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诺-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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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暴者居然如受到伤害般摔门而去,只留下那麽一句:“报警!我等着你,告我!”,好久黑诺笑了,笑得眼前水亮、笑得呜咽、笑得什麽东西延眼角滑下、笑得嘴角扯起了腮边的痛。
僵硬的四肢开始有血液流通的感觉,下面出现了刺心的痛,黑诺扶著床头起来,还是有天旋地转涌上来。站著的姿势要後面哗的一下一股热流顺腿而下,还有直接滴到了水泥地上的。黑诺环抱赤裸的自己坐回床沿,才一坐实就弹了起来,疼。侧靠了身体,黑诺趴在已经被蹬得成为一团的被子上。
慢慢的大脑恢复功能、思维回来了,最先想到的是不可以要家里人知道。黑诺赶紧强迫自己去冲了澡,水润到後面的时候,清晰的疼感之外,他也察觉著异样。羞耻地手来到被蹂躏的地方,因为红肿还有小小翻出,黑诺牙关紧咬地手指送密蕊回去。再回头收拾一屋凌乱战况,把碎衣服都卷好,又不放心拿了袋子包上才扔到外面的垃圾箱去,看镜子里脸上的痕迹,他急忙拿毛巾用冷水敷。
做完这些,能够半坐下的时候,他也不敢想刚才。只下意识地知道,如果别人知道了,自己不会有好下场,爸可能会打死自己,自己这次是真的给家里丢死人了。自己就是家里的耻辱,一旦别人知道,会连累全家都无脸见人。黑诺怕得四处看,生怕漏下什麽痕迹没有清理干净。
施言也在怕,他无论怎麽作恶多端,还是个大孩子,一个被娇惯著的大孩子,他没有真正的伤害过什麽人,没有真正的为恶过。当然更加不会去触犯法律,怎麽说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行为构成了强奸,甩了那一句话後的逃跑,是最後的一点虚张声势。
就在施言快被折磨到极限的时候,他父母下班回来了。施言神情紧张也被理解为高考压力,而父母的回归也要他紧张的心得到松懈。父母在饭桌上亲切地告诉施言,不要担心考试,家里已经都为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工作,他只要轻松进考场就可以了。
什麽样子的准备工作呢?高考是这附近的几所学校的小学、初中老师负责流动监考,就是子弟学校的老师要去给地方的学校监考,而地方学校的老师换过来。所以施言的爸爸和下面的主要负责老师已经碰过面了,施言会得到关照;而另外一方面才是最重要的,学校里排考号,是所有理科生一起随机排的,可是就是这样的随机,也是有学问的。一般情况下,会是送到教委的顺序就隔五、隔十的抽出,这样如果连著50位都是成绩不错的学生,那麽无论走了谁,这一考场里还是学习好的学生的天下。
今天的考号下来了,施言的前後左右四面包围著一、二班的学习不错的学生,而这些学生高中部的主任也在今天下午分别与他们谈过话,要求他们要有同学“情谊”,该出手时就出手。这不是什麽奇闻,是干部子弟家都明白的暗规则,进入6月份的时候各家长就分别开始物色要放自己孩子边上的学生了…最好找那种将来毕业还要回来的孩子,才可以要他们愿意提供帮助,为了毕业後的好工作。
施言知道了爸在自己企业的对外宾馆里安排了房间,明天和後天自己都会白天在那里看书、休息,还有别人…自己考试的邻居,其实最後两天了,谁看书啊,还不是给他们一个建立友谊的机会,练习一下默契程度。他对这样的安排没有什麽意见,能够与别人在一起,他现在会感觉放松。
黑诺在晚饭上的脸红解释为牙有点肿了,父母理解为考试前的上火,要他不要那麽紧张,因为印象中黑诺没有特别拔尖过成绩,但是好象也从来不怕考试,考什麽都可以过关。黑诺晚上一直睡不著,可是又不敢想下午,连想到那个影子、那个人的名字都惧怕。他发烧了,而习惯坚忍的他还不自知,只认为浑身的难受来自下午的噩梦。
醒来以後的口干舌燥,头昏眼花要他几乎是爬到厨房拿水的。本来也不是会在考试前突击的人,要复习的早复习了,该背的早背了,这考试前几天黑诺从来不突击的。所以忍著难受躺回到床上,昏昏沈沈地就睡去。中午家里吃午饭,破例的以为他是学习累了不要吵到他,而留了饭菜没有叫醒他。
一天的高烧在无措施的情况下,终於引发了沈寂已久的旧疾,黑诺在这一夜尿血了,胜过每一次的肆虐,疼得他必须要咬紧被子才可以不发出呻吟。这个时候,黑诺就是有心看病,也不敢去的,他怕自己的下半身被大夫看出什麽,他後面还是一直火灼的伤痛著,他不敢上大号因为撕裂的疼加上滴下的血。
带著一身疼出来的汗水,黑诺找施言拿给自己的那些药,明天就考试了,怎麽也要把这几天抗过去。可是近几月的康复以及春暖以来的尿血症状的远去,黑诺手里已经没有什麽控制尿血的药了,他只有大把大把咽下去那些高级的药片,等待疼痛退去。
病来如山倒,病去若抽丝。一天之间,药效所能做到的就是在大量喝水的情况下,血色淡了。可是当黑诺踏入决定人生方向的考场时候,他怎麽可以大量喝水?平民的黑诺在严格的考试制度下,想都没有想过申请中途的厕所之行,开考前黑著脸的老师高声宣布过:禁止考试中间的离座。黑诺曾经说过,只要不是尿道里的这种酷刑,他也可以要求自己做不屈的先烈,可偏偏他就是在生不如死的尿道折磨中完成了他的高考。
最後一门英语的时候,黑诺脸色已经煞白,汗滴落在卷纸上。他曾经在前面的考试中不支的趴在桌子上一会,结果足足要半个小时才清醒过来,而监考的老师也只是认为一个学习差的学生不会答题的无聊而已。现在他绝对不可以再这样了,黑诺力图要自己脑子工作,可是精神被三天来不停歇的肉体的痛已经拖的精疲力竭、精神恍惚,眼前看到的东西都形成不了反射。
黑诺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以痛刺激大脑换来十分锺的工作,眼前再一次发花的时候,他吸进内唇在上、下牙间,狠狠地咬下去,血腥满嘴。窗外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变为大雨滂沱,黑诺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老师收走的卷纸,他只是浑身湿透,在座位上连抬起头的力气也没有。
高考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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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诺是在校工清场的时候才出了考场,人群已经全部散去。考试中突然的瓢泼大雨、尤其还是最後一科令许多家长前来接学生。'1'施言是理科考生,所以与黑诺并不在同一幢楼里,他这三天的考试都是车接车送的,也不可能遇到黑诺。而且怎麽说,他这三天其实也要自己回避想到黑诺。
黑诺淋著雨回到家里,半夜病情就加重了。等到第二天早晨起来,他找父母要医疗本,说想去医院看看,父母也发现他脸色红得异常,满头的汗,不过他们认为是黑诺昨天冒雨回来所以才发烧了。黑诺拿著医疗本和钱去医院了,但是他可不是真的要去看什麽病,性知识的匮乏,要他担心被医生看出来。他只是想开到以前施言给他的治疗尿血比较有效果的“氟呱酸”。
幸运的是还在公费医疗的时代,黑诺没有遇到什麽困难地开到了药,还有一些退烧的药,因为医生一下就看出了他发烧著,就附带为他开了这类药。黑诺回家就急忙吃了药,还把氟呱酸是双倍份量吃下去的,因为他太痛苦了。强大剂量下去,黑诺白天的发烧症状会好点,但是一到晚饭後,就又温度升高,不过二天以後尿血就好了,那麽高烧对他来说就不算什麽了。足足一星期,黑诺的发烧才开始退下去,但是经过了这麽一折腾,施言曾经要他长起的4、5斤肉估计又消耗没了,他脸上又带上了苍白。
施言自那天下午以後就消失了,从来没有出现过。黑诺被病症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没工夫想到他,如今病好转了,马上又忧虑起另外一件事情:高考!现在黑诺都想不起来考过什麽题目,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答卷的,这要记忆力超常的黑诺忧心重重,万一考砸了,自己同时还要被拆穿文科这一事实,黑诺不敢想会有什麽後果。他每天都睡不安稳,焦心地等待成绩也害怕成绩。
高考前,施言的父亲就打算好了,在他考试以後带上他一起去出差,好好玩一玩。所以在考完的第二天,他们就要出发,这一次是桂林。昨天的大雨也没有耽误各家领导为孩子们设的庆功宴…庆祝高考结束、庆祝孩子们毕业。所以又有家长、又有哥们的闹腾得比较晚,尤其家长们也都要儿子们喝了酒,施言回到家以後什麽都没有想就睡著了。
早晨施言的父亲先去单位,然後才和车子一起回来接上他,借著这个空挡,施言骑了车飞去黑诺家,虽然他去的目的是什麽,他都没有想呢,他就是想告诉黑诺一声:他出门了。等下了车,他才犹豫了脚步,结果无意间的一抬头,院门上挂著锁头。施言走近看确实门锁著,好象也舒了一口气。这个时候黑诺正在医院开药呢。
施言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他父亲带著他在桂林玩了两周以後,她母亲'2'也抓著公费的机会去云南,所以到桂林把他接走去云南了。在云南他去了西双版纳、大理、丽江、看了蝴蝶泉、还去了玉龙雪山,一路的游山玩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震撼著施言的同时、也尽斩他心头的沈郁。面对著玉龙雪山,他想到黑诺曾经念到的古诗“白日放歌需纵酒”,顿觉升起一腔的豪迈抖落天地间。
想到了黑诺,就想到了自己做的事,他好象一瞬间就想通了:於瑶已经不是自己女朋友了,还是自己甩了的,和黑诺处对象就处吧。自己又不喜欢她,那天何必生那麽大的气呢。或者就是因为黑诺的隐瞒、欺骗才惹火了自己。不过他那麽内向的人,是不会主动告诉自己他恋爱的消息啊,不知道这次回去他还恨不恨自己了。施言好心情的想,大不了自己道歉,黑诺那样的人是不会记恨别人的。至於报警、告他早就被他排除了这些可能性,黑诺才不会这样对待他呢。
和母亲的逍遥游被姐姐的意外流产打断了。那是在酒店里,母亲和父亲通话中得知的。姐姐施眉怀孕4个多月竟然流产了,母亲不放心,和施言匆匆结束云南行去了姐夫家,本来父亲也想来看看的,可是高考成绩下来了,施言的成绩勉强压在了分数线,所以父亲还是要坐阵盯著投挡的事情。
陪了姐姐半个月,回来的时候施言的大学入取通知书都下来了。他的哥们也都拿到了通知书,他们成绩都差不多的,所以有好几个都是在同一学校同一院系里的。除了哥们聚会、还有整个高中的同学要应对,被大学录取的都分别在即,这个时候所有的明恋、暗恋都可以有了正当理由邀约,每天都被邀请著几个小小的饭局,也是忙碌得脚不沾地。
施言也在遇到文科班的学生时问过几次黑诺是什麽学校,但是几次对方都说不知道。然後要开学的施言就被拉到姥姥家住两天,就要走了,算是好好陪陪老人家。因为有军训,所以大学比以前的开学要早,施言就这样见也没有见到黑诺就进了大学。
军训本来很新奇、新的同学也立即喜欢上施言。可是就在一个周末,施言去了那几位哥们的学校以後就变了。他们在同一个省、不同城市,哥们都在省会城市,而且因为入学时候找了关系的,在同一学院里的他们都在一个寝室里了。施言住过那一夜以後,就喜欢上和哥们住在一起的感受,而且省会城市比他大学所在地繁华、热闹得多。施言给父母打了电话,抱怨了对自己学校的不满,从夥食到卫生被他说得一无是处,他是在发泄为什麽被这所学校录取了,当然他也讲了王丰、秦明旭他们学校有多好。
要施言大吃一惊的是一个星期以後,他父母居然来为他办理了退学手续。回家的车上,母亲才告诉他,已经为他办理了去王丰、秦明旭他们学校的手续,他做为补招的学生进去了。施言当然兴奋异常,母亲也得意地告诉他,这叫大学也可以转学,他们要施言在家休息两天再去报道,反正现在是军训期,父母也不愿意他去挨那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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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二进大学,可谓是心满意足,哥们也是惊喜一片,他们立即联系另外一哥们,也在附近的,要他也去找关系转过来,军训结束後,那位果然也与他们胜利会师在此。
在国庆节就快到的时候,军训也就要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