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悍将-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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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的战俘,他每天度日如年,要面对难以想像的折磨和侮辱。在他的第八十九次
飞行任务中,眼看就要圆满完成任务胜利返航、并轮调返国了,但不幸噩运降临,
他被击落了,一次完全成功的任务最後以血腥的结局收场。更槽的是,他的那位外
号叫“熊”的杰克.泰特中校死了。上校心 想,他也许比较幸运。他两手被缚在
背後,脚踝上铐着脚镣 ,由两个不友好的背着枪的小个子士兵押着走过院子。两
名押送兵尽管手 有枪,甚至 院子周围的岗楼上也有人监视,但他们仍然很怕他。
这些小混蛋一定觉得我很可怕,这位战斗机飞行员心想。
扎卡赖亚斯并不感到十分危险。跳伞时他的背部受了伤,现在仍在疼痛。他当
时重重地摔在地上,腿也跌跛了。他尽了最大努力防止被俘,一颠一跛地走了五分
钟,还没有走出一百码距离,正好遇上击落他的飞机的那群士兵。
磨难从此开始。他被押着走过了叁个村庄,迎接他的是石块和脏水,最後来到
了这个地方。这是什麽地方?有海鸟飞翔,也许离海边不远,上校心 琢磨着。但
是对盐湖 城的记忆--那是他童年度过的地方--使他想起不只是海边才有海鸥
一类的水鸟。在头几个月中他受到了各种体罚,但很奇怪,近几周来这种肉体的折
磨减少了许多。也许他们已经厌倦折磨他了吧,扎卡赖亚斯这样对自己说,或者真
的是有什麽圣诞老人。他低头看着航脏的地面。
使他感到有点安慰的是,这 还有其他囚犯。然而他和他们交谈的努力都完全
落空 了。他的牢房没有窗户。他见过两个人的面孔,但一个也不认识,而且这两
次他刚开始向对方打招呼时,都被身边的卫兵用棍棒揍倒在地。那两个人也看见了
他,但谁也没有作声,只对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这是他们最大的努力了。那两
个人和他年龄相仿,阶级也不相上下。他所知道的就是这些。对於一个将要受尽折
磨的人来说,最可怕的就是他不知道将要受到什麽样的折磨。这 不是河内的希尔
顿,据说那儿的所有战俘都集 中在一起。除此之外,他一无所知,而不知情则是
最可怕的,对他这样一个二十多年来一直是自己命运的主人的人来说,情况更是如
此。他的唯一安慰是,反正情况再坏也不过如此。然而他错了。
“早安,扎卡赖亚斯上校。”一个声音从院子的另一边传来。他抬头看见一个
男人,个头比他还高,是位白人,身上的军服与他的卫兵大不相同。他微笑着大步
朝犯人走来。“这 和奥马哈不大一样,是吗?”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个声
音,犹如尖细的悲泣,从西南方向的空中传来。他本能地转过头去,就像一个飞行
员不管在什麽地方都会不由自主地抬头去看空中的飞机一样。这声音来得很快,周
围的哨兵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水牛射猎者!扎卡赖亚斯立即想道。他挺直身子,扬着头,看着它在空中飞过,
目送它远去。他甚至看见了它那黑色的长方形摄影窗。他暗暗祈祷那装置如果正在
拍摄就好了。当卫兵明白到他在干什麽之後,便一枪托打在上校的腰部,使他跌倒
在地上。他忍着痛,嘴 差一点骂出声来。按着,两只皮靴向他踢来。 “你不要
太兴奋了,”另一个人说道:“那是朝海防飞去的。朋友,现在我们需要互相认识
一下了。”
寇迪一九叁继续向东北方向飞行,在进入北越唯一重要港口周围的防空密集带
之後,开始保持常速和不变高度飞行。水牛射猎者上面的摄影机已经拍下了几个防
空炮兵阵地和观察点,以及许多手持AK-四七式步枪的士兵的照片,这些人无一
不向遥控无人飞机射击,至少也做出了射击的样子。寇迪一九叁之所以安然无恙,
主要是因为它体积小。在其他情况下,它便做直线水平飞行,用它那二点二五 的
胶卷拍下地面的 景象。唯一没有向它射击的就是地对空飞弹,因为寇迪一九叁的
飞行高度太低,地对空飞弹对它没有作用。
“加油,宝贝,加油!”少校在两百哩以外说道。警戒之星机身外面四个活塞
发动机正在竭力工作,以保持必要的高度,使他能够观察寇迪一九叁的进展。他的
目光凝视着平滑的玻璃萤幕,紧张地追踪着闪动的雷达信号。飞机上的其他控制人
员注视着同时造访这个敌对国家的其他美国飞机的方位,并不断和红色皇冠号保持
联系。红色皇冠号是停泊在外海的一艘用来指挥这次行动的海军舰艇。“转向东,
宝贝--现在!”
按照预定时间,寇迪一九叁开始向右倾斜飞行,并降低高度,以每小时五百哩
的速度掠过海防码头的上空,上百发的炮弹在它的後面爆炸。沿海的渔民和各种船
只上的水手抬头看着它疾飞而过,既好奇又愤怒,对於在他们头顶飞掠而过的敌机,
也没有丝毫害怕的表情。
“好!”少校大叫一声,声音之大,使得坐在他左边的控制士官不禁有些恼怒
地抬起头来,因为在这 他们应该保持安静。他按了一下话筒开关,开始与红色皇
冠号讲话 :“寇迪一九叁成功啦。”
“收悉,记下寇迪一九叁宾果。”很快地,回答就来了。这是在误用“宾果”
这一空军术语,它的原意系指“燃料不足的飞机”,但它使用得过於频繁,已超过
了原来暗语的本意。线路另一端的海军人员,於是立即通知一架停机待命的直升机
的机组人员赶快醒来。
无人驾驶侦察机按照计划准时完成了任务,开始飞离海岸。在继续低飞数哩之
後,便是它最後一次的爬升,利用剩下的一百磅油料,到达了距海岸叁十哩以外的
预定地点,并在上空开始盘旋。此时,另一个询答器开始作用,它与美国海军警戒
舰的搜索雷达同波段。这些警戒舰中的一艘是亨利.B.威尔逊号驱逐舰,她在预
定的时间和地点发现了预定目标。她的飞弹技师利用这一机会进行了一次拦截演习,
但开始时却把照明雷达关掉了几秒钟,使飞机上的机务员着实紧张了一阵。
寇迪一九叁在五千 的高空盘旋了一阵之後,终於燃料耗尽,开始滑翔。当飞
行速 度降至预定数字时,一声爆炸使舱盖从顶部脱落下来,随即弹出一具降落伞。
海军的直升机已经奉命起飞,那白色的降落伞正是它的好目标。寇迪一九叁现在的
重量不足一千五百磅,大约相当放八个人的体重。这一天的风力和能见度均十分恰
当,直升机一举即将无人机钩住,接着立即返航,直奔美国星座号航空母舰。直升
机缓缓降落,小心翼翼地将寇迪一九叁停放在母舰的台架上,从而结束了它第六十
二次的战斗任务。在直升机进入飞行甲板上自己的位置之前,一位技师已经从寇迪
一九叁飞机上揭开了摄影箱的盖板,并从卡槽中拉出了那沈重的胶卷盒。他立即取
出胶卷,交给船上暗房的另一位技术员。冲洗胶卷只需短短约六分钟。仍然潮湿的
胶卷被揩乾之後就转交给了情报官。摄影的效果不错。胶卷在平滑的玻璃盘上从一
个卷轴缠到另一个卷轴上,玻璃盘下面有两盏日光灯。
“怎麽样,少尉?”一位上尉紧张地问道。
“不错,长官,请等一下……”少尉转动卷轴,指着第叁张照片说:“这 是
我们 的第一个参考点……这 是第二号……它正在航线上……太好了,这 是起
点,在谷底 ,越过山头……看,长官,我们有两叁张底片。太棒了,天气晴朗,
光线正合适……你知道人们为什麽把这些飞机叫做水牛射猎者吗?那是因为……”
“我看!”上尉差一点把那位下级军官推倒。底片上有一个男人,是个美国人,
旁边还有两名士兵,还有第四个人。……但他想看的是那位美国人。
“拿去,长官,”少尉递过来一个放大镜。“用这可以把他的脸看得更清楚些。
如果有时间,我们可把照片冲洗出来。我说过,这些摄影机可以照男人和女人来…
…”
“嗯……”这脸是黑的,冲出负片来就是白人。可是……“他妈的,我看不清
楚。”
“上尉,那是我们的事,懂吗?”他是情报官,而上尉不是。“让我们来搞清
楚吧,长官。”
“他是我们的人!”
“没错,长官!而这个人不是。让我把它们拿回暗房去冲洗放大。空军方面也
想看一看港口的照片。”
“他们不急。”
“不,长官,他们很急。”少尉反驳道。他拿起一把剪刀把有关底片剪下,而
把剩下的底片交给了另一位初级军官。少尉和上尉回到了暗房。为了这次寇迪一九
叁的飞行任务,他们足足工作了两个月,上尉急於知道这个二点二五 的胶卷上究
竟能提供他什 麽情报。
一小时之後,他得到了应有的情报,又一个小时之後,他登上了飞往岘港的飞
机,第叁个小时之後,他己身在飞往菲律宾丘比岬海军航空站的途中。紧接着,一
艘快艇把他载到了克拉克空军基地,在那 他乘上KC-一叁五型飞机直飞加利福
尼亚。尽管经 历了二十小时的飞行,上尉仍然未能好好地睡上一觉,因为他就要
解开一个谜,而其结果有可能改变美国政府的政策。
第四章 第一线曙光
凯利几乎睡了八个小时,又是被海鸥的叫声唤醒。他发现帕姆不在屋内,便走
到室外,看到她正站在码头上,眺望大海的远方。她看起来依然很疲惫,未能得到
所需要的休息。海湾像往常一样宁静,玻璃似的水面偶尔被大青鱼追食昆 所掀起
的涟漪划破。 这样的情景似乎很适宜一天的开始。微微的西风吹拂着面颊,在出
奇的静寂中,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船用主机的隆隆声,然而却看不见船正驶向何方。
这正是一个人单独欣赏大自然的好时光,但是凯利知道帕姆只是感到孤独。他朝她
走去,脚步尽量放轻,然後用双手慢慢抱住她的纤腰。
“早安!”她过了一会儿仍没有回答。凯利静静地站在那儿,轻轻抱着她,轻
到只让她刚刚能感到他的触摸。她穿着他的一件衬衫。他不想使自己的触摸带有性
感的成分,只想给她安全感。他害怕自己的行动会伤害一个曾经受过那种蹂躏的女
人,他担心什麽举动又会触痛她那看不见的伤疤。
“这麽说,你知道了。”她说道,声音小得刚好能听见,她不愿转过脸去面对
着他。
“知道了。”凯利答道,声音同样细小。
“你怎麽想?”她的语调几乎是痛苦的呢喃。
“我不太明白 的意思,帕姆。”凯利感到她开始发抖,於是把她搂得紧些。
“怎麽想我?”
“想 ?”他把她抱得更紧,身子贴得更近,同时变换了一下手的位置。“我
觉得 很美,我恨高兴我们能相会。”
“我吸毒。”
“医生说 正在努力戒掉它,他们要帮助 ,我也会帮助 ,假如 愿意的话。”
“还有比那更糟的,我做过……”她想说下去,但凯利打断了她。
“我不在乎那些,帕姆。我也做过错事。但 为我做了一件好事, 给了我一
个关 心人的机会,我一直没敢抱这样的希望。”凯利把她抱得更紧些。“ 在我
们见面前所 做的那些事不算什麽。 并不孤单,帕姆,如果 需要我,我现在就
可以帮助 。” “可是,当你发现……”她提醒说。
“我要抓住自己的机会。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主要的情况,我爱 ,帕姆。”凯
利对 自己的话也感到惊奇,他一直害怕对自己说出这种想法。这太不理智了,但
是感情再次战胜了理智,而且理智也第一次认可了这种想法。
“你怎麽能这样说?”帕姆问道。凯利轻轻地把她转过身来,并对她微笑着。
“鬼才知道?也许是因为 的乱发,或是 的塌鼻子。”他透过衬衫触摸到她
的胸 脯,“不,我想是因为 的心。不管 过去如何, 的心是善良的。” “
你真的这样想,是吗?”她问道,同时看了一眼他的胸膛。这样过了好一会儿。
後来,帕姆抬起头,微笑地看着他。那笑容像黎明的曙光。那橙黄色的朝阳照
亮了她的脸和她那美丽的秀发。
凯利揩乾她脸上的泪水,摸着湿漉漉的面颊,他可能有的疑云统统一扫而光。
“我们要给 买些衣服, 现在的穿着太不像淑女了。” “谁说我是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