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侠隐-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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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萍萍低声:“那我们会转告家中的人;叫大家不要再帮家父的忙,由他自己去解决!”
韩真真接着道:“我们身为人子,当然不能对家父怎么样,唯一的办法只能不帮他去害人而已!”
杜青点点头问道:“令尊已经准备对付花三弄了吗?”
韩氏姊妹对望了一眼,还是由韩萍萍代答道:“你们走了之后,家父十分紧张,召集了大家,说他为了一时义愤;杀了一个叫花三弄的恶人,也剪除了助恶的家人,不想花三弄还没有死,这个老家伙十分厉害,要我们全家能武的人立刻收拾行装,明天出发围剿此人以除后患!”
杜青神色一动问道:“是真的吗?”
韩萍萍道:“自然是真的,否则我们何必这么匆匆地赶来向公子探问?”
杜青问道:“令尊说过要上那儿去吗?”
韩萍萍道:“他没有说,但是他相信花三弄就在附近,明天一定可以找得到他!”
杜青道:“你们见到花三弄之后,问他自己不就行了吗?向我打听有什么用呢?”
韩萍萍道:“做事的人自己不会肯承认的,因此我们才想从公子这儿得到一个确讯!”
杜青摇头道:“我一点都不知道。”
韩萍萍道:“至少你知道花三弄的下落,否则你怎么能把家父的下落告诉他呢?”
杜青道:“我也不知道花三弄的下落,他只告诉我一个联系的方法,间接将探知的事告诉他!”
韩萍萍道:“怎么连络呢?”
杜青摇头道:“这可不能说!”
韩真真急了道:“公子!你必须相信我们,我们绝不是想从这儿探知花三弄的下落后去加害他!”
谢寒云冷笑道:“那可不一定,你们韩家鬼计多端,骗了我们这么多年……”
杜青连忙横她一眼道:“寒云别胡说!你家的剑笈也是一本空白,这只能怪你们两家的老祖宗骗了……”
说完忙又对韩氏姊妹道:“关于花三弄的事我的确不清楚,至于连络的方法,我也不能说出来!”
韩萍萍道:“公子可是不相信我们?”
杜青道:“我对二位十分信任,对二位这种是非分明的精神更是十分钦佩,只是我与那位老丈有约,无论如何也不把这个连络的方法告诉给第三者知道!别说是二位,刚才谢小妹妹也问过了,我也是没有说。”
韩萍萍道:“我们是为了他好!”
杜青一笑道:“那是另一个问题,反正杀人都不是好事,二位回去转告令尊一声,叫他最好打消此行。”
韩萍萍道:“难道要我们坐着等人前来报仇!”
杜青庄容道:“令尊杀死他全家,叫他不报仇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与那位老丈谈过,他表示报复的对象只限令尊一人,绝不波及旁人!”
韩真真道:“他肯这么简单解决吗?”
杜青道:“这一点我可以保证,那位老者对全家被杀之事感到很伤心,可是他也表示过身受之惨,绝不想再加诸他人,就因为他如此通情达理,我才答应替他探访仇人的下落,否则江湖上互相仇杀之事太多了,如非关已,谁也不肯多事!”
韩真真呆了一呆才道:“公子不会骗人吗?”
杜青道:“杜某出道时日虽浅,家父在江湖却享有薄名,杜家的人绝不会说一句虚言!”
韩真真道:“姊姊!咱们回去吧。”
韩萍萍道:“事情没有结果就回去了?”
韩真真道:“等于有结果了,那个姓花的人既然能如此通达情理,一定不会是太坏的人!”
韩萍萍道:“那么是爹的不对了!”
韩真真一叹道:“我想爹是别有内情,否则他也不会随便杀死人家一家人的,但无论如何,杀人是不对的,尤其是出动全家的人去对付一个孤苦的老人,更是不应该,我们应该阻止这件事!”
韩萍萍道:“我们能阻止得了吗?”
韩真真道:“爹的主意决定了,谁也改变不了的,但我们至少可以叫三叔跟那些兄长们不参加!”
韩萍萍道:“那恐怕也很难,我们用什么理由呢?”
韩真真道:“就把杜公子那番话说出来已经够了,三叔是最讲道理的,他自然会阻止各位兄长参加,花三弄的问题,让爹一个人去解决吧!”
韩萍萍想了一下,才对杜青作礼道:“谢谢你,杜公子,虽然你没有说出花三弄的下落,但至少让我们知道花三弄的为人,免得我们韩家全族都背上不义之名……”
说完一拉韩真真,回身就走,杜青跟在后面叫道:“二位把匕首带走!”
可是韩家姊妹走得很快,等他在脚下拾起匕首,那两姊妹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他拿着两柄匕首倒是呆住了,谢寒云凑上来道:“这两个家伙真是莫明其妙!”
杜青轻叹道:“韩莫愁的女儿会这样明白事理,倒是令人难以想像!”
花间有人接口道:“韩莫愁本人虽然狡猾无比,可是韩家的教育一向很严的,这倒无可厚非!”
那声音是谢寒月的,说完了话,人也从花众中走了出来,笑了一笑道:“杜大哥,我不是来偷听你们谈话的!”
杜青摆摆手道:“这算什么偷听,寒云还有你家里的人都在场;只是我想不到你会来而已!”
谢寒月道:“我是怕三妹不听你的劝导,任性胡闹,所以才赶来看看,而来之后,我觉得不便出面,便只好躲着了!”
说着又他手中的匕首看了一眼道:“这两柄匕首倒是相当珍贵!”
杜青连忙递给道:“寒月,麻烦你派个人给她们送去,这东西留在我身边可不大好!”
谢寒月笑道:“我可不便代劳,人家是送给你的,我们替你还去算是什么?”
杜青急了道:“寒月!你怎么这样说!”
谢寒月笑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呀!人家送匕首是怕韩莫愁来找你麻烦,你想到那儿去了!”
杜青涨红了脸,不知如何才好,谢寒月的脸红了一红道:“这当然不是私相授受,你愿意留下也行,不原留下,也得找个机会自己还给他们才是道理!”
杜青急了道:“我留下干什么?”
谢寒月道:“你当然不屑用之于防身,可是她们背着父亲前来也是一番好意,你如果要对得起她们,至少要找个机会自己还给她们,别让韩莫愁知道了,反叫她们受到责难!”
谢寒云一把抢了过去道:“你不要我要,挺好玩儿的,还给她们多可借!”
谢寒月连忙喝道:“三妹!别淘气,快还给杜大哥!”
谢寒云笑道:“我家又不是没有好的刀剑,谁稀罕韩家的东西了,我是见这两把匕首锋口很利,带在身上很麻烦,想去配两把鞘子套上再交给杜大哥!”
一面说,一面拿着跑了,杜青摇摇头笑道:“这小丫头真是够淘气的!”
谢寒月却一正神色道:“杜大哥!韩家姊妹这次来,虽然没有探听到你的消息,却透露了韩莫愁的行踪,你打算怎么办呢?”
杜青点头叹道:“我也正为这件事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谢寒月道:“你真的不知道花三弄的下落吗?”
杜青道:“不知道,不过他给我连络的地点也在金陵,我想他自己多半也在此地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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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具雄心独树一帜
谢寒月问道:“韩莫愁找得到他吗?”
杜青道:“这很难说,不过他准备在明天大举出动,我想他可能也把握住了花三弄的行踪!”
谢寒月道:“这是怎么说呢?”
杜青道:“这位前辈并不是打不过他,而是受了誓言的约束,十年内不动刀剑,才眼睁睁地看着全家被杀,看样子韩莫愁也知道了这件事!”
谢寒月道:“我还是不懂!”
杜青道:“真要动起手来,韩莫愁自己或许尚堪一战,他的子侄女儿都没有用,要他们去帮忙干吗呢?”
谢寒月道:“是啊!我也不明白,如果韩莫愁自己不敌,他的子侄们也帮不了忙,他拖着大家前去送死似乎太没道理了!’”
杜青道:“送死是不会的,而且真能帮下忙,因为明天是那位前辈誓期的最后一天,如若韩莫愁一个人,他还可以逃开躲避,如果很多人包围起来,他只好束手就死!”
谢寒月点头道:“这一说我就明白了,那么你准备怎么办呢?”
杜青道:“我正在为难,照理说我应该赶快前去,通知那位前辈,如果他也在附近,我应该保护他不受害,让他挨过明天后,就可以由他自己来应付了”
谢寒月笑道:“是应该这样,不过杜大哥也要考虑到一点,也许韩莫愁并不知道如何找到那位老先生,大哥这一去,倒是替他领了路!”
杜青叹道:“我耽心的就是这件事,花老先生给我的连络地点是一个不相干的闲人,因而给人家找上了麻烦,岂不是我害了人家!”
谢寒月沉吟片刻道:“杜大哥,我不想试探你的秘密,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一点消息,使我能帮你一下忙!”
杜青忙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谢寒月道:“你要连络的人在金陵的那个方向?”
杜青道:“西边,城外。”
谢累月笑道:“这就够了,明天我带领全家的人出动往西城去,大哥杂在人群中一起去,有那么多人给你做掩护,韩家人要想钉住你就不容易了!”
杜青道:“举家远出,不是更招摇了吗?”
谢寒月笑道:“城西门外有坐清凉寺,座落在清凉山上,香火颇盛,是个很有名的古刹,很多人上那儿去烧香,明天我们假装去清凉寺做佛事,替王非侠超度一下,这是很顺理成章的事,而且王非侠是为谢家而死的,我们也应该对他表示一下!”
杜青道:“金陵名刹大庙很多,巴巴上那儿去做佛事,不是欲盖弥彰吗?”
谢寒月道:“说也凑巧,清凉寺有个大和尚智海,跟王非侠是方外至交,托他做佛事最恰当不过!”
杜青道:“那就好极了,明天要麻烦你们了!”
谢寒月道:“大哥别这么说,大哥为了我们的事惹了不少麻烦,更帮了我们很多的忙,能为大哥尽点力也是应该的,何况我今后仰仗大哥之处还多……”
杜青听她突然变成这么客气,似乎很见外,不禁呆了一呆,但是谢寒月接下去又道:
“现在说那些客套话没多大意思,最主要还是大哥的安全。”
这几句话又含着很浓的情意,杜青刚才的不快又一扫而空,正在这时候,有人前来请他们去用饭!
谢寒月笑笑道:“今天整整忙了一天,没好好地吃过东西、我叫人准备了一点酒菜,款待杜大哥!”
杜青也笑道:“你自己也够累的了,何必费事呢?”
谢寒月黯然一叹道:“没费事,这是早就准备好的,每三年的今天,家中都准备了一桌盛筵,如果得胜回来,用以庆功,如果失败了,那就是丧祭,只是今天这一餐,说不上是为什么了!”
杜青也感到很伤感,轻叹道:“就算是庆祝吧,庆祝你们谢家不必再死人了!”
谢寒月强作欢笑道:“只能这么说了,本来应该是为王非侠举哀的;可是娘把他的灵柩都运走了,未必会喜欢我们这样做。”
杜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跟着她回到前面的大厅,果然已排好了满满的四桌盛筵,正中一席只设了四个座位,其余三桌都是十二人。
谢寒星与谢寒云都在席旁等着了,余外珠错翠横,都是十八九到二十三四的女孩子。
谢寒云拖开首席的椅子,要请杜青坐下,杜青连忙谦辞道:“这是你们的家筵,你大姊是一家之主,这位子该她坐才对!”
谢寒星笑笑道:“杜大哥,别客气了,满屋子只有你一个男人,你不上坐,成什么体统!”
谢寒月皱眉道:“杜大哥上坐是对的,二妹的理由却太牵强了一点!”
谢寒星笑道:“这不算牵强,杜哥迟早都是一家之主,自从爹娘死后,几次家筵都没有个男人,死气沉沉,今天我非要好好敬杜大哥几杯不可!”
说着自顾在横头坐下,谢寒月只看了她一眼,无言在对席入座,杜青觉得谢寒星的话太露骨,唯恐再推辞下去,她会讲出更过份的话;不如干脆坐下省事,等他就坐后,谢寒云在另一横头坐下,罗列在四周的女郎也鱼贯入坐。谢寒月擎壶将杜青的林子斟满后,又替两个妹妹斟酒,最后才在自己杯中浅浅地斟了一杯,放下酒壶,举起杯子道:“第一杯我们公敬杜大哥!”
杜青连忙起立道:“不敢当!不敢当!”
谢寒云道:“这是应该的,如果不是你,我们一直还蒙在鼓里,谁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