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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唇诺-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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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静静地看著金秋的硕果,到他再看向黑诺的时候,神色都已平静:“你要还我书,为什麽不今天就带到学校来还?一定要我去你家?” 
   
  “那些书都是新又贵的,我爸妈怕不是我借的。所以。。。。。。”黑诺在想怎麽措辞。 
   
  “所以你要我去证明!” 
   
  “嗯。”黑诺点头。 
   
  “我要是不去呢?” 
   
  “?”黑诺有点恳求的意味:“你不想去今天就不用去,你以後可以去一次吗?就是我把书给你,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是不是我不去,你就会挨揍?”施言眼神带著讥讽。 
   
  黑诺迟疑,知道施言已经看出来,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我不会去的,你慢慢享受吧。” 
   
  “!”黑诺无声张开了嘴。 
   
  “我凭什麽为你做证?我们什麽关系?朋友吗?” 
   
  “我们、我们、”黑诺当然认为施言是自己朋友,可是他无法把一相情愿强加在施言身上。何况还是自己破坏的这份朋友情谊。黑诺肿著的脸红了,对施言呐呐地说:“对、对不起,害你逃课。还没有下课,你快回去。。。。。。” 
   
  施言没有说话,嘲笑地看著他。黑诺说不下去,苍惶道一句:“我先走了。” 
   
  施言一直含笑目送他单薄身子,看见他落荒而逃,特别的解气。可是身影一消失在拐弯处,笑容也不见了,跳起来骑车去追。拐过来再看见他,不对,他不在回家路上,而是另外一个方向,施言跟著他看见他进了人民医院(最大的医院)。停好车进去找他,不在挂号的地方,化价、取药的窗前都没有他。施言沿著走廊门诊一间间往里走,没有找到。路过化验室,门口人不多,一眼望去没有他,打算回去了一转身他就在化验室对面,低头坐在长椅上。这一边是没有人的,整个半边走廊里就黑诺一个人。 
   
  施言抬头看见玻璃门上鲜红的大字:血库。施言心都拧了,几乎拧到窒息。刚要走过去,里面门打开,一位穿白大挂的女大夫走出来。就见黑诺叫住大夫,面红耳赤地和大夫说话。大夫眼里透出惊讶,然後笑著摇头对黑诺说什麽才离开。黑诺垂头站了一会儿,转过身愕然看见面对著他的人。他避著施言的目光,褪下去的红又漫上两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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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走上前去,无言地拉住黑诺往外走。驮上黑诺朝他家的方向而去。到了门口,院子大门还是锁的,还不到放学和下班的时间。拉过黑诺:“你怎麽那麽傻?我有那麽坏吗?”施言没有再怒声高斥,而是用了一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拥有的温柔声音。 
   
  黑诺那无尘埃的眼对著施言:“你当然不坏,是我骗你在先,是我做错了你才会生气。” 
  施言一下子就把黑诺抱在怀里,黑诺的话要他涩、疼、苦。 
  “我不生气了,可是你要告诉我,为什麽你家会怀疑你的书?” 
  “五哥的钱少了。”黑诺推开施言。 
  “所以他们怀疑你拿了,再买了那些书?” 
  黑诺点头。 
   
  “家里又不是就你一个人?你那俩弟弟呢?他们也挨揍了?” 
  黑诺摇头。 
  这都没有出施言的预料,可他还是心火上窜:“为什麽他们就没事?要怀疑大家都有份。” 
  “他们暑假有一半都在姥姥家,而且是我拣到五哥的钥匙。”黑诺把拣到钥匙和周六父母发现书和海螺的事情都告诉了施言,请他一会把书拿走,海螺也说明白他拣来给自己的。 
   
  施言明白为什麽黑诺会周六打电话找他了。端起黑诺下颌审查他脸面:“是不是星期六我没有来,你就挨揍了?” 
  黑诺不愿意回答这样问题,否定答案施言就在面前看著呢,掩饰也掩饰不住;肯定答案又不想施言内疚。 
  施言叹气:“你如果交出了钱,不就承认是你拿的了吗?” 
   
  黑诺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不想背偷钱这罪名,才又硬著头皮去求施言。但是被施言干脆拒绝以後,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没有人可以求助来串供。或者交还钱出来认错;或者承认钱买了书受罚,那麽书就成为自己家的了(以後也无法还施言)。所以黑诺才想到卖血换钱,可怜他小说中看见的卖血都是发生在大城市医院收血站,这里医院都是每年固定的时候到周边的农村里去采血的…农民的血价格就会被医院压到低廉。 
   
  “你五哥少了多少钱?” 
  施言这问题把黑诺问愣住了,他也睁著大眼带著疑问。 
  “你、”施言无奈暗自叹息:“你也不知道,对吗?” 
  “我没有问爸妈。” 
  施言揉眉心,否则两到浓眉已经亲密地挤在一起。 
   
  已经有下班和放学的人出现,黑诺请施言先在外面等一会,等家里回来人了,就可以开院子门进来,自己要先进去等著,以免被家人看见自己溜出去,院子门锁著他是跳墙出来的,现在他也要翻墙进去。 
  施言先看见了双胞胎回来,暑假他们见过几次,见到他还算客气…因为知道自己看那麽多场电影,都来自於眼前的这人。看起来就有架势,还听说过他的名气,只是搞不懂黑诺怎麽攀上他的。 
   
  “你是找黑诺吧,等我爸爸、妈妈回来你再进去吧,先到这边来。”他们要施言去父母那边的客厅等一下。施言已经听过他们都是黑诺、黑诺地直呼名字,没有听到过一次叫哥。现在把自己带这里等,还不是怕自己和黑诺串通,想到就讨厌他们。 
   
  “那个海螺真的是你给黑诺的?”一个忍不住问了一句,因为书对他们来说没有什麽吸引力,那个海螺他们一见也是喜欢,就指望是黑诺偷钱买的,好罚没了归他们所有。施言压根就没有理睬他。 
   
  黑诺爸爸回来了,施言站起来礼貌地自我介绍:“黑叔。您好,我是施言、黑诺的同学。暑假的时候我来您家玩过几次。我周末在姥姥家,昨天爸爸告诉我周六黑诺给我打过电话,说我借给他的书已经看完他要还我。今天他没有去上学,我来看看他是病了吗?顺便把书拿走。” 
   
  黑爸爸看著这个器宇轩昂的大男生,他说话沈稳有力,不卑不亢,目光磊落亦炯然。他疑惑:“你和黑诺是同学?你们关系很好?” 
  “我们是好朋友,黑诺人很好,我们都喜欢他。”施言笑容温煦。 
  “过来吧。”黑爸爸带施言去找黑诺,俩个双胞胎也跟在後面,妈妈正下班进来。 
   
  施言叫了阿姨,双胞胎告诉妈妈这个是黑诺同学,来对质的。妈妈答马上来,先去厨房放手里的菜。 
  施言紧跟著黑爸爸进去自己来访几次的小屋。短短十分锺二人再见面两种心情,黑诺被施言看穿挨打了和要施言亲眼看见自己的狼狈是不一样的;施言看见黑诺的肿脸和亲眼目睹黑诺被罚也是不同的…黑诺是跪在墙角那儿的。 
   
  黑诺叫了声爸,看施言则无地自容。施言也恨自己跟进来,现在身後还有双胞胎二人,狭窄的空间被添得满满的。 
  “你过来!”黑爸爸叫黑诺,然後转头看桌子发现只有那几本书在,而海螺不见了:“海螺呢?” 
  “在我那边,爸,你先问问海螺什麽样的啊?”一位弟弟回话。 
   
  施言压著自己脾气,忍隐地回答:“黑叔,你说的是千层佛手螺,产在深海。我爸爸带我去海南的时候,一起开会的叔叔们送我的,我觉得好看,就给黑诺了。那是一只白色有波浪。。。。。” 
  “对、对,就是这样的海螺,真漂亮呢,挺贵的吧?”黑妈妈已经来了。 
   
  “不太贵,在海南价格一般。”施言看到黑诺吃惊的样子,接著说下去:“黑诺不喜欢收别人礼物,我才告诉他是我拣的。还有书,那些都是关於二战的将帅,有两套分别为轴心国三元凶希特勒、墨索里尼、东条英机和同盟国的三巨头丘吉尔、罗斯福、斯大林,另外两本散的是我们喜欢的将军传记,这些我俩都喜欢看,放假爸爸买给我,就拿来和黑诺一起看了。” 
   
  施言清楚他们不会知道什麽同盟国、轴心国,就是故意这样告诉他们的,感谢暑假和黑诺一起闲翻了几页,听黑诺也讲过一些,否则他也分不清两边联盟的名字呢。 
  黑爸爸核对书的名字,都一致,再抬头。施言看著他说:“您可以给我父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是否是我爸爸买给我的。” 
   
  黑爸爸已经相信他,摇头露出笑容:“不用了,黑叔相信你。” 
  施言也一笑:“谢谢黑叔,”表情随即转上严肃诚挚、语气咄咄:“黑诺为人老实,我和他做朋友以来,没有听见他说过一句谎言。他的话最值得信。” 
  黑爸爸一怔,已经听出这男生背後的谴责,他无畏地与自己对视,目光强硬又坚持。 
  “我从来不会怀疑黑诺说过的话!”施言又砸下一锤。 

 
   
  黑爸爸突然就有点恼羞,在这麽一个孩子面前,自己居然有压迫感。但是他还是对施言和气地说:“以後不要再给黑诺东西,借也不要借给他。” 
   
  对黑诺可是训斥:“不是从小就教过你,别人的东西再好也不可以拿,从来就没有记性的东西!” 
   
  黑诺点头:“我记住了。” 
   
  在大家都出去以後,黑诺把自己的书包倒空,把那些书装进去:“对不起,害你也被连累。先用这个装好吗?下午你把书包给我带学校去吧,我去你们班拿。”因为施言骑自行车的,没有办法空手拿书。 
   
   “你下午还上学?” 
   
  “当然去啊,下午还有课呢。” 
   
  “别去了,脸还肿著呢。” 
   
  黑诺不说话,施言走过来拿了书包:“我放学把书包给你送来,你明天再去学校。我会去你们班帮你请假把今天作业给你拿回来。” 
   
  “谢谢。” 
   
  黑诺送施言出来,路过弟弟房门口,施言站住,敲敲敞开的门,那俩人看过来。 
   
  “海螺呢,拿来!”施言语气威严。 
   
  一人只好把海螺交出来,讪讪地:“言哥,这海螺叫什麽名字来著?”在施言一帮哥们中,他们兄弟相称,都叫他“三哥”,而外人称呼他“言哥”,这双胞胎显然是知道他名号的,所以也尊敬叫了他一声言哥。 
   
  不过施言不会稀罕,也不领情。拿过海螺放在黑诺手里:“我给你的东西再有人敢抢,我就剁了他的手。”眼睛瞪著那双胞胎。 
   
  “你、你快回去吃饭吧。已经晚了。”黑诺看他这样威胁自己的弟弟,急忙送他往外走。 
   
  晚上黑诺自己在屋子里看书呢,就听见纱窗上有人敲打。奇怪地到窗口:“谁?” 
   
  “当然是我!开窗户!”是施言的声音。 
   
  黑诺怕进蚊子,先把灯关了再去开纱窗,施言手撑窗户两框,一跃就上了窗台。进屋後开了灯黑诺才问:“你怎麽敲窗子啊?你敲院门我可以听见。” 
   
  “你听见别人不也听见了,我不想见到他们。我看见你弟弟屋子灯黑著,他们不在?” 
   
  “他们在爸妈那边看电视呢,他们一写完作业就看电视的。” 
   
  施言把黑诺书包拿过来,把里面的书本拿出来,一一告诉黑诺每一科的作业,黑诺打断他:“你怎麽这麽早来,你又逃课了?” 
   
  “什麽逃课,现在晚自习,又不上课。我自己回家自习不行吗?”说著又拉了黑诺坐到床边,从书包里拎出一个保温壶打开,一股沁凉之气。 
   
  “什麽?” 
   
  “冰块,你那脸不消肿别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拿了手绢包了冰块往黑诺脸而去,才接触上,黑诺遇冷脸一闪。 
   
  “过来!”施言又把他脸掰正。 
   
  “太凉、冷。”黑诺缩脖子。 
   
  “废话,不冷能消肿吗?这会怎麽不说自己娇气了?” 
   
  “你试试,”黑诺抓著他拿冰块在自己脸上移动的手就挪到他脸上去了,施言立即五官拥挤,把手拿下来。 
   
  “这回知道了吧。冷吧。”黑诺笑他。 
   
  “这不是给你包著手绢了吗?对了,这手绢简直成为你专用了的,净擦你了。”施言嘿嘿奸笑。 
   
  黑诺知道他想起什麽了,骂道:“流氓。” 
   
  “流氓好啊。”施言把手绢往黑诺手里一塞:“自己揉,老子都快成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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