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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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鲈缕诩洌⒍蜗鳎渲械酱锬勘甑姆苫共坏揭话搿O衷贐—29 容易受到战斗机的攻击,因为战斗机已能飞到三万英尺上空,而李梅明白,一种苛刻的评价已经传到参谋长联席会议,声称“日本的生产能力并没有遭到根本削弱。”——根据战后判明,这种估计是正确的。
想到第二十一轰炸航空队的令人沮丧的纪录,又知道每天有数百名淘军陆战队员在为夺取硫黄岛牺牲生命正是为了战略轰炸的首要利益,李悔只花了四十八小时就决定“抛开书本”,放弃精确轰炸改为大火袭击。即使对这位直言不隐、以他的创新策略闻名的将军来说,这也是他一生事业中的最大赌博。后来当他听到早些时候袭击神户时扔燃烧弹的超级空中堡垒的飞行员报告结果不佳时,他想:“我的决定说不定错了。”这一次,李梅决定每架飞机都要携带燃烧弹,而不带烈性爆炸药,飞机应在天黑后进行低飞袭击,因为他这样推想:“根据照片情报的研究,日本对于低高程夜袭戒备不足。它没有什么雷达设备和高射炮。我应该利用她的弱点,尽最大可能来利用它。”
三月九日,陆军空勤人员在提尼安岛和塞班岛上的活动房屋里集会听取任务讲解。当他们听说飞机上除了尾炮以外,所有枪枝都要卸掉时,他们本来害怕当夜要在东京进行第一次低飞袭击的心情,就被难以置信的震惊代替了。由于拆卸枪枝和留下的枪手所省下的重量,再加上不必形成联合紧密队形或不飞到三万英尺上空所省下的油料重量,使每架超级空中堡垒增加炸弹重量百分之六十五,即七吨以上。
迅速和出其不意将是超级空中堡垒的新的防御策略;但是尽管告诉空勤人员,一旦被击落,先飞到海上再跳伞,却仍然不能减轻他们的不安。他们到海上跳伞,至少有机会可以由美国营救潜水艇救起来,现在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日本公民了,他们能预计“最粗野的待遇,”他们得到的警告是:“如果你被击落了,设法尽可能快地让日本军方俘虏。日本平民会当场就杀了你的。”
如果说美国超级空中堡垒的空勤人员将冒更大的风险,那么他们新的任务的实际要求却小了许多。他们可以不必从五英里高空非常精确地扔下炸弹,每架B—29 只要从不到一万英尺的高空把M—69 的榴霰弹的五百磅集束向人口密集的市区作地毯轰炸即可。
“你们将放出日本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大炮竹,”李梅在讲解他称之为“聚会所行动”的任务时向他的部队这样说。只不过在几个小时以前,阿诺德将军最后批准了袭击东京商业郊区下町。估计有七十五万多人,其中大多数是穷人和低收入工人,他们居住、生活在沼隅田川东岸一带的板条房子里。显然,这个人口密集地区的非常易燃的建筑,毗连的两层搂房,彼此间隔不到三英尺,使得下町区成为试验扔燃烧弹的效果的理想目标。李梅很久以来一直在说要烧掉日本的那些“纸城”。进行一次会烧死数以千计的日本公民的空袭,其战略军事上的正当理由,就是日本工业生产的分散性;他们相信,就在下町地区房子里的小机械车间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生产轻工业品。这些所谓的“影子工厂”有许多是雇用不到三十人的小型家庭企业,毁掉这些工厂,就使预制品战争物资无法输送到大型装配工厂,诸如东京郊区的飞机厂。
超级空中堡垒的高空袭击,已经表明日本的防空和消防方面的防御,还没有对付空袭市区的设备,即使许多个月以来,美国的轰炸机一直在不断侵入日本领空。除了各后院有规定的散兵坑式的防空洞掩体并且每家准备好一桶水和几纸袋沙以外,城市的老百姓居民没有真正的防护。对于居住着数百万人民的二百一十三平方英里的城市地区,只有八千多名受过训练的消防队员,二千名辅助人员,一千一百一十七辆车。救火水管短得可怜,救火车被限制到只能用两个小时的汽油,市自来水总管道的压力靠的是电力抽水泵,电路被切断,水泵就不能用了。曾有一些防火线穿过下町区的一些拥挤的街道,但是因为居民反抗(居民密度达到不可置信的地步,每平方英里住十万人以上),这些防火线并不普及,而且常常到了死胡同就终止了。即使有了充分的防火工具,日本人还大受其训练之苦,因为他们的训练依赖仪式而不依靠科学;消防队的领导人常常自己跳进火陷,来激励他的同事。
反正东京的所有那点防御能力,要应付三月九日夜间的大规模空袭,无论如何是毫无办法的。三百多架B—29 携带二千吨以上的燃烧弹,足以点着日本首都的一大片。
下午五时三十四分,一个绿色信号弹划过关岛夜空,第一批超级空中堡垒进入跑道。当一大批四引擎的B—29 轰鸣着飞入天际,沿着他们的飞行员命名为“裕仁公路”的通向东京的道路北飞时,隆隆声在提尼安岛和塞班岛上空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美国飞行员对第一次低飞袭击日本首都忧心忡忡,他们在飞向目标的中途,俯视硫黄岛,可以把它当作一旦飞机被敌人炮火击中,可能投奔的友好避难港。除了几片浮云以外,夜空异乎寻常地清明,实行了灯火管制的本州海岸线显示在领航员的雷达荧光屏上,空勤人员开始穿上防高射炮火的外衣,戴上钢盔。
“黎明前的时刻最黑暗,”日本广播协会的广播员,在东京电台上预报了第二天上午的陆军节游行时的气候将是晴朗的艳阳天以后,用这么一句陈词滥调来结束当天的广播。当导航飞机B—29 在午夜十二时十五分轰隆隆地来到日本首都郊区五百英尺上空,并向下町地区扔下一批一英尺长的燃烧弹以前,警报器早就已经尖啸起来了。措手不及的敌人空防人员,还没有能借第一道探照灯的光,瞄准黑暗的天空中的袭击者,两架领头的轰炸机已经以每小时三百英里的速度飞走了,留下了十英里长的一条燃烧着的建筑物长廊。当另外十架导航飞机飞来火上加油时,他们的飞行员发出无线电话说:“投中目标可以眼见。看到大片着火。高射炮不猛,战斗机抵抗无。”
扔燃烧弹的场面使维希的法国记者罗贝尔·吉兰一饱眼福,他在岛田以西的安全高地,从山田居民区观察空袭:
明亮的闪光照亮了夜空,圣诞树在深夜开放出火焰花,然后大串烟火闪电形、锯齿形地猛然落下,发出嘘嘘声。空袭开始后只过了十五分钟,火乘风势,蔓延到全城的木屋。
幸运的是,我住的地区又一次没有遭到直接袭击(或者不如说,全靠美军指挥部周密的计划)。炸弹使得城市中心上空出现一大片亮光。现在显然亮光正在赢得战斗——绿光赶走了黑暗,天空中,这儿出现了一架B—29,那儿出现一架B—29。它们第一次以各种高度在低高程上或中等高程上飞行。城市开始升起一股股歪斜的烟柱,在这些烟柱中,人们看得见B—29 的长长的金属机翼,边缘锐利,在火光的反照下,亮得刺眼,它们在火红的天空中,投下黑色的侧影,有时它又金光闪闪地出现在辽阔的天空,或者象探照灯闪光中的蓝色流星,探照灯在地平线上忽亮忽闭。。。坑道附近庭园里的日本百姓都在室外,或者立在洞口,我听见他们对这种壮观的、差不多是剧院里才有的场面发出赞美的叹息声(多么典型的日本人方式!)
一批接一批的轰炸机,倾泻下数以吨计的燃烧弹,把地球上人口最密的郊区、四英里长三英里宽的下町地区变成一堆巨大的篝火,这种令人惊恐的浩劫,将延续三个多小时。在空袭半小时后熊熊烈火蔓延得不可控制,不得不放弃救人的打算。每小时三十海里的烈风,使大火造成更加恐怖的景象,它把通红的热火渣吹到附近塞满了逃命的人的大街小巷。
“大火之风带着燃烧着的颗粒火星沿街上蔓延着。我看着大人、儿童奔跑逃命,象老鼠似地四处疯狂冲撞。火焰象活物一般追赶着他们,把他们击倒,他们就在我的面前成百成百地死去,”一名工厂工人土仑这样写道,他同他的妻子,两个孩子,在一个学校的屋顶上,浸在水箱里才幸免于死。“眼花镣乱的亮光,雷声般震耳的响声,整个场面使我想起关于炼狱的油画——真是地狱深渊里的一幅真正的恐怖景象。”土仑的一家比大多数同胞要幸运得多。他们许多人挤在寺院和大楼里躲避,只不过落个在窒息的高温下化为灰烬,或者在公园里的池子和河流中活活被滚水煮死,这些池子和河流成了大锅,几千几万见水就想跳进去逃命的人,都死在这些大锅里了。
熊熊的火焰和灼热的气体毁了下町地区的大部分,所造成的高温.超过同盟国曾经空袭汉堡和德累斯顿时的白热风暴性大火。那天夜间吹过东京的强烈的风。使得风暴性大火没有发展下去,但是它把氧气送入熊熊的烈火,以致造成更强的热度。地面上的火使气温高升到华氏一千八百度。金属融化了,人和许多木头建筑物自发着火。
高射炮火平息后很久,在深红色的火山和黄色的火焰上飞行的大型B—29,常常被旋转的气体推到数千英尺的上空。一位美国空军中士报道说:“从烈火中吹来的阵风非常强,使‘船上的人们在舱里打转,就象在杯子里转着的骰子一样。船上的木头地板被掀了起来。凡是没有拴紧的用具:扔得到处都是。”在一次颠簸中,一架B—29 被吹得翻了个儿,驾驶员挣扎着转了个圈才升到高空。有的轰炸机驾驶员控制不住飞机,机身冲迸火葬柴堆,掀起一大片血红尘雾,把挡风玻璃弄脏,飞机里充满令人作呕的焚烧人肉的恶臭,使恶心的空勤人员赶紧戴上氧气面具。
在地面的大街上,消防队员和警察既控制不了向前窜的火焰,也拦不住被吓坏了的奔逃的人群。许多人慌张得不知所措,他们乱冲乱闯,既不知方向,也不知道抱在手里抢救出来的衣物正在燃烧。久保田茂德博士率领着东京的唯一军事救护队;他的九名医生和十一名护士在黎明前到达下町郊区。他们面临惨不忍睹的浩劫情景。火势仍旺,河上的桥梁挤满了逃生的人群。“在黑色的隅田川中,飘浮着无数尸体,有穿衣服的,有赤身裸体的,都黑得象木炭。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这些都是尸体,但是你分不清是男是女。你说不清那些飘过去的是胳膊还是腿,还是烧焦了的木头块。”
黎明到来,夜风停止,大火烧尽了。春寒料峭的早晨,人们看到破坏程度之大,令人毛骨悚然,东京东部的一大片地区消失了;城市商业中心的百分之六十被毁坏了;二十五万座建筑物、房屋、商店和工厂无影无踪了。一百万人无家可归,他们惊慌失措地逃到郊外,除了性命以外一无所有。美国官方的统计,东京总共死了八万人,更可能的是,一九四五年三月九日的大火,死了十万老百姓,把东京城毁了十六平方英里。
那天上午,柯蒂斯·李悔将军在他关岛的总部,十分满意地收到了他的轰炸机群的汇报。他从日本首都周围战略目标地图上摘下不止二十一面小旗,这些小旗标志着据称是下町区的工厂。只有十四架B—29 没能回来,其中有五名空勤人员得救——比上次高空轰炸袭击的伤亡率要低些。没有人怀疑,那次燃烧弹恐怖袭击东京,敌方的老百姓死了千千万万,但是到了一九四五年春,日本进行战斗时所用的疯狂暴行的种种报道,使同盟国的军人加强了这样的观点:日本皇帝的所有臣民遭到这样的命运是活该。只经过一次凶恶的夜袭,李梅就更加相信战略轰炸的鼓吹者了。对日本城市进行恐怖的燃烧弹空袭,显然成了最终打击日本战争尝试的手段,因此,没有必要进攻日本,也不会要千百万的美国军队去送命。
使百分之四十的东京置于火焰中以后,他们就回来了。不到二十四小时,这三百架B—29 又飞上天空,领航员把航向北指名古屋。那天夜里,他们要把名古屋这个工业城市心脏的三平方英里的三角地带点燃。这个城市的比较现代化的建筑物和较好的消防设施想努力控制大火,但是数以吨计的燃烧弹,引起了大规模的破坏,因此李梅的标记地图上,又取消了一些记号。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大阪。三月十四日夜,这个港口、也是日本重工业中心,在一次空袭中有九平方英里被夷为平地,消灭了许多工厂、炼钢厂和码头。三天以后,同样的手段被用来对待神户港,然后第二十一航空队又波派遣去袭击名古屋,去摧毁上次空袭没有消灭的部分。这次行动以后,所剩燃烧弹不足了,于是许多超级堡垒又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