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如何不爱他-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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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暂时没有停止的意向,亭梨就在女儿身边躺了下来,抱着女儿,听着外面的厚重的雨声,终于也渐渐的进入梦乡。
后半夜,整座大宅很寂静。
隔天上午在卖场,上头忽然来了通知,说21鱼课课长职位暂时由酒水课倪课长代理,换句话说,也就是罗云蜜的丈夫倪有成现在成了顾亭梨的上司。
而具体人事安排,鱼课课长的任命,一周工作日后,由储备人才的GDI成绩决定,无疑,这一通知确定了新任课长将果然在ETP储备人才中产生。
外面雨还在下,天气阴阴沉沉的,今天卖场里也显得冷冷清清,正胡思乱想着,倪有成突然推了个整理推车出来,上面堆满了棕黄色纸箱,到亭梨面前,他淡淡一笑,说:“小顾,你去广播台说个通知,叫所有EPT成员到卖场入口处集中。”
亭梨照做,一会这些联美的储备人才就全部集中到了入口处,倪课长推出整理推车,环视了下人群,说:“首先恭喜各位,能有机会一起竞争鱼课课长这个职位,一周后,其中某位也将正式加入到联美的中层队伍来,我呢,这几天会陪各位一起经历某些测试,在培训时我就说过,在联美,机会平等,人人平等,只要努力,你就可以创造奇迹,像现在这样的机会,在今后,联美还有更多,更多,一句话,努力。”
一阵掌声,倪课长的一番说词说的大家振奋人心,激动不已,顿了片刻,他指了指身边的纸箱,继续说:“今天,我给你们安排了这样一个任务,马上你们每人各领一只纸箱,到箱子上指定的地点,你们的任务,就是把纸箱里的商品全部促销掉,这是考察你们独立办事的能力,至于方法,你们自己决定,但是,一旦发现有人作假或者请认识的熟人帮忙,那么立即取消参选资格。”
……
亭梨领了纸箱,里面竟是满满一箱的夜用卫生巾,促销地点是商厦,米晓璐领了纸箱后,马上悄悄的凑到亭梨身边,低声问:“亭梨姐,你知道我箱子里是什么?”
亭梨摇头,她便无比郁闷的说:“安全套!”
亭梨忍不住有点想笑,一早上烦闷的心情也突然有些舒缓开来,算了,什么也不想了,甩甩头,她拍拍米晓璐的肩膀,笑道:“同志,努力啊!”
一群人抱着箱子走出卖场,不一会儿就各自散了开来,向各自的目的地出发,亭梨撑了伞走到卖场对面拐角处的公交站。
五分钟后,朦胧细雨里,远处突然一辆黑色小车驶了过来,亭梨看着眼熟,到了面前,看到车牌,她才惊觉。
竟然是朱印的车,车子驶过眼前,亭梨以为车上的人并未注意到站在公交站台上的她,不过出乎意料的,车子继续向前滑出几米,却慢慢的靠在路边,停了下来。
门开,正是朱印!
忽然走了下来,小雨,随即浸漫上他的短发,他的额头,脸颊,衣服,一直滑落到脚下……亭梨撑着雨伞,急忙冲了过去,迅速遮上他的头顶,随即,雨水便停止了它的倾袭。
“怎么又出来了?”亭梨问,“工作不是有屈秘书帮着做吗?”
“你倒也知道屈秘书?”他笑起来,深不见底的眼眸在阴绵空气的浸润下,显得愈发的漆黑,幽暗。
“在联美时间久了,总会听见有人说起。”
“Ting!”抹去笑容,他的眼角突然瞥向她另一只手抱在怀里的纸箱,沉默片刻,一阵雨风吹来,亭梨的头发顿时被风吹的飞扬起来,几乎下意识的,朱印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发,抚过她的侧脸,带着他独有的温度,带着他淡淡的味道。
几片落叶,在他们头顶上方旋转,纠缠。
交谈来不及继续,就在此时,不远处,一辆公车隆隆驶进站台,瞬即打破了天空下的阴绵之美。
什么都没说,亭梨默默的转身,撑着雨伞,独自走回站台,上了公车,耳边,还残余一点他手里的温暖。
而他,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深邃的眸子,如涓涓清水浸润的冰轮,清冽飘远。
(二)
到商厦,亭梨抱了箱子直接站到观光电梯口。
当然,电梯口边人来人往,不在商厦内部,也不会被保安人员盘问,做促销,亭梨其实有些经验,大学时经常跟室友们一起打零工,五十块钱一天,有一次还穿了达能早餐饼干的小雄睡衣睡库,带着大头帽子,走在街上,挺有意思。
几个年轻人走过来时,亭梨向其中一个女孩走过去,决定选为她的第一个顾客,现在的社会,卫生巾广告充斥着城市的每个角落,自然不会有人为它觉得尴尬,亭梨过去走到这群年轻人的面前,说:
“你们好,我是联美职员,我们卖场现在促销一批商品,价格是平时的八折,这些,女孩子总用的到,应该常备。”说完,亭梨打开了箱子。
“哗——”的一下,这群年轻人立即笑出声来。
“姐姐,怎么用啊?示范下吧!”突然一个男孩子开口问道,表情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狡黠和顽皮,不过他的问题刚出口,还没轮到亭梨回答,站在他身边的女孩子立即一个暴栗,敲上他的脑门,说,“一边去!”
……
“不用了,谢谢。”
另一个女孩子说完,一帮人便笑嘻嘻的上了电梯。
亭梨选定的第二个顾客是位中年女士,在她等电梯的空挡,亭梨过去直接说:“你好,我是联美职员,我们卖场正在促销一批产品,你想看看吗?”说着顺手打开了纸箱,正好此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口,女士看了眼箱子里的卫生间,什么话也没说,表情怪异的上了电梯,离开。
第三位目标顾客是从楼上下来,亭梨走上去刚想说话,她就突然摇摇手,抱歉的说:“对不起,我很忙,赶时间的。”说着,高跟鞋踩着大理石的地砖,“嗒嗒嗒”的走出商厦。
……
如果一整天一片都不能卖出去,那无疑是个失败,过了一个多钟头,亭梨一无所获,看看手里的纸箱,她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卫生间,与其站在人流量众多的观光电梯口,不如去有可能有需要的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促销卫生间,亭梨最先促销的对象是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子,不过她没买,倒是在她身后进来的穿着商厦工作服的员工听见亭梨的介绍,就说:“七折吧,我买五包,反正总要买。”
亭梨立即同意。
对这位顾客做了一些简单登记,也跟她聊了几句,亭梨干脆说:“这样吧,卫生巾也算是女性生活里的必需品,我卖的这个品牌又比较大众,你要是介绍你的同事一起买的话,我算你们六元一包,全部卖完,我再另赠送你三包。”
“行啊!”她马上笑起来,又说,“你在这等我,对了,不能给我们领导看见了。”
说着,她拿着卫生巾离开,不一会儿再进来时,身后跟着两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同样身着商厦的工作服,她们一边拿了几包卫生巾,一边又问亭梨:“你们联美现在有什么其它活动哇?”
亭梨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给你们每人办张会员卡,可以算积分,下次你们到联美总店,直接到鱼课找我,我给你们会员赠礼,对了,要是夏至那天办卡的话,前一百位会送一瓶色拉油,哦,我姓顾。”说着,亭梨指了指别在胸口的工作牌。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
……
(三)
到底是价格便宜女人又必须的卫生巾,回到卖场的时候,时间还算早,而且意外拉到一批会员卡名单,亭梨今天的成绩,很不错。
倪课长满意的说:“小顾,我一开始就觉得你这个人,很会做事。”
也是她运气好吧,如果让她选到一箱子安全套,说实话她不敢保证自己一整天就能全部都卖掉,对于倪课长,亭梨的印象里自然没有好感,一个男人外遇,不管他有多么堂而惶之的理由,这都叫人觉得蔑视。
她是女人,自然站在女人的角度,女人对婚姻要的就是忠诚,百分百的忠诚,无论身体出轨还是心灵出轨,都是对女人对家庭的伤感,何况他还提出离婚,与其她女人公然一起,完全把之前的感情婚姻踩在脚底,这样的男人,叫她痛恨。
然而——
脑里突然想起罗云蜜曾经提过的问题。
绝症男人和外遇男人,如果你遇到了,你又会选哪一个?
这个问题,太叫人无奈,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想回答,但是罗云蜜,她问了,说,假如,只是假如,你会选哪个。
当然直到今天,她都不想改变自己的答案,她宁愿,选择一个外遇的男人。
傍晚,雨终于停了下来。
同一片昏黄黄的暮色下,遥远的老家农村,一群人正围聚在河边,默不作声,相对于他们的沉默,而河浜最下面一声声凄惨悲凉的大哭声,在阴郁的空气里,显得特别沧桑,特别窒闷,就像加了刺的铁锤,猛的锤在人心里,一阵一阵,伤的吸不过气来。
哭声,更是撕心裂肺的……
下面,刚从水里漂浮上的,是一个稚嫩的尸体,孩子,刚刚四岁,一个人在河边玩耍的时候还在中午,雨过无痕,再看见的时候,已经成了冰凉的冷骨,与人间,两隔。
一个孩子!
只是一个孩子!
亭梨妈站在岸上,看着,眼泪也忍不住出来,脑子里还清晰记得孩子早上的笑容,他就在她们家院子里玩,玩的很高兴,眨眼,不见了……
然而这样的伤感,这样的悲凉,属于别人家的悲凉,亭梨无法看见。
吃完晚饭,她就开始上网,在网上到处的搜索关于心脏血管瘤的信息,相较于她的颓然沉重,朱印这两天倒显得平静,轻松,跟女儿茉茉的关系,也是愈发的融洽。
正在记录一些资料时,眼角不经意的突然瞥见一抹阴影,被头顶的灯光拉的老长,映射在亭梨对面的墙壁上,亭梨下意识扭头,书房门口,朱印正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怀抱在胸,长长的眼睛微微眯着,噙着笑意。
“茉茉呢?”亭梨站起身,悄悄的合上笔记本。
他略显懒散的动动头,眼神指向女儿的卧室,说:“白太太在给她洗澡。”
“哦!”
亭梨应了一声,走出小书房,正准备去女儿房间,不想身后的朱印再次开口:“Ting,我觉得有些累,你能替我……”
后面的话朱印还没说出口,亭梨就立即点头,说,“好”,理所当然理解成放水洗澡,当然即使不是放水这么简单,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说好,只要是朱印的要求,转身向卧室,朱印笑着看她经过自己身边。
走进卧室,亭梨直接去卫生间,温水放到一半,朱印进来,却从洗脸池上的玻璃柜子里拿出一套剃须刀和剃须膏。
亭梨有些错愕的接过,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的男性用品,如此贴身的,男性用品,然而拿着这样的东西,空气里,隐隐散发出这种,属于他特有的气味,双眼的视线,游离于他坚挺的下巴,如此亲密的感觉,很幸福。
(四)
在他的指导下,将白色的剃须刀泡沫涂抹在他的鬓角,涂抹上他的下巴,颈部……好像有女人说过,最爱男人剃须的那一瞬,说不出的性感,神秘。
盯着他轻闭的眼睛,盯着他满下巴的白色泡沫,盯着,盯着,亭梨的眼泪却突然下来。
慌忙的,压抑住这种突如其来的难受,亭梨将手里的刀片轻放到他的鬓角,这里有些络腮的青髭,将注意力收回来,亭梨剃的很仔细,生怕削伤他的皮肤,顺着脸颊,到颈部,再从下巴到唇边……
能感觉到她这几日的痛苦,恐惧,朱印微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空间里有种岁月流逝的无痕,大概过了五六分钟之久,或许沉默的人,只是想要说说话了,于是,沉寂里,他忽然开口,声音像穿透冰凌的湖面,漾开几滴涟漪,静静的。
“Ting,”他问,“有没有后悔过,生了茉茉?”
后悔!
亭梨摇头,想起曾经过去的事,放下手里的刀片,云淡风轻的,她说: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以为我要结婚了,大学时,跟他一起很快乐,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大女人,从小到大跟朋友们一起,也是习惯了充当护花使者,以前,还为了一个女朋友,我跟个男生大打出手,后来我们班上有人还传,顾亭梨会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