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杨小邪发威-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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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着。
“啪”然一响,铜币撞头而后掉落地面,叮叮然轻脆响起。
和尚抓着头,似没被打疼,怔然往地面瞧去,蓦地发现铜币,伸手拾起,已然欣喜而笑,不断叫着“多斗”,似在感谢“多斗”之赏赐般。其他三名和尚亦凑着兴味而笑,根本未察觉是小邪所赐。
阿四低声道:“他们不会武功?”
小邪点头:“嗯!”
阿三乾笑:“误会!呵呵!全是误会。”
小邪没理他,再瞧瞧那群和尚,若有所觉:“‘漏斗’之意本是鹰,可能代表也先,也可能代表至高无上的意义!”
阿四道:“你是说天灵教主?”
“也许是,也许不是!”小邪道,“听那群和尚如此认真,想必‘漏斗’是他们心目中的神!”
阿三颔首点头:“一定错不了!只有神才能叫他们如此信服,就像少林派信奉达摩祖师一样;‘漏斗’一定是他们和尚头!”
小邪道:“如果再加上那句‘阿刺’,大概差不多了!”
阿四道:“那我们跟踪这群和尚?”
“用不着!”小邪道,“他们全部不懂武功,知道也是有限!弄个不好,惊动了天灵教,可就前功尽弃了!”
阿三道:“我去印证‘阿刺’的功用!”
说着他已起身想走往那群和尚,岂知他们却已动身离开椅子,准备付帐离去。
小邪立时唤住他:“找别人吧!要是被他拖走,你这一辈子当定和尚了。”
阿三身形已起,也惊动那群和尚,只好装笑的向他们打招呼。
四名和尚怔愣中,却也笑脸迎人,回个礼,已付帐走出店外,往左街行去。
小邪探头见其消逝,方自起身走往店家,想向他打探难以会意之事。
五旬上下,一身朴素灰衫洗得泛白的店家,见小邪走前,不高的个子已从椅上站起,笑着一张平凡脸孔,说了些小邪听不懂之瓦刺话,似在问小邪是否还要何东西?
小邪轻轻一笑,拿出一锭银子置于桌面,然后比划一阵,再说出“阿刺”两字。
店家知道他是中原人,也猜出他在问路问地方,闻及“阿刺”,立时指向阿三和阿四,含笑不已。
“原来‘阿刺’就是和尚?”
小邪已会意,复又比划一阵,再说“漏斗”两字。
店家似懂非懂地再往阿三、阿四瞧去。
小邪仍不死心,指着自己叫“阿刺”,然后前后走了几步,再眯起眼睛做出“找”之动作,轻笑地说:“漏斗!”
说完又凭空划了一间似庙非庙之图案。
店家见他精彩表演,已然会意。他之所以会瞧向阿三、阿四,乃因为认为两人该知道“多斗”之含意,何须问他?但又想及两人可能是别个部落朝拜而来此,自是不知“多斗”在何处了。
热诚笑着,他已带小邪走出店外街道,指向街尾那座基穆山,比划了一阵。
小邪照其比划,指向半山腰,得到肯定答复。东询西问,终归结果,大约了解“漏斗”就是和尚头,可能住在山区一处隐密地方,而此地方可能在山腹里。
折腾一阵,小邪千谢万谢又赏几锭银子给店家,这才领着阿三、阿四往基穆山行去。
夜晚之基穆山,淡黄近橘色之外貌已蒙上一层蓝而变成紫黑,竖在透青夜空,宛若一支千古名剑,沉寒而阴森。
小邪、阿三、阿四已潜至山腰,找寻一阵,赫然发现平滑如镜之岩面往里凹近二十丈之左侧有个圆形洞穴,穴口架了一只大金鹰于顶端,隐隐之间有淡黄金光透出洞外,涌现了无尽神秘。
此处位于山腹中心,呈问号“?”形,除了从高空往下看以外,就如空心之酒瓶,四周根本无法从外面瞧及此处。
通往岩洞者,只有尺宽崎岖石阶,稍一不小心,或是风力过大,则随时可能摔入万丈谷底。
阿三咋咋舌头:“哇佳佳!这么神秘?难怪找了老半天,一点也看不出蛛丝马迹?”
阿四往黝黑深渊瞧去:“下面不知有无像沉魂谷里的大蟒蛇?”
小邪道:“跳下去就知道了!”
阿四立时乾笑:“我觉得还是用想的比较妥当!”装出沉思样,“没有!全是骨头!”
小邪道:“走吧!是骨头,是蟒蛇,干你屁事?”
说着已小心翼翼地摸向石阶,渐渐逼近圆洞。
足足走了半刻钟,还好,并没受到骚扰。
在外迅瞧圆洞,并不算大,但走近一看,足足有三层楼高,尤其那只金鹰,可说是小邪一生以来所见最大的一只,光是鹰爪就有大腿粗,何况是整只?
小邪估计若烤来吃,十个人足足可吃上三个月。
三人欣赏一番,已再次摸入洞中。
经过十余丈长之通道,眼前一花,赫然如从葫芦口走进大腹葫芦胜中。宽广广、亮晶晶,四周壁上雕凿满满佛像,居中一尊更硕大无比,常人在其脚下,只能抵得上一根脚趾高度而已。
晶亮似塑涂金粉,直如黄金屋,令人心眩目迷,不禁看傻了三人。
“哇卡!什么玩二嘛?瓦刺国这鸟不生蛋的地万,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小邪顿感意外,如坠五里迷雾之中。
阿三亦是瞪大了眼:“该不会是幻境吧?”
“我以为用‘作梦’来形容,更为恰当。”阿四咋舌的说。
小邪惊愕之余,仍未忘了前来之任务,起心神往四处瞧去,立时起疑:“怎会没人,偌大一个佛洞,光是添油火,也得用上二三十人才对!”
阿三道:“也许他们睡着了,现已三更!”
“这么说……另有门户了?”小邪若有所悟,“我们找找看!”
三人不再躲藏,已轻巧地走入佛殿,四处寻找门户通路。
然而盏茶功夫一过,仍是一无所获。
“不可能!不可能连一个人都没有!”小邪不信邪地叫着,“一定有机关!”
阿三道:“我也是如此想,但机关会在哪里?”
阿四通:“不管啦!找不到人,就把这窝给炸了!活活也要把他们埋死!”摸着腰际炸药,大有一试之态。
小邪道:“不行!非得找到人再说!否则一次炸不成,下次就甭想再找到人了!”
阿四无奈:“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邪道:“既来之则安之!找吧!一定有机关钮。”
三人再寻,已把目标放在各种佛像、器皿上。小邪更以丰富经验摸向了那尊巨佛像,从脚找到手。
方掠向齐胸左掌心之时,他已发现立直右手掌悬挂之拳大黑色念珠,晶亮非常,似经常有人动过,心头一喜,已往念珠扯去。
念珠往下掉推一颗,蓦地卡然一响,右手掌竟然往下拍。
小邪见状大惊,叫声“糟了”,赶忙如虾般倒掠往后弹去,想逃出巨大手掌。
岂知本是悬挂于手之念珠竟然旋飞而起,倒勾小邪身形,硬是将他拦腰给扯了回来。
事情过于突然,小邪又过于自信,乍变之下,已然无法脱身,不自由主地又落回左手掌心。
此时右掌已往下盖,啪然又是一响,竟然和左掌密合扣紧。腰身粗十指已如铁栅般锁着小邪,每支相距不到半尺,想挤出身躯已是不可能。
小邪直叫倒楣,赶忙大喝:“阿三、阿四快用炸药!”
阿三、阿四乍见小邪受困,心头亦急,立时掠向大佛手掌。
阿四道:“小邪帮主放心!我马上炸断佛爪!”
两人很快解下身上炸药,方想困于佛指,已然有冷笑声传出──
从平滑青色大理石地面正中央已裂出缝隙而走出一位金袍白发老人,紧接着又有五名和尚装束人物走出。
小邪见着此人白发白眉,不是天灵教主是谁?苦笑几声,急叫:“阿三,炸!”
阿三、阿四一点也不客气,引燃炸药就往地面丢。
天灵教主惊愕不已,赶忙推着五名随从窜回地穴。大理石厚重地板马上又复原。
炸药落地,轰地巨响,震得整座佛殿动晃不已,不少器皿火烛之类东西已掉落地面。大理石地面则只出现不算大之凹痕,可见其厚度十分可观。
震声轰得小邪、阿三、阿四三人耳膜嗡嗡作响,头昏脑胀,好似魂游太虚般晃着。
小邪甩头醒醒脑,苦笑道:“妈的!昏头转向还没关系,连人家一毛都没炸着?实在够瘪了!”
阿三窘笑:“多炸几次!终会有实现愿望的时候!”
小邪苦笑:“等你愿望实现,我早翘了!别炸啦!好歹也得跟他谈谈再说。”
阿四道:“多可惜!只炸了一困,还有九困没用。”
“以后再用吧!”小邪已吊高嗓子,“喂──漏斗──快出来!不必躲啦!本大侠饶你一命就是!”
叫了几声,地板方再裂开,天灵教主和五名僧人才再度出现。
见着五位僧人光秃头颅青一块,紫一块,可想而知,方才他们是用滚的退入地穴。
教主抬头,冷然一笑:“你们来自中原?”
小邪道:“不错!”
“来此有何目的?”
小邪道:“找你!”
“找我!?”教主甚为纳闷,“你我素不相识,为何找我?”
“为了鞑靼太师!”
教主闻言,心头一凛:“你见过也先王子?”
小邪听过假教主曾说也先已暗中将“太师”之职赠予教主,现在一扯,倒也对上嘴了。
“不但见过,而且是好友!”
“王子不可能交你如此小孩!”
小邪冷道:“是你太老,不是我太小!老实告诉你!他的战还是我替他打的!你整天躲在此,哪能知天下事!”
他冒险想说出自己和也先之交情,无非想探探这位教主消息是否灵通,以便找出最佳对策。
他想也先在中原作战,和本国相隔甚远,消息传递必定非常不容易。虽有飞鸽之类传书,但能飞过大沙漠者,恐怕无此可能,通常传递重要军机,仍是以快马为主。而自己投靠也先是二十来天之事,再加上掳获祁镇如此大事,想必传得甚快。而后来之叛变,然后再交锋,也只是十天左右而已,而且也先吃了败仗,总不会那么“张扬”地即将消息传回本国。
如此差异,小邪大胆猜测教主仍未知晓自己叛变之事──若有所知情,也是道听途说,根本不能确定。
所以他赌上了这局。
果然,教主闻言已惊愕:“你是杨小邪?”
“不是我,谁知道你的秘密?”小邪轻笑,“不是我,又有谁能帮助王子抓住祁镇?”
教主惊愕过后,已恢复冷静,随后要五名随从退去。静静地瞧向小邪,冷道:“你怎知本座在此?”
小邪道:“另外一位教主说的!”
“他不可能告诉你!”
“我却来了!”
不错,小邪已经来到此地,这秘密本存于他们三者之间,他没说,一定是也先或假教主所言。然而此事之重要性,简直无以比拟,假教主又怎么会轻易透露?他说了,不就等于逼迫自己不能再假扮教主?
“他怎么告诉你?”
“因为他必须说!”
“哦?”
小邪黠笑不已:“说给你听也无妨!他快翘辫子了!不说就没机会啦!”
教主惊愕:“他快死了!?怎会没人通知我?”
“我就是啦!”小邪笑的更得意,“王子特地派我来通知你,赶快回去接任!慢了恐怕来不及喽!”
教主冷冷一笑,眼眸寒芒乍闪:“既是派你来通知,方才为何轰炸药?”
“这……”小邪瞄向阿三、阿四,心念一转,呵呵笑起,“见面嘛!热闹热闹!冲冲喜!”
阿三含笑:“我们中原流行这一套!”
教主冷漠盯着三人:“既是找我,怎会爬上佛手?”
“呃……呵呵!好奇啦!”小邪道,“这佛像太大了,佛法太强,一不小心就被他吸引了!还吸得很紧,走都走不脱!”
教主阴沉冷笑,道:“我的替身又怎会受伤?”
“听说是被人撂了!”
“是你吧?”教主冷森瞪着小邪。
“我?我哪敢?”
“你不敢?”教主负手而踱步,一副老成持重样,“天下有杨小邪不敢为之事,本座倒未必肯相信;你的一张嘴,扯尽天下事,连本座你也想瞒?”
他语气和态度皆变,小邪已感不妙,但仍笑嘻嘻:“你太夸奖了!我再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撂了你替身又来找你?这分明是玩命嘛!”
“你本就是个玩命之人!”
“噢?你竟然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教主突然阴狡长笑:“杨小邪你不必再吹了!你以为本座不了解你的一切?”
“我……我又怎么了?”小邪一颗心已往下沉,想笑都憋不出笑意。
“你不但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