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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惊雁 作者:留白一阕(晋江2013-01-24完结)-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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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儿!”宛遗辛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不!我不要见你!
  冉漱瞳心中想着,脚下加快步伐,往林子里奔走过去。泪水再次无声地爬满脸颊。
  “瞳儿小心摔……”
  “啪”地一下,冉漱瞳在宛遗辛的叫声中被一块石头绊倒,跌在地上。宛遗辛忙冲去扶她。冉漱瞳闻到宛遗辛的一身酒气,一把把他推开。
  “你明明爱她,为什么要说爱我?为什么要对我好?你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我等了十八年,以为可以幸福了,你只用几句话就让一切灰飞烟灭。我付出我的整个真心,却只是换来了你的虚情假意。若早知如此,我宁愿从未与你相见!”
  你我的相见,难道不是必然吗?
  宛遗辛心中默念,仍旧去扶冉漱瞳,“瞳儿,我不是想这样……”
  “够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你们的阴谋你们的较量,我却必须要成为牺牲!”
  你们?宛遗辛心里咯噔一下,清醒几分。果然是这样吗?冉漱瞳知道一些事情的。但是现在他没有多想多问的机会了,因为他听见了五个人靠近的声音,还有那一股强硬的杀气。
  他站直身子,把冉漱瞳护在身后。冉漱瞳毕竟是见识过刀枪的,也感觉到了那不同寻常的气氛。
  “出来。”
  宛遗辛话音刚落。一个人拍着手,从树后兜了出来,其余四人跟在他身后,在宛遗辛和冉漱瞳两人身前围成半圆。
  为首的那人生得一张粉雕玉琢的娃娃脸,眼中却透着邪气,就像一个古怪的瓷器娃娃。
  “在下花非花。”
  “久仰大名。”宛遗辛似笑非笑,“花盟主。”
  “托公子的福,花某做了盟主。”花非花歪了歪头,言下之意自然是指萧倾败在宛遗辛手下。
  “你想杀我。”宛遗辛淡淡道。
  “在下确有此意。”花非花脸皮倒是很厚,直接回答,“但是舫主性喜干净,所以想让公子先交出相思谱,我们都不想这谱上都是红红一片的。”
  “你若杀了我,相思谱自然是你的,但是——”宛遗辛瞥了花非花一眼,“我既能让你取代萧倾做
  盟主,自然也可以叫虞莲府换一个人取代你。”
  “呵呵。若是换了从前,只怕花某不能。但是现在公子酒醉心碎,憔悴之至,我怎么会错过机会?”花非花的娃娃脸上笑得天真烂漫,眼里却是丝丝狠戾。
  “你这是乘人之危!”冉漱瞳轻声骂道。
  “瞳儿,与你无关。”宛遗辛踏上一步,“冉姑娘与此无关,要动手只我一人奉陪,不可伤她。”
  “一个人心中若是有了牵挂,那么他便输了一半了。”花非花叹息,“不过我答应不伤她便是了。不过现在我可不能让她走,否则她告诉两位庄主,我们两个也不好较量一番了。”
  宛遗辛微微颔首。花非花已经一掌劈来,他虽然是乘人之危,却也不愿意用兵器与赤手空拳的宛遗辛过招。
  宛遗辛使出天女散花掌法,逼退花非花的一记劈掌,随后双指疾速伸出,点向花非花心口檀中穴。
  花非花一个轻盈的转身,避开宛遗辛指间锋芒,双腿连环踢向宛遗辛。宛遗辛站定了也不躲避,左手横手切向花非花的腿,右手一伸又指向花非花腰间穴道。
  花非花只感觉宛遗辛手指上渗出剑气,忙缩腿上跃,顺势一掌劈向宛遗辛脑门。他忽然反应过来宛遗辛在以指为剑,若是被他点中,不死也得残废,于是手上一掌沉沉地拍向宛遗辛。
  “地魔裂石?”宛遗辛眉头耸动,“你原来是地灵子徒弟。”
  “嗯哼。”花非花冷笑一声,“现在才知道?不过死人的血可不太好喝。”
  他说着,忽然张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扑向宛遗辛。
  原来花非花也在练白蝠功!此功修炼时需要吸食人血,吸血后功力倍增,花非花通过吸血,地魔裂石之功的威力势必大大加强。宛遗辛赶忙使出无常步法,避开花非花的一扑,但是那一掌却来不及躲开了,只好咬牙运功,向上一托,硬接花非花的凌厉一掌。
  “砰”一声双掌相交,花非花居高临下占据优势,一阵重压迫向宛遗辛,把他逼退几步。宛遗辛本来就有伤在身,身体虚弱,再硬接这一掌,直接就坐倒在冉漱瞳身边,吐出血来。
  “遗辛!”冉漱瞳赶紧扶着宛遗辛。
  花非花阴恻恻地笑着,飘然落在宛遗辛面前,伸手就抓向宛遗辛胸口。冉漱瞳听得风声,想要去挡。宛遗辛已一把推开冉漱瞳,袖子一挥,辛夷花瓣疾飞而出,直取花非花的面门。但一洒出花瓣,他依靠的一口真气涣散,眼前一黑。
  花非花也不顾那些暗器花瓣,他知道宛遗辛内力消耗过多,花瓣已经难以伤到自己。但是就在他将
  抓到宛遗辛胸口的时候,手腕上一阵剧痛,忙缩手来看,却见自己小臂上被一枝羽箭洞穿,羽箭直没至羽!
  花非花痛得撕心裂肺,娃娃脸都扭曲了,大喝一声:“谁?”
  话音刚落,方才落下的花瓣连同地上的散沙一起纷纷扬起,罩向花非花等五人。花非花连忙后退,甩袖挥散面前尘土,依稀只见一个背着雕弓箭袋的人影倏忽飘过,似乎手上抓了一人。未及他辨认,已经听到玉筚庄中庄丁们前来寻人的呼喊声。
  花非花扭曲的脸上愤恨不已,沉声道:“出师不利,撤!”
  原来杨彻只是以为两人出外说话,未加理会。但是后来听人来报称庄外树林有打斗声响,便派人前来寻找。然而当他们发现靠在树边惊呆了的冉漱瞳时,花非花已经走了,而宛遗辛不知所踪。只有树上用羽箭钉着一张纸条:吾为公子疗伤,一月后相见。
  众人再看落款,却只有一个字:人。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才更。。。复习好纠结。。。


☆、黄泉阙影芙蕖淡

  “咳咳咳。”宛遗辛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吐出一口血。但让他称奇的是那口血没有落在身上,而是被一个碗接去了。宛遗辛的眼睛随着碗向上移,看见拿碗的那只手白皙如玉,而手的主人更是面如冠玉风流倜傥,即使光线昏暗,宛遗辛也看见了他完美的下巴弧线。然后他闭上眼,过了一会又睁开看看,最后叹了一口气,“怎么又是你?”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那人嘴角噙着狡黠而妩媚的笑,自然是萧倾了。
  “为什么我要死了的最后一眼还要看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宛遗辛□道。
  萧倾“啪”一声挥开他那把描金扇子,对着宛遗辛额头一敲,“死?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一点像是要死的人?”
  宛遗辛闻言,瞪着眼把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果然身上伤口都上了上好的金创药,什么胸闷难受全都没了,连衣服都换了,只是右手还有点麻,应该是那天和花非花对掌的时候用力过度了。只是,只是似乎还有一点不对劲!
  “啊啊喂老萧啊你把我手脚都锁在床上干什么!”
  萧倾显然是第一次被人叫作“老萧”,差点没背过气去,一收折扇转过头来,看着宛遗辛一脸郁闷的挣动手脚上的铁链,不禁想到了待宰的田鸡,忍不住就想开玩笑,“锁着比较好办事啊。”
  宛遗辛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再死一回,心道这个人妖男女通杀自己处境真是危险至极危险至极啊!
  萧倾不禁又笑出声,“骗你的,这个可不是我锁的,这里可不是我说了算。锁着你的那位不想你手脚乱动妨碍给你疗伤,所以就固定着你算了。”
  “喂那我现在好了,总该找把钥匙来吧,哪个人这么无聊……”宛遗辛翻了个大白眼。
  “问你要钥匙哦……”萧倾微微侧脸,一串钥匙从暗中飞出,稳当当地落在萧倾伸出的折扇上。宛遗辛看着那串钥匙表情更加郁闷,又看着钥匙的主人一闪消失在门边,只留下一个轮廓不清的背影。
  萧倾笑着打开了宛遗辛手脚上的锁链。宛遗辛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我在这里呆了多久了?瞳儿呢?”
  “半个月了吧。你的小美人被杨彻救回去了。”萧倾挥着扇子。其实天气一点都不热,但是他仍然挥着扇子,扇得他的话都显得飘渺。
  “半个月了!”宛遗辛瞪眼,又看看萧倾,“你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吧……”
  萧倾一挥折扇,一阵风扇到宛遗辛脸上,“人家哪里有那么空闲?不过是刚好路过刚好进来刚好见你醒了刚好伸手拿了个碗而已,给你
  疗伤照顾你的是刚才出去的那一只。”
  “他是谁?”宛遗辛刚刚只看见了背影,“好像上次树林里那个人。”
  “好眼力。”萧倾侧脸一笑,“那是林钟。”
  林林林林林林钟!宛遗辛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怎么会是……林钟不是芙蕖舫第一杀手吗?等等,这里是芙蕖舫?”
  “不错,这里是芙蕖舫总部。”萧倾笑得很温柔,“翠菂园。”
  “什么?你不早说?”宛遗辛跳起来。
  萧倾折扇一伸把他推回床上,“明明是你不早问,还怪别人。不过要提醒你,在这个听竹小筑里你可以随便走动,只是不能走过分花小廊,走过去了我们可不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而且还会连累林钟。”
  “啊?”宛遗辛还未反应过来,萧倾一挥折扇,施施然走出去了。
  “怎么不点灯呢?好黑……”宛遗辛郁闷了一会儿,决定要出去看看,嘀咕着去摸床边桌子上的灯台。他虽然在黑暗中也能视物,但总不如点灯的时候好。但是他却摸不到烛台,只好失望地借着外头微弱的月光在床上摸到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慢吞吞地走出门。
  屋外一片寂静,银月如钩,竹影摇曳。没想到翠菂园里还会种这么多的竹子,把这间小屋层层地包围起来。他忽然想到这里会是谁的住所了。
  他再向前走了几步,目光落在了竹子间夹杂的几株辛夷花木上,树上已经有了花苞,粉粉的,很清新,在一众的竹子间显得格外突出。宛遗辛不禁伸手入怀,忽而莞尔,自己仅剩的花瓣已经用来对付花非花了。记得玉筚庄大战前的一晚,他还和阿尘用花瓣来打架,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
  但是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时光了。
  宛遗辛黯然地叹了一口气。他最近酒喝得多了,叹息也多了不少。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宛遗辛低低吟道,拨竹而出。这个小园子里似乎没有路,花草随意生长蔓延。一路上看见的都是植物,没有一个人影。宛遗辛慢慢地闲适地走着,终于看见了另一处房屋。这处房屋比方才的小屋大了许多,但是也是朴素得似乎没有上漆,也没有灯光。宛遗辛走近了看,原来是屋上的漆早已剥落,屋檐上结满蜘蛛网,应该是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只有门前的一盆兰花开得灿烂,说明还是有人在打理此处。
  宛遗辛无心进内探看,转身想回去,走了一阵,却发现身旁都是竹子、柏树与花草,处处相似,竟难觅来时的路。夜里的水汽泛在花草之间,更是一片的朦胧。
  抬头看着天空,月色也渐渐隐去,只余了酿成了
  幽蓝的天空,沉沉地俯在竹林之上。
  恍惚间微有器物相碰的声音飘至耳际。宛遗辛循声而去,水汽愈浓,烟气迷离,竹林的尽头,一泓绛色沉翠湖。
  翠菂园的中心,是一个大湖。而这个听竹小筑,处于翠菂园的僻静一隅,在湖的一个拐角处,不易为人所发现。
  宛遗辛又向前数步,只听得那声音是玉石相碰之声,轻微,却清脆。
  他微微探头,只见临湖柏树下一个女子坐在石几边上,只露出一张侧脸对着宛遗辛,修长的手指拈着一个玉杯放到唇边,细细品着杯中的佳酿。她的乌发垂及腰际,连着她的一身黑衣,一起融入无尽的黑暗中,只有发上簪着的青玉簪在幽幽地泛着微弱的光。
  宛遗辛脑中只剩了四个字:清淡出尘。
  不知是仙还是鬼一般,尽管一身的黑衣,却掩不住那种淡然而带着一点忧伤的气质。那忧伤的侧脸,似乎与落尘忧伤的时候有点相似。她是这里的侍女吗?
  “姑娘……”宛遗辛犹疑着唤了一声。
  黑衣的女子轻轻转过头,目光像是月光,注在宛遗辛身上。她的样子真的很普通很平凡。阿尘一向是明艳的,就如她的生母一般,尽管宛遗辛从未夸过她的容貌。这个女子的容貌甚至比不上冉漱瞳或者木如兮,就像是那种在杭州城里一抓一大把的女子。但是在这样黑的夜里,这样暗的湖边,此情此景此人,显得分外的和谐,安详,与宁静。
  “公子迷路了吗?”黑衣女子开口了,语气也淡得像她这个人,只是声音微微沙哑。
  宛遗辛被她一眼看穿,不禁有点尴尬,“是……”
  “既然到了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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