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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凤凰竹心-第32节

小说: 凤凰竹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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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竹心是一个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不得不说,原来这人虽讨厌,却的确有着一张不差的皮相,与极度勾引人的味道,尤其是在如此笑起来的时候。 
  “竹心。”他轻轻的唤她。
  她低头不语,状似羞涩。
  于是他起身拉着她的手,温柔之至。
  一时之间,绮丽的暧昧着,窗外的狂风也像是被迷惑了一般,柔柔的、眷恋的缓了下来。
  茶的香气弥漫,漫漫得飘然。
  龙靖裳凝视着凤竹心那小小的下巴,白皙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如此娇小,眼中也不由得有些迷惑了起来。 
  此时凤竹心却忽然抬起头。
  她笑得羞涩而温婉,柔声道:“龙靖裳,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连最后扬起的语调都如此柔软,吴侬软玉一般。
  龙靖裳起先是真的没有恍过神来,只是听着耳旁那软软的声音,觉得很舒适。
  待他在片刻后反应过来,他便继续自己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浅笑,道:“这个么,竹心不妨猜想一下如何?” 
  “猜想?”凤竹心低头看了看,两只交缠的手都很漂亮,一个白嫩得如豆腐,一个优雅得极至,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只手都能用优雅来形容,她说:“在猜想之前,我们能不能先把手放开?”
  龙靖裳耸肩放开,满是平和的回去喝茶。
  凤竹心也坐下,喝茶的动作也是不紧不慢。
  “不猜了?”他问。
  她别了他一眼,不想与他罗嗦,直接问他:“你想封谁?”
  龙靖裳倒不惊讶,他从没小看过她,“几个才人以下的,朕会封做婕妤。而原先的几个婕妤、美人,朕会封她们到九嫔的地位。”
  见她不为所动,他嘴角一动,兴味的又补上一句:“其中,也有你的熟人。”
  “傅兰、钟艳、戚红绫,你想说的是这三人?”她不动声色,不露出一份情绪。
  “原本是。” 
  “原本?”她不解。
  “戚红绫,朕见过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朕暂时不会动她,而依你目前而言,她也不是你能够应付的。”他直直的瞅着她,道:“至于傅兰与钟艳,虽说你们有过节,但朕相信,你自己心中会有分寸。” 
  凤竹心沉默片刻,道:“你是在警告我么?”
  “是忠告,亦是警告。”
  “我知道了。”
  封做了九嫔,就必须按时来向皇后请安。
  这段日子,丽充媛在内的几个嫔向她请安时总是相互明争暗斗,她乐得在一旁看戏,等她们互相斗完了,她一句退下就能打发了。
  只是,龙靖裳似乎是不太看得惯她近日的悠闲,非得要给她找些麻烦。
  “另外,朕新登基的三年,秀女的甄选每年都会举行一次。”龙靖裳悠悠的又说了一句。
  凤竹心瞪他一眼,“你还想将多少人拖下水才甘心?”
  “你跟朕说话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朕说过,朕不喜欢。”
  “我也说过,我不需要你喜欢。”她硬梆梆的回他一句。
  龙靖裳看了看她,嗤笑了一声,慢慢道:“如今后宫妃嫔尚少,这一次秀女筛选得太过严苛了些。不过,我提了出身较高的几人做九嫔,相信慢慢的,无论是出身高的还是出身低的,她们都会有意识的斗起来,到时候……”
  “你好坐收渔翁之利是么。”凤竹心替他说下去,说完便横了他一眼,可恨的男人。
  龙靖裳毫不在意的看着她,道:“竹心,怎么会是朕呢。这后宫之中,只有你,有坐收渔翁之利的资格。” 
     夜渐渐的深了。
  月满曾进来过一次,为他们添了蜡烛,又为他们铺好了被褥,临走前看了看凤竹心,似乎是在窃笑。 
  凤竹心知道她误会了什么,心想龙靖裳原来并没有把他们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的事告诉她,就只能由着她去了。 
  其实,凤竹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在龙靖裳来时从没想过,洞房那晚她们说了一晚上的话,却没想到,该说的上次都说得差不多了,然后……
  现在房中的状况是,龙靖裳在床上躺着,凤竹心在床边的梳妆台边坐着。
  她叹了口气,这人是皮厚还是天性随意,竟脱去了外衫便躺在别人的床上。
  “很晚了,不睡么?”龙靖裳的声音传来。
  “嗯,不睡。”
  床头与梳妆台是同一个方向,距离也不过五六步远,凤竹心往床看,能看到的只有他被褥中的身子,她很庆幸,看不见他的脸,至少她可以稍许平静一些。
  若是他不开口说话那就更好了,她暗暗想。
  可惜天不遂人愿,与她相反,龙靖裳却好似很想与她说话。
  “你莫不是打算要一夜不睡吧?”他似乎有些失笑。
  “我是这么想的不错。”
  “朕不介意与你一起睡,你熬上这一夜,朕可是会心疼的。”
  龙靖裳说得似真似假,凤竹心看不见他的神情怎样,心中竟险些当真。
  往日的龙靖裳,说话总是高低起伏的调子,好的坏的,从语气中能听出个真假的很少。对此,凤竹心总是将他的话记下,但真假上就干脆全当假的。
  她曾怀疑过,这人是否有他的真心。
  可她见过龙靖裳与太后的见面后,她知道他有,只是在很多时候,环境不允许他感情用事。
  凤竹心是讨厌这人的,但此时她在想,讨厌归讨厌,至少,他们能试着和平共处,龙靖裳与她也算是合作伙伴,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她用平常的语气回道:“晚膳前从书房拿了本书,本就想着今晚在房里看完的。你就睡吧,我就坐这儿将书看完。”
  床上龙靖裳的声音沉寂了一会儿。
  而在此期间,凤竹心已经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
  “熬夜伤身。”
  “你大可以不对我说这样的贴己话。”凤竹心试着用最平和的态度,去看待龙靖裳至今以来数次的有意勾引,“龙靖裳,我们是合作关系,只要你记得你承诺我的事,我会配合你到最后。”
  “就算我让你作的,是违背你良心的事?”他问。
  “不错。”她皱眉,心里有些不适。
  良心,这话她只对龙墨羽说过,而说这话时,月满并不在场。
  是他套了龙墨羽的话,还是龙墨羽在套她的话?
  凤竹心信任龙墨羽,但无法确定,他是否在不知不觉间,被龙靖裳当作了套她话的引子,多次的接触下来,她明白龙墨羽对他的皇兄是有着如何的信任。
  姑且不想这些,她听龙靖裳对她道:“你信朕给你的承诺?”
  “信,为何不信?对你而言有利无害不是么。”她最厌恶他的这一点,却恰恰是这一点,令她十足的信任。 
  “这世上,没有绝对无害的事。”他淡淡道。
  “那至少,是利大于弊。”她不在意的纠正。
  龙靖裳低低的笑了笑,声音有些低。
  凤竹心觉得今晚的龙靖裳有些奇怪,或者,少了她的剑拔弩张,少了他的步步算计,在沉寂的夜中,这个万人之上的皇帝,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她模模糊糊的想起,这人还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她喃喃的说:“龙靖裳,你说,皇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住人的地方。”龙靖裳的声音颇不以为然,他慢慢道:“很小的时候,朕的奶妈就曾说过,无论再大的地方,也就是一张床睡觉罢了。”
  凤竹心一愣,噗哧一笑,“很有意思的说法。”
  “有意思么,我也这么认为。”他在床上动了动,似乎是翻了个身,“她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只可惜,她将朕带到三岁,朕就再没见到过她。”
  “她……”凤竹心起了个头,没说下去,单纯觉得不祥。
  他只说了两个字:“死了。”
  凤竹心沉默了。
  “朕听奶娘说过,朕出生时还没在母后手中抱上一个时辰,便被抱给了她。”龙靖裳顿了顿,又说:“不过,老实说朕对她的记忆很少。”
  “为什么要说这个?”她皱眉,阻止他继续回忆,“就不能说些别的么。”
  “别的……竹心,还记得你还在永和宫时,朕曾在深夜去见过你,你可还记得?”
  凤竹心想了想,“你是说事成之后让我死的那次?”
  “听月满说,朕走后,你就命她换了你的被褥,可有此事?”他轻笑,说。
  “……被褥,被茶水污了。”她记得这事,面色细微的变化着,若是平常她自是理直气壮。只是在眼下这和谐的气氛下,说到此事她却莫明有些心虚。
  “不是因为朕碰过那床被褥的缘故么。”他像是已经确定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她低头不语。 
  当时的心情如何,真要去回忆,恐怕也是回想不起来的了。
  她还记得,上辈子时母亲将她的衣服借给别人穿后,若没有好好的洗过,她是不会再去穿那件衣服。 
  她觉得自己这样的心情并不奇怪,就好像不会去吃别人吃过一口的东西,不会去喝别人喝过的杯子,是一个道理。 
  想来,与现在不愿与龙靖裳同睡一张床的感觉差不多。
  凤竹心心知,就算今晚他们相处的再和谐,明早她还是会命月满将这一床被褥换了的。
  她心不在焉的将书又翻过一页。
  “竹心,听闻,凤大人府上的老夫人病了。”
  凤竹心先是愣着,待明白这‘凤大人府上的老夫人’是谁时,立即便着急了起来,问道:“外祖母么?什么时候病了的?”
  这些日子以来,借着龙墨羽,她与宁雅二人的通信极为密切,她记得两日前才收到了宁雅的信,信中说凤府一切安好,让她安心。
  外祖母这是忽然急病,还是父母示意宁雅对她瞒了下来?
  “别着急,听朕把话说完。母后听说这事,便让太医去诊视了。太医说了,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服几帖药便会好了。”
  凤竹心这才安下心来。
  外祖母的年纪也大了,幸好是去了凤府住,有人照顾着,总是好的。
  只是她,坐在这锦绣宫中,对宫外的一切竟然一无所知。
  她拧紧了眉头,心中有些隐隐的想法。
   
  烛台上滴落了浅色的腊,风穿过窗便的缝隙,一丝丝的盘旋清冷,绕过烛火微微轻晃。
  凤竹心的脸在烛火下显得有些朦胧,她一手持书,一手搁在梳妆台上撑着自己的头。
  她的眼睑微微垂下,黑而浓密的睫毛印在脸上。
  许久许久,她也不记得她与龙靖裳之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说了多久,只是慢慢的,床上的那人说话的声音渐渐的慢了,再慢慢的,索性就没声了。
  她笑了笑,心情复杂。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在给小朋友讲睡前故事的大姐姐,说啊说啊,说到小朋友自己睡了,她就在一旁看书等小朋友睡醒。
  想到这里,她险些笑出声。
  她轻手轻脚的放下书,走到床边。
  龙靖裳睡得很熟,并没有被惊醒。
  只见他闭着一双平常总是令人看不透的眼,整张脸看起来上未脱离少年的稚嫩。
  凤竹心没想到的是,平时的他看上去如此散漫而玩味,睡觉时却紧紧的收着眉头,严肃得连嘴唇都抿得有些紧,直直的,像是有些生气又好像是在苦恼什么得样子。
  她想:这样子,才是真实的么?
  不知名的温柔让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他脚下的被子拉好,细细的盖住了他的脚。
  又走到窗边,想了想,将习惯于开出一条缝隙的窗关了起来。
  *** 
  龙靖裳翌日起了一个大早。
  他醒来时,凤竹心也许时看书看得困了,便趴在了梳妆台上,一手迷迷糊糊的抓着书,另一只手则被她乌黑的小脑袋压着,看起来睡得很不舒服。
  他失笑,自己穿上了外衫,过去拍了拍她的脸颊。
  “竹心,竹心。”
  凤竹心一睁眼,就见龙靖裳那张放大的脸近在眼前,惊得她身子一晃,险些摔下椅子。
  拍了拍受惊狂跳的心,她问候一声,“你起来啦?”
  “朕回凤鸣宫去更衣,一会儿便是上朝的时辰了。”他向外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又说:“朕走以后,你多睡一会儿吧,今日朕封妃的旨意便会下去,你……”
  “什么?”她揉揉太阳穴,半睡不睡,结果是头疼。
  “明晚,怡然殿会有戏班唱戏,朕已经下了旨,让后宫所有嫔妃,包括皇后在内,全部都去。”他颇为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朕的皇后娘娘,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神清气爽的旋身迈步离去。
  连关门的动作都是干净利落。
  凤竹心只觉得自己的头直突突,一跳一跳,生疼生疼的,还越发的严重了。
  可恨的男人!可恨的龙靖裳!
  没有睡饱的人脾气总是不好,此时凤竹心恨不能抓着龙靖裳的胳膊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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