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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节

太虚幻境 作者:纳兰容若-第1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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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若抱拳一礼,就退了出来。   
  萧遥自去饮酒吃菜,谢瑶晶一颗心都在萧遥身上,竟是谁也不曾相送,连客套话也没多说一句,容若就离开了萧家,直奔逸园。   
  事关叛乱,再怎么样,也该和楚国皇子,诚王萧远,打声招呼才对的。   
  容若来到逸园,还没有进门,就看到萧远和三个歌女拉拉扯扯,衣冠不整地走出大门。估计从昨晚胡天胡地,一直到现在才起身呢!   
  “三爷,你可真是龙精虎猛。”   
  “行了,我的小乖,嘴儿这么甜,爷赏你的还不够吗?”   
  “三爷,咱们这就回去了,你要常念着我们,常来玩才是。”   
  “放心,就是你不说,我难道舍得忘了你们?”   
  已经快要中午了,逸园外就是大街,行人众多,这一男三女,如此肆无忌惮,放浪形骸,简直到了不堪的地步。   
  容若板着脸跃下马,直接揪住刚从温柔乡里起来,走路还东倒西歪的萧远,往逸园里大步就走,嘴里扔下一句:“这里交给你们。”   
  肖莺儿自然立刻就令人把那三个歌女强行拉开。   
  容若扯着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萧远,一阵风般进了逸园。   
  看门的下人要走过来行礼,被容若一眼瞪回去:“当没看见我,也别往里通传了。”   
  就这样一直扯着萧远,避开其他人,直接到了萧远那别的下人极少出入的雅阁,容若这才放开手。   
  萧远气闷地整衣理冠:“你干什么?你自己一大早抱着花魁风流,也没有人过问,倒来管起我的事了。”   
  容若气极:“哪个要管你的风流烂帐,要不是有人造反,我用得着来找你?”   
  “有人造反,那可热闹了。”萧远冷笑一声,浑似没事人一样。   
  “你到底明白不明白,这不是开玩笑,是梁国的太子举旗造反,意图复国。你可是大楚的王爷。”   
  “我是大楚的王爷,可惜是个闲王,什么事也管不了,我就是想为国出力,领兵作战,摄政王也看不上我,就让咱们贤明的摄政王去操心吧!我跟着急什么啊!”萧远漫不经心地说,把衣服理理齐,吹声口哨,居然四平八稳,悠悠闲闲,从容若身边走过,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又往外去。   
  容若只觉得怒从心头气,恶向胆边生,恨不得冲上去抓住他狠狠揍一顿:“这个时候,你还想去哪?”   
  “还能去哪,我和艳红楼的小艳红有约,今儿必得去看她跳舞,怎能失信。”   
  容若差点气绝身亡,铁青着脸说:“你忘了你有婚约了?”   
  “大丈夫寻花问柳是平常事,别说是那莫名其妙的婚约?就算是真把那母老虎娶进门,我也照样享乐。”萧远头也不回地往外去。   
  容若气得在原地差点背过气去,最后忍无可忍,挽起袖子就向外追去。   
  他受够了,今天不暴打这恶棍一顿,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萧远走得快,容若又过了一阵子才追过来,等他追上萧远时,萧远已经出了逸园的大门。   
  容若急忙大叫一声:“你别跑。”加快速度冲过去,一冲出门,就是一呆,收住脚步。   
  原以为会一路往青楼而去的萧远,居然被人堵在了大门外。   
  却是一身红衣的柳非烟,毫不害羞地盯着萧远:“你去哪?”   
  萧远难得没有直视这女子,只是冷冷说:“我去哪里,要你来过问吗?”   
  “我是你的未婚妻子,当然可以过问。”柳非烟半点也不害臊地说:“今早我爹收到了何家的休书,在等着你上门呢!”   
  “天底下有你这样不知羞的女人吗?”萧远瞪着她。   
  柳非烟居然眼也不眨一下:“若没有我这种女人,又有谁敢嫁你这种男人。”   
  容若在一边简直要拍手叫好,为柳非烟终于可以气倒萧远而大加高兴。   
  萧远冷笑一声:“好,你爱缠就缠,我这就去艳红楼,有本事,你就缠上来。”   
  他冷然拂袖,大步离去。   
  柳非烟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明眸中,满是愤怒之意。   
  容若也觉得萧远太过份了,就算答应婚约有点儿被逼的成份,哪能这样对待人家一个女子。   
  他正要走过去安慰柳非烟两句,谁知柳非烟竟抬头对他一笑:“我在济州长大,但对秦楼楚馆一向不熟悉,一时倒不知道艳红楼在哪里,容公子能否带我去瞧瞧?”   
  容若脸上一红,虽说以前他曾被萧遥和谢醒思领着玩遍济州,此刻他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己认得艳红楼。   
  好在旁边肖莺儿知机,即刻说:“主上,是否要让属下们在前引路?”   
  容若即刻点头:“好好好,你们领路吧!”   
  第二部 红尘惊梦 第十二集 战火乍燃 第十章 青楼风波   
  艳红楼和所有的青楼一样,也在闹市区,门外花枝招展,楼中鼓乐不绝。   
  柳非烟站在艳红楼外,看了看,冷笑一声:“原来就是在这里。”即时举步就往里走。   
  容若忍不住伸手一拦:“柳姑娘,一个女儿家进这种地方,似有不妥。”   
  柳非烟看着他笑一笑:“既然一个女儿家进来不太合适,那加上你一个男人,也就够了吧!”   
  “什么?”容若还没回过味来,柳非烟已伸手扯了他往里去。   
  她自小是柳清扬的掌上珠,身边多围绕一些少年子弟,英雄侠少,她又自命是江湖女侠,不拘小节,平日里与男子打闹无拘,是以,竟一点也不觉得拉着一个男人有多大不妥。   
  容若又不好用力甩开她,一时犹豫,竟被她拉得直入艳红楼。   
  艳红楼的老鸨笑得满脸生花地赶过来迎客,可一看清来的这一男一女,却是一愣。   
  一般来说,带着美女来逛青楼的男人不是没有,可这位美女要是济州无人不识的柳大小姐就有些不对劲了。   
  老鸨一迟疑,柳非烟已快步迎上前去,开门见山就问:“容三爷在哪里?”   
  柳大小姐鲜衣怒马,横行济州,是出了名的大脾气小姐,济州城内,谁不怕她三分。   
  老鸨还在犹豫,柳非烟把眼一瞪,老鸨已经非常神速地用手一指:“在胭脂房里头,叫了四五个姑娘,正在……”   
  柳非烟根本不听她继续说下去,已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掠而起,跃上二楼,在她指的房门外,一抬脚,狠狠踹下去。   
  容若简直有点掩面不忍看了,在楼中无数妓女、嫖客的惊呼声里,房门就被踹倒。   
  门里四五个美丽女子纷纷惊叫起来,有人站起来张望,有人跳起来往屋角躲,有人直接就往房里唯一的男人──萧远怀里缩。   
  萧远自己也是一跃而起,气急败坏地冲着柳非烟叫:“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来找我未来的丈夫啊!”柳非烟的眉毛挑了一挑,慢慢地踱了进去。   
  萧远冷笑起来:“你还知道什么叫丈夫,那你懂不懂为妇之道,懂不懂什么叫贤德?”   
  他一把拉过刚才扑在他怀中,现在却拚命想往旁边躲的艳红,狠狠亲了一下:“妇人如果妒嫉,就算成了亲也要被休,何况我还没娶你。”   
  柳非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与萧远多次交锋,已经领悟了对付他的办法,还是经过前番的打击后,看破了太多事,竟是变得聪明多了。   
  她并没有被萧远这等刻意的放肆激怒,反而笑了一笑:“我就是想要做个好妻子,所以才要来的啊!你要来找乐子,我不打扰你,就在旁边陪着你。”   
  她微笑着扫了房中的四五个女子一眼,笑盈盈一挥手:“你们玩你们的,当我不在好了。”   
  她说得倒是大方,可她柳大小姐瞪着眼在旁边盯着,一只手还摸着她那把已经亮出来的柳叶刀,多大胆的姑娘,还能放纵谈笑,还敢继续往萧远怀里钻?   
  房间里忽的一片寂静。   
  艳红愣了一会儿,才强笑一声:“三爷,您安坐,我帮您去多拿几个菜。”   
  其他姑娘们也一迭连声地说:“我去帮您多拿几壶酒。”   
  “我给您叫乐女进来弹唱。”   
  “我头发乱了,去梳好了再来服侍您。”   
  一时间都挤作一团,想往外头跑。   
  萧远气得直要吐血,一伸手就去抓离他最近的艳红。   
  柳非烟适时冷笑一声,柳叶弯刀忽的出鞘一寸。   
  艳红吓得尖声惊叫,用力拍开萧远的手。   
  萧远只一怔,艳红已似兔子般跳起来,逃了出去。   
  萧远咬咬牙,怒瞪向柳非烟。   
  柳非烟冲他笑了一笑,慢慢走出房,倚在栏杆前,望着艳红楼内内外外所有人,大声道:“你们给我把话传出去,传到济州城所有歌台舞榭中去。容三爷已经和我订了亲,是我将来的夫婿,以后他再出来寻欢作乐,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服侍他,让他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我一定会……”   
  她用手轻轻一拍腰间的刀:“好好感谢陪伴我夫婿的女人。”   
  看着萧远铁青的脸色,容若简直忍不住要拍掌大笑了。   
  就凭柳非烟这番精彩表现,容若就觉得可以将她列为自己佩服的女人之一。   
  柳非烟回首给了萧远一个嫣然的笑容:“好了,你好好玩,我不打扰你了。”   
  她一跃跳下楼,对容若点了点头,迳自往外走。   
  直到这时,惊呆了的艳红楼角落中,才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女人真大胆。”   
  “她是柳清扬的女儿,有什么不敢做?”   
  “她昨天不是嫁到何家了吗?”   
  “听说当晚就给休了。”   
  “天知道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事,上次不是还被什么人劫到男娼馆了吗?”   
  “今天居然又冒出个新的未婚夫……”   
  这番议论固然声音极小,普通人隔得远听不到,但容若与柳非烟都是练过功夫的人,自然耳聪目明,远胜平常人。   
  容若眉头一皱,有些担忧地去看柳非烟。   
  刚刚走到艳红楼大门口的柳非烟全身一颤,但却立刻挺直腰,大步走了出去。   
  萧远冲出来吼:“你们都死哪儿去了,还不过来陪我!”   
  老鸨哭丧着脸给他跪下来:“我的三爷,您就饶了我们吧!柳姑娘已经放下话了,谁敢逆着她的意思。她一向横行济州,看谁不顺眼,喊打喊杀,什么人敢同她作对。”   
  的确,就算有关柳非烟的流言再多,在济州也没有多少人敢明着和她对着干。这位小姐任性骄纵的脾气谁都知道,真恼怒了,就算不杀人,一把火烧了艳红楼的可能性却是绝大的。   
  就算萧远是京城贵公子,济州城的人,最怕的终究还是柳非烟。   
  萧远素来放浪荒淫,在风尘酒色之地,还从不曾受过这种待遇,当场气得脸色发白。   
  老鸨陪着笑说:“您好歹可怜我们,不如去别家玩玩吧!飘香坊不错,如意楼也很好,还有万花园的花艳艳,听说天天念着您呢!”   
  话是说得好听,可是以流言传播之神速,只怕不到半天,柳非烟在艳红楼上说的这一番话,就会添油加醋传到所有风尘女子耳中。   
  她们固然爱金子,可谁能不更爱自己的性命?   
  萧远这个酒色之地的大豪客,转眼就变成了济州所有歌台舞榭最不受欢迎的人物。   
  萧远铁青着脸,僵在楼上,一时进退两难。   
  容若一跃上楼,一伸手,推开另外一扇门,惊得房内正在饮酒嬉戏的一对男女一大跳。   
  容若随手扔下两张银票:“我借这里一用,两位可否让一让?”   
  两人一看银票上的数字,连已经脱下一半的衣服都忘了去拉好,一起跳起来,笑得满脸春风:“没问题,请,请,请……”   
  看着这二人,一迭连声的请字退让出去,容若一把拉住因为太过生气而手足冰凉、全身发木的萧远进了房,用力把门关上。   
  “你干什么?”萧远愤愤甩开他的手。   
  容若也不生气,对着他宽和地笑笑:“别再闹了,别再拿自己的生命这样玩笑胡闹下去,未来的幸福在你眼前,为什么不抓紧?”   
  萧远本来满是怒气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深沉,但转眼化为冰霜般的冷漠:“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以前我只当柳非烟是个任性骄纵的大小姐,现在才知道,她是这样坚强的女子。不是每个女人在经历过她所承受的打击,面对这一切的流言之后,还可以挺起肩膀活下来的。看着她,你就一点也不会想起,这么多年,你面对所有人的厌恶仇恨,大多数人的恶评,努力活下来的过往吗?”   
  萧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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