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骨头抚摸你作者-第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用了五秒的时间去确定我没幻听,然后又用了二十五秒去思考他的问题。半分钟过去了,我刚要开口,被他止住。
他不让我说话,他自己说,“我开价。”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咬着嘴唇又点了点头。我等着他开出一个天价,用客观数字逼自己知难而退。
“八十。”
八十?哥们儿你说的是人民币么?可即便是英镑,是不是也太……低了?还是以万为单位?或者是金条?可不管是哪个,我此刻都肯定,我被骗了,他是在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他猜透了我,认真地接话。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上次还欠你八十块钱。方子那,你付的钱,我后来没来得及给你,你就……走了……”
他点头,追债的架式,“对。你欠我的,你得还我。”
我粗粗咀嚼这话,结合当下情形,明明就是字面含义,我怎么就听得话里有话?
他趁我分神的档儿抵上来,“你主动点儿……我不会……”
我理理思绪,心想,好,我该矜持也矜持,该佯拒也佯拒了,既然你还坚持免费送上来,那我再客气就矫情了。
我问他,“打过啵儿么?”
“……嗯。”
这答案,我……挺闹心的,“跟谁?”脱口而出之后,我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多事。
“就一……”他斟酌着用词。
“女朋友?”却又不由自主地跟进。
“算不上。我和她没什么。我几乎……没交过女朋友。”
这下子我舒心了,得意了,小嘴儿咧开了,“那就先从打啵儿开始,你来吧。”我用舌头轻舔了一下嘴唇儿,润到自己满意的程度,踮了踮脚,闭上眼睛等他。可好半天,他也没动静。
我不得不睁开眼睛:他左手还紧握着我的手,右手莫名奇妙悬在半空,要挥拳的样子。他的脸离我不远不近两拳距离,就盯着我看,根本没有要进一步的意思。
耍我呢?!
我正要恼羞成怒,他悬空的手托起我的后脑勺,往上一顶,我俩嘴巴就贴住了。
。
这个吻啊——我现在严重怀疑他说他打过啵儿的真实性——毫无技巧可言,简直就是横冲直撞。我用手摸索着找准他脖子,想推开他说话,反而被他抓得更紧,被他慢慢向后推着,踉踉跄跄,就这样移到了床边,然后被他横空抱了起来。我不明去向,只觉得在空中高高低低了好几回,再下一秒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坐他身上了。而他,稳稳坐在床的最里面,背靠墙角。
我大气不敢出,怎么这么心慌?我又不是第一次,我明明才是占便宜的那个。
“你真打过啵儿?”我冒着被他嫌弃啰嗦的危险,没话找话。
“嗯。”他答得心不在焉,可我只能信了他。
“多大了?”我随手抓来床上的靠枕。
“21。”他很配合地偏脑袋,我把靠枕垫到他脑后。
他弓起腿,用它们抵住我的背,结结实实地把我圈在了里面。我们的第二轮舌战拉开序幕。
冷焰轻燃。
一点一点细心地吻,那么柔软那么烫。
我坐在他胯上,如此敏感的位置,想不感觉到什么是不可能的,接下去事情演变得愈发自然………
他探索着这具身体,细细地看,轻轻地触摸,仿如对待一件易碎品。
我是教导的那方,引领的那方,掌控的那方。他学得专心致志,亦步亦趋。
亲吻,抚摸,压制,吮噬,进入,撞击。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生涩,却又都刻到了我的骨子里去。
这个优等生,领悟得快,一点即通。
一次。两次。三次。
他可以出师了。
。
我枕着他的枕头,他把头垂直枕在我腹上,我们呈一个丁字,竟然还躺得开——非常感谢他这张比国王尺寸还大的床。
我用手摸他的脑门,伸进他的头发。我问他,“累么?”
“累。”他还轻喘着,目光穿过天花板,飘缈地定焦在那上面某个高度。
我随手拨了一下身后的窗帘,阳光唰地射进来,射得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光跃进我眼帘。我碰碰它,对他说,“给我看看。”
他摘下来,递给我。
朴素如他的戒指,银质,无任何花纹的外观,里圈刻着个不起眼的S。他的名字里没这字母,再三思量,我问了出来,“今天之前,亲过几次姑娘?”
“怎么这么扫兴,问了几回了这是,”他纹丝不动,除了眉头、嘴巴和喉结,“两次吧。”
“跟同一个人?”我知道这与我无关,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嗯。”
“那女孩儿呢?为什么没交往?”我要是从前对沈东宁也有如此刨根问底的劲头,有些事,估计就不会发生了。
“我爱你。”
“爱她就去追。”莫不成她不待见你?
“…………”
“不对,不对,你刚才说的是……是……”
“我说我爱‘你’。”他的目光仍然投在我看不见的高空,仿佛他真的能看见那里有浮云。
K,这人绝不是新手,绝对不是。这话题转移得好,转移得秒,转移得我无言以对,只能僵在那。
我告诉自己,镇定,然后我使劲振动胸腔,弄出一个笑来,笑得肚子上的他的脑袋也跟着颤。我说,“小朋友啊,虽然男的几乎对每个跟他上床的女的都说这三个字,可这并不代表你也必须说,也不代表每个女的都想听,比如我。”
他似乎根本不在乎我这样叫他,也不看我,自顾自地说,“我是认真的。”
所谓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一定就是他这种。我笑不出来了。
麻色窗帘突然飘起来,有穿堂风溜进屋里,带着月季花香,抚过桌上的茶碗,散落的书籍,年轻的身体,成熟的身体,躁动的心,尔后从后门悄然离开。
“你相信一见钟情么?”他把我从对风的追随中扯回来,“就是,你一看见这个人,你对她一无所知,她做什么,她什么性格,她的喜好,她的姓名年纪,这些都不重要,她身上就是有种东西一下子就吸引住你,绝不只是外表,她的身体里面好像有力量无形中控制着你,让你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让你失了魂。”
我从前不信,可遇见你之后,我信了。就是这样的描述,把她统统换成他。
可我没说话。我不能说出我信。他年轻,不懂事,被激情蒙着眼睛,看不到现实。我和他的差距,不只是年龄,更致命的是我的过去。每个人都有过去,可我的被打上了标签,我必须接受众人诘难目光的洗礼,而少不经事的他,显然不适合和我并肩而站。
我静静躺着,眼角有液体滑下去,滴到他的枕巾上——印着北京市第几毛巾厂的那种。我答非所问,“你自己住?”
他更答非所问,坚持自己的路线,“你不相信?你觉得我的话可笑,是么?”
好,那我换个方针,呛他道,“你都没交过女朋友,你知道什么是爱么你?你这叫什么你知道不?少年不识爱滋味,为赋新词强说爱。”
“你看过骇客帝国没?”
耳熟,“特有名一片吧?没。我很少看好莱坞。你想转移话题是怎么着?”
“我也从来不看这种片,这是有次陪别人看的,片子讲什么我都忘了,可里边有句话我到现在还记着,就是先知对内男的说的一句话,他说:‘你现在不知道爱是什么,可它到来时,你从□到骨头都能感觉到’。”
“…………”
他翻过身来,右耳和脸压上我的肋骨,目光找准一个角度绕过乳房来,纠缠住我的,“遇见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那天,我何尝不也是。虽然我没那个丸。
“你哪年的?”他的手指顺着方才阻碍了他视线的圆润轮廓,划至顶端,盘旋着。
“比你大三岁吧,24了。”意识想推拒,身体想迎合,二者交战中。
“挺好。”他定住捏了一下。
算了不纠结了。过了今天,可能都不会再见面,要珍惜当下。现在他让我颤栗我就颤栗,压抑个什么劲。
“高铮。”
“嗯?”
“高铮高铮高铮。”
“嗯。嗯。嗯。”声音一次比一次近,他起身又压了上来。
我用手指划过他的肩,沉沦前还勉强可以出口成句,“怎么把自己给免费了呢。”
他的欲望返了回来,可还是耐心陪我说话,“不是收了八十么?”
我的手指顺着他的肩骨划上他纠结的手臂,实在舍不得移开,可我脑子还转得开,“那是你帮我垫的钱。”
“那你就当盘是送你的。”他开始行动。
我还想说为什么非得有一样是免费的,可脱口而出的只能是不折不扣的呻吟。
他已懂得如何进攻。
进步如此之迅速,他是天生的高手。
床是他的战场。在这里,他不是战士。
他是战神。
七
折腾到临近傍晚。
我套上裙子,对他说,“我回家。”
他也起身穿衣服,“一起吃个饭吧。吃完我送你。”
我想想,没什么不可以,便点点头,却见他恍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忘了给你介绍,我兄弟。”说着把门打开,叫了一声,“飞子,进来。”
我晕,“你…你…你兄弟……一直……在门外?”音落,只见一只半米多高的黑乎乎的生物冲了进来,热情无比地扑到我身上,把窘窘出神中的我扑倒在地。
本能使然我想叫,刚要出口,只听他大哥及时训出一句“飞子放手!”,这家伙又乖乖从我身上下去了。
我打量他:深色杏仁大眼,耸尖的双耳,一脸锐利沉着,自信又冷漠,油黑和驼褐相辅相成的浓密被毛,我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摸摸,呦,这肌肉长的,结实却不过分发达。这狼狗帅,跟他哥有得一拼。
我打量它的同时,这位弟兄也在打量我,可我俩的深情对望没持续多久就被它大哥给搅黄了。高铮扯起它的脖子,教训它,“你小子见着漂亮姑娘冲动了是怎么,下次再这样就罚你一百个俯卧撑!”
我不由得扑哧笑出来,边提鞋边问他,“它还会做俯卧撑啊?能给我示范一个么?”
“飞子,俯卧撑,来一个。”
当真啊?然后我就看见这弟兄后腿撑地不动,前肢竟然弯曲了两下,仰首挺胸的,还真有模有样。这回我真笑开了,我说,“高飞,你真棒!”它叫飞子,它哥姓高,它不叫高飞叫啥?
高铮也笑,“这名儿还真合适。”
我忍不住上去摸摸它淡褐色的胸毛,又长又密,手感真不赖。可我还没摸够呢,高飞就被他哥儿们给赶一边儿去了,“歇着去吧。”它可真听话,二话不说小步踱到一旮旯去了,边走边摇尾巴,得意洋洋的,然后往一布毯上一躺,很大爷的样子。
我看出门道来了,凑上去仰着脖子问高铮,“吃醋了啊?”
他看了我一会儿,我等着他乖乖承认,却觉着他眼里神色越来越不对劲儿。我反应得太慢,说时迟那时快,他已经把我给放倒在床上了,然后,非常不客气地,在他的兄弟面前,又把我给办了一次。
两个人重新穿衣服。
我的头很低,脸很红,尽量避开高飞的视线,可这位大爷偏偏看笑话似的用那俩大杏眼直盯着我。
我又转头看它哥,这位的脸更红,不过倒是知道我在看他,自己开了口,“想吃什么?”
“附近都有什么你常吃的?对了一直没问你,这是哪儿?”
“五道口。附近没什么高级的,都是便宜小馆子,你行么?”
“当然行啊。”我又不是餐餐珍味的主儿,“这儿是我老根据地啊,离我原来大学也不远。你跟这儿住多久了?”
“一年多了吧。”
我走去窗口往外眺,“这儿是不是离老张原来那店特近?”可隔着院子什么都望不着,只看得到暗黑墙头