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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思乡曲-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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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弦乐四重奏》之后,给毕能蓬教授寄去,曾收到口信。华能蓬言简意赅地说:“技巧是第一流的,你作的是严肃的音乐,你走的是正确的道路”

  不久,纳粹崛起,统治了欧洲。作为一位犹太人,毕能蓬教授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马思聪深深地怀念着恩师毕能蓬教授。是他,引导马思聪走上作曲之路;是他,深刻地影响了马思聪的思想和音乐观;是他,在马思聪的作品中打上了他的烙印。

  迄今,马思聪仍在时时怀念他的恩师;迄今,毕能蓬的见解仍在影响着马思聪。

  时隔半个多世纪,最后。马思聪说:“我的作品被正式承认和理解,也许需要五十年。”不言而喻,他的话显然师承毕能蓬。

  时隔半个多世纪,马思聪客居美国,他的处境犹如当年的华能蓬。马思聪的作品在美国几乎无处出版,亦几乎无人演出,但是他像华能蓬一样坚持创作。1984年5月,他在给长女马碧雪的信中说:“关于爸爸的作品问题,在爸爸看来,一个作家只要能写出自己满意的作品,演不演,评价如何,身外事了。”在这段话里,不难找到毕能蓬的影子…… 

 
 
东方色彩的作曲家
  “中国有句流行的话‘吃在广州’,的确,广东菜是很有名的,但广东人吃菜最不保守,老鼠、猫、蛇一切可以吃的都去吃,他们是不怕冒险的。”(马思聪《谈青年的创作问题》,《人民音乐》1956年10期。)

  一支十来个人的小乐队,在演奏《结婚进行曲》,使结婚典礼的气氛显得热烈而欢乐。

  乐队指挥是一位身材修长、西装革履的青年。他,不是用鲜花,而是用音乐,向新郎、新娘献上他的深情厚意。

  他,刚从法国归来不久的马思聪,那般活跃,又那般风趣。

  新郎陈洪,是他的密友。当陈洪是广州培正中学的“童子军”的时候,马思聪是培正附小的“亚仔队”队员。在法国,他们同是奥别多菲尔教授的门生。回国后,他们一起在广州惠福东路办起了私立广州音乐院。马思聪是院长,陈洪是副院长。

  在副院长举行婚礼之际。院长先生拉来了手下的学生,组成了一支临时乐队,奏起了《结婚进行曲》……

  《结婚进行曲》又响起来了。

  这一回,院长先生成了新郎。新娘呢?是他的学生,叫做王慕理。

  他们是在琴声中恋爱,音乐是他们的媒人。

  他们结成了一对“音乐夫妇”。结婚以后,他们同台演出几十年,马思聪拉小提琴,王慕理钢琴伴奏。“夫唱妇随”,他们把爱情建立在音乐之上。六年之后,他们才有了第一个孩子——女儿马碧雪。

  “十年了,我没有听见过这么深刻、热烈、精致、宏丽的演奏了……这确是一种征服,完全而彻底的征服。全场的听众,坐着、站的。前台的、后台的,仅容七百人的礼堂挤进了千人以上的听众,都被征服了,作了这伟大的神奇的音乐的俘虏。”

  这是赵氵风1945年2月在重庆民众戏院听了马思聪、王慕理音乐会,写下的《听马思聪和王慕理》中的一段话,发表在当时的《音乐艺术》第六期上。

  那天,这对“音乐夫妇”同台演奏了柴可夫斯基的《徐缓的歌》,贝多芬的《克罗采奏鸣曲》,李斯特的《月光曲》……

  赵氵风写道,这对“音乐夫妇”,“以自己的眼泪来换取人们的眼泪,以自己的热情来换取人们的热情,以自己的欢笑来换取人们的欢笑,以自己的斗争来号召人们的斗争。”

  1933年,马思聪来到南京中央大学教育学院任教。

  漫步玄武湖之畔,泛舟玄武湖之上,涟漪潋滟,波光摇曳,触动了他的创作灵感。

  他把玄武湖的静谧、柔美、幽雅、清波,注入音乐里,写出了《钢琴弦乐三重奏》(B大调)。

  然而,马思聪以为《钢琴弦乐三重奏》的“天空大阴沉了,我得写一首晴朗的作品”。

  春来了,春来了。野花丛生,嫩草如茵,轻舟悠悠,鸟语声声。

  马思聪把玄武湖之春溶人了他的《G大调第一小提琴钢琴奏鸣曲》。乐曲中充满欢乐,阳光,青春和鸟声。

  1936年早春,当积雪刚刚融化,马思聪第一次踏进了古都北京。

  故宫,颐和园,长城……古老而博大的中国文化,点燃起他心中强烈的民族的感情。

  一个偶然的机会,怀着好奇的心情,他听了一次北方大鼓。万万没有想到,竟着了迷,一次又一次去听,大有当年白居易在浔阳江头听琵琶的感触:“如听仙乐耳暂明”!

  他,一个从小受西洋音乐熏陶的人,一个心中只有贝多芬、莫扎特、肖邦、德彪西的人,曾经不屑于粤曲、京戏,以为浅薄、陈旧。然而,北京的大鼓,却成了马思聪的“大的发现、大的收获”。一

  大鼓的节奏和旋律,使马思聪耳目一新。他被陶醉了。他记下了大鼓的旋律,把它写入他的《f小调第二小提琴钢琴奏鸣曲》之中。

  大鼓,竟成为马思聪音乐创作中的转折点。从那以后,他把中国民间音乐视为宝库,不断求胜探宝。他珍爱中国的民歌,从中汲取丰富的民族音乐的营养。

  他说:“民歌与我相结合,成了我的音乐作品的特色。”

  也正因为这样,此后他的作品,富有东方色彩,富有中华民族的色彩。他,成了真正的中国的作曲家。

  城墙上跑马,

  掉不回那个头,

  思想起咱们包头,

  哎哟我就眼儿抖。

  这是一首非常朴实而简单的内蒙后套地区(解放前称“绥远省”)民歌。当年,那是一个赤贫的地方,人民不堪重利盘剥,背井离乡,哼出了这几句浸满泪水和乡愁的民歌。

  马思聪发现了它,爱如珍宝。他不断地咀嚼着其中辛酸的音符,在1937年写出了他的管弦乐曲名作——《思乡曲》。

  《思乡曲》,倾泻了流落他乡的人对于故乡的眷念思恋之情。故乡,熟土,亲人,安谧的草原,响起了蹄声、铃声……《思乡曲》是那么委婉,那么动人,乡思、乡情交织在一起,拨动了听众的心弦。

  哦,应当感谢北京的大鼓——没有大鼓的启示,马思聪不会钻进中国民歌之林,也就不会产生脸炙人口的《思乡曲》。

  哦,他吮吸了内蒙古民歌《情别》的乳汁,写出了《第一回族曲》。

  他从《康定民歌》、《跑马溜溜的山上》汲取了精华,写出了《史诗》。

  他从西藏民歌中得到灵感,写出了《喇嘛寺院》。

  他从安徽民歌《斩板山歌》、《慢赶车》、《李玉莲调》中受到启示,写出了《山歌》、《春天舞曲》、《跳元宵》。

  他从山东大鼓、山西民歌中汲收营养,写出了《牧歌》。

  哦,就连他在1945年写的《钢琴弦乐五重奏》,其中四个主题都来自广东番禺的民歌……

  就这样,受过系统的法国音乐教育的马思聪,在祖国的大地上,用西洋音乐的技巧、中国民歌的色调,写出了中西合壁、独具一格的作品,既不同于经典的西洋音乐,又不同于中国传统音乐。

  哦,“广东人吃菜最不保守”。马思聪作曲,也最不保守…… 

 
 
春天的厚爱
  “解放前二十年内,我只写了二十个作品。解放后八年,我已写了近二十个作品了。没有共产党的领导,我是不能搞出这许多创作的。”(马思聪,《文汇报》1957年9月23日。)

  “患难与共,结为知己。”在中国革命最艰难的岁月,马思聪紧紧地跟人民站在一起,紧紧地跟共产党站在一起。他,赢得了党和人民的尊重。新中国诞生之后,马思聪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政府给予他优厚的礼遇。酷爱音乐的周恩来总理是他的“知音”,在日理万机之际,还常常过问对马思聪的照料。

  1957年9月22日的《文汇报》,用富有现场感的笔调这样描述马思聪的家:

  “国际友人到北京,都爱上马思聪的家里去做客。这是个四合院。院里种了矮柏、石榴。玉兰、桃树,客厅、创作室、卧室、甚至走廊。屋檐下都摆满了贵妃竹、红山茶,院子里还种了扁豆、丝瓜,这些都是马思聪夫妇亲手栽种的,扁豆、丝瓜吃不完,还可以送朋友。这里琴声不断,老远就听见钢琴、提琴的美妙旋律扬溢在空际。两个女儿是妈妈的接班人;一个儿子是爸爸的‘爱徒’,这孩子从七岁开始学小提琴,现在11岁,已奏得不错了。爸爸常说:‘有些天赋’。”

  就连马思聪忍痛出走异国他乡,在1967年接受美国《生活》杂志的采访时,他仍无限留恋当年他在北京的家。在《生活》杂志那年二月号的《从中国逃出来的最卓越的人物的经历》一文中,这样引述马思聪的话:

  “我们有一座精美的北京老式的住宅,在西城一条安静的胡同里,一幢古典式的四合院。在院子里有柿子树、梨树和中国枣树、紫藤和美妙的葡萄架。在后院有更多的葡萄和水果树,还有一个瓷砖屋顶的鸡窝。这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地方……大字报批评我的音乐是资产阶级的,我的家庭生活太舒适——‘世外桃源’——有一辆小汽车,一个司机,一名厨师……”

  作为人民的艺术家,马思聪的工资也是优厚的。他被定为“高教一级”(大学教授中最高的工资),每月三百六十元。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每月又追加补助费二百元。这补助费后来一直持续到“文革”开始。

  马思聪和夫人王慕理常常去各地举行音乐会。光是1956年春天,便“到东北、西南、西北、华中各地巡回演出”。马思聪感慨地说过:“解放前,那时我自己要开音乐会,也真不容易,从租场地到校钢琴都要自己去搞。现在呢,我每到一地,一切事情音协都给准备得好好的,大大地帮助了我的演出。”(1956年9月23日《文汇报》马思聪夫妇行程万里,差旅费全部由公家支出,演出收入则归他们个人。

  每逢国际音乐界的重大活动,党和政府总是让马思聪作为中国音乐代表团团长,出国访问:

  1949年,新中国刚刚诞生,马思聪就作为中国政府代表团成员访问了苏联。

  “那时(莫斯科)街上的孩子们看到中国人都感到很新奇,常常跑出来摸摸我们的衣裳,仰着脖子望着我们,眼睛里露出好奇的亮光。”(马思聪《访苏杂记》,《人民音乐》1957年。)

  1951年,马思聪率领中国代表团,第一次出席捷克斯洛伐克“布拉格之春”国际音乐节。“我演奏小提琴协奏曲,由捷克国家电台乐队伴奏”,“人家不仅把我们当作音乐工作者看待,同时还把我们当作毛泽东的代表看待。这就是那些不停的掌声的来源。”(马思聪《参加布拉格国际音乐节归来》,《人民音乐》1951年。)

  紧接着,1953年,他来到朝鲜访问,为朝鲜人民和中国人民志愿军演出。他担任了赴朝慰问团第一总分团副团长。

  1956年,马思聪出访波兰,“代表中国音乐界到华沙去出席第九届国际肖邦钢琴比赛会做评判,亲自看到中国青年钢琴家傅聪在比赛会上获得优胜,感到非常高兴。”(马思聪《关于傅聪得奖》,《人民音乐》1956年。)

  1957年,马思聪二访苏联,参加十月革命四十周年庆典,“这次同去的还有梅兰芳、老舍、王昆、喻宜萱、姚臻等同志”。(马思聪,《访苏杂记》,《人民音乐》1957年。)

  1958年,他三访苏联,出席柴科夫斯基钢琴小提琴比赛会。“提琴比赛会的主席是苏联最著名的提琴家奥伊斯特拉赫。在献花礼之后,提琴的评委开了一次会,由奥伊斯特拉赫主持。他提议增加两位评委副主席,一位是美国著名提琴家津巴里斯特,另外一位是我。当即由各国的评委同意通过了。”(马思聪《记柴科夫斯基钢琴小提琴比赛会》,《人民音乐》1958年。)

  ……

  春天予马思聪以厚爱,以礼遇,以荣誉,以信任。马思聪沐浴于春风之中,兢兢业业,赤胆忠心,报答春天的知遇。

  迄今幸存的一张小小的照片,忠实地记录了马思聪当年的风貌:1951年,在治淮工地上,我们的音乐家背心短裤,头戴草帽,正在使劲地推着装满泥土的小车……

  那不是“强迫劳改”,是他自觉自愿下工地,和民工们一起住帐篷,同劳动。

  他爱新生的淮河,他爱英雄的淮河人民。他再度与诗人金帆合作,创作了《淮河大合唱》:

  到处人山人海,

  到处红旗飘扬,

  让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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