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三兄弟-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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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身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格格褂,下身穿着合身的蓝色裤子,脚蹬千层底布鞋。子珍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思忖着如何完成任务。对于三湾,贺子珍并不陌生。一年前她曾作为永新县妇女部长到这里来过,主要是做农会的发展工作。这里的赵大叔、左大婶都是农会的积极分子。赵大叔后来成为三湾农会会长,左大婶为副会长。中间他们到过永新县城去过,子珍还专门接待过他们。她决定先找他们二位谈谈。
三湾位于永新通往井冈山的要道,也是井冈山通往外界的五大要道之一。村庄不大,房子随山势而建,道路随山势而走,河水依山势而行。整个村庄的房屋像是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有密有疏。村南较密,村北较疏;村西较密,村东较疏。
子珍来到村东门,因为不明村中的情况,不敢贸然进村,她躲藏在村东门左边树林里观看村中动静。这里地势较高,站到这里,村中情况尽收眼底。这时正是中午时分,小小的山村炊烟袅袅。村中人来人往,有挑水的,有推车的,还有在树下乘凉的。学校的操场上,一队队士兵在操练,口号声喊起来生龙活虎。赵大叔家就在村东偏南街,家门口有人员出入。出口都有士兵站岗。
从村中的情况看,秩序井然,并不曾发生过什么。来往人员,出入自由,脚步稳重,脸色平静。可不像是坏人队伍。在树林里,她遇到了一位捡柴的大嫂,便向她问道:“大嫂,咱们三湾来了支什么部队?”
“是毛委员的部队。”
“毛委员?是哪个毛委员?”
“都这样叫,我们也不懂。”大嫂说着摇了摇头。
“他们对咱们老百姓咋样?”
大嫂来了劲,说:“对老百姓挺好的。说话和和气气,有的还给老百姓家挑水,看孩子,收稻子,什么活计都干,就像是咱们穷人的队伍。”
子珍了解到这里,心里充满了希望,莫非是我们共产党的队伍?那个毛委员莫非就是欧阳洛常讲的毛润之先生,湖南省的农运大王?莫非梦中有真?此时她不敢再往下想。
子珍又问:“那个赵长乐还是不是农会会长?”
“是的。”
“他在不在村?”
“我来时还看见他在挑水。”
子珍决定进村一看究竟。于是她出了树林,径向村东门走去。站岗的哨兵问她要找谁?她说找赵长乐大叔。哨兵放了行。她顺着路往前走,把街头上贴的标语,看了个“尽”。
标语有“打倒土豪劣绅!”“打倒军阀!”“打倒国民党反动派!”“跟着共产党,人民得解放!”等,落款是“工农革命军” 。
她刚到赵大叔的家门,正好与赵大叔撞个满怀。
“赵大叔,还认识我吗?”
赵长乐一看,又惊又喜:“呦,这不是咱们的贺部长吗,怎么能不认识呢?不细瞧,还真把你当村姑了。屋里坐,屋里坐!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
子珍跟随赵大叔进了屋。原来赵大叔家里也住有部队的一个排。部队的同志在东间住。铺面干净整齐。
子珍说:“啊,你家也住有部队!”
赵大叔笑着说:“王排长住这里。”
“他们的人呢?”
“都训练去了。”
说话间,王排长他们就回来了。
赵大叔忙作介绍:“这就是部队的王排长王二民。”然后手指子珍道,“这是永新县的妇女部长贺子珍。”
王排长道:“我们好像在哪见过面?”
贺子珍说:“我也觉得好眼熟。”
“贺部长,想必你认识王新亚吧?”
“认识啊。”
王排长道:“我就是他的堂兄弟。”
“怪不得我们眼熟,永新暴动时我们见过面。新亚的近情如何?”
“贺部长,就不要提他了。”
“怎么?”
“从永新回到湖南,他参加了毛润之领导的秋收起义,任第二团长,起义中他阵亡了。”
王二民说到这里,大家一阵沉默。子珍想着当年在永新分别时王新亚送给自己的一百银元,不禁泪水潸潸,“这怎么可能呢?”她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王二民道:“我们就是他们打散的部队。”
子珍问:“你们要到哪里去?”
“听毛润之说要到井冈山。”
这时,贺子珍如梦方醒:“噢,原来是我们自己的队伍到眼前了。我表示欢迎!”
“哪里哪里,我们都是自己人。”
子珍又问:“昨天,我们山上来了两个士兵,你们听说了吗?”
王二民回答道:“是有此事,还是我抓的呢,他们要撕标语。”
“怎么处理的?”
“交给了毛委员,毛委员又管酒又管肉。他们酒足饭饱,刚刚离开。”
“毛委员说了些什么?”
“说要亲自给你们的袁司令写信,不知写了没有。”
“好,你再问一下,信写了没有,我可以帮忙带去。”
后来王排长询问到毛委员写的信还没有人捎去,经毛委员同意,让子珍将信捎回去。
子珍接到信,说:“你们放心,我很快会给你们一个回信的。”
两双手相握,毛委员向井冈山进军的事,便又向前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第十一章 井冈之路贺子珍初见毛泽东
鸿雁传书。
且说袁文才、王佐接到毛润之先生的来信,又紧急召开了中层以上的领导碰头会。会上袁文才亲自宣读了这封信。贺子珍等介绍了她们侦探到的情况。大家开始讨论。
袁文才说:“这支神秘的队伍他们自称从湘南而来,是中央领导的秋收起义的余部。是来我们这里长住不是短住。要求我们合作。我要是不合作呢,他们就上不了山。这毛润之我不大熟悉,不能不防。你们大家把毛先生的情况,知道的先讲一讲。”
“我先讲。”农军指挥部秘书陈慕平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开言便讲:“毛润之先生是我的老师。”
大家为之惊讶:“怎么是你的老师呢?”
这时陈慕平不紧不慢地说:“当年我在武昌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时他任我们的老师。他讲的课最好,深入浅出,知识渊博,最受学生欢迎。当时他的职衔是中央委员,党内号称‘农运大王’,创刊了《湘江评论》,有很多文章写得都很漂亮。比如《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写得很精彩。”
贺子珍道:“开始我并不知道毛润之,后来欧阳洛给了我一本《湘江评论》和《湘江学潮》,上面有毛润之的介绍。毛润之,又名毛泽东。毛泽东在学校就崭露头角,显示领袖锋芒,在1915年反对校长张干的学潮中,因外界纷传张干为讨好当局而主动建议学生每人交纳10元学杂费而引起学生群情愤怒,毛泽东领头书写大字报,指斥张对上阿谀讨好,对下专横跋扈,办学无方,贻害青年,并四处张贴,学生罢课日众。张得悉后,气急败坏,决定开除毛泽东等17名学生,但遭到杨昌济、徐特立多名教员的劝阻,遂改给毛泽东以记大过处分。下半年张干被迫辞职。但真正使毛泽东开始名扬三湘,是他发起成立的新民学会。”
接着,子珍又讲了一个故事。她说:“我现在说一个人,恐怕在座的都认识。他就是永新暴动时的王新亚总指挥。”
“噢,我们太熟了!”王佐道。
子珍接着说:“我现在正式告诉大家,新亚同志牺牲了!”
“这是怎么回事?”
子珍道:“我们永新暴动后,他就带自卫军回到了安福县,后来就参加了毛润之领导的湖南秋收起义,革命军总共三个团,王新亚是第二团长,秋收起义失败,他也壮烈牺牲了。”
袁文才先是吃惊,然后若有所悟地道:“原来新亚与毛润之还有这一层关系呢?我想人都是有变化的。可以派人先谈,古人云来而不往失礼也。”
大家一致称好。
“陈慕平是毛润之的学生,派他去谈最合适不过的了。”贺子珍提议。
贺敏学也道:“毛润之是党中央委员,龙超清同志能作为宁冈党组织的代表一起去,就更圆满了。”
“敏学说得有理。”袁文才向在座的宁冈县委书记龙超清投去征询的目光:“老龙,你是党代表,就看你的了”。
龙超清爽朗地答应:“就这样定吧,我和慕平一道去。”
两人来到三湾,是一个朝霞满天的清晨。
龙超清、陈慕平赶到了村里见到了毛润之。学生见先生,自然话题就多。毛润之热情地接待了来客。他先从形势入手,详谈了大革命失败后,我们党面临的严峻形势,然后从湘赣边界秋收暴动革命军严重受挫,谈到党的“八七”会议精神,以及他自己想在井冈山农村建立根据地,然后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设想,并托他们转告袁文才和自卫军其他领导人,挽救中国革命,加强共同合作。
“毛委员的想法很好。我们可以带回去商量。”龙超清道。
接着他们又谈了其他的话题。
陈慕平说:“毛老师,听你一席谈,胜读十年书。我们也该回去了。”
毛润之幽默地说:“要回,也要吃过饭。不然,你的上司要说我这个老师管不起饭噢!”
就这样他两人在毛委员处吃了饭匆匆赶回,向袁文才等全面地转述了毛泽东的话,大家听后都很高兴。袁文才当即表态:“毛润之既然诚意而来,我袁文才就要拿出诚意,真心与他们合作!”
贺子珍连声称好,兴奋飞红双颊,灿若桃花,宛如朝霞。
第十一章 井冈之路毛润之与宁冈农军汇合
毛润之上山与宁冈农军汇合是在一个落霞的傍晚。
从山口到茅坪的路两旁都是夹道欢迎的农军队伍和人群,山口上的锣鼓队已经开始试敲了,他们在找压鼓点的感觉。前去迎接的陈慕平昨天已到了山下。
袁文才、王佐、贺子珍、贺敏学等农军领导们站在山口的大松树下等待。十月的山口风很大,紧紧撕扯着他们的衣裳。十月的风又很爽。这时日头刚要落山又未落山,像是一个红叹号,非常好看。紫红色的晚霞映到云头和青山,青山顿时变成金黄色。从山口往下看,两面青山交汇的一条线一直延伸到山下很远很阔的地方,在远的尽头,有隐隐约约地蠕动着的人头。不细看,你还以为是几粒丢弃的石头。那正是毛润之的队伍在上山。片刻人头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他们头戴蓝色八角帽,帽子上方镶着红五角星,很像红红的枫树叶,在晚霞的映射下,使人格外的精神。
马蹄踏处一股尘烟狼起,山坡转弯处一队人马奔驰而来,渐入子珍的眼帘。
袁文才主动地迎了上去。
打头的是毛润之,他先翻身下马,果然英俊伟岸,气度不凡。后面跟随五人,也一一翻身下马。陈慕平紧走几步赶到毛润之身旁,向袁文才介绍道:“这就是中央的毛委员毛润之先生,我的老师。”
“毛委员,我就是袁文才。”
毛润之伸出宽厚大手与袁文才相握道:“久仰!久仰!革命的山大王。”
袁文才道:“哪里哪里,我只不过做些路见不平的事,毛委员来了,还望多多指点!”
毛委员哈哈笑道:“今天我们是站在井冈山,明天我们要站到南昌城,后天我们就要闯北平。让天下人为我们的井冈山的合作书写历史。我说你信不信?”
袁文才一听也笑了:“但愿有那一天。”
两双大手轻轻相握,就改变了中国革命航船的方向。
革命在这里开始,历史在这里转弯。
这是中国革命史上一次重要的握手。无论用何种语言评判这次握手都不为过。袁文才等人的功绩就是在毛委员的队伍走投无路时接纳了他。倘若没有这次接纳,中国革命不知要推迟到多久。后来袁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