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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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派捐赠,那也是too much啦。眼下“大人物A”就是腐败的金权政治的资助人啊。恰如
我刚才划定的那样,他是偏向右翼的国际暴力集团的渣滓。又怎能从这样的人那里期待革命
的逻辑性啊!
麻:我想知道革命党派的领导部对革命的逻辑性如何看待?
领:扎根于列宁主义原则,以科学的时事分析为原则的革命运动能创造革命的逻辑性,
但是,逻辑性是不能恣意地据为己有的。因为假设的事虽然兜圈子而又没有成效,所以,今
后,不论是“大人物A”还是任何人,只要他提供资金,我们就要以扎根于革命的原则、以
科学的时事分析为准绳去使用它。
麻:就在风言风语地传说反革命流氓集团接受了“大人物A”的资金援助的同时,他们
的党员或者支持者袭击了“大人物A”。你对此有何感想?如果“大人物A”是理应遭
受袭击的人,那么,革命党派就被反革命流氓集团抢先,余下的只是流传在大众传播中
的接受了资金援助的坏名声了。领:我已经论证过,我们是没有袭击“大人物A”的理由
的。你置逻辑性发展于不顾,重新提出相同的问题,岂不是徒劳无功?
反革命的国内暴力团的渣滓袭击了偏向右翼的国际暴力团的渣滓,而且没杀死他就丢下
武器逃窜了。这样可怜的闹剧就叫伙伴们去击败它吧。至于他发动袭击的动机,大概是由于
“大人物A”对反革命流氓集团的本质和现状产生了失望而断绝资金援助,所以反革命流氓
集团才破罐子破摔发动袭击的吧。我们的革命的谍报工作正在证明这一点。不久就要在党的
机关报上公布其真相啦。
在交谈之中,这位未来电影家就觉得领导部门的那位先生是内部的耻辱了,她那强忍住
发作的焦躁的样子,简直是太明显了。可是,对方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虽然在他的言谈之
中越来越相信自己的聪明已经有效地得到了发挥,但是,对麻生野的态度的变化却没有察
觉。我一心一意地给他记录的样子,也起了鼓励他侃侃而谈的作用,可笑啦。可是,那几个
十分珍惜地吃完甜馅面包、一动不动地垂着头聆听那位领导的花言巧语的年轻人的存在,却
令我有些心情激动。麻:把一切核力量都归还民众的手里,只要有我参加这一运动,我就不
会反对革命党派造原子弹。但是,如果像情报所流传那样制造原子弹的经费是“大人物A”
所提供,并以制造原子弹过程的报告为条件,可就令人担忧了。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不是
连原子弹带革命党派都要被“大人物A”所利用么?
领:我并不处在对包括核武器在内的战略、战术发表意见的位置上,但是,不论在哪一
个阶层的活动上,革命党派都不曾被那个偏向右翼的国际暴力团的渣滓利用过。我们和那个
家伙,谁坚持革命原则、谁按科学的现况分析行动,不是一看便知的么?
麻:我想斗胆问一句,如果反革命流氓集团比革命党派先造出原子弹怎么办?
领:因为我们不是法西斯,所以我们不吓唬人;但是,你所提出的疑问,是难以原谅
的。让我给你讲一段譬喻似的事实吧。反革命流氓集团常常没有固定的战略战术,所以,任
何事情也做不成。大约在十年以前,他们建立了用枪械武装的名为“山女鱼军团”的古怪离
奇的组织,因为那时他们已经获得“大人物A”的资金援助了。“山女鱼军团”躲在东北部
的大山里,游游荡荡,美其名曰长征,岂不是荒唐可笑?没过多久,有的人因枪支走火而
死、有的溜号、有的想要逃跑而被处刑,层出不穷,余剩下的也是年老的士卒,派不了用场
了。枪因受潮而不能用,没和官方打过一次仗就崩溃了。他们走过的这种徒劳无益的弯路,
我们是决不会重蹈覆辙的。我们要扎根于革命原理、要合乎科学的时事分析,不论是战略还
是战术,决不会弄错目标。我们如此奋斗,怎么会落后于他们呀?
我遵照未来电影家和对方交换的条件,一直没表示异议。但是,当他们提到“山女鱼军
团”时,我气得眼睛都发花了(因为我在暗处低头记录啊。哈哈)。
“‘山女鱼军团’躲避了警察和自卫队的追埔,坚持了长期活动,所以,我们不能认为
他们已经被消灭。而且,他们尽管已经年岁大了,但是仍然自行训练,等待着行动日子的到
来。说他们年纪大了,其实不过刚过了十年呀!”
“你们破坏了协议,会谈到此为止吧。不过,小鬼,你为什么要大喊大叫啊?”那位领
袖想吓唬我,但是,太阳镜里的眼睛滴滴溜溜转,没有威慑的力量。
忽然,那两名穿工作服的青年站在领袖的两旁,把一只手插进上衣里,用那虽已激动但
仍然清澈的目光瞪着我。我无精打采地跟在麻生野身后往外走,不料:
“放下你们喝咖啡的钱,还有见面礼三千日元!”戴太阳镜的领袖喊了一声,像要仰面
倒下似地交换了一下交叉的腿。我没来得及弄清那是嘲弄还是真格的,已把朝鲜饭馆找回的
零钱放在桌上了。随后,我来到了阳光稀薄的大门外,可是,在那一瞬之间,一幅奇怪的景
象清清楚楚地映进了眼帘。在那条通往公寓和街办工厂以及那个老巢的地方虽然到处都是狗
屎,却看不见一条狗的大马路上,好像有许多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照射着,大马路像章鱼皮的
一部分,眼看着发生了色素的奔流和肌肉的起伏,整个那一带完全是一派特殊的景象了。这
就是那个的前兆了。同时,在我的心里也感到正在迅速“转换”,如果在这条马路上回归成
幼儿可就糟了,我被这眼前的恐怖吓坏了。麻生野在那软乎乎地隆起的马路上东倒西歪地走
着,已经不是平时的昂首阔步,而是吓破了胆,没头没脑地逃跑的少女了。突然,我意识到
她的肉体和精神已经回归到遭到拷打的高中时代,而我却提着用过的家庭型可口可乐瓶子跟
着她,情不自禁地扬起双手给她看……
2
当我们的“大众”在路上兜圈子时,“志愿调解人”报告他和“义士”认出了尾随
的·我·们·的·警·察时,未来电影家根本不屑一顾。因为她过分地表现出忧郁,简直像
芳心已碎的少女,就连极为关注领导部门对核的态度的“义士”,也只好噘着大嘴望着麻生
野的旁影,一言不发了。我对他俩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我在捉摸这位四十多岁的数学家根
据什么样的经验的积累,变得如此温顺了。
然而,麻生野只需要非常短暂的“过渡时间”,她很快就克服了涌现出来的一切,而且
恢复了与市民运动家称号相称的天资和风度。首先把车子按行动计划的下一个步骤驶上高速
公路,然后讲起会见的内情。简直难以理解,是什么样的经验的积累铸成了她如此彻底地为
市民奉献的精神:
“……那样的人也算是革命党派的最高领导么?难道不是么?我对学生和学生出身的领
导人本来有着更好的成见的,因为我会见过很正派的年轻领袖呀。”
“他当然不是最高领导了。不过是总部书记处里的。我和他个人是在他负责有关文化人
的宣传工作时,来参加电影工会的集会认识的。就我所知,真正的领导层也不是那样的呀。
应该更博大、扎实、敏锐呀。能够驾御革命,使它自然而然地兴起,而又自然而然地继
续,应该有这样的,卓越的能力呀。然而那些年轻人有的与反革命流氓集团或者官方斗争而
被杀害,有的已经无力东山再起了。”
麻生野好像又回忆起悲惨的往事,默不作声了。这当儿,她也像在探讨这次没有成果的
会谈而重新拟定计划。她的头部的动作好像和齿轮连接着,弄得那辆大众一会儿猛冲,一会
儿减速,吓得我们一个劲儿打冷战。跟踪的车子大概也受累不浅吧。可是,它仍然尾随而
来,无疑我们的警察的驾驶技术是高水平的呀。哈哈。
就在我们谁也不作声、默默地坐在车上时,“志愿调解人”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连
脖子都憋得变成酱紫色了。
“义士”和我吃惊地瞪着“志愿调解人”,麻生野却佯装不知,仍然面向前方。“志愿
调解人”的眼珠儿在玻璃瓶底儿似的镜片后边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地想要制止笑的发作,看
上去那么痛苦,他用手背拭去三角形的鼻子两边的泪水,又拭去口水,垂下了头。
“你累啦!”“义士”好像在给死板着面孔的麻生野调解。且说,当我们接近了目的地
而离开高速公路时,刚才一直沉思的麻生野端出了改变战术的方案。
“会见刚才那样的小官僚,听他那逻辑性等于零的诡辩也是无奈。……不过,还是听到
了一些我想听到的东西,所以,咱去看看那些去过现场的活跃分子的集会好么?在那所对方
的党派占优势的大学里,正在召开袭击‘大人物A’的报告会,你们看,那里贴了广告呢。
到那里去看看吧。如果他们说‘志愿调解人’隐匿了袭击‘大人物A’的勇士,咱们也不能
一声不吭吧。”
“我当然赞成啦。因为这是挽回刚才的行为失检的机会呀。”“志愿调解人”满腔热情
地说道。不过,他也是有经验的人,所以并没忘记提醒应有的注意。“不过,我想提醒一
下,不论进哪一所大学,’都不能指望尾随我们的我们的警察的力量啊。……当那些参加过
上次的群殴事件的人们发现麻生野和‘义士’时,不会把她们当作间谍么?”
“说不定他们会为了报复上次的遭遇而打我们呢。”“义士”说时,瞥了我和麻生野一
眼,我耽心是他目击了我的特殊的战斗呢。哈哈。
“让我先进大学校内,和集会的执行委员接触一下看看。因为我对每一方的集会都以
‘志愿调解人’的身分出场,所以,不会产生拒绝反应的。最坏也就是重复以往的冷淡而
已。在这当中,如果出现了确实知道森在康复道场里的人,你们再进来就好办了。”
“那么,咱们就直接去御茶水的那所大学吧。”
“我们必须趁跟踪的警察不注意的时候迅速驶进校内。因为我们连人带车一下子潜进大
学,我们的警察就不能跟进来了。不过,他们要是判断出我们打算甩掉它,就可能采取强硬
手段呢。”
在骏河台下坡的十字路上,当我们的车子示意要向御茶水车站上坡时,一辆破旧的丰田
车明目张胆地违章超车了!那辆车里坐着今早来我家的软、硬两名警官,“怀柔派”正在灵
巧的驾驶着。而且在后排座上,我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前妻,正
在对我怒目相视!
我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前妻好像为自己看到了什么而惊异,转过头去,正在采取“高
压”手段向别人诉说。我仅仅看见了这些。我们的车被冲到前边的那部跟踪的车挡住,急忙
一边打转方向一边踩刹车,忽然熄火了。于是,从一旁冲过来三四辆车。
“不要拐弯,一直往前逃吧?!”我喊道,但是,在警笛长鸣的拥挤的十字路口上,根
本不可能改变前进方向了。
“这一带到处都有机动队,还停着三辆警车,敢在他们面前违章么?”麻生野大叫着。
大概是熄火弄得她惊慌失措,怕被机动队按违章处理了。
“袭击‘大人物A’的报告会,规模相当大呀。”就在“志愿调解人”这样判断时,我
也告诉他们“我老婆也坐在那辆车上,和跟踪的警官在一起!”
麻生野愣了一下,忽然从我的话里悟出了特殊的意思。她从我平日受到妻子,也就是前
妻的威胁的经历里意识到将来要遇到麻烦了。
“那么,她会怎样呢?”
“什么‘转换’不‘转换’的,只要我老婆死死咬住我就是原来的我,警察就会把我带
走啊。而且,在老婆面前我也不能像在警官面前那样再说我是亲戚家的学生啦。虽然现在的
我看起来的确是十八岁的青年,但是,我老婆会大喊大叫说这个就是我呀。还会说我是往年
轻里乔装打扮,要从我脸上刮下化妆油呢。”
还没说完,我们就看见警察在左前方远远地围着大学校门列成了阵。我们的车靠着人行
道缓行,离那里只剩下很短的距离了。
“即便冲破包围,在桥前也要被抓住的呀。”未来电影家表示绝望了。
不料,刚才一直屏息静气的“义士”,忽然献计道:
“把车停在大门前边,我就向那些关心集会的号召的各位学生突然抗议!因为他们破坏
了反对核发电的集会,所以我冲他们一家伙也算不了侮辱性的挑衅吧!?如果这样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