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友传奇-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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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捆吧!”许世友以胜利者的姿态,不无傲慢地将双手反剪背后……
霎时间,八个膀大腰圆、经过严格训练的警卫战士一齐上前。许世友纵有一身少林武功,在这突然变化了的情况面前,也无可奈何,先是双手被扣,继而被绑。
“娘日的,你们对同志搞突然袭击,你们是强盗!你们是土匪!我许世友不死,总有报仇申冤的一天!”许世友对着这些执行命令的警卫战士破口大骂。
“快堵上他那狗嘴,别让他满口喷粪!”
一声令下,战士们急忙掏出手绢和布什之物,又堵住了许世友惟一能伸展动怒的嘴。
就这样,警卫部队用同样的方法,不到半个小时,抓获了四方面军30多名中高级干部,无一漏网。
男儿心如铁,有泪不轻流。闯一番天下,写一段春秋,青山绿水就是人的追求。当这30多个手脚被绑,嘴巴被堵的干部被推进牢房的时候,惟一能表现心态的眼睛,相视一下,那泪水像珠子一样扑簌簌地从心底涌出眼眶……他们的心在流血。
被五花大绑的许世友,这位在革命中建立卓越功勋的将军,直挺挺地躺在石炕上,因捆绑太紧,连喘口大气都很难,但是这绳索怎能捆住坚强汉子的心!许世友一夜没能合眼,思思前,想想后,越思越想越难过……二十多年的军人生涯,从和尚到战士,从班长到军长,从大别山打到大巴山,又从大巴山战斗到陕北,打了多少大仗、恶仗?多少敌人成了他的刀下鬼?直到当军长时,还身先士卒。翻越大巴山,坚守万源城,鏖战江油镇,两次围麻城,三次过草地,四战刘湘军,五次反围剿,那险那恶,那苦那累,想到此两行眼泪从他的脸颊上滚下……
说起张国焘,许世友双目喷火,心想:不是我处逆境说他不好,我作为下级不能选择自己的领导,但是我压根就对他看不顺眼。众所周知,张国焘这个人道德品质不好,喜欢出风头,说大话,摆架子,耍军阀,领导作风简单粗暴,独断专行。打仗没什么本事,搞阴谋是个里手。红四方面军几遭挫折,都是他从中作梗。作为下级执行者,不能很好抵制,自己是有一定责任的。但要把四方面军的广大指战员都划在张国焘的同一条杠上,实在是天大的冤枉!
算起来,这是许世友一生中的第三次被捕入狱。第一次是在吴佩孚部队服役期间,他因一拳打死了一个为非作歹的老兵痞,被关进了北洋军阀的铁窗;第二次是在国民革命军中,连里的两名班长抢劫民财,因管理不善受株连而被关进国民政府的监狱;这一次是以“组织反革命集团”罪,被关进了共产党的监狱。三次入狱三种味道,辛辣苦咸,他都尝到。
临到开饭的时候,厨子把汤盛进碗里,放上两支筷子,筷子上再放上一个黑色窝窝头。
晚饭后,许世友被押进一间审讯室,接受了第一次审讯。
“密谋出走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树有根,水有源。出走是他们逼的,我们成了军阀,我们成了土匪,还要枪毙,我们受不了这些窝囊气,要说犯法,首先是他们犯法,应该先审讯的是他们!”
“够了,够了,你们要到哪里去?”
“到四川,我们要打一块革命根据地,让他们瞧瞧,究竟谁是革命谁是反革命!”
“谁指使你们这样干的?”
“我不是3 岁的伢子,容易受人利用。要杀要斩,由我一人负责。”
“你口气好大啊?”
“口气大不怕,好在正气在身。”
“张国焘知道你们要走吗?”
“他想跟我们走,我还看不上哩,包括何畏、周纯全之流。”
“你知道还有哪些人想走?”
“谁告诉你们,你就去问他吧。”
“这次行动听说是你策划的?”
“是,一切计划都是我做的,跟其他人没关系。”这时,许世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给,这是我给毛泽东留下的信,是我写的,拿去吧,权作证据!”
……审讯足足两个多小时,许世友有问有答,不隐不瞒,像竹筒倒豆子,毫不保留地陈述了他对党中央的意见,对张国焘的看法,对红四方面军的正确评价,以及对红大部分学员过火言辞行动的不满……等这些全说出来后,他才感觉到心情好受些。
审讯结束,许世友回到牢房已是十点左右,正遇上同班同学小张,给他送行李来了。
“谁让你送的?”许世友冷眼相问。
“陈赓队长。”小张回答。
“我原以为今晚要睡凉炕了,没想到还有人关心我。”落难中的许世友心中涌出一股感激之情。然后又问:“外面有什么风声?”
小张咬着许世友的耳根道:“陈赓队长让我转告你,要你小心点,现在外面讲得好厉害,说你组织反革命集团,领导暴动,还要抢去张国焘,打死毛主席,炸平延安等。”
许世友听后,像被蜂蜇了一下骂道:
“娘的屁,全是胡说八道!”
“不要乱骂,还是小心点好。我要走了,有没有要我帮忙的事?”
许世友顿了一下,道:“如果你有空的话,带个口信给我老婆雷明珍,叫她来一趟。”
“那好。”小张说完匆匆离开了许世友。
许世友到达延安地区后,经人介绍,与投奔延安的革命青年雷明珍订下百年之好。那时雷明珍住在延安等待中组部分配工作,这使他们间有了更多的接触时间,随着爱情的与日俱增,不久便结了婚,每周总要举行一次“爱的会餐”,落难之中思念自己的妻子这是人之常情。此时此刻,许世友把一切都看得很灰很暗,别人不能理解他,作为妻子总是可以理解他的。虽然他没有把这次出走的计划告诉她,但他相信妻子是会原谅他的。
在度日如年的铁窗生活中,他盼着雷明珍的早日出现。先是一小时一小时地盼,后是一天一天地盼,可是半个月过去了,雷明珍没有来。他并没有失望。他强烈要求要见妻子的目的不是别的,而是要当面向她陈述这次事实真相,当面告诉她,他要为不能陪她白头偕老向她道歉……
第二十九章
恍忽间,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是她来了!”他凭着自己的感觉从石炕上坐起来。门开了,来人不是雷明珍,而是上次来的小张。
“这是陈赓队长给你送的一条烟。”小张开门见山。
许世友接过烟,压低嗓门问小张:“上次的口信捎到了没有?”
“捎到了。”小张叹口气道:“雷明珍已提升为延安县妇女部长,昨天她到红大,交给我一封信,让转给你。”说完,小张便把那封没有信皮的“公开信”掏出来,递给许世友。
“信?”许世友接过,迫不急待地展读,只见映入他眼帘的又是一个意外。信中写道:“许世友,我恨你!我决不爱一个反革命分子!为保持革命的纯洁性,咱俩的事情一刀两断,我坚决要求离婚!请你看后签字。”
许世友看后如五雷轰顶,自己所爱的人竟是这么不理解他。“我许世友今生今世算瞎了眼!”他抖动的手,连划了三根火柴,才点着了一支烟,若有所思地深吸了一口,那升腾的烟雾,使他难以控制自己的理智,他想骂娘,骂这个世上没有好人!“你不要我,我还看不上你哩!”许世友说完掐灭烟蒂,在雷明珍的原信上,用力唰唰地写了起来:“坚决离婚!”落款“许世友”三字还没写完,“格崩”一声,笔尖断了,然后把信交给了小张。
许世友送走小张,关上门后竟痛心疾首地哭了。同志们的误解,战友们的背叛,老婆的离婚,难道人世间还有比这更痛苦的吗?许世友心凉了,他把这一切都记到了毛泽东的账上,他想到了死,想到了快死。
在这以后的时间里,他经常在“思想上大骂中央”,并且“亲口骂了两次”。
他认为这样骂了,一定有人报告中央,自己就能快死。然而,人们似乎把他遗忘了,既没有人来提审,也没有人来探监。
毛泽东与许世友
许世友等被捕后,党中央为审理“许世友反革命集团”案件,专门成立了一个高级军事法庭。经过初步审讯,一些大的问题基本上澄清了。可是在这些人的处理上,两种迥然不同的方案,尖锐对立。有人认为枪毙算了,少了后患。有人认为,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一些在主席身边工作的教条主义者,也趁机跑出来煽风点火,企图把事情闹大。作为毛泽东主席,这时他头脑开始清楚,许世友的问题决非是他个人的问题。特别是他看了许世友出走前致他本人的一封信,更改变了他对这事件的认识。许世友固然有他个人的问题,而我们一些同志也不起好作用,把事情做绝了,把人家逼上了梁山。为此他曾批评过不少人。作为一班之长,眼下在潮流面前,要掌握政策、摆平关系、力排众议也难啊。
一天,红大警卫连在清算“国焘路线”时,有几名战士围绕“究竟是毛泽东的学问大还是张国焘的学问大”,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有人认为这是政治觉悟极端不高的表现,遂对那些认为“张国焘学问大”的战士进行了批判。
此事传到善于举一反三的毛泽东耳中,立即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和警觉,毛泽东诙谐地说:“还是张国焘的学问大呀!张国焘在批判毛泽东时,没有批战士,毛泽东在批判张国焘时,却连战士都批了。”
于是,他立即着手纠正反对“国焘路线”中的扩大化问题,“决定只批张国焘的错误,不能批对张国焘路线本来就不应负责的四方面军干部,更不能去批战士。”
事关全局。危急时刻,毛主席有些睡不好觉了。
常言说,捕人容易放人难。他想先做一做红四方面军被捕同志的工作,冤家宜解不宜结。他掐灭烟蒂,拉开窗帘,天色还灰蒙蒙的,那颗启明星特别亮,似乎给了他些悟性。他急步走到门前,开了门,对着门外的哨兵道:“通知司机出车!”
“主席,这天还不亮,你要到哪里去?”哨兵不解地问。
“到红大。”毛主席吐出三个字。
哨兵见主席这么着急,也没有问下去,转身离去,去通知司机和主席的秘书及警卫团长。
黎明前,第一声雄鸡高唱、红霞碎开时,主席的车子缓缓开出了。
许世友似睡非睡,一声鸡啼,他睁眼一看,天将破晓。这时,外面又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消失,接着是掏钥匙开锁的声音,片刻,门“哗啦”一声开了,走进来两个持枪的战士。一个高个战士道:“许世友,让你自由了。”说完两人又为将军松了绑。继而那战士又道:“毛主席看你来了,请跟我们走一趟。”
事情发生在党中央所在地保安,不提毛主席还罢,一提毛主席,许世友怒发冲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见!”将军一动不动,丝毫没有离开此屋的意思。
两个小鬼还算机灵,只好转移同屋中其他的人。话说四方面军被抓起的30多名干部,许世友可称是职务最高的。转移工作很快结束。小鬼们又从外屋搬来了两个凳子,那分明是给中央首长准备的。
再说红大值班室的值班员接到毛主席要来的电话,还没来得及通知校方主要领导,主席的车子已经驶进了校园大门。值班员风风火火地迎过去,敬了个军礼道:“主席,您早!”
“电话接到了吧?”主席问。负责保卫主席安全的罗瑞卿也紧随主席身后。
“接到了。校方领导我还没来得及通知。”值班员略有歉意地回答。
“不用惊动他们啦。过后通知他们一声。我来看看许师长,他住哪儿?”主席笑道。
“就在那儿,不远。我给你们带路。”值班员用手一指那边的一片丛林道。只见两位战士喘着粗气跑来,一见是身材魁伟的主席,忙敬了个军礼道:“主席,我们已经通知许世友了!”
“不,你们应该叫他许师长。”毛主席立即纠正那位战士的话语。
“是,主席。”两位战士吐了吐舌头,脸一下红到了脖根。
天渐渐地明朗起来,大地、树木也渐渐地袒露出它们的轮廓。在东方,一道霞光,一片桔红色的光亮,越来越大。毛主席步履矫健,在值班员带领下,沿着小河往东北那片丛林里走,缥缥缈缈的晨雾,润润湿湿的泥土气味,不住地扑在主席的脸上,钻进他的鼻子。小河水清得一眼望到底,岸边上到处都是浅浅的牛蹄印儿。
“到了,那就是许师长住的洞屋。”值班员向主席一指道。接着,他紧走了几步,先主席进了洞屋,向许世友道:“许师长,主席来看望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