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密档案-第二次大战盟军最高司令部内幕揭档案-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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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部分。
特德对此表示反对。然而,虽然他也同意轰炸炼油厂最终会对德国在战争中所作的全部努力产生巨大影响,但他怀疑,是否像斯巴茨所说的那样,在“霸王”行动前如此短的时间内,盟军的轰炸机能够轻而易举地飞到炼油厂上空,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出它们,进行攻击,予以摧毁。除此之外,哈里斯的夜间轰炸机在这一行动中又能起什么作用呢?更不用说战术空军的战斗轰炸机了!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争论。当空军各路指挥官于3 月25 日来到英国空军大楼时,这种紧张气氛加剧了。军官们携带的统计资料、印有轰炸后景像的图片、对预计出现的结果的各种分析材料,把文件袋胀得鼓鼓的。油库、还是运输系统?究竟哪个目标能够迫使德国战斗机投入战斗从而自寻毁灭呢?会议由波特尔主持。特德首先发言,接着波特尔发言。他指出,即使德国人只想从没有受到破坏的一部分铁路得到些微的给养,而这些给养和已贮存起来的给养都会使马洛里的方案没什么价值。专家们也认为,仅在一、两天内就想把这些铁路切断几乎是不可能的。
斯巴茨得意地咧嘴笑着。他用手摸着布满胡子茬的下巴,信心十足地说,关于摧毁铁路运输的方案已被否决了。几天之前,他把马洛里泄气的话告诉了艾森豪威尔:“在反攻开始之前,你们根本不可能控制德国空军,因为只有在发动登陆进攻后,才会进行大规模空战。”斯巴茨警告艾森豪威尔:“艾克,如果空战和登陆行动同时展开的话,那就太迟了——你们根本不会获胜,我们必需首先获取制空权。”
那时,艾森豪威尔同意了他的观点,但现在,他又变卦了。艾森豪威尔在会议上不只一次而是反复说,他所看到的一切,都使他深信在“霸王”行动最关键的前几个星期里,空军要想对地面作战有所帮助的话,马洛里的轰炸运输系统的方案是合乎逻辑的。当斯巴茨听到他说这番话时,他那得意洋洋的笑容顿时从他脸上消失了。在一场徒劳之后,斯巴茨不得已放弃了他一再坚持的轰炸炼油厂的方案。战争经济部一名专家指出,为对付这一事件,纳粹无疑在西部贮存了大量的油。因此,对炼油厂再大的损失都不能破坏德国为对付“霸王”行动所采取的短期防御。至于布彻·哈里斯,他被迫同意执行对铁路中心的轰炸,但他仍想对德国城市进行攻击。他同意将尽可能远地对运输目标进行轰炸,但他警告艾森豪威尔将军,其效果在很大程度上来说是没有把握的。
在会议即将结束时,查尔斯·波特尔爵士心平气和地提出了一个在这场辩论中使其他问题立刻相形见绌的重要问题:轰炸运输系统的方案会使法国平民遭受严重伤亡。要想使重型轰炸机轰炸铁路停车,根本不可能不在如此广大的区域内造成伤亡。还是波特尔提出了一个补救方法:他们可以在这些目标上空投放传单,警告一英里以内的任何人迅速撤离。看来这个建议似乎使大家的良心都得到了安慰。第二天由艾森豪威尔作出的裁决表明,轰炸运输系统的方案获得了胜利。而轰炸炼油厂的方案看来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这样,这场没完没了的争论终于结束了。但在艾森豪威尔和轰炸机中队指挥官之间,形成了一种错综复杂的指挥结构。1944 年3 月底,艾森豪威尔开始非正式地行使空军指挥权。4 月中旬,他正式接管了这一权力(在“霸王”行动的整个非常时间)。从这以后,艾森豪威尔、他的副手特德和斯巴茨将军之间保持着一种非常密切的关系,不让出一点差错。正如斯巴茨说:“换句话说,从组织的观点看,这种结构是非常糟糕的。”弗雷德里克·摩根将军后来这样说道:“我想,人们很难从组织结构的图表上描绘出艾森豪威尔将军向他的飞机下达命令的途径。”
第四节艾森豪成尔认为:巴顿是一个难以重用的粗坯
1943 年英国的晚冬格外严酷,潮湿而又阴冷。乡间到处都是待命登陆的美国部队的营房和临时搭起的活动房屋。住在里面的士兵们的心情烦躁不安,吵吵嚷嚷,他们在等待着最高统帅的命令,准备进攻任何一处海滩。另外还有许多士兵陆续从美国来到这里。他们从车上跳下来,在蒙蒙细雨中列队,神情冷漠不安。他们以曾在国内时谈论最新式的福特汽车和雪佛莱汽车的口气,谈论着德国造的一种MC—34 型“打嗝”枪。他们对火箭炮、迫击炮和30 毫米口径的机枪已使用自如,他们还练习如何使用手榴弹、喷火器和爆破筒来攻陷地堡。他们爱收听德国的广播电台,因为它的接收效果比收听“美国部队广播网”的要好。由于看不到报刊杂志,他们只能谈论些年轻人爱谈的话题:战争、女人和家庭。“我们就像正在空降的空军特种部队一样”,一位灰白头发的美国兵对排在他身后买饭的人说,”他们在完成二十五次任务之后就被送回国,我们也要回国,但是要在完成二十五次进攻之后。”
晚上,年轻的美国兵打扮一番,步行好几英里,去当地的影剧院看戏,也有一些人或者口出污言秽语来到城镇娱乐场所,在爵士音乐的伴奏下,与英国姑娘们跳舞,或者站在街角同姑娘们挤眉弄眼,或者轻松地走进红十字会办的防空洞商店,这种防空洞通常是一家经过改装的商店,在这里可以打乒乓球、看书,而且还有穿着新颖制服的迷人女郎。
一位美国参谋军官,由于关心部队的士气,换了一身士兵的军服,在士兵中间生活了一天。他发现,使他们感到烦恼不安的主要原因是不知道将在何处登陆。一个美国步兵说:“他妈的,我不在乎打这场该死的战争,但我真希望他们能告诉我一些有关这场战争的情况,谁有一张法国地图?”
但是在英国,确切知道这些年轻将士在何时何地做出永垂史策的业绩的将军们比比皆是。
1944 年1 月底约瑟夫·柯林斯少将吻别了夫人和女儿从美国飞往欧洲。2 月2 日清晨,他乘的火车驶进车站。他立即从他的帕克街豪华的多彻斯特旅馆的下榻地,来到格洛夫纳广场,向艾森豪威尔和布雷德利报到。1933 年,柯林斯被派往菲律宾,在那里他帮助制订了该群岛的防卫计划,并见到了许多居于领导地位的指挥官,其中包括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和德怀特·艾森豪威尔。
在伦敦,艾森豪威尔和奥马尔·布雷德利对柯林斯在太平洋瓜达尔卡纳尔岛所取得的战绩严加盘洁。柯林斯就像运用步兵准则那样,打发了他们的盘问,后来布雷德利对艾森豪威尔说:“他讲的是我们的行话。”艾森豪威尔认为他可以信任这个斗志旺盛的小个子将军,把要在登陆日进攻海滩的两个美国军团中的一个交给他指挥。柯林斯的任务是在瑟堡半岛登陆并尽快占领要塞。柯林斯走马上任了,他的的官邪座落于索尔兹伯里大教堂南面的一个由茅草屋顶建筑组成的布雷莫尔小村。
当时属于另一种类型的与柯林斯截然不同的一位少将也出现在伦敦,此人身材魁伟,仪表堂堂,性情忧郁,多少带有些捉弄人的幽默,并总是显出有点疲惫不堪的样子。他就是艾森豪威尔的老伙伴、巴顿在西点军校的老同班——埃弗雷特·休斯。他是艾森豪威尔几个心腹人物之一,所以艾森豪威尔自抵达伦敦时就一直盯着他不放。在2 月里给玛米的信中,艾森豪威尔写道,“我确实想念埃弗雷特,并真心希望他仍然同我在一起。”当艾森豪威尔在北非的后任杰克·迪弗斯宣布休斯属超编之列时——据说他对当兵的太冷漠——艾森豪威尔高兴得眼睛发亮,他立即给五角大楼打电报说,“在这个战区我能充分发挥休斯将军的才能。”
休斯尽管不愿意离开阿尔及尔,但他还是同意来了。他不愿意离开的原因是意味着他要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他在日记中称这位女朋友为“J. P。”。在听说他要调动的当天晚上,他梦见他的妻子意外地来到这里,他的女朋友“J.P。”只好“玩命地从后门跑走了”。第二天,他怀着内疚的心情将此事写人日记。哪天早上,他问“J.P。”是否愿意随他去英国,她同意了。然后他告别了乔治·巴顿的女友玛丽·琼·库珀,她当时还未收到同样的旅行邀请。休斯于2 月22 日乘C—54 飞机离开了非洲。第二天休斯抵达伦敦并给他的妻子发了电报:“我很高兴见到我的老伙伴。”老伙伴们也是很高兴见到他的。对于伙伴们来说,休斯是一位不可缺少的人物,他知道如何得到不易得到的东西。例如他一次就能搞到十五箱威士忌,由于艾森豪威尔的“首长储备库”中的库存似乎老是需要补充,因而休斯对最高统帅的一班酒鬼随从们有着极大的影响。要进行一场战争,各色人等都要有。
五十八年前,休斯出生在美国南达科他州的伊普斯威奇,1916 年在野战炮后部队中服役,他先是参加征讨墨西哥,然后去法国。那时他比艾森豪威尔大五岁,在事业上不再有高升机会,他正是艾森豪威尔想要他担任的工作的最理想的入选。最高统帅让休斯在2 月21 日去见他,并向他透露说,表面上他是巴顿的参谋长,实际上他应起到艾森豪威尔的“耳目”的作用。休斯眼明耳聪,他从未施过任何诡计,并喜欢把发生的一切都记下来。他保留的日记字迹潦草,有时无法辨认,使历史学家们感到头痛。自他1957 年死后,这些日记就交给国会图书馆保管。
休斯是个称职的监察人员。他对艾森豪威尔班子中的妇女怀有浓厚的兴趣,早在一年前的1942 年10 月,他就粗俗地写道,“我怀疑艾克带往(北非)的女性是布彻为指挥官而挑选的”。实际上,艾森豪威尔很快就得到了他的爱尔兰司机凯·萨默斯比,此后他只表示对他认为乱七八糟的陆军妇女队的厌恶。确实,艾森豪威尔变得如此激动,他在1943 年8 月的一次讲话中公开咒骂妇女队,指责她们的举动不合军人身份,劝告她们要么改邪归正,要么就别干了。有四十一人听从他的劝告退伍回了家。休斯日记中粗俗下流地给一个陆军妇女队员下的定义是:“有一对大奶子,还有固定的狐狸洞。”休斯这样写,究其根源始作俑者可能是艾森豪威尔。
战区司令部里到处都有埃弗雷特·休斯的老朋友,但是战区副司令却不在其列。J.C。H。李少将立即抓住休斯下放并催促他把办公室搬出布榭公园。休斯推测这是因为李不乐意他在格罗夫纳广场周围窥探到什么。李是一位性格抑郁的教徒,战后可能会成为寺院里的一个俗籍僧。作为一名将军他乞灵于上帝似乎总能带来好处。他后来回忆说,“我们从来不能独自获得成功,我们每天感谢万能的主,因为我们相信他,我们每天清晨向他的祭坛提出我们的问题。”李配有八名秘书,保持大量的通讯联系,他拥有有十二节车厢的专车,供他周游英格兰之用。艾森豪威尔认为这是一种自命不凡的表现,他私下对李以不算激烈的措辞提到这一点。在3 月14 日,他对休斯解释说他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李作计划和发布命令从不征求他的意见。但是李却不会受到责备,因为他在华盛顿有强硬的后台,他可以这么自以为是,盛气凌人。
李在3 月5 日被提升力中将,从而级别高于比德尔·史密斯。作为战区副司令官,李在“霸王”行动中的排列等级仅次于艾森豪威尔,这更使比德尔·史密斯愤愤不平。史密斯牢骚满腹地对休斯说李的提升是强加给艾森豪威尔的。几天之后,史密斯又抱怨说是布雷德利将军向他,而不是向李要一台推土机。休斯猜测说:“可能是布雷德利不愿和李谈话。”休斯在4 月5日向艾森豪威尔汇报他前一段巡视的情况时告诫他:“在指挥官中间,以厌恶的口气公开坦率地谈论你和李将军的关系非常普遍,他们对这一问题抱有疑问。”休斯在4 月20 日视察了“霸王”行动准备大炮和卡车的集结地阿什邱吉之后,发表看法说:“到处是当官的。到处是发牢骚讲怪话和拍马屁的人。到处都听到谈论李。”休斯从红十字会的志愿人员和随营非战斗人员那里获得大量情报。他晦涩地写道,“某个马乔里不谈论艾克或比德尔·史密斯,只给他们俩人作了一番蛮不错的轻措淡写。”在他返回后不久,休斯与艾森豪威尔和凯一起进餐,并告诉他们,布彻和他的红十字会姑娘邀请他第二天去吃饭,艾森豪威尔警告他,不要在姑娘面前谈工作。
艾森豪威尔对保密极为注重,如果有谁谈话出了格、即使他是一位将军也下会饶过他。有很多人实际已经知道“霸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