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根手指 作者:王新民-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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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焦急的额头都是,讷讷的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林佳君莫名奇妙的望着他,仿佛望着银河系,皱着眉头问:“你怎么啦?——不是去过医院了吗?有没有查出什么——比如间接性神经不正常。。。。。。”莫然这才知道失态,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嗫嚅道:“我、我没事啊——今天早晨吃面的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有个男生叫肖文吗?”
“哦,刚才那个就是肖文和他的新女朋友吧?我不是说过吗,因为对前女友爱的太深,失去之后痛就越深;为了减轻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新的精神寄托,来愈合旧日的伤口。再说了,无论如何,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兴奋啊?”
“我——我。。。。。。”
“好啦好啦!带你去个好地方。”
莫然随她到了海市的最东首,已然临近了大海边。穿过海市的那条长河在这儿入海,而入海口成了一座巨大的港口。林佳君说,这里是海市的夜景之一,叫“易安渡”,传说南宋时期易安居士李清照曾坐船经过这儿,故曰“易安渡”,待会儿让你大饱眼福!莫然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最后一抹残阳懒散的斜倚在海天相接的地方。
港口渔船云集,桅樯如林。只见夕阳跌落在桅林里,刺的千疮百孔。千百艘海船挨肩擦背地挤在跳荡着火焰般波浪的十多平方公里港湾中。有的船刻着波涛的花纹,像一座精致的阁楼;有的海轮如一幢幢银灰色的大厦,屹立在群舟之中;有的四角呈方形,像一只玲珑剔透的亭子;还有绍兴的乌篷船。。。。。。一艘连着一艘,一排串着一排,俨然是错落的房舍,整齐的排列在起伏摇荡的波涛里,连接成纵横交错的船街桅市。
林佳君指着一处巨大的石滩,说:“上那儿,可以俯瞰全景。”说着大踏步先行,莫然紧随其后。
上了巨石滩,果然所有的景致都尽收眼底。此时,一条条船尾纺出的一缕缕浅蓝色的炊烟,袅袅娜娜,在海风里无声无息的融化,与一丝丝淡红的晚霞交织,织成了一副胭脂色的薄绡,笼着港湾,增添了几分含蓄的美。
暮色渐渐浓了,终于融进了水港桅林,渔灯一盏挨一盏,灯火斑斓。林佳君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待会儿咱们到岸边去,有些渔民伯伯特别热情,会邀咱们上他的小舢板,在海中观赏海港夜色。”莫然兴奋的点点头,与她下到了岸边,果然有好心的渔民伯伯唤他们上船。二人跳上船,任由小舢板悠悠然航行在灿烂的水道之中。
五彩缤纷的灯火扑面而来,倒映在乌兰的海面上,随着波涛动摇着、闪烁着,一片珠光宝气,璀璨斑斓。莫然看到这一切,仿佛置身人间仙境,禁不住热血都要沸腾了,感到好幸福,好快乐!他看了一眼林佳君,见她平静的望着海面,长发散开,半遮着清冷冷的脸。他看着看着,不由痴了。其实林佳君一双妙目盯着海面,却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脸上羞涩成了极浅的、不易察觉的笑。她很不自然的四下里望着,却不背过身子,即怕伤害莫然又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她也奇怪自己心底倒希望他火辣辣的视线一时不要移开。
林佳君终于忍不住了,回过头来,冷峻的目光直逼了过去。莫然霍地惊觉,不敢与她对视,忙看着别处。二人登时感觉气氛颇为尴尬,谁也不说话了。渔民伯伯笑道:“到了对岸啦!”莫然望着他虎背熊腰,觉得眼前这条粗壮的汉子好亲切,于是道了谢,和林佳君上了对岸。
石道铺成的梯级盘旋而上,高处有一座灯火辉煌的餐厅。林佳君指着餐厅说:“看到了吧,你肯定不会想到,它叫做‘纯爷门’。这儿是供渔人吃饭和打发空闲的,里面的海鲜很便宜。咱俩可都没吃饭呢,走吧,我请你。”也不等莫然回话,便率先而上。
海螺号和汽笛在下面叫鸣,海潮和声,而“纯爷门”里已沸腾起来,推杯置酒,划拳吆喝,渔民其乐融融,热闹地宛如过年一般。
这里的海鲜似乎真的很实惠,物美价廉。他二人早已饥肠辘辘,这要动筷子,忽然听到有人叫林佳君的名字。林佳君回头看了一眼,便站起身走向临窗的桌子。莫然见那里坐了两女一男,二女与林佳君搭话。
巧了,林佳君也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两名女生笑的前仰后合。寒暄了几句,林佳君又回到了座位上,见莫然早已吃了半条鱼,问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莫然一个劲地点头,连声称赞,又问:“刚才——他们是谁啊?”
“那两名女生是我们舞蹈队的大师姐,他们都是咱学校信息与工程学院的学生;那个男的不认识。”林佳君淡淡地回答。
莫然一听,嘴里的鱼险些喷了出来,忙强行咽了下去,哪知让鱼刺给卡住了喉咙,咳了半晌又咳不出来。林佳君见状,忙拍他的背,问:“舒服一些了吗?”莫然顾不得痛了,点头问道:“那两名女生是信息与工程学院大三的学姐?”
“是啊,怎么了?”
“我——有事想找她们帮忙,你,能介绍我们认识吗?”
“嗯,好啊,改天吧。”
莫然忍不住喜形于色。林佳君看了他一眼,脸又恢复了冰冷,写满了忧郁。
第四章 怨女之死(3)偷鸡不
(3)偷鸡不着蚀把米
莫然送林佳君到女生宿舍楼下时,已快十一点了。望着林佳君窈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口,他竟感觉那么的恋恋不舍。忽见已踏上楼梯的她又退回来一步,望了他一眼,然后走了。
这一眼,让莫然欣喜若狂。他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忽然楼管处的阿姨从窗口探出头来,斥道:“这半夜的,喊什么?你有病啊!”莫然也窘迫不已,转身向北门一路狂奔,嘴里哼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名字的曲子。
出了北门,这才冷静下来。好好理了一番自己的思路。他敢肯定,那晚除了陈娟还有谁到过那间屋子?他得意的笑了,旋即又皱起了眉:可那人究竟是谁呢?“该不会是肖文吧,可肖文没有作案时间。验尸报告证明,陈娟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一点半以后,那么煤气至少是1点左右泄露的;而网吧12点整准时关的门,也就是说,肖文是在12点以前到达了网吧。所以不会是他。那是谁呢?又是怎么做到的?”想了一会儿,他感觉头疼了,便不再想了。决定今夜再探一趟朝阳住宅区,看能否再找到一丝线索。
莫然朝百凤路走去。一路上,他将一天与林佳君在一起的情景从头到尾回忆了一番,甚至将好多细节翻来覆去地想了几遍,感觉那么甜蜜那么依恋。时不时幸福的傻笑一笑,然后幻想一下。不知不觉就到了朝阳住宅区外,心说:“这么快?那天我跑步过来还感觉那么漫长!”
夜色凄迷。莫然四下里一瞟,哪有人影?纵身翻过墙去,望着墙得意的笑了笑,转身,着实吓了一跳,面前不足一尺站了一个人来,她的鼻子险些碰到了那人的鼻子,骇然的向后跃开,惊魂未定的看着她,竟是那位神秘大婶。她阴笑着说:“小伙子,你又来啦?跟我来。”
她将莫然引到了阴暗恐怖的传达室,把门反锁上。莫然一惊,问:“大婶,你这是——?”
“你先坐,我知道你来干嘛。”她狡狯的笑着,“嘿嘿,9月30日的下午,我亲眼看见三号楼的怪老头与刚死的丫头站在门口嘀咕。一看就知道有不可告人的勾当!我猜就是那个老不死的害死了小丫头片子!那个老不死阴险狡诈,不怀好意,常对我淫笑。他准是盯上了那个小姑娘,逼奸不成,反生忌恨,害死了她——这个老色狼!”她咬着牙,阴暗的灯下,脸色狰狞,眼中仿佛冒着绿光。
莫然背上直冒冷汗,又问:“那您认识他吗?”大婶狞笑着说:“这个老色鬼,不让任何人进他的屋子,也不和任何人来往,你说他是不是有病?从我来那天起就对我没安好心,整天忙着捣鼓他的标本,我给偷偷你说啊——”她下意识的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他有神经病,喜欢收集标本,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他害死了女娃子,做人标本呢!”
莫然听的毛骨悚然,忙赔笑脸道了谢,起身便要走。
“小心,三号楼有鬼!”她笑着提醒。
可当莫然走到门口时,在门口的一面镜子里不小心瞥见,她双眼立即变得怨毒,恶狠狠的盯着他的背影。他哆嗦了一下,忙开门窜了出来,赶到三号楼下。
“三号楼有鬼?”莫然心里念着,他发誓,待案子一了结,他再也不踏进这里半步。他収摄心神,吸了口气,爬上了612的阳台。屋里黑魆魆的,颇为阴森,好像真的阴魂不散似的。
他希望能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才不虚此行。走进屋内,打开袖珍手电筒,又吃了一惊。门竟然半开着!忽然他的后脑勺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顿时头晕目眩,倒在了地上,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隐隐约约被人塞进了麻袋,又似乎被人拖拉,突然听到一声闷哼,脚步声响那人好像匆匆离开了。然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一个极细、极渺远的女子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莫然,莫然。。。。。。”声音凄婉空明,仿佛来自天上,来自地下。莫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的竟然是朦朦胧胧的烟。他记得脑后吃了记闷棍,就人事不知了,这是哪儿?一摸身边,原来是沙发。他还躺在612房间里,可哪儿来的烟呢?
莫然晕头转向的站了起来,黑暗中,只见地上竟有一滩滩血迹,不由大吃一惊,心跳加快。他正想离开,忽然面前的电视机屏幕亮了,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屏幕闪烁了几下,变清晰了。电视里肖文狰狞着脸,用绳子勒着陈娟的脖子,不断地用力,嘴里还发出一阵狂笑;而陈娟拼命的挣扎着,挥手向莫然求救,不停的喊“莫然”。
他背上冷汗浸透了衣衫,慌忙上前关了电视,便往外走。哪知他前脚才迈出一步,电视机又无端打开了。屏幕上陈娟惨叫着:“莫然,救我!。。。。。。”“有鬼”莫然闪出了第一个念头,头皮顿时麻了。他冲过去一把推倒电视机,便想逃出房间,可一脚踏出了门,却恐怖的发现,他竟然站在了卫生间。莫然喘着粗气在水龙头上冲了凉水,方才舒了口气,一抬头,不由惊叫一声!镜子里居然是陈娟惨白的脸——
莫然吓得胆魂欲裂,想伸手去打破镜子,可一伸手却打了个空。猛地惊醒过来,原来是一场梦!他试了试额头的汗,登时清醒过来,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愤恨的撕扯袋子,却怎么也无法挣脱,精疲力竭之下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喊了两声,忽然听到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有人开锁的声音。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解开了袋子。莫然刚伸出头来,就见眼前一道强光,晃得他眼睛也睁不开了。强光移开,那人提着探照灯,走到沙发边坐下。
莫然一惊,见此人正是那个行为怪异的瘦老头。老者鹰一般的眼睛盯着他,久久才说:“小伙子,你半夜三更跑这儿干吗?谁把你装袋子里的?”
“谁?”莫然目光四下里一扫,冷笑一声,“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陡然一个箭步跨到门口,开灯,关门,干净利索。炫目惨白的白炽灯光刺人眼目,莫然不由自主用手遮住了眼睛,低头一看,脑海中迸出三个画面:桌上玻璃罩移动大约三寸,往门方向三滴血,门口拖鞋下露出半片树叶。
怪老头左手提起探照灯放在桌上,阴森森的说:“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再查了,你什么也查不出来的,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
“查不出来?为什么?”
“这明明就是一起意外事故,能查到什么?你难不成要向煤气公司问罪?”
“你这么害怕我追查下去?你是不是干脆杀人灭口?”莫然目光如炬,一目不瞬的盯着老者,颇有看穿他的意思。
“小伙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吗?”莫然眼睛一亮,冷笑道,“看摆设,桌上两瓶插花相对,应与对面橱窗中间挂着的风铃对称,而此时花瓶错开,按中国人的审美格外别扭——显然桌上玻璃罩是被移动过的。有人双手拖动袋子,右臂撞到玻璃罩,由于用力过猛,推动了玻璃罩。玻璃一角残存一块,划伤了那人右臂,在那人逃离现场时鲜血一路滴到了门口。至于那片叶子——”他缓缓走到门口,弯腰拾了起来,一字一顿的说,“树叶里夹了一只蜘蛛,是枚标本。”
莫然话锋一滞,倏地一跃窜到老头跟前,伸手抢过了他的右臂,迅捷无伦的扯开了老者的衣袖,只见右臂上缠着纱布。
干瘦老者勃然大怒,一把挣脱莫然的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