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恬妃传-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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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乱说,小心被割了舌头。”
“是我在御医馆的小姐妹告诉我的,她那天就在馨祥宫呢!”
“真的呀!”
茜宇和缘亦四目相对,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襄王福晋的孩子早就死在肚子里了,后来太后进来了,要李院士一定要保住若晴公主的孩子!再后来……”
缘亦上前咳嗽了一声,那两个说话的小宫女吓了一大跳,连忙跪在地上,连身都不敢转过来!
茜宇摇了摇头,淡然道:“莫要再说了,这里虽然少有人来,却也不是可以放肆说话的地方,这话不管叫谁听去了,都是一个死字!今日本宫看在小阿哥的份上饶了你们!”
她们两个爬着转过来,捣蒜般磕着脑袋,“谢娘娘,谢娘娘……”
“你们把话再说一遍!”赫臻突然从树后闪出,让茜宇都心中一惊。
那两个宫女顿时傻了眼……
茜宇随着赫臻来到慈宁宫,恰太后往坤宁宫看望真悠儿和杰宸。
“皇阿玛!”若晴看到父亲,泪如泉涌,身子软软地靠在父亲的胸前,抽噎不已,“您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看我!”
“晴儿……”赫臻的眼神是震怒的,他不晓得,自己是否应该相信那两个宫女的话,这些天的谣言已经让他怒不可揭。他也晓得,这件事关系重大,决不是听凭一两句流言蜚语便可轻信的。许久没有来看女儿,是因为怕自己的伤心引得女儿更加痛苦,如今看到女儿那么的需要自己,他对先前的决定后悔不迭。
“阿玛……阿玛……”若晴公主伤心欲绝,她瘦削的身体不住的抽搐着,宛若一个委屈的女儿依靠着自己的父亲。
茜宇心酸不已,她自然能体会若晴此时的伤心,只是她不晓得若晴伤心的究竟是失子还是夺子!
“阿玛会还你一个公道!”赫臻愤愤然道,女儿的眼泪似乎就要淹没他的理智。
“阿玛……”若晴抬头看着父亲,拼命地摇了摇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要……”父女连心,若晴显然知道了父亲此时的想法。
“晴儿?”赫臻不解。
“阿玛!如今只有女儿一人伤心,难道……”
“晴儿!阿玛对不起你皇额娘,难道还要对不起你吗?”赫臻红了眼眶。
“没有!”若晴哭泣道,“没有!您没有对不起皇额娘,你没有,若晴知道,您一直都没有……”若晴扑在赫臻的怀里号啕大哭,伤心之态令旁人动容。
她从小便没有了母亲,这么多年来一人孤孤单单地周旋于这个皇宫之中,民间俗语“宁死当官爹,不死要饭娘”,何况一个女孩子,没有母亲呵护,成长之路更是走得崎岖艰难。父亲是她唯一的依靠,但这个父亲身上要承担的,却是比自己更重要的江山黎民!
茜宇再也忍不住泪水,匆匆地跑了出去,却见太后徐徐地从轿舆上走下来,一时怔住。
太后见满脸泪水的茜宇从偏殿出来,并不惊讶,似乎她是晓得皇帝和茜宇此时在慈宁宫里,才匆匆赶回来的。
撤藩(一)
“恬丫头,怎么了?”太后若无其事地走到她身边,笑容如前。
茜宇垂首拭泪,低声道:“风沙进了眼睛了。”
“是吗?这才入春,怎么就起沙了,好歹也要再过些时日啊!”她威严地看着茜宇。
第一次,茜宇第一次感觉到太后对自己不善的眼神,曾经抹去的厌恶,如今被一丝恐慌重新唤醒。
“臣妾许是害了风泪之症,让老佛爷担心了。”
太后挽起她,笑容诡异,“有病就要去看,耽误伺候圣驾,可就不好了。”
“是!”茜宇低低道。
太后有道:“听说皇上在里面呢,恬丫头,随哀家进去看看如何?”
茜宇颔首,惊讶地望着她,无奈地点了点头。
“太后驾到!”当她随着一声高呼踏进偏殿时,却看到赫臻正抱着女儿安慰着。
“太后来了!太后安好!”赫臻微笑着松开女儿,起身相迎。
太后又是一颤,看得出来她很在意皇帝对自己的称呼,但脸上笑道:“哀家前几日还说呢,皇帝怎么也不来看看女儿。”说着坐到若晴身边,慈祥道:“看看我们若晴,可怜见的。”
“是!朕日日忙于政务,实在是疏忽了。”赫臻道。
太后脸色渐变,道:“疏忽了女儿也就算了,疏忽了孙子可怎么好?他们关系的可是大韶日后的江山。你连坤宁宫的门都没有踏过!怎么?难道皇帝相信了那些谣言!”
赫臻没有半点的惊讶,只是笑道:“太后觉得可信吗?”
茜宇没料到太后会主动提出这个话题,或许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她永远也不会让自己处在下风。但她更没有想到,赫臻竟然这样的沉着冷静,丝毫没有破绽。
老妇人微微一笑,严阵以对,“哀家觉得,这件事情皇后会处理好的。”
“后宫之事太后和皇后向来处理的稳妥,朕岂有不放心的时候?”他微笑着看着她,话语间丝毫不涉及自己的立场,这般太极打的实在高明。
“皇帝!”老妇人有些愠怒。
“老佛爷!”若晴软软地吐出三个字,温柔地看着她。
太后突然软了下来,温和道:“什么?”
“那些谣言孙儿尚且不信,皇阿玛又岂会相信?孙儿知道老佛爷心疼我,怕我心里不自在。”若晴的温柔楚楚动人,她缓缓道,“这是若晴的命!怪不得谁!老佛爷您心里一定比若晴更苦,我还年轻呢!将来一定还能为老佛爷添重孙的。”
太后的眼眶微红,慈爱地将若晴揽入怀中,赫臻欲言又止地望着两人,若晴微微抬头,将目光射向赫臻,却只是一抹苦楚。
茜宇愣愣地望着这一幕,她心里晓得,若晴这几句话,已然将问题全都解决了。几句话示意太后放心,自己不会重提旧事;几句话示意父亲宽心,莫要再追究下去。如果孩子真的是她的,以她的身份地位,以她在赫臻面前无人可以替代的宠爱,她完全可以要回自己的孩子,完全可以在这个后宫翻手为云,但是她选择了放弃。茜宇的心里在淌血。
茜宇坐着赫臻的轿辇缓缓离开慈宁宫,车轮滚滚,她泪水涟涟。心中的疼惜和伤感不是一点半点,倚在赫臻的身上,不住地抽噎。赫臻安抚着茜宇,眼神肃穆地望着闪过的景象,低声道:“朕究竟要怎么做?”茜宇凄迷地望着她,对视无语。
元宵灯会,宫里复又热闹起来,家宴上,赫臻已扫去了先前的愁容。这几日他天天前往坤宁宫探望杰宸,抱在怀里俨然一幅弄孙为乐的景象。
茜宇冷眼瞧着,赫臻突然对杰宸这般宠溺,似乎完全是因为抱着的不是孙子而是外孙。但是只要若晴或太后或者那些接生的太医不承认,谁也无法真正确定杰宸究竟是谁的孩子。
真悠儿和若晴,皆是那样温婉柔淑的女子,伤害了谁都会让人觉得心疼,茜宇曾经想过要探清这件事情,但是彰榕的话却提醒了她“公道自然人心,如今妹妹一时冲动做出了所谓的公道,那若晴公主的一番苦心,你又要如何面对?”
家宴上,茜宇静静地看着眼前繁华的景象,只以为再不会有什么风波起了,却不料真正的波澜才刚刚掀起。
元宵一过,年节算是完全结束,然而年初的第一场朝会,竟然让前朝和后宫一皆陷入局促不安之中。原来傅嘉一纸奏章,请求撤销异姓王,也就是所谓的撤藩,当然这也包括他自己这个硕亲王,还有那不可一世的礼亲王。这样一来,似乎将一些权高位重的外戚一并列入名册之内,自然引起了一片喧哗。
“哐……”的一声,礼亲王砸碎了手里的茶碗,碎片四溅开来。
太后喝道:“兄长,这里可是慈宁宫。”
“慈宁宫怎么了?他皇帝能有今时今日,还不是我们为他撑起来的。要不是我们,他早就跟着他的死鬼娘亲去见阎王爷了。聆政殿的位置哪里轮得到他来坐?”礼亲王把胡须吹得老高,气愤难当。
“兄长!”太后怒道,“注意你说的话,如今这个时期,难道你还想遭人话柄不成?”
“我害怕……”礼亲王愤怒道。
“啪……”太后拍想了桌子,“来人!送客!”
“妹妹你……”他不信地看着她。
太后叹了口气,低声道:“兄长,你且出宫去吧,这些日子就称病不要上朝了,这件事情哀家能都摆平。”
“好!那老夫就等妹妹的好消息了!”礼亲王一拱手,扬长而去。
馨祥宫里,傅嘉抱着外孙乐不可支,俨然没有了任何烦恼。
“阿玛,莫宠坏了他!”茜宇幸福地望着父亲和儿子。
傅嘉笑道:“这么小,哪里就会宠坏了!”
茜宇笑而不语,片刻后她问道:“阿玛怎么想起进宫来了?”
“阿玛……”傅嘉突然手了笑容,正色道:“阿玛有些事要和你商量!”
茜宇将信将疑地望着他。
撤藩(二)
“阿玛是要说朝廷上的事情吗?”茜宇道,傅嘉点了点头,于是她唤来缘亦抱走了孩子。
“阿玛上奏撤藩一事,你可知道!”傅嘉问道。
“晓得!女儿知道阿玛的心思,是为了皇上!”茜宇温婉一笑。
“是!”傅嘉道,“但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什么?”
“敬妃!”如他所料,女儿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茜宇惊讶地问道:“姐姐……她怎么了?”
“敬妃失宠一事,并非如你想得这么简单。”傅嘉道。
茜宇叹了口气,缓缓道:“其实女儿一直都想不通这是为了什么,但是女儿……”‘无沸散’一事突然从脑中窜出,但她随即摇头,德妃说过,不对第二人提起的。
“陈东亭不是古拉尔,能够官拜宰相,他的精明就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
“可是阿玛不是和陈大人交好……”
“但你也只有一个蕰蕴与你一同长大!”
茜宇恍然大悟,陈东亭与父亲交好果然也是这几年的事情,从小记忆中也不曾听说过这样一位陈宰相。
“阿玛的意思是!”茜宇摇了摇头,急急道:“姐姐她似乎什么都知道……”
“不错!”傅嘉道,“她从小接受的便是如何成为帝妃的教育。”
“阿玛是怎么知道的?”
傅嘉看着她,口中道:“皇上告诉我的!”
茜宇不敢相信这一切,狐疑地看着父亲。
“世人都以为皇帝坐在金銮殿里,享受着荣华富贵,只晓得每日是否升了太阳,其余一概懵懂无知!”傅嘉的脸色严肃,正色道,“其实他们都错了,当今的皇帝,又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不会的!”茜宇不愿意相信,一阵纷乱,“不会的,女儿未受恩宠前,姐姐一直都是独宠的!她那么美丽,那么善良,天下的男子都会为她倾倒的。”
“宇儿……”傅嘉打断了女儿的话,道,“但他是皇帝!你有没有想过,瑾贵妃为何专宠六年之久?”
“我不知道……”茜宇怔怔道。
“因为瑾贵妃的身后,没有任何势力支撑!”傅嘉一言出,茜宇已然惊呆。
她颤抖道:“那我……呢?”
傅嘉疼惜地望着女儿,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阿玛不会要你受伤的!”接着傅嘉把朝堂之上如今的形势全盘告诉了女儿,茜宇听得更是胆战心惊。
是夜,赫臻一如往常来了馨祥宫,然而白日里父亲和自己的一番谈话,让茜宇的心中耿耿于怀,脸上挤出的皆是尴尬的笑容。
赫臻察觉出了这一点,待奴才退下后,他问道:“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似的?”
“皇上多虑了,只是昕儿总是吐奶,臣妾有些担心。”茜宇胡乱找了个理由。
“哈哈!”赫臻笑道,“为了这个?听说南四所又新晋了一批奶娘,朕让皇后派几个来让你挑好了!”
“不是这个!”茜宇露出焦虑。
赫臻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收了笑容问道:“究竟怎么了!”
伴君如伴虎,赫臻对于彰榕的戒心让她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赫臻又道:“傅嘉他对你说了什么?”
茜宇惊讶的看着赫臻,随即无奈地笑了笑,就如父亲说的,他又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臣妾想问皇上一句话!”茜宇略带伤感地看着他。
“什么!”一伸手,赫臻将她拉在了身边。
“如今在皇上的眼里,臣妾究竟是昕儿的额娘,还是赫臻的宇儿!”茜宇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心中也掠过一丝羞怯,随即垂首,等待他的回答。
赫臻温柔道:“朕的宇儿!”
茜宇深吸了一口气,不敢抬头,低声问道:“那姐姐呢?”
“妍儿?”赫臻念道,“朕何尝辜负于他了!”
茜宇不解地望着他。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