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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发条橙-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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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多林咳道。〃自由事业的烈士啊,〃他说。〃你有所要扮演的角色,别忘了。与此同时,我们会照料好你的。〃他开始抚摸我的左手,就像我是白痴,同时痴痴地傻笑。我大喊:〃不准把我当做可以凭空使用的东西好了吧。我不是供你们糊弄的白痴,你们这些愚笨的杂种。普通的囚徒很愚笨,可我并不普通,并不是笨伯。听见了吗?〃
    〃笨伯,〃F。亚历山大若有所思地说。〃笨伯,丁姆。是哪里的名字嘛。笨伯。〃
    〃嗯?〃我问。〃丁姆跟这有什么关系呢?你知道丁姆什么东西呢?〃接着我说:〃上帝保佑我们埃〃我不喜欢F。亚历山大的眼神。我冲向房门,准备上楼取布拉提一走了之。
    〃我简直可以相信,〃F。亚历山大露出污损的牙齿,眼神疯狂了,〃但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基督作证,如果是的,我就撕了他。上帝呀,我会撕开他,对对,我会的。〃
    〃好啦,〃达·席尔瓦像安慰小狗一样抚摸他的胸脯。〃都是过去的事啦,完全不搭界的人。我们必须帮助这个可怜的受害人,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情,要记桩未来',记住我们的事业。〃
    〃我去取布拉提,〃我站在楼梯根说,〃也就是衣服,然后独自离开。我是说,十分感谢大家,但我有自己的人生道路。〃弟兄们,我非得火速离开此地不可。但多林说:〃啊,不要走。朋友,我们有了你,就要留住你。你跟着我们,一切都会好的,你看着吧。〃他跑上来抓住我的手。弟兄们,此刻我想到了战斗,但想到战斗会使我瘫倒、恶心,所以我光站着。随后,我看见F。亚历山大眼光中的疯狂,便说:〃随你怎么说吧,我在你们手里呢。我们马上开始吧,速战速决,弟兄们。〃我现在的打算是,尽快离开所谓〃家〃这个地方。我开始一点也不喜欢F。亚历山大的目光了。
    〃好的,〃鲁宾斯但说。〃穿好衣服,我们马上开始。〃
    〃丁姆笨伯笨伯,〃F。亚历山大低声嘟哝着。〃丁姆是谁?丁姆干什么的?〃我迅速地跑上楼,两秒钟就穿戴好了。然后我跟着这三个人出去,上了汽车。鲁宾斯但坐在我的一边,多林咳咳咳坐在另一边,达·席尔瓦开车,进城来到离我原来的家不远的公寓楼群。〃孩子,出来吧,〃多林说,咳嗽使嘴上叼的烟蒂像小火炉一样烧得红红的。
    〃你就安置在这里。〃我们走进去,门厅墙上又是一幅〃劳动尊严〃,我们乘电梯上去,进入一套公寓,就像城里所有公寓楼的所有公寓一样的。很小很小的,两个卧室,一个起居吃饭工作室,桌上放满了书本、纸头、墨水、瓶子之类,〃这是你的新家,〃达·席尔瓦说。〃住下吧,孩子。吃的在食品柜里。睡衣在抽屉里,休息,休息,不安的心灵。〃
    〃啊?〃我说,不大理解这一切。
    〃好吧,〃鲁宾斯但衰老的声音说。〃我们要离开你了。工作必须做的。以后再来陪你。尽量忙你的吧。〃
    〃有件事,〃多林咳嗽道。〃你看到我们的亚历山大朋友记忆里的折磨。是不是,万一?也就是说,你有没有?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们不会扩散出去的。〃
    〃我已经付出了,〃我说。〃上帝知道我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不仅为自己的行为,而且代那些自称为哥们的杂种。〃我感到了暴力,所以一阵恶心。〃我要躺一下,〃我说。〃我经历了可怕可怕的时光。〃
    〃是啊,〃达·席尔瓦说,露出了全部三十颗牙齿。〃你躺下吧,〃他们离我而去了,弟兄们。他们去干自己的事了,我想是关于政治之类的废话吧。
    我躺在床上,孤单单的,一切是那么静悄悄。我的鞋子踢掉了,领带松开着,一片迷茫,不知道前途是什么样子。格利佛里掠过各种各样的图片,是在学校和国监里所遇到的各色人等,还有所发生的各种事情;在茫茫大千世界之中,没有一个人是可以信赖的。随后,我就迷迷糊糊地打瞌睡了。
    我醒来时,可以听到墙上传出音乐声,非常响亮,是它把我拖出了那点点障睡。那是我十分熟悉的交响乐,已经好几年没有欣赏过了。它是丹麦人奥托·斯卡德里克的《第三交响曲》,是响亮狂热的作品,特别是第一乐章,正在放的就是这一章,我兴致勃勃、快乐地听了两秒钟,接着疼痛和恶心排山倒海地压过来,我的肚子深处开始呻吟。
    就这样,当初这么热爱音乐的我爬下了床,一边哎哟哎哟地喊叫,接着嘭嘭嘭地敲墙,一边喊道:〃停下,停下,关掉!〃但音乐照放不误,而且显得更响亮了。我向墙上击拳,直到骨节全都是红红血和撕脱的皮,喊叫喊叫啊,但音乐没有停止。然后我想,我得逃出去,于是踉踉跄跄地出了小卧室,冲向公寓的前门,但门反锁上了,根本出不去。
    与此同时,音乐越来越响亮,好像有意折磨我似的,弟兄们哪。于是,我把手指深深地插入耳朵,可长号和铜鼓声透过手指来还是很响。我再次喊叫,让他们停止,捶打着墙壁,但毫无作用。〃哎哟,我怎么办呢?〃我独自哭泣着。〃上帝保佑我吧。〃我疼痛而恶心地满公寓摸索,试图把音乐关掉,呻吟似乎是发自腹中深处。此刻,在起居室桌上那堆书本、纸头上面,我发现了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即图书馆里的老头们、假扮成警察的丁姆和比利仔没让我做成的事情,也就是干掉自己,一死了之,永远离开这邪恶凶残的世界。我看到,一份传单封面有〃死〃字,尽管是《政府去死吧》。就像命中注定一样,另一份小传单的封面有一扇打开的窗户,说:〃打开窗户放进新鲜空气、新鲜观念、新鲜的生活方式。〃我知道了,它告诉我,跳窗可以结束一切,也许会有一时的疼痛,然后是永远永远永远的长眠。
    音乐仍在透过墙壁,把铜管乐、鼓乐、小提琴从数里外灌上来,我卧室的窗户打开着,走近一看,发现与下面的汽车、行人距离很远。我向世界喊道:〃再见,再见,愿上帝原谅你们毁掉了一个生命。〃我爬上窗台,音乐在左边轰鸣;我闭上眼睛,面孔感到冷风,于是就跳了下去。

     6
    我跳下去了,弟兄们哪,重重地跌在人行道上,但我并没有死,没有啊,假如死了,我也就不会在这里写这本书了。似乎跳的高度尚不足以致命,但我摔破了背脊、手腕、脚骨,感到疼极了,此后,才昏了过去;街上大惊失色的面孔从上面看着我。在我昏死过去之前,我清楚地发现,这讨厌的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同情我的;透墙的音乐就好像由那些假想的新哥们蓄意预谋的,他们正需要用这类事情为其自私炫耀的政治服务呢。
    这一切都发生在万亿分之一分钟的瞬间,然后我就抛却了世界、天空,抛却了上面盯着我的面孔。
    经过又长又黑暗的恍若百万年的间隔,我醒来的地方是医院,一片白色,医院的气味,酸溜溜,整洁。医院的消毒剂本该带上畅快的气味,比如葱油啦,香花啦。我十分缓慢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绑扎着白色绷带,身体什么感觉也没有,疼痛啦,知觉啦,一概没有。我的格利佛包扎着绷带,面孔上粘着一簇簇的敷料,双手也是包扎着,指头上捆着棍子,就像花木用木棍绑着防止长歪;我可怜的双脚也捆直了,反正是一团绷带啦,铁丝笼啦,右臂近肩处有红红血在滴下,连着一个倒过来的瓶子。但我无法感觉什么,弟兄们哪。床边坐着一名护士,在看书,文字很模糊,可以看出是小说,因为有好多的引号,她看的时候呼吸局促,呃呃呃,想必是关于性交抽送之类的故事吧,这位护士是个挺不错的姑娘,红红的嘴巴,长长的睫毛,笔挺的制服内,高耸的乳峰隐约可见。
    我对她说:〃怎么啦,小妹妹呀?过来到床上与小哥们好好躺一会儿吧,〃话说得一点也不清楚,好似嘴巴都僵化了,我用舌头一舔,发现某些牙齿已不复存在了。这护士跳起来,把书掉到了地上,说:〃噢,你恢复知觉了。〃
    对这样的小妞讲粗话,实在难为她了,我想这样对她说明,但只说出了呃呃呃。她走开了,让我独自一人呆着。我发现自己住单间病房,不像小时候住的长病房,四周全是咳嗽不停垂死的老头,逼着你快些痊愈。我当年得的好像是白喉吧。
    我似乎无法长久保持清醒,转眼又昏昏睡去了;但一两分钟之后,我肯定,女护士回来了,还带来了几个白大褂,他们皱着眉头看我,对叙事者鄙人呣呣呣的。我断定,他们旁边还有国监那个教诲师在说:〃我的孩子哟,孩子,〃向我喷出陈腐的酒气,然后说:〃我不愿久留,不不。绝不能赞同那些杂种对其他囚徒采取同样的措施。所以我出来,就这个进行布道,我的爱于基督。〃
    后来,我再次醒来,围床铺站着的人,除了跳楼地点的三个房东又有谁呢,他们名叫D。B。达·席尔瓦、某·某·鲁宾斯坦、Z。多林。〃朋友,〃其中一个在说话,但听不清、看不见是哪一个,〃朋友,小朋友,老百姓已经义愤填膺,你已经排除了这些可怕的炫耀的坏蛋的连选连任机会。他们要走了,永远永远地走了。你为自由事业立了大功。〃我想说:〃假如我死掉了,对你们这些政治杂种就更好了,是不是?!你们这些假惺惺的叛变哥们。〃但说出来的只有呃呃呃。其中一个好像拿出很多剪报,只见上面有我血淋淋躺在担架上被抬走的照片,我依稀记得当时灯光闪亮,想必是有人拍照吧。
    一只眼睛看到了大标题,拿在那人手里瑟瑟抖动,比如〃罪犯改造计划的受害孩子〃。
    〃政府是杀人犯〃,还有一幅十分熟悉的照片,标题是〃出去出去出去〃,是内务部长,即差劲部长,女护士说:〃不该这么刺激他的。不能这样使他不安。好啦,可以出去了。〃我想说:〃出去出去出去,〃发出的却又是呃呃呃的声音。反正三个政客走了。
    我也走了,只是回到了幻境,回到一团漆黑之中,由似梦非梦的怪梦所照亮,弟兄们哪,比如说,我感悟到整个身体放出貌似脏水的东西,然后再注入净水。接着是黄粱美梦,我驾着偷来的汽车,独自闯荡世界,撞翻人群,听见他们喊叫说要死了,而我没有疼痛和恶心。
    还梦到与小妞性交,把她们摁倒在地,强迫其就范,大家在旁边拼命拍手称快。接着我醒来,是P和M来看住院的儿子,M呼天抢地的。我现在可以稍微说话了:〃嗬嗬嗬嗬嗬,怎么了?你们怎么以为,自己是受欢迎的?〃爸爸羞愧他说:〃你上了报纸啦,儿子。报纸说,他们大大虐待了你。报纸说,政府逼迫你自杀未遂。我们也有错的,有几分。你的家毕竟是你的家,不管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妈妈不停地号陶着,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我说:〃你们的新儿子乔好吗?健康长寿、兴旺发达吧,但愿如此。〃妈妈说:〃哎哟,亚历克斯,亚历克斯。呜呜。〃爸爸说:〃真让人难为情,儿子,他给警察惹了点麻烦,被他们打了一顿。〃
    〃真的?〃我说。〃真的?十足的好人哪。我真是大吃一惊啊,说真的。〃
    〃他是安分守己的,〃P说,〃警察说不准在街上停留,而他在一个拐角等待与女孩约会。他们叫他继续走路,他说他也拥有人身权利的,然后他们扑向他,狠狠揍他。〃
    〃可怕,〃我说。〃真可怕。那可怜的孩子现在哪儿啦?〃
    〃呜,〃妈妈哭泣着。〃回去呜一一家。〃
    〃对,〃爸爸说。〃他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养伤了。他们不得不把他的工作给了别人。〃
    〃所以,〃我说,〃你们愿意让我搬回去住,跟以前一模一样。〃
    〃对的,儿子,〃爸爸说,〃求你了,儿子。〃
    〃我考虑考虑,〃我说。〃我会仔细考虑的。〃
    〃呜〃妈妈说。
    〃啊,闭嘴,〃我说,〃否则我会让你好好呼嚎一番的,我会踢掉你的牙齿。〃弟兄们哪,说完这个我感觉舒服多了,好像新鲜的红红血液流遍全身。这事情我得盘算一下的,就好比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能这样跟母亲说话的,儿子,〃爸爸说。〃毕竟是她把你带到世上来的。〃
    〃对,〃我说,〃而且是又脏又臭的世界呢。〃我痛苦地闭上眼睛说:〃走开吧。
    我会盘算回家的事。但情况得彻底变样噗。〃
    〃好的,儿子,〃P说。〃听你的。〃
    〃你们要痛下决心,〃我说,〃谁说了算。〃
    〃呜〃妈妈继续哭泣。
    〃很好,儿子。〃爸爸说。〃一切随你的便,只要好就是。〃
    他们走掉后,我躺着思考。各种头绪纷繁的事情,就像不同的画面掠过格利佛。女护士回来了,把床单拉直。我对她说:〃我住院多久了?〃
    〃一周左右,〃她说。
    〃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呃,〃她说,〃你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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