切于他而言,无疑俱是种从未有过体验,虽然早就打算要救,可是,他却诚然没有料到,自己如今面对着,该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如果说,他作为沈知寒而活着岁月里,直希望自己有天能摆脱那家族宿疾早衰症,期望自己那没了膝盖骨腿可以奇迹般地站起来,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那么,当这切如此匪夷所思地实现了,他却发现,自己骤然失了目标。就如同个人拼死想要实现某些绝不可能实现愿望,可当这些愿望突然有天全都实现了,反而感到了无尽空虚。
  方才是迫不得已,其实,他不习惯这种掌心相触亲密,尤其,对方是。已经不太记得彼此当初在墨兰冢相处细节了,毕竟,那不是什么太愉快经历,然而,不久之前亵玩,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之前若旁观者般在别人皮囊里,看那般诡谲所谓深情,他在心里揣测着目和动机,听难辨真假地诉说对他那些不知源于何处情愫,他心在狠狠颤动之后却甚为迷茫。
  石将离看着他抽回手,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可面上表情却是没有改变丝毫。点了点头,以示自己听见了,紧紧盯着他,那种眉梢眼角藏不住紧张,仿若是怕他下瞬就会凭空消失。
  望了望幽静得连鸟叫也没有四周,沈知寒剑眉逐渐聚拧起来。思忖了片刻,他才率先走向最近溪流,却并不是喝水或是洗脸,而是非常仔细地查看那藏在溪边草丛里白骨。
  石将离微微愣了下,立刻也跟了上去。@无限好文,尽在城
  那是具动物骸骨,看骨头数量应该是体型不算大岩羊类动物,死去时间也似乎比较久了,骨头干净得连丁点血肉也不见附着。照理,般动物尸骸即便是皮肉腐烂了,骨架却都还会保持着原本形体构架,可这堆骸骨却是散乱地堆叠着,颇为奇怪。
  就近找了根树枝拨了拨那骸骨,他眉越蹙越深,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危险,却并没有立即告知身旁,反而轻描淡写地说着全然无关话题:“如今们身处南蛮境内,只要渡过澜沧江,转道陇川,从赤水过境回大夏,就可以送安全返回京师了。”
  原本就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具动物骸骨感兴趣,听了这话,石将离明显地傻了。“为什么?!”开口只问了三个字,可心里却堵得不行了,仿佛蓄积了许久话想要倾泻而出,却被块石头牢牢地阻塞了那本就不宽敞通道。
  “什么为什么?”沈知寒淡然地反问道,见没有立即回答,这才苦笑了记,只觉得胸口被种柔软东西堵住了,像是团丝凌乱地交错着,眼中便就浮起丝难以解读复杂情绪。深吸了口气,他扔掉手里树枝,站直身子,看眼神里多了些严肃:“石将离,向都是这么肆无忌惮地豪赌么?难道就不怕输?”
  是,确是在豪赌,从昨夜逃离到现在,他总算是将自己所知悉来龙去脉全都穿连到了起——拿自己下套,绝不仅仅是为了救石瑕菲,引得司命堂杀端木澈之,从而促使北夷和大夏起讨伐西凉,或许,从他表现出对路与非在意时,就已经开始疑心了。
  这么久试探,或许是因为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真有所谓换身移魂,起死回生?
  “输了,至多不过是条命。”对于这个疑问,答得很是坦然,微微挑了挑眉,笑得有分藏不住得意:“不过,到底赢了,不是么?”
  是呵,自然知道捧墨会回来救,可是,当让捧墨离开之时,看似断了自己退路,其实,何尝不是借破釜沉舟得了片柳暗花明?本以为自己那番真切表白会起决定性作用,可当事后对他那茶水泼人面举动起疑心时,才骤觉原来他早就存了救心思。
  没有把握他定会喜欢,可,这会不会也是种好感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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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赢了,又能得到什么?”唇边漾起些莫可奈何浅纹,他声线微微沙哑:“如果是想用这切来试探,那么,好罢——”停顿了好会儿之后,他才吁了口气,轻轻道:“赢了。”
  若说之前言语是模棱两可,那么,如今,他算不算是正面承认了切!?
  “那好。”得了这样答复,石将离心更是片豁然开朗,立马干净利落地颔首称是,全无避讳地表态,不见丝所谓矜持:“总之,天涯海角,都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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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他蹲下身子,这才掬起冰凉沁人水喝了口,顺势又浇起水泼在自己面颊上,紧紧闭着双眸,任凭那残存水滴淌过下颌,好会儿之后才睁开眼,冷淡地瞥了眼,像是告诫般地道:“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
  也不知是想再次坚定自己勇气,还是真被那酷热和饥渴逼得有些扛不住了,石将离趴在溪边,将整个脸都浸在溪水里,也不管耳边垂下发丝也落到了水中。喝够了,凉快了,义无反顾了,才抬袖子擦脸,斩钉截铁地答了句:“不在乎!”
  确,目前这言行举止,哪里还有昔日大夏内廷那个优雅娇贵女帝石将离分毫风采?
  沈知寒半晌无语,对这回应不置半句评价。“们继续走罢,最好在天黑之前先离开这片密林再说。”抬起头再次看了看四周,他平静地开口,可表情里却是多了些戒备,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石将离随着他神情,终于也意识到了这其间蹊跷。似乎,他们路上好几次跨过溪流,可是,他们并不是按着水流方向走,若不是这林子里有无数溪流,那么便是——
  “们是不是在这片林子里迷路了?”问得小心翼翼,目光在扫过溪边那堆骸骨时,这才懊丧自己后知后觉。
  这片林子幽静得颇有几分阴森。
  “不只。”沈知寒平静无波黑眸陡然眯,光芒转为冷冽,脸上绽出抹可怕凛厉:“这林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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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听沈知寒说这林子里有什么不知名危险东西,可沿着溪水流向前行路上,石将离并没有见到什么异常风吹草动。
  到底是个医者,沈知寒对于那些藤蔓果实之类,似乎大多都认得,听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之后,他边警戒,边还不忘留心着路顺手掐了些小果子递给,并不做太久停留。
  那些小果子种类应该都不样,红红绿绿,颜色各异,有酸,有甜,较之石将离平素吃那些去了皮挤了籽儿搁在玉盘里精致瓜果,又有了全然不同风味。这样进食虽然断断续续,可勉强也算能哄着肚子,石将离逐渐地就没了戒心,多了几分轻松。
  其实,有没有戒心意义都不大,纸上谈兵谋略施计是强项,若论拳脚功夫,可就半点也不会了。
  很庆幸自己前面有个男人。
  而且,是倾慕了许久男人。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日头当顶了,可那林子里树木却是越发密集了。抬眼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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