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恬妃传-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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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宇推辞道:“娘娘,万万使不得。”德妃接过凌金拿来的药膏,不顾茜宇的推辞,轻轻抬起她的手,轻柔地将药膏均匀地抹在伤口上。嘴里轻声道:“珣儿终日乱闯乱跳的,时不时的会在身上弄出伤口来,我常常给她上药,你放心,不疼的。”
茜宇突然心头一热,眼圈红了起来,自己儿时额娘何尝不是这样照顾调皮的自己的?茜宇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强笑道:“有劳娘娘了。”
德妃并不理会,只是放下药膏,用白纱轻轻包起茜宇的手,自顾自地说道:“看来不会留疤痕,放心好了。”茜宇的脸上露出了孩童般的委屈,低声道:“是。谢谢娘娘了。”
德妃将手包扎好后,抬起头来,轻声道:“怎么了?怎么弄的?”
茜宇轻轻地摇头,表示没什么。德妃无奈,转头看了身边的凌金,严肃地对茜宇道:“刚才我进来,看到院子里还放着笞刑用的长凳,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茜宇深吸一口气,眼圈红起来。心里一阵翻腾,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祥嫔这样胡闹一通,我怎么会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呢?
凌金在一旁忍不住,叫道:“是祥嫔娘娘……”
“住嘴。”茜宇喝道:“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出去。”凌金觉得委屈,又不敢辩驳,便诺诺地出去了。
祥嫔?德妃心里暗自想道,怪不得刚才看到她匆匆地从这里出来,这个女人又想惹什么事情出来?脸上笑道:“没什么,姐姐不过问问罢了,何必和奴才们过不去?”又笑道:“无沸散的事情,刚才你去慈宁宫的时候,皇后娘娘问了我。”
茜宇回过神来,脸带歉意地笑道:“臣妾实在惭愧,什么都帮不了娘娘。”
“傻丫头,你急什么,皇后只不过关心罢了。”德妃笑道:“我只是来同你说,这件事情我们慢慢地耗着好了,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的。”
茜宇心想,你不会就是来同我说这个的吧?嘴上只是微笑道:“臣妾都听娘娘的。”
德妃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轻声道:“虽然不急,但是有一出戏还是要你来配合我一同演。不知道妹妹平日里喜不喜欢听戏呢?”
茜宇微微点头,德妃便将头凑过来,红唇微启,声不传六耳。茜宇听了似乎微微一怔,随即点头表示应诺。
德妃十分满意,起身笑道:“我就知道妹妹是聪明人。你且好好养着你手上的伤,我走了。”说着招呼宫女过来穿衣,又道:“以后别那么冲动,就是要流血,也轮不到自己不是?”说罢便要走了。
“是。恭送娘娘。”茜宇福身施礼。
“嗯。”德妃应了,便款款而去。
茜宇转身对凌金道:“去裕乾宫找你缘亦姑姑回来。”凌金正要跑去,茜宇又道:“我受伤的事不许告诉敬妃娘娘,仔细挨板子。”凌金答应了,诺诺地跑了出去。
茜宇回到寝宫,坐在窗前,手上的疼痛阵阵地钻心,脑海里满是刚才德妃在耳旁说的话,不禁身体一颤。
品若霖 2007…10…08 07:19
第55章:寒心(一)
话说茜宇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寒风从外面吹进来,身体不禁颤抖。突然想到刚才祥嫔提到的《金刚经咒》,不免心头一紧,起身走到书案边,从书架上取下经书,口里唤道:“穆芸。”
穆芸听了连忙近来,茜宇道:“你过来帮我研墨。”
“是。”穆芸乖巧地走过来,将墨汁倒入砚中,轻轻研磨,口中道:“主子要写字也不该这会儿,手都伤成这样了。”
茜宇翻阅着手中的书,淡淡道:“我也不想写啊。可是……”说这将说本摊在桌上,轻声道:“好了,你出去,叫小春子和小筒子进来替我裁纸。”
“是。”穆芸听了,连忙出去了。片刻后三人一同进来,茜宇吩咐一番,主仆四人便忙开了。茜宇小时候虽然调皮,但是读书写字这方面傅嘉却抓得很紧,稍有懒怠傅嘉即便疼爱还是会斥责几句,加上琦福晋和几个哥哥也都盯得紧,所以茜宇的才学还是不错的。这会儿抄书对她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只是量大了些,不知道多晚才能赶出来。
四人正忙着,缘亦匆匆从裕乾宫赶了回来,路上听凌金说主子的手弄伤了,十分担心,一进来就要看茜宇的手。
茜宇笑道:“哪里要紧的?我这会儿正忙,你别添乱了。同他们一道裁纸研墨罢了。别的事过会子再同你讲。”
缘亦看茜宇一心一意地抄写着《金刚经咒》,才想起那天祥嫔为难主子的事情,自责道:“奴婢就把这件事情忘了,算算日子连上今天统共剩三天的日子了,这哪里赶得出来?奴婢若早些想起来就好了。”
茜宇只是写字,并不抬头,淡淡道:“别自责了,就罚你快些裁纸吧。”又抬头对小春子等笑道:“这般小心,你们裁料子呢?还没我写得快,赶快赶快。”
缘亦忙过来一起帮忙,抬眼瞧了茜宇果然笔走神速,龙飞凤舞,片刻间便写满了一页纸,心里不禁感叹主子的能干,便笑着一同裁起纸来。凌金见插不上手,便去准备了些茶水和手炉,担心茜宇手凉,端过来给她。茜宇浅浅笑道:“果然细心些了。”众人听了都面带笑容。
时近正午,小瑛子进来报,说聆政殿的小凌子来传话,茜宇听说便停了手上的笔,缓缓走了出去。
“恬主子吉祥。”小凌子见茜宇出来便打千道。
茜宇笑道:“什么事情,烦你过来一趟?”
小凌子满脸笑容,口中道:“皇上传婉仪娘娘往涵心殿去一趟。”
茜宇心里疑惑,涵心殿不是赫臻平日里休息的地方吗?怎么他不来我这里,反倒叫我过去?于是问道:“皇上就召了本宫吗?”
小凌子笑道:“奴才这就不知道了,是滕公公出来吩咐奴才来请娘娘的。”
茜宇不解,但脸上笑道:“知道了。”又对小春子道:“给他些果子吃。”便由缘亦陪着回寝宫换衣。
“真是的,我这里还有事呢?”茜宇在缘亦的服侍下脱下衣服,口里喃喃道。
缘亦道:“可惜奴婢字拙,不然还好帮主子一些。”
茜宇莞尔一笑,“没事的,就算今天不写,明日也是赶得出来的。”说话间穿戴整齐,凌金拿了茜宇从家里带来的貂皮锦缎风衣给茜宇披上。茜宇伸手将头上的红宝石金簪拿下来,对她道:“收好了。”说罢便在缘亦的搀扶下走了。
涵心殿是离前朝最近的殿阁,皇帝平日里下了朝,通常会在这里休息片刻,然后去议事院打理朝政。平日里一些非主位的宫嫔也会被找到这里来侍寝,今日茜宇却不知道皇上召自己来做什么。
才到涵心殿便看到门口停了裕乾宫的坐轿,茜宇不免一喜,姐姐也在?滕海早就在门口迎着了,笑道:“娘娘请。”于是茜宇在滕海的引导下走到了涵心殿的偏厅,却见赫臻正同彰榕在一起用膳。嘴上笑道: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敬妃娘娘。”
赫臻见茜宇来了,十分欢喜,连忙叫坐下来。茜宇款款坐下,笑盈盈地看着两人。彰榕看着茜宇的打扮,突然笑起来,对着赫臻道:“皇上,臣妾可赢了吧?皇上说话可要算数。”
赫臻嗔笑道:“好好好,朕是堂堂天子,岂能赖你一个小女子。”
茜宇虽不知他们在笑什么,但一定是在拿自己打趣,便站起身,佯装生气道:“远远的唤了臣妾来,却只是拿臣妾来玩笑,不理你们了。”说罢就往外走。
彰榕笑着起来拉她,却对着赫臻笑道:“皇上,您就宠着吧。看看,如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
茜宇跺脚道:“姐姐顶喜欢欺负人了,再不理你了。”说这将手抽出来,不小心碰倒伤口,不禁嘴里唤道:“爱哟!”
彰榕收了笑容,连忙抓了茜宇的手,将长长的袖口撩起,露出了白色的纱布,许是刚才碰到了,沁出了红色的血迹,不禁变了脸色。茜宇低下头不再言语。赫臻看到,十分担心,忙过来拉了茜宇坐下。
“怎么了?”赫臻关切地问道,言语中带着一丝温怒。
茜宇淡淡笑道:“没什么。”后悔刚才只顾过来,没顾及到手上的伤口,不然应该推辞才是,这会儿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情了。
彰榕正色道:“怎么没什么?都这样了?哪里嗑的?”又转身对缘亦道:“你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缘亦向彰榕使了眼色,彰榕意识到刚才缘亦在自己那里,并不清楚自己走后祥嫔又闹出什么事端来。便不再问下去,只是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罢看了茜宇一眼,茜宇领会,报以肯定的眼神。
两人的对视,并没有逃过赫臻的眼睛,赫臻温怒道:“你们瞒着朕什么呢?”
彰榕赔笑道:“皇上哪里的话?臣妾怎么敢瞒着皇上呢?”
“姐姐说的是。”茜宇将右手放在赫臻的手臂上,温柔地笑道:“臣妾是自己不小碰伤的。皇上何必放在心上,又何必生气?”
赫臻见她们两个如此默契,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来,只是向滕海使了个眼色,滕海微微点头。于是赫臻心疼道:“以后要小心些才是。”
茜宇见他不再追问下去,便岔开话题笑道:“臣妾不依的,刚才皇上和姐姐在笑什么呢?”
赫臻想起刚才和妍儿打赌的事情,便笑道:“刚才妍儿告诉朕今天太后赏了你一件鹤氅,穿的十分漂亮,朕就说想看看宇儿的风采。妍儿说你稳重,决不会出来招摇,于是就和朕打赌,看你会不会穿来,这不果然没有穿来,朕输了。”说罢爽朗地笑起来。
茜宇笑道:“臣妾先恭喜皇上喜的孩儿。”又嘟起嘴,指着一桌的佳肴道:“但是!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有好东西吃只想到姐姐。要找人打趣了,才唤臣妾过来。原来臣妾只是个玩偶罢了。”
赫臻见她可爱的模样,十分喜欢,笑道:“怎么就吃醋了呢?”
茜宇满脸绯红,嗔道:“臣妾哪里吃醋了?”
彰榕连忙打圆场道:“好妹妹,你这就真真冤枉皇上了?”说着夹起一只硕大的鲍鱼,笑道:“只是海清县刚刚进贡过来的新鲜鲍鱼,皇上知道你喜欢吃,特地叫你过来呢。姐姐我也不过比你早了几步而已。”
茜宇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臣妾错怪皇上了。”于是端起酒杯,道:“臣妾自罚一杯。”
赫臻爽朗地笑起来:“好,朕陪你。”彰榕也笑着举起了杯子。欢声笑语,三人在一片祥和喜悦中享用着美食,不在话下。
午膳后,赫臻便往裕乾宫去休息,茜宇也不计较,只是自己回去继续写字。傍晚时分,慈宁宫里的韩嬷嬷送了金创药过来,并问候茜宇是否安好。弄得茜宇十分莫名,怎么太后也知道自己的手受伤了?问了凌金等人,都说什么都没往外说过,只好作罢。
天色渐渐漆黑,寝宫里点了数百只蜡烛,犹如白昼,茜宇依旧在奋笔疾书。小瑛子突然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口里称道:
“娘娘,娘娘。祥嫔娘娘溺水身亡了!”众人大惊。
“啪!”的一声,茜宇手中的笔落了下来,在宣纸上映出一滩浓浓地墨迹,呆呆地看着小瑛子,说不出话来。
品若霖 2007…10…08 07:20
第56章:寒心(二)
缘亦喝道:“胡说什么?”
小瑛子委屈道:“奴才没胡说,宫里都传遍了。祥嫔的尸体是在越秀河里发现的,已经泡胀了,好像死了有好几个时辰了。翔阳宫里的奴才还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死掉了,听说祥嫔就这么淹死了,生生的吓死了一个宫女呢。”
小瑛子越说越吓人,茜宇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冥冥中觉得这件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一颗心似乎渐渐冷去。缘亦过来轰小瑛子:“做死么?唬着主子了,还不滚出去?”
茜宇回过神来,看着宣纸上的一大滩墨迹,重重地坐在红木椅上,口中喃喃道:“早上不是,不是还在那里……”
缘亦担心主子被吓到,蹲下身子安抚道:“许是奴才们胡诹的,娘娘不要往心里去?”
茜宇冷冷道:“这岂又是能胡诹的?”
“主子,您莫再多想了。”缘亦安抚道:“现在宫里必定又起风波,您不该再添出些病来。”
茜宇蹙紧了眉头,脸色难看,并不理会缘亦,只是轻声道:“你们都出去吧。”
缘亦有所担心,不愿意离开,茜宇淡淡道:“放心吧。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呆会儿。”缘亦这才缓缓离去。
茜宇拿起那支已被宣纸吸干了墨汁的狼毫,放入砚中蘸饱了墨汁,将那张被污浊的宣纸随手丢在案边,另取了一张新纸,缓缓地就着刚才的经文写下去。字迹软弱无力毫无章法,睫毛微阖,泪水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