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如何不爱他-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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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大的小女孩,按照传统中国人的虚岁记法习惯,她已经是虚五岁,完全已经懂得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周围的人和事,而在她身边坐着的,是一位六十多岁年纪的妇人,表情有些微的严肃,但也有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风霜。
吃完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小女孩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说:“我吃饱了,奶奶。”说完,她低头离开,离开了餐厅。
朱印看着她小小的背影,说不出什么感觉,倒是老妇人说话了。
“孝芫她,不太喜欢跟人说话,周围那些孩子,都说广东话,她……有些胆小。”
血浓于水,浓于水!
母亲的一句话,让他的心里,顿时莫名的酸,这种感觉,强烈的,好似随时都要把心脏挤破的感觉,怕在母亲面前发作,他急忙起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偌大的餐厅,便又只剩下空落落的一人。
……
熬过一阵,已经是夜里十点,走出卧室,正好看见母亲从女儿的房间里出来,就问:“孝芫已经睡了?”
“恩,刚睡下,还没睡着。”母亲点头,又说,“要不要吃点夜宵。”
“不用,妈,你早点回房间睡吧。”
第124章:床底的女儿 (6)
“你跟我来。”说着,老妇人往自己的卧室走去,朱印跟在她身后,朱自清在《背影》里写过,看着父亲的背影,看着他蹒跚的步子,他的泪就不禁流了下来,此刻,一个儿子,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这样的感觉,是一种逝去,曾经朝气生命的逝去,一种无奈。
回到卧室后,老妇人从自己的梳妆台里,拿出一只暗红色的木椟,朱印的记忆里,这只木椟,是母亲很久很久以前的嫁妆,只是后来不管怎么迁徙,都始终被母亲收藏保存着,是属于她年轻时的岁月。
木椟里,是一些她母亲最珍贵的首饰。
“这个,你替我带给孝芫她妈妈,”从木椟里取出的,是一只宝绿色戒指,“我听念珠讲,她人挺好,也跟你合的来。”念珠,自然指的是白老太太。
朱印接过戒指,重新放回到暗红色的木椟子内,说:“妈,亭梨的戒指,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希望她,这一生都只戴我送出的戒指。”
……
“恩,好,好……”
有些忍不住,听了儿子的话,老妇人不住的点头,是替他真心的高兴吧,这么些年,终于感觉到他爱上了一个女人,还有了孩子,做母亲的,有些激动,以致眼泪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五)
从母亲房里出来,朱印调整好表情,嘴角不禁绽放出笑容,还要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够亲切,够和蔼,虽然这样的表情于他,真的太陌生。
站到女儿的房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门,便旋开门把,床头柜的灯亮着,但是床上,朱印蓦地惊住,空的,女儿根本就不在。
慌忙冲进里面,推开屋内的阳台门,仍然空的,又下意识的走到橱柜前,“砰”的一声打开橱柜,就希望女儿正坐在里面跟他捉迷藏,然而柜子里,空空荡荡,除了几件挂着的衣服。
额头,瞬时急出一头冷汗,正要转身去客厅里找,就在这时,很轻很轻的,从床底的方向,发出几丝哽咽声。
松了口气,朱印向床靠了过去。
没有立即掀开床罩,朱印走过去,慢慢在地上坐下来,好长时间过去,他才轻轻开口:“孝芫,你在跟奶奶捉迷藏吗?”
“……”
“孝芫,你想不想出来看看外面的星星?今天晚上月亮也特别亮。”
“……”
“孝芫,你肚子饿不饿,爸爸请你出去吃龙虾好不好?啊,对了,小朋友不可以吃龙虾的,这样,爸爸明天带你去迪斯尼看米老鼠……”
“……”
“孝芫……”
“呜……呜……呜……”
第125章:床底的女儿 (7)
哭声,骤然间放大,朱印有些吓到,连忙掀起床罩一角,女儿就趴在地上,头抵着木地板,头发满是湿汗,没有理会他,她边哭边抽搐,像是受到惊讶,朱印伸手正要碰触到她时,她竟然忽然一颤,浑身开始抖动起来。
听到哭声,隔壁房间的老夫人急忙跑出来,蹲到床的另一边,轻声的说:“芫芫乖,奶奶在,我们芫芫出来好不好,乖,奶奶抱抱。”
……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老夫人无奈的看了朱印一眼,想要抱孩子出来,她却蓦地大闹起来,叫道:“妈妈,妈妈不要我了,妈妈……”
双眼闭着,脸上衣服完全湿透,直到抱出床底,她的眼泪都没停过。
“带她回去吧,没有孩子不要妈妈的。”老夫人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这孩子会生病的。”
至于她自己,是怕吧,不知从何时起,她就很怕再踏进那座大宅,冷冷清清,冰冰凉凉,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也习惯了这里,习惯了天气,习惯了周围的人,人到了这个年纪,什么都看淡了,她只祈祷儿子幸福,孙女健康,空了,多过来看看,陪她说说话。
……
几千里之外,同样的深夜,顾亭梨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心里纠结的,暂且不去想朱印他,到底会不会接回女儿,因为内心深处,她能够理解了,但是对朱印,从昨晚开始,她就已经有了一种说不出的不舍,想到那天大雨的夜里,他一脸惨白的站在雨里,狂风肆无忌惮的将他的衣角吹的高高的扬起,那是一种苍凉。
一种无奈的绝望。
现代的人,好像总是被局限在某个地方,某个空间,就比如她自己,她也很渴望某一天,她不用像整天旋转的陀螺,偶尔她可以放松的出去走走,坐坐飞机,看看这个世界,除了中国之外的,异国他乡。
第十六章愿意嫁给我吗
(一)
生也容易,死也容易,生活不容易。
隔天中午,约了罗云蜜一起吃饭,把何律师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她,她甩甩头说:“烦事先搁一边去,反正一时半会也解决不清,今天有个惊喜给你。”
“惊喜?”亭梨疑惑。
罗云蜜笑着点点头,将目光转向门外,亭梨也一并看了过去,也就在这时,门口,一个男人走进来,之所以注意到这个男人,是因为他的手里正捧着一束红白相间的心型鲜花,一路走进餐厅,异常的醒目。
男人走到她们这座,微笑着停下,看到他的脸,亭梨这才想起,他,不就是云蜜前段日子想要介绍给她的同事,突然遇到这样的状况,亭梨坐在椅子上,挺尴尬的。
“女人,不要我再特意介绍了吧,都见过,我那同事,你就叫他大崔好了。”罗云蜜指了指她边上的位置,他坐下后,立即含笑着把手里的花递给顾亭梨,说:“生日快乐啊,没来得及准备其他礼物。”
亭梨狐疑的说:“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罗云蜜又笑起来,叫大崔的马上恍然大悟了,说:“小罗同志,感情你在刷我呐?”
“难得我们亭梨有空,给你机会表现呗!”
三个人一个隔间,一边吃饭一边随意的聊天,中午休息时间难得的清闲,如果忽视掉罗云蜜刻意的撮合,气氛还算舒畅,但是,一个不经意间,当“朱印”这两个字,忽然从后面的隔间的传出,亭梨下意识的扭头,以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当然,后面的隔间,顾亭梨看不见,因为每两个隔间之间,都是由一扇高高的屏风遮盖着,整个餐厅也就被划分成一隔一隔,相连却又独立。
仔细倾听,几个女人的声音,大概是好朋友之间,放松的嘻嘻笑着高谈阔论。
“我说,就把他拿了,又不是喜马拉雅山,征服不了。”
“是没下手的场合吧,不是说了,他几年都来不了几次。”
“那是,我们珍是什么人,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她的魅力,就是BOSS,照样拜倒。”
“去,”一阵轻笑,很熟悉的女声,“把我当什么人了。”
“放长线钓大鱼吧!”又有人跟着笑起来。
……
听到这里,亭梨突然想起李心珍,卖场附近的餐厅,碰到卖场的领导也很自然,她们说到的BOSS,大概也就是朱印。
正胡思乱想时,罗云蜜忽然捅了捅她的手臂说:“顾亭梨啊,在发什么呆呢,问你下午几点要回卖场呢?”
“哦,一点半前,要换其他员工吃饭的。”
“那大崔,一会我跟亭梨一起上班,咱们周末再约。”说着,罗云蜜还特意向他挤了挤眼,大崔便马上说,“周末电话联系。”
……
(二)
中午罗云蜜说的惊喜,并非真的让亭梨觉得喜,想跟她解释清楚吧,又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如果云蜜的介绍,提前个一年,或许她会很高兴,那时候的生活里,还没有朱印,这么多年,一个人冷清了,也确实希望建立个正常的家庭。
晚上下班,亭梨回到大宅,忽然觉得气氛不对。
怎么说呢,空气里好像有一股焕然一新的味道,就连外面的庭院里,都摆好了一张长桌,桌上铺了一层绿色的台布,几张椅子整齐的排列在长桌边,以往每次走到侧屋,都能看见老杨向她挥手的,不过今天的屋子外,没有一个人影,倒是屋里,落地窗内,有人在不断走动。
隐隐的,还有些晚饭飘香。
走进大宅,果然看见凤乔婶她们在忙,迅速的奔波于厨房和客厅之间,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七八道菜,亭梨疑惑的走进厨房,白老太太正一脸笑意的跟徐嫂说话,看见亭梨进来,她忙转过身来,说:“还不快上去看看孩子,刚到家。”
“哪个孩子?”
“还有谁,茉茉啊,朱先生带她回来了,哦,对了,朱先生说,孩子以后叫孝芫,呵呵,我看倒还不如叫茉茉,小女孩子嘛……”
“……”
这样的惊喜来的太突然,太震撼。
亭梨愣了,几乎不敢置信了,然而数秒,等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她几乎是一把甩掉手里的包,飞速的跑出厨房,跑上楼梯,想也不想的就往楼上左左边的卧室跑,推开门,才惊觉,这根本就是朱印的卧室,立即转身,往右边跑去,即将接近门口,甚至可以听见里面传出的一阵细细的“叮咚”声。
亭梨突然慌了,好像人都会有种近乡情怯的心情,对于女儿,她竟也忽然有了这样的感觉,不知如何面对了。
慢慢的,慢慢的走到门口,卧室的门敞开着,房内的床上,正是她想了念了千万次的宝贝女儿,一声不响的,坐在床上,刹时,眼泪就出来了。
她的身边,是满床的玩具,一只蝴蝶乐手正在缓缓的敲着军鼓,不时发出细细的“叮咚”声,她的视线,也完全的落在这只蝴蝶身上,至于床边的椅子上,那是朱印,看见她走过来,站在卧室门口,四目相对。
沉默……
等床上的小人也发现到她,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茉茉的眼里,流露出的竟是一抹陌生,一抹生疏,这样怯怯的眼神,亭梨的心都碎了。
“茉茉……”
一声熟悉的叫唤,茉茉长长的眼里,亦满是眼泪,眼睛一眨,就大颗的落下来,挂在脸颊上。
朱印,默默的走了出去。
忍住快要泛滥的泪,亭梨缓缓的走到床侧,茉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许久,亭梨才哽咽着说:“茉茉,让妈妈抱抱,好不好?妈妈想抱抱宝宝。”
摇头,生疏的摇头,又点头,弱弱的,迟疑的点头。
小心翼翼的抱起女儿,她的双手,却马上就紧紧的扣住她的脖子,眼泪又忍不住出来了,很长时间过去,从茉茉的口里,始终都没有听到“妈妈”这个词。
吃饭时,茉茉紧紧的拽着亭梨的手走出庭院。
朱印坐在桌旁,几乎是欣喜的看着她们出来,笑容在不经意间就爬上嘴角,他甚至起身,在自己的边上,替她们拉开了两张座位,但是女儿,她在看见坐在桌旁的朱印和白老太太,她下意识拉了拉身边的顾亭梨,说:
“我想回家。”
亭梨蹲下,尝试着指了指朱印,说:“他是茉茉的爸爸,以后,爸爸的家就是茉茉的家。”
“我想回家。”
“那茉茉为什么想回家?”亭梨问。
“我想回家。”
“茉茉要是不说理由的话,妈妈就不带茉茉回家。”
亭梨这么说,不是因为失了耐心,而是希望开导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