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爱太沉重了-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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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芹漾着灿烂的笑眼,内心激荡地说不出话来。
“今天是适合享受阳光的日子。走吧,我们骑脚踏车去逛逛让我们重逢的蒙特娄。要疯,就疯到底!”江璟兴奋地把她拉了起来。
她,只是一味地凝视他,只顾着让他看见自己的笑靥,只回味他刚才的表白,只想着初恋终于开花。她,已经迷醉于他终于表现出来的柔情里。
蒙特娄在她的眼中,从未像现今这般的浪漫璀丽,迎面而来的风是带着沁凉的甜味,天际的湛蓝是令人陶醉的心旷神怡,一幢幢屋宇散发出绚烂的风情,街树是翠绿的可以拧出汁来。因为一直在心中深潜的他终于浮上海面,告诉她,喜欢她!
她想紧紧搂住他,害怕下一秒钟他会遽然消失。她想轻轻搂抱他,惧怕一旦用了力,眼前的美景会随之消散。她惊喜地不敢确定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无法相信在异乡竟然能遇到他,更没想到在多年之后他居然会表白出来。欢愉的嘴角一直往上翘,就让带笑的泪光把一切变得朦胧,就算这只是一场梦也好,只要不叫醒她就行了。
只因为,他是初恋情人。只因为,他是暗恋多年的男生。
就让我静静靠在你的背,千万不要叫唤我,
我害怕一回过神来,发觉眼前的你只是幻影!
在重拾初恋的深夜,叶晓芹又坠入深邃的梦境。
她穿着白衣黑裙的高中制服,动作缓和地擦拭黑板,老师彷佛也配合她的动作,冉冉地拾掇考卷。叶晓芹用眼角的余光偷窥后方,这才发现同学已经走光了,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她们俩。同样的,老师也查觉到了,更情不自禁地转身抓住叶晓芹的手。
两人就在肌肤接触的一剎那间,陡然感觉到生气盎然的生命力在体内急遽窜动。
老师温柔地把她拉了过来,就在这个传道授业的殿堂,四片情深意款的朱唇情不自禁地宁贴在一起。教室的光线逐渐幽黯了,彷佛要遮掩这两位女孩缱绻缠绵的身影。
叶晓芹悠悠漾着青春的笑靥,骑着脚踏车回家。粉红的脸蛋,挂着初恋的甜蜜。
到了家门口,她看到倚门而立的母亲满是哀凄愁容地瞅着她,然后放弃似的微微摇了摇头,哀怨地垂下了头,淌下悲恸哀怨的泪水。
慈母的泪,彷佛正在哀恸泣诉着,我为什么会有个当妓女的女儿?我为什么会生下这样风骚的贱货?我为什么会养大这种不念书而搞师生恋的孩子?我为什么竟然教出一个同性恋?我这样含莘茹苦地把你养大成人,这就是你对我的孝顺、对我的报答吗?
四周的邻居心疼地凝看倚门候女的慈母,接着猛然转身,怒不可遏地瞪视她这个不孝女。年纪轻轻在学校不好好念书,反而跟老师搞同性恋,甚至在教室里公然接吻爱抚!
众人声色俱厉的咒骂与极度轻蔑的眼神,一一撕裂她的颜面。她,就像赤裸裸地站在大家面前,深切忏悔自己不知羞耻的举止。忽地,一句还不跪下的厉声从人群中响起,她不由地羞惭地跳下脚踏车,无地自容地跪在地上,哭喊出一声妈。
脸上掺杂着哀凄、心痛与自责的卢文惠哽咽地撇过头去,一句话也不说地恸哭。此举更引发了邻居对这个不孝女的不满,随着慈母的哭声而狂妄地严厉挞伐。路人逐渐围了过来,知道事情的缘由之后,纷纷加入痛声责骂的行列。众人的言词和目光之犀利、鄙夷、唾弃、残酷与尖酸刻薄,再再逼得她还不如自尽算了。
当泪流满面的叶晓芹看到卢文惠颓丧地从怀里掏出一条白布,吓得双膝在满是沙砾的地上匍匐前进,哭喊着。“妈,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谈恋爱了,请您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女儿……”
双手紧抓住白布的卢文惠浑身哆嗦,悲伤的泪眼瞅着在地上拖了两道血迹的不孝女。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死你母亲的!”轰然的咒骂声在叶晓芹的四周此起彼落地响起。
“妈,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生气好吗?”她,恸哭着,一味地朝母亲瞌头。
眼前又出现一条蛇,盘桓于卢文惠的脚边,吐出狰狞的蛇芯,她更怕得往后退怯,却又被不屑的邻居踢过去。卢文惠的脚抬了起来,彷佛要离开,永远遗弃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蛇露出獠牙,彷佛下一秒就将仆过来,她吓得大声尖叫。
“晓芹、晓芹……发生什么事了……”
叶晓芹猛然惊醒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又是一场噩梦。
她阖上汪汪的泪眼,奋力吸了几口气,才朝着房门对小洁说是作噩梦,没什么事。小洁这才安心地回房。
她再次缩进了棉被里,把在梦中歉疚的眼泪,化为真实的愤恨泪水。
她知道,这场噩梦是把现实情况化妆成截然不同的幻境,以掩饰那些令她痛苦的那一切真实记忆。梦中,她渴望藉用相反化的情境来解脱箝制心灵的枷锁,结果却是坠入于另一个残忍的囹圄。
当年,她没有向江璟表白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卢文惠的关系。严厉禁止她在上大学之前交男友,连收到情书也不可以,更甭说接到男生的电话。一旦她接到有男生要找女儿的电话,立即骂了回去,然后厉声斥骂叶晓芹。女儿要谈恋爱可以,等考上了大学再说。因为,她想管也管不到。
甚至,如果让偷偷跟踪的卢文惠发现她在街上笑脸跟男生讲话,也会当场惹来一顿责骂。你……这个贱货,不给我好好念书,这么小就想谈恋爱,你还不如去当妓女算了!我生你这个女儿干嘛呀!我养你、教你、育你,就是要你去跟那些男生猛献殷勤吗?你干脆全身脱光扑上去算了,你还真的是下贱呀!
为什么,连在梦中你也不放过我?
为什么,你还要转变为另一种形体来折磨我?
不管你是跋扈的唯我独尊,或者是佯装慈母的虚伪做作,
我,都憎恨你一辈子!
你所自认巍峨的爱,只不过是一座严重倾斜的高塔罢了!
3
叶晓芹和江璟就读于不同的学校,只要两人同时有空,江璟就会来找她。放假时,江璟便抡起衣袖为那两个厨艺没啥进步的女孩下厨。
叶晓芹陶醉在他的温柔体贴,沉溺于初恋的延续,只是当她上网碰到夏麟时总会愧疚地不知所措,不晓得该如何面对这个仍然相爱的男人。逃避,是她唯一能做的事。然而越是逃避,她对夏麟就越感到抱歉,心就越揪在一起。
当她跟夏麟在网上聊了半个多小时,下线之后,她再也无法承受排山倒海而来的歉意,忍不住把这些日子的纠葛和彷徨一股脑儿哭了出来。是因为对不起夏麟,是因为江璟是她无法忘却的初恋,是因为……有太多的因为了。
踽踽凉凉的她提早前往学校,把自己投入一个辽阔的世界。希望自己也能像眼前的景致广袤无垠,没有层层坎坷的阻碍。
她突然忆起有次她对着麦克风向夏麟唱情歌,唱到小洁不悦地大喊鬼叫呀!等到她关上计算机之后,小洁就带着嫉妒来房间揶揄她……
清醒一点好吗?他在台湾,你在加拿大,你知道他在台湾做什么吗?你知道他有没有劈腿?你在无法亲眼看到他的情况下,能够确定他所说的思念都是真的吗?还是只在上网的时候想念你?甚至,这些只不过是在应付你而已!你,完全不知道……
当时,她被问的一个字也没办法说出口。因为,她的确完全不晓得夏麟现在真正的一切。
她那落寞的视线掠过一个个在校园游走的学生,尤其是来自台湾、香港和大陆的学生。这些人的亲朋好友完全不在身边,周遭的一切全然陌生,凡事都要重新开始。孤独,是她们共同的写照,差别只在于程度的不同罢了。所以,不管在国内是否有男女朋友的同学,一有了心动的机会,总会情不自禁地在一起,不让孤独的空虚天天在心里作祟。
叶晓芹烦躁地坐在草皮上,让懒洋洋的春阳照在迷惘的脸上。翻卷的心情逐渐平息下来了,她冷静地观看周遭的现实。的确,只要有心灵触动的机会,谁都不想抱着浓郁的孤独过日子,期盼一份近在咫尺的感情,而不是天天抱着远在天涯海角的虚幻。何况如今的男主角不是别人,是她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更不是因为害怕孤独才跟他在一起。
她,更迷惘了。下课之后,她忍不住向小洁倾诉心中的烦躁与纠葛。
小洁露出这有什么好困扰的表情。“你跟江璟又不是为了孤独或一夜情才在一起,而是爱情呀。何况你们回国之后是否还会在一起,根本就是未知数。所以,心中既然有渴望,就放手去做,不要在事后后悔。就像你们以前因为好强,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跟对方暗示,更甭说表白了,然后两人懊悔了这么多年。简单地说,就是劈腿啦!”
的确,当年的踟蹰让她懊恼了许多年,再加上小洁的话,使得她在不知不觉中跟江璟越走越近,两小无猜的往事就越清晰地浮现,爱恋的感觉也越发地浓烈。但是,心灵的一角却不时隐隐作痛。她对事精明,然而爱情却不能用精明来对待,那是感觉的真实表达。
这种同时爱着两个男人的痛苦,她这时才深刻地领略到它的无比沉重,更理解到在爱情的世界里,一份爱加上一份爱,并不等于二份爱,而是无限的困扰。1+1=∞
学校即将有几天的假期,江璟邀她搭火车横跨加拿大到西岸。而且搭乘横贯东西的火车,才能真正见识到加拿大山川平原的壮观瑰丽。
这是叶晓芹的渴望之一,她当然想去。但是,她知道一旦跟江璟去旅行,自己的一切就真的背叛了夏麟,以后对夏麟的感情会变成怎样,自己都无法确定。她茫然了,凄凄惶惶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不知所措中,一通电话解救了她。
“晓芹,我现在在温哥华,过几天到蒙特娄找你,你有空吗?”
“有空、有空,当然有空!欢迎你来看我呀”叶晓芹兴奋地对话筒喊着。心里更是欢喜万分,终于可以不必选择了。更忘了询问为什么他没事先通知她。
“不会吧!你有可能这么想我?”纪锡桢狐疑地说。
“唉……就是太无聊了。这样可以吗?”她瞪着墙壁说。
“这才差不多。”
“确定几点的飞机吗?”叶晓芹边说、边赶紧找纸笔。
“我计划搭横贯加拿大的观景火车过去,听说沿途的风景美的令人想撞墙是吗?唉,这样才不枉来加拿大一遭。”他满怀憧憬地说。
她,咬牙切齿地差点哭出来!所以满心痛恨地说“你,给我记住!”
“放心,我会记住给你火车抵达的时间。”
她气鼓鼓地挂上电话。然后,当然是打电话给江璟,告诉他在台湾的同学要来找她,不能跟他一同搭火车到西部。
有朋自远方来,当然要当义务的导游,这是留学生的通则。一直期待这趟旅行的江璟只好无奈地取消计划。
因为纪锡桢的到访,让叶晓芹气得牙痒痒的,但是又气得很开心,自己不会背叛夏麟了!
说,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别的女孩交往?
那你呢?有没有因为寂寞而跟男生约会?
现在是我责问你,不是你在问我,别给我转移问题的焦点!说,到底有没有?
4
纪锡桢来了,虽然她们才分开不到一年,叶晓芹依然激亢地拉着他的手又蹦又跳、询东问西,根本不给他喘口气的机会。
“小姐,我是来旅行的,不是大老远专程来向你报告。”纪锡桢有气无力地说。
“没办法,一看到老朋友,乡愁就一下子全涌上来。”她不好意思地说。
叶晓芹这才带着他离开火车站,直奔住处,让他好好洗个澡。
小洁一见到纪锡桢,眼睛剎时亮了起来,趁着他去洗澡的机会,把叶晓芹拉到一旁,兴奋地问。“他平常都这么有礼貌,风度翩翩?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以前我好像有跟你说过,我那纯真的心灵曾经被两个男人污染,他就是其中一个罪魁祸首。”
小洁懒得理会她那恶心的话,只顾着说。“这个男人不错,成熟、稳重、有男人味。他现在有女朋友吗?”
“现在这个好像交往没多久,就分手了。”
“嘿嘿嘿……就是我还有机会的意思喽。”
“拜托!他在台南,你在蒙特娄,你们两个怎么交往?”
“书信交往呀。未婚、年龄又比我大几岁、更重要的是成熟,就算分隔两地我也要。”
“他在医院里当医生,里面有多少护士跟女病人呀,你离那么远,怎么要呢?”
“医师,跟我以前的他一样。哈!那我更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