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作者:猫痞(起点vip2013.09.21完结)-第9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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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带来最直观的后果是,当来自西方的军队,越过那些四周田野和庄园里空空荡荡,仅存老人和妇孺为主的村镇和城邑,甚至找不到足够的人来迎接和围观。
沉默而肃杀的蜿蜒军队中,身穿银白色的连身密环锁子甲,外罩黑色的半身鳞甲和黑色大氅,连头盔护颊和脸部都笼罩在铁纱网中的呼罗珊禁卫军们,按照重装骑兵,弓骑兵,重步兵,辅助长矛步兵,披甲弓箭手的序列,依次排开伴随着数以万计的骆驼和大车,
在行军的间隙,他们大多数人,偶尔会将目光
敬仰而敬畏的投向黑色蔓布和流苏垂挂下的大型驼轿顶上,插着那件金色的新月大符,这个国家最伟大的统治者和征服王,意为胜利之主的曼苏尔大君,就呆在其中。
所有穆斯林和非穆斯林臣民的精神支柱和神祗一般的偶像,就是这位雄才大略的大君,无数次在这个新生国家最危急的关头,振奋鼓舞着士气和人心,带领着这个国家最精锐的勇士,四处征战一次次击败那些强势无比或是来势汹汹的外敌和叛党。
这些追随者们也相信,这一次也绝不会例外的。
但是作为他们的曼苏尔本人,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困惑和倦态,作为阿拔斯王朝的二代哈里发和建国事业的奠基人,出身古莱氏族分支之一的阿拉比亚大姓哈希姆家族的他,有一副波斯化的外表,卷曲的胡子和富有菱角的额线,都是他具有波斯血统的母系,所留下的特征。
作为征战了一生,47岁才熬到哈里发位置上的他,并不缺乏军略和武功上的资历,并且毫不吝啬用战场之外的手段获取胜利,他所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分化潜在的敌人和对手们,然后联合和利用其中一部分力量打到另一部分,然后在扶持失败者对胜利者进行反扑,最后当他们数败俱伤精疲力竭之后,索要面对的是,来自已经掌握大势的曼苏尔,以绝对优势手段的清算和镇压。
阿拔斯王朝所收买和扶持的间谍和探子、外围眼线,以及亲附人士,甚至在可萨、拜占庭澄异教徒的宫廷中,也有所存在,但是这次他所面对的敌人,让他终于有了一种脱出控制的无力感,以至于他必须决定亲自来指挥这场战争,以更好的掌握战场局势和督导那些身心具疲的将士。
短短的数年内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就足以让这位以精力充沛和勤政诸城的大君,有些身心憔悴,苍老毕现了,特别是在那位赖为肱骨的首席大臣也倒下之后,他似乎老的特别快。
战争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和隐患十分明显,阿拔斯王朝统治这个国家的历史还是太短了,没有足够的时间形成相应的底蕴,融合和吸收各民族和阶层的人才,而作为建立王朝过程中的众多功勋之士和富有经验的老一辈人,都已经凋零的七七八八,作为正统穆斯林族群的新一代,还没能完全成长起来。
所以他必须花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去领导这个国家,但是另一方面来说,他同样最缺少的也是时间,在这只因为四方的战火而集结起来的庞大军队,因为财政的枯竭和海量给养的崩溃之前,攫取一个像样胜利的机会。他有生之年未必能够确保传下一个完整版图的国家,但是却可以留在子孙一个相对巩固的政权。在此之前宫廷里和地方上,那些潜在的异己分子和有野心的人,战场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他想了想,忽然觉得忽略掉一个名字,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挥手叫黑皮肤的阿比西尼亚太监,再换上一盘有助于集中思考的印度盘香。
“至大无上……唯一之主,纯洁之光”
来自前队的欢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毕竟在前方的依兰大平原上,
来自阿勒颇,库法,哈希米业等重镇大邑的十数只野战兵团和地方兵团,来自南方沙漠和北方山地,数以万计波柏尔、贝贾部落的部族战士,阿拉比亚贵族和采邑主组成的地方部队,构成阿拔斯王朝最后一只大军。
翘首以盼的等待着哈里发的御驾亲临,带领他们走向最后的胜利。
【西北偏北】第七百七十章 洗兵条支海上波(六)
“陛下,您在和一头九头蛇作战。”——皮洛士的使者在皮洛士取得胜利后去向罗马求和遭到元老院的拒绝,如此对他的国王说。
……
阿拉伯河中游,一场战地外围的遭遇战才刚刚落幕。
一堆被践踏和砍劈的稀烂的尸体旁,游击校尉第五季明,有些心疼的看着浑身蹭伤,口吐白沫的坐骑,这已经是第三匹了,这可是一匹来自吐火罗的大月氏都督府,具有天马血统的良驹。
相对陷入相持对抗的两军前沿阵营,更加惨烈的探哨战和绞杀战,却是在战场的边角地区频发着,对双方将士的体能和马力,都构成了极大的负担。
现在正是牲畜繁衍生息的夏天,好容易熬过冬天,又经历一整个春天的断断续续作战,无论是大食人还是唐军,战马牲口都已经相当羸弱。
因此稍稍使用不注意一些,那就是严重脱力的后果,这也意味着这匹战马已经废了,严重的筋肉和器脏的损伤,就算养好过来作为驮马也很勉强,要是平时还可以留下来配种,但是在战地中,
那只能就地杀掉,剥皮取肉风干做临时的偕行口粮。
他是当朝度支宰相第五岐的族弟,当然是关系比较远的那种,因此家门的余荫不足与支持他在仕途上的发展,因此作为某种政治交换和其他族人子弟一起成为了,第五岐昔日政治盟友部从中的一员,走上域外从军的路子。
还在他这条路线上发展的不错,虽然几次险死还生的经历,但总算走到了这里,成为了一名御戎副尉,实领一队(80——100)游击兵的军官。
专事负责游曳与大君后方和侧翼,伺机驱逐或是猎杀敌军的游骑、斥候,只是经过历次高强度的作战后,他麾下正儿八经的唐骑已经不足3、40人,余下的都是用藩骑来补足,而近期随着战斗规模升级,则连藩骑健儿都不够用了,改用骑马的附从步卒来搭配。
像他的麾下就配给了三十多名,被称为隼人队的倭兵,他们矮小粗短的身材,挎着长刀和皮铠,就算骑在最矮小温顺的骡子身上,也不免生出一种猴子骑大马的滑稽感。
这些隼人队,据说是原属海外军州的剽抄部队,被打散后,按照天然的序列被收拢在岭西右军的序列中,然后作为补充部队,塞给这只战场外机动的部队。
凭良心说这些倭人除了身材体能上差些,但是在诸多藩族和归化人中算得上是战斗意志不错,只要保持有一定的补给,就能做到敢死敢拼,很容陷入舍死忘生的狂热,是上好的炮灰和前驱,但是也有很显着的缺点,就是一根筋的执着和狂热。
对他们来说,平时输灌的战术素养和战斗技巧什么的,一不小心就和节操、理智什么的一起丢掉了,因此每一个统辖过这些倭人的军官,都必须学会用鞭笞和责打等粗暴手段,来时刻保持他们的理智和冷静,据说越是粗暴和体罚越是能让他们驯服和敬畏,也越是能激发出其骨子里的潜力。
也有少数倭人因此熟悉和领悟了那些军略和操条,学会了唐人驱使自己同胞的手段后,很快就成为藩属军队中,卓有建树的知名人物。
第五季明也是一样的,他必须牢牢约束和控制好这些倭兵的作战序列和战斗意志,以免他们冲杀过前或是被血腥战昏头脑,一不小心就陷入敌阵而死伤殆尽,毕竟大战在即,每一分人力都是宝贵的。
总体大食兵占了数量上的优势,而唐军则有训练和装备上的优势,在地理熟悉和适应性上,则是半斤八两。
不过双方心里都清楚:大家都在积聚力量,准备在不久的将来给对手以致命的一击,在平静干燥的空气之下,酝酿着一场更为猛烈的野火。
……
扎格罗斯山脉西南麓,蜿蜒而下的山道上,充斥着负重颠颠的车马和披挂整全的骑兵,随着地势的降低,植被稀疏荒凉的黄褐色山岩,逐渐被深色泥土中顽强冒出来的点点葱绿所取代。
在这里可以视野清晰的看见,绵连起伏的山外丘陵间,被河流支系天然分割成若干个小盆地,星星点点点的村庄和牧围,分布在其中,不过这些地方现在都变成了大军出击的前沿兵站了,吐垒的壕沟和拒马背后,是一个个大小囤积点。
空气中有些湿润,刚刚下过一场快雨,虽然只打湿了地皮,却让行军的进程再次减缓下来,因为有几匹驮畜滑倒,连同所负载的货物一起滚到山坡下去了。
说实话,我讨厌在夏天作战,按照战前的规划,这个季节应该是是属于休整阶段,主要有藩属部队承当大多数战斗任务和建设工程,然后本部的唐军抓紧时间一边休整补充,一边与当地女性进行大规模集体联谊活动,好受孕诞生出更多唐人的后代。
像历史上的蒙古人那样毫无节制的烧杀劫掠和肆意强X,实在太过粗暴无序也太浪费资源了,还留下一片屁股后患无穷的烂摊子,无论是土地房屋或是人口,特别是女性,可以说都是一个民族兴亡所不可或缺的资源。
就算是要满族士兵的生理需求,发泄和疏导战场积压下来的精神压力和负面影响,也要在行台专司策划下,有组织有理性有计划的进行着,
比如在战后,因为动乱和死伤,以及附带的自然灾害、惩罚性的徭役或是强制人口迁移,而造成青壮年锐减的当地社会,只要较少的物质代价,就可以获取那些无所依靠的女性,为了生计做点什么,甚至不用岭西行台或是驻军主动出面,那些地方维持会就会出来做好这一切的舆论和思想准备。
比如劝说她们为新统治者的士兵们提供温柔的服务和抚慰,以换取同胞们更好的待遇和条件,还能为自身获得一定的依靠和保障。如果能立即生下后代,那就能马上获得归化人的身份和小片土地之类的份额。
还是那句话,当地女性有追求更好生活水准和物质保障的权利,而大唐的军人们誓死保护她们的这种权益。
作为我本部先发序列的,则是新编的褚羯营,以我的褚羯卫队及其附庸扈从为骨干,再加上他们从那些有哗变前科的粟特兵构成辅助部队中,挑选出一些相对老实可靠的,编成一个步骑混合的大营。
按照我的使用原则,将这些“新”粟特兵和那些老河中兵,严格区分开来管理和指派的,以免相互影响,
但是偶尔在道路上遭遇的时候,这些“新”粟特兵会遭到那些换防回程的老河中兵,凶狠报以吐口水、斥骂之类的羞辱,无非就是那些“你们给河中子弟丢脸了”“只会将勇猛用于内乱,而怯于抵御外敌”等等,由军队主流思想鼓吹和输灌的那些东西。
多少让人有些欣慰,显然这些年的归化洗脑和利益捆绑,总体上还是成功,
唔,我忽然眯起眼睛,望着天边逐渐燃烧起来的火光和告警烟柱,敌人的奇袭部队,都已经摸到了这里来了么,看来前线战局已经开始偏转了。
统带“黑沙”联队的叙利亚副将克拉姆拉,觉得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他和他的部下已经突破了赛里斯人防守的一处河口,击溃了至少一个团的粟特兵,截获了三只运输队,或许今天还能获得更多,
让一名随从回去报信,他则抽出了弯刀,千名贝贾骑兵从山坡后上冲锋而出,直扑那挂着青龙战旗的村落,高耸的仓顶和木楼,标示着那是赛里斯人的一个重要囤积点,成千上万的谷物和便携食品,或许还有赛里斯人制造的精良甲具兵器。
虽然此时它的周围已经建成了完整的圈墙和哨楼,但在克拉姆拉的眼里,至少赛里斯人的主战部队都分布在下游沿河的一线,攻陷这处缺少防护的据点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甚至有足够的时间与另一队骑兵汇合,就在这处的囤积营地里纵火焚烧,然后前后夹击被引诱来赛里斯人救援部队,以制造更多的恐慌和失败情绪。
然后他们如愿所长的见到了,从墙后探出头来的稀疏守卫,有些陈旧的镶嵌铠下,是皱巴巴的皮肤和不再乌黑的须发,证明他们只是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兵,他们有的手持强弓立于木墙后的高架之上,有的手持长枪阻于寨门之外。
与奔袭而来的贝贾人,短兵相接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克拉姆拉自负的笑容就凝结在了脸上,这些胡子拉渣的老兵娴熟地使用着各种兵器徒步战斗着,居然把一个个贝贾的勇士斩落马下,
他们的身影宛如鬼魅一样无法捕捉,而塔楼和木墙上的老兵弓手更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